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又一次见到了丛黎明，这是炉山事件之后，叶方第一次见到丛黎明真人。

对方比炉山那会儿显得更神气了那么一点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方还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了那么一点儿的外强中干。

他们俩人见面都不显得多吃惊——因为这都是名单上写好了的，在见面之前便已然清楚的事情，现在见了面，更是没有什么说的。

但丛黎明看见了叶方，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目光有些游移躲闪，多少显露出几分的畏色来。

当日在炉山叶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丛黎明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么杀人的人，不残忍、不很血腥，但果断到令人胆寒。

丛黎明还真怕叶方什么时候不高兴了duang给他一枪，那他可真的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了，他也没有顾安德的那本事，被特么打死的还能换个身子活过来。

但叶方显然对这位丛黎明先生不感兴趣，两个人交错而过，叶方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最近将自己所得的信息重新梳理了一遍，当然，越是梳理，他便越是觉得千头万绪。

但这个世界不就这样的，向来没有什么麻烦事儿是能够从头捋到尾的。

首先，就是有一种正在以“进步”为目的而进行星际侵略打的单体集合式生物文明在横扫全银河系，而这些日子以来，从天坠落的陨石雨大都与此有关，而这个集合式生物文明拥有一种“尖端科技”，可以从本宇宙开辟沟通膜空间宇宙，膜空间宇宙的坐标定位方式很奇特，与每个生物、物种的文化、记忆、经历都有关，这也是集合式生物入侵其他文明的根结所在。

而且叶方严重怀疑，自己身上的系统绝逼和这集合式生物和其所掌握的尖端技术有关，但同时，叶方也有点儿小失望——毕竟，这故事的发展竟然不是无限流、位面流通用的洪荒圣人模式，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不能成为宇宙洪荒无敌第一人了？这种发展要是放在一本位面流小说里，读者估计早骂翻了、什么虐主啊、主角不思进取啊、写崩了啊……但这世界上，哪儿那么多人穿越就要奔着宇宙洪荒天下无敌去的？

但叶方这会儿其实更希望来个宇宙洪荒圣人流。

因为那起码要众多的无限流位面流小说可供参考，但现在，叶方却是感到了一线无措。

什么外星人啊、什么尖端空间技术啊、什么膜空间理论啊……叶方真的是一头雾水乱七八糟，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前一刻还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下一刻就突然变成了国家总统的瞬时巨大转变。

他的世界没能奇幻起来，倒是科幻起来了。

而在其次，就是陈安的存在了，这是显然是一个集合式生物种群中的一个独特个体，陈安之前便向叶方进行了描述，如果将集合式生物比作人类，那么这个人类身躯之上的每个细胞都是独立的个体且能够独立思考，脱离主体能够生存，但同时，他们又是一个完全整合的集体，这就是个群体个体意识，每个“自己”都是“自己”，但每个自己加在一起也是自己，这有点儿像之前在你好疯子世界中的冷静叶方和现实叶方，不过，它们无疑更为“团结”。

而陈安则是这个群体意识之中的一个病变癌细胞，他不但不想要重归群体，甚至想要反吞成为一个彻底独立的唯一性个体。

他是病变细胞，主体必然要选择清除，因此，白雾想要弄死陈安，那叶方在平行空间世界里见到的水银巨泡也想要弄死他。

而这些生物因为入侵的原因，虽然本质上是同一种生物，但在当前所拥有的生物形态却千差万别——反光体、白雾和水银巨泡，怎么看都不是一种生物。

但现在，叶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目标之一，甚至可能是比陈安更优先的击杀对象。

因为无论是反光体生物还是白雾，都表现出来了明确的、击杀叶方的迫切渴望。

而这，必然和叶方身躯之中的系统有关——虽然这会儿那坑爹的系统已经彻底崩溃，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正常，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该死的、坑爹的、天杀的（以上形容词仅表达叶方的想法）系统给叶方带来了成吨的麻烦。

虽然陈安没有说，但对于自己为什么是这些集合式生物的击杀优先目标，叶方也有一点儿的猜测。

如果说陈安是病变病毒，那么叶方就完全是集合式生物里的“假细胞”了，或者说，他是与集合式生物血型冲突的红细胞。

——这很好解释，看起来，他似乎是集合式生物之中的一员，因为他也能够穿梭膜空间——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叶方也不再去想自己的系统是什么神灵之馈赠了，他的世界显然是唯物与科学的，与玄幻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如来的世界呢？属于个体生命对力量的极端运用？

叶方也是写了多年小说的老手了，虽然时空穿梭这分类在起点被划在科幻的分类里，但这年头，这分类下面除了无限流就是位面流，而且最后有几个能归到科幻里面儿的？

不想这特么还让他给赶上了。

定位并穿梭膜空间，且还是低能环境下就能够达到，正如陈安所说的，这是一项跨时代的尖端空间技术，放眼整个银河系，能成熟运用这种技术的，只有集合式生物，因此，叶方哪怕再不情愿，他身上这系统的来源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陈安作为一个“根红苗正”的集合式生物里的一个个体，他显然没有一个可以用来发布任务的系统、也没有什么奖励模式、所能够抵达的膜空间甚至是可以自己确立的，这便与叶方所拥有的“路人系统”既然不同，更何况，说点儿荒诞但现实的——叶方所掌握的这个系统甚至是中文版的。

如果放在一个电脑游戏或者影视作品里，全宇宙都用一种语言都不奇怪。

但在这里，中文版这事儿就意味着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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