“升层考试？”众人疑惑道。

云在天微微点头，解释道：“想要升望更上一层，学习更加玄奥的科学和念知识，就必须要通过升层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入下一层学习。”

“老师，我有点好奇，我们不是才入学一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进入第二层了？其他学生也一样吗？”羽玉宇问道。

云在天哈哈一笑，道：“因为老师觉得你们的实力已经到了，待在第一层，只是浪费时间罢了，所以才特意请求院长，特批你们提前进入第二层。其他学生可是要至少待满一年，才能升到下一层。”

“老师，那希凡和夕一匕？”向望问道。

云在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向望欲言又止，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老师，那升层考试究竟是什么？”叶紫道。

云在天故作神秘道：“其实，你们早就在考试当中了，欢迎来到了一升二的升层考试！”

“我先预祝你们成功升往第二层，那么！”

云在天打了个响指。

“考试开始吧！”

八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云在天，眼前忽然晕眩...

叶紫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刺目的光射入眼中，他不禁再次眯紧了双眼。

“这是哪儿？”

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叶紫定睛看向周围，不远处是一道曼妙的光影，不知怎地，叶紫看到光影有种熟悉和亲近的感觉，光影扑近叶紫跟前，叶紫非但没有任何排斥，反而有种想一下把它抱住的冲动。

不自觉扬起嘴角，叶紫很顺手地把光影搂在怀里。

很平静，很温稳，很绵长，很依恋，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渴望，他希望这一刻的时光，能永远停留。

现实是不是总是事与愿违的呢？叶紫如此一想，不禁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忽然，周围的光忽然黯淡，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中，却有一种他渴望的东西，这种东西给他一种极为深邃和穿透的感觉。

叶紫把眼光投向眼前的漆黑，前方的黑暗像在不断旋转，形成了一个深邃的黑洞，黑洞中似乎都存在着他极度渴望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神秘的银莱老师，想起了让他痛心的仙女星和墨龙星，还想起了失忆的儿时好友...

叶紫感觉得到，只要放开怀中的光影，放开怀中心爱的光影，他就可以知道这一切，心中的渴望忽然强大了许多，叶紫皱着眉头，他闭上眼睛，紧抱光影的手丝毫不松，静静地感受怀中的柔软，和那仿佛可以让时间停滞的永恒。

甘宁睁开了眼睛，瞬间把腰直起，绷直了身体。

“这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闪过了一丝疑虑，“叭！”，自己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甘宁吓了一跳，可是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排斥反应。

甘宁疑惑地转过身躯，看见了一道光影，身躯猛地一震。

“这是...这是谁...好温暖...”

“像海洋一样...”

泪水从甘宁的双眼涌出，嘀嗒嘀嗒拍打在地面上，心中出现了一个词，心中有一股渴望喷薄而出，他好想把它喊叫出来，嘴巴微张。

“妈妈...”

甘宁一下扑进了光影的怀中，光影轻柔地搂住甘宁，它抬起手轻抚着甘宁的头发。光影发出柔和的光芒，似在轻笑地抚慰着怀中痛哭的甘宁。

忽然，周围的世界陷入了黑暗，扑在光影怀中的甘宁感觉身边的世界渐冷，一种渴望的感觉在他心中油然而生，甘宁固执地紧依着光影，不敢抬头看向周围的黑暗。

甘宁忽然觉得自己很难受，非常难受。身体逐渐变得虚无，其中竟出现了不可计数的暗红色念力，但都被一道莫名的禁锢圈养了起来，在甘宁情绪的波动，禁锢微微一颤，顿时有些许暗红色的念力溢出，游离在甘宁原已虚无的身体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炸开一样！

“滚开！别骚扰我妈妈！”

甘宁怒吼着抬起头，瞪向周围的黑暗虚空，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眸，没有半点白色。

光影散发着轻柔的光，散落在甘宁身上，让他愤怒的身影猛地一颤，他回过头来，可怜地看着光影，哀求道：“妈妈，我不想这样的，妈妈...”

“妈妈...”

“妈妈...”

大滴大滴的透明泪珠，从甘宁脸颊滑落，每次他呼喊妈妈时，眼前的光影便会轻柔一颤，回应着他的叫喊，甘宁站在不远处，只是这样叫着，却丝毫不敢接近。

忽然光影停住了颤抖，朝甘宁靠近了一步，甘宁猛地后退，疯狂摆手。

“妈妈，不要...阿宁是怪物...”

“阿宁是怪物...”

光影发出了剧烈的抖动，似乎在责怪眼前的小孩。

甘宁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又依恋着看着光影一眼，艰难道：“妈妈，我得走了...”

原本虚无的身体逐渐凝实，甘宁虚无身体的禁锢中，那暗红色的念力竟有了一抹明显的黑色。他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光影站在原地没有追赶，身上的光芒扑哧扑哧地闪着，像是唱着孩儿远去的歌谣。

一片虚无的空间中，帝天正双拳紧握，面带痛苦，眼前有两样东西，血液组成的皇冠，和一个盘膝坐着的只露出背影的熟悉小人。

“你猜我会怎么选？”

帝天惨笑着看着周围愈渐深邃的黑暗，一张熟悉的笑脸，在黑暗的阴影中绽放。

羽玉宇疑惑地感受着两手的意念。

“这算什么？选择题吗？怎么感觉都是一样的呀？”

在他手中，右手带着一团紫色的意念，左手带着一团红色的意念，深入其中，可以感受到意念所蕴含的精神，可让羽玉宇觉得奇怪的是，两团意念都带着同样的东西——坚毅！

原匡盘膝坐在地上，周围是吵闹的光影，原匡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亲切，他们围着原匡，身上的光扑哧扑哧地闪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在他不远处，是一个带着玄奥复杂图纹的念阵。

原匡的双眼透过光影看着念阵，畏惧，怨恨，懊恼，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闪过，最后变成了明悟。

“你猜...我会怎么选？”他呢喃道。

向望面带微笑，越过了周围吵吵闹闹的光影，歉意地回头看了看这些让他感到亲切的光影，转身洒然一笑，走进了黑暗中。

紫菱靠在光影的肩膀上，闭上眼中，鼻子一吸，想把光影身上的味道留在心中，周围的黑暗愈渐深沉，一道光圈围着她和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圈变得越来越小，离她只有三米。

光影左手搂紧紫菱，右手紧握她的右手。

当光圈的外围离她只剩两米时，外面的黑暗看上去丝毫未变，可在紫菱的感觉中，忽然变得汹涌起来，随着光圈的逼近，紫菱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她感觉得出来，不离开光圈，她会死。

可是光圈之外，那种汹涌的可怕气息她不喜欢，带着磅礴的生机，却又散发着沉沉的暮气。

她不会走的。

感受着身边人平静的呼吸，温暖的右手，还有可靠的肩膀，她眯着眼睛，稍稍移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使自己靠得更近些。

“死亡去的不一定是地狱，但我确定这里是天堂。”她暗道。

樊艳面带甜蜜，靠在身边的光影肩上，右手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画着圈圈，左手捏着光影的右手，她似乎在害羞，可在她眼神中，却看到了挣扎。

有种冥冥的感觉越来越接近，樊艳忽有所觉地看向不远处，那里原本是一片虚空的黑暗，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黑暗之门。

但她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得到，那里有一股黑暗漩涡，里面有绝望的十字架，沉重的枷锁，它们在等待着主人，或者说，等待着她。

樊艳悄悄松开了光影的手，缓慢地挺直了身体，悄悄地站了起来，静静地走近了那道看不见的黑暗之门。

云在天怅然地站在原地，训练空间什么都没变。

倒在地上的八人，或喜悦，或幸福，或痛苦，或皱眉，或流泪，或痛嚎，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八人都面临着极为艰难的考试，八人身上的念力逐渐汹涌，相互碰撞却又因无主控制，使碰撞平缓地进行着，原本平静的空间骤然变得激荡。

云在天平稳的身躯矗然而立，不受一丝影响。

一升二的升层考试，被称为问心——天龙学院的智能向来极为强大，它能精准地预测到每个念师心中的弱点，针对这个弱点，会模拟生成相应的场景和选择，让念师面临自己未来最可怕的拷问。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会淘汰人的考试，无论他们做出什么选择，考试都会通过。

看着地上这些沉睡在梦境中的孩子，他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当年的梦境，倘若...

云在天摇了摇头，把脑中的心思甩走，暗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