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9 城市气质

【老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因为上一胎的缘故，琐事多，那真是小心翼翼，所以……】

三菱电梯缓缓关上，内门关闭的那瞬间，看着恭敬送行的王倩三人，江小清的俏脸便难言复杂。

背对着她的翟艳显然没有注意到得力下属的情绪，她的身高虽然没有超过170，但娇躯笔挺，专门为她定制的西装衬出优美的曲线，微蹙的柳眉愈发让她显得气质凛然而又有威严。

她侧首淡声道：“我父亲沉疴难起，不是重要的事就先放放！你也是，难得回国，就不要匆忙回美国了，我给你放两个星期的长假，你回去好好地陪陪父母家人！不要等到哪一天……”

话未说完，翟艳便抿嘴不语。

江小清诧异地看了一眼上司，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上司言语中淡淡的萧索与感伤。跟了她四年，若不是翟阔几次病重，江小清也很难察觉到在她那铁腕和冷酷的下面，也有一颗柔软纤细的心！

这种脆弱的样子，也只有在大老板身边才能看到吧？

大老板不但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一个非常幸运的男人，也只有这种即能带着诸多英豪打拼事业，性格又体贴的男人，才能得到那么多女人的倾心信赖，无悔托付终生，只是……江小清低下头，芳心黯然：时机已晚，自己恐怕无法在那个家找到位置吧！

想到这里，江小清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声：“谢谢翟总。”

翟艳又一次回头看了她一眼，双眸闪烁着异色，她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在我身边工作……你家人恐怕会有很多困扰吧？”

困扰？岂止是困扰，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认定了！江小清自嘲道：“是吧！在老板身边工作的女人，只要姿色不差，总是会活在人们的怀疑中，我家人肯定不能免俗。这两年他们一直催促我回家相亲！”

“那你是怎么想的？”翟艳问道，“你知道，越是靠近我们的圈子，谣言和中伤越是如影随形！现在已经不像前几年了，那时候想要进宋家的大门非常方便，只要阿辰点点头就行！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女人默契地排斥着所有想要进来的女人，因为他太慷慨了，以至于切蛋糕的人太多——蛋糕虽然很足，奈何人心苦不足？”

江小清俏脸一白。低着头诺诺不敢开口。

她想起了阿什利?范宁，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矜持还是愚蠢，竟然在关键的“切蛋糕”那天选择了缺席，以至于错过了价值无法估量的股票——或许她肚子里并没有宋辰的种，但以后呢？她难道打算一辈子游离在宋家之外？

翟艳用淡漠的语气说道：“阿辰现在仍然追逐靓丽性感的女人，但现在未必肯带女人回家，剥离出来的资产太多，终究还是会感到心疼！小清，别让**蒙蔽了你的双眼。相比起其一般人，你的起点甚至要高于豪门名媛！”

江小清犹豫了一下，轻声呢喃道：“可我也不想成为叶凤……”

翟艳勾起唇角，语带讥讽道：“叶凤的失败。不是因为她做出了选择！恰恰相反，她甚至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选择，而是奢望鱼和熊掌兼得，这份贪婪使得她人财两空！当年她选择了爱情。只要肯静下心，事业上仍然大有可为，毕竟曾倩和范雪与她有同事之情。又是最早加入我们公司的那批人，这份资历让她比后来者有更多的机遇！”

说到这里，翟艳摇摇头，叹息道：“不要认为我在试图劝阻你离开阿辰，实际上，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工作，除非你严词拒绝，否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被他拉上床！像王晓雪那样主动将下属送到阿辰嘴边，至少我是做不到的！未来怎么走，你应该早作打算！”

江小清美眸一闪，想起了曾倩范雪从幕后走到前台的尊贵地位，想起了刚刚王倩三人看自己时那艳羡的眼神，心思竟百转千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辰星软件和前程无忧在东瓯工作的员工并不多，如果不算流动的地推队伍，在本地工作的职员加起来不超过一千人，所以这两家公司首先迁入了这栋物业，这样一来辰星大楼和租赁的写字楼会减少许多压力！”说到这儿，王晓雪笑了笑，“当然，为了公司的健康发展，我们在钱塘市或其他城市直接组建职能部门已是难以逆转！”

“这是好事！不但能缓解总部现下对办公空间的需求，也能有效减少未来总部搬迁的成本！”宋辰点点头，“中心大楼十几二十层，容纳一千两百人应该不是问题！”

王晓雪沉吟道：“其实，与其到时候闹哄哄地一起搬家，还不如在这几年的时间分批进行搬迁，你觉得怎么样？”

“噢？”宋辰挑起眉梢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东瓯，太逼仄！”王晓雪笑道，“尽管偌大的中国辰星集团每年都能开放数千个工作岗位，而且不愁那些有技术有想法的人旅居东瓯，但东瓯终究不是筑巢引凤的宜居之所，东瓯市政府这些年一次又一次放过了转型的机会，至今不肯在环保、教育以及高新产业上投入重资，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宋辰自失道：“毕竟是三线城市，改革开放以来，因为意识形态、官员以及城市本身的格局，这里始终得不到中央在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将总部放在这里啊！”

“钱塘市作为省府，有充沛的人才资源可供利用，相比我们较为被动地选择自己上门的人才对我们更有利，而且我们也能拿到更多的政策倾斜，只是因为写字楼的需求以及东瓯市政府的盛情难却暂时不适合搬迁总部罢了！”王晓雪笑道，“不过，若是一家一家公司搬迁北上，造成的影响则会小很多！若不是仓促难行，我也不会建议你买下欧洲城的大楼物业呢！”

“当初我让我表姐去华亭创立辰星娱乐的时候，我也这么考虑过，只是因为当时将太多精力放在应对泡沫危机上，又不想让本就因为降薪而士气不稳的员工分心，所以暂时放下了！”宋辰想了想，轻声道，“不过，随着纳斯达克股灾的情况有所好转，分批迁总部也是可行的！那你觉得，让哪家公司先去钱塘市？”

“哪家公司都可以，但最好让非上市公司先走！”王晓雪沉声道。

宋辰目光一闪，问道：“为什么？”

王晓雪目光凝重地说道：“你不觉得今天当你提出股权奖励的时候，会议室气氛有点不一样吗？”

当全球经济渐渐成为共识，作为中国民营经济最活跃的城市之一，东瓯一直处于全球经济价值链的最底层，只能依靠制造业来刺激当地的经济发展，本身并不具备高端技术人才的培养。

辰星集团崛起于东瓯并不是地方经济发展的必然，而是开启了作弊模式的宋辰所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当年宋辰白手起家所带来的影响之一。假使宋辰能够得到父辈的支持，有充足资本支持的宋辰就不会在互联网人才空白的东瓯筚路蓝缕，而是一步到位直接选择钱塘这个省会城市！

东瓯并没有发达的教育资源支撑辰星集团对技术人才的需求！这几年，东瓯之所以像吸铁石一样吸纳无数国内外人才的加盟，原因主要有四：软银集团的天价投资、顶尖人才的加盟、网络泡沫时代的高薪高福利以及中国互联网精髓尽在辰星的唯一选择！

因为这些原因，那些心怀希望（野望），对现状不满【当时海归派技术人才可以选择的公司并不多】不得不长途跋涉，来到因为制造业发达而导致环境污染比较严重的东瓯市！

庆幸的是，当时刚刚剥离出搜索引擎、电子商务、网络即使通讯三大业务的中国辰星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对人才的渴望就像黑洞一样来者不拒，那时候别说是实力雄厚的工程师，哪怕只是二三流大学毕业的计算机专业学生，在辰星公司稍微培训一下再实习一两个月就成了正式员工，即便是行政人员也有极高的招聘几率！

而后，百度、阿里巴巴和辰星网络从母公司分离，携程旅行网、辰星软件、前程无忧等公司又接连上线，辰星系对技术人才的需求一下子膨胀了数倍，前程无忧甚至借助互联网技术将辰星公司的招聘广告打到世界各地。

凭借着当时网络泡沫时代的高薪高福利以及惊人的高招聘率，国内人才千里迢迢地赶来，甚至还包括海外工作的海归派和华侨。那是最好的时代，辰星集团以业界最高的待遇标准击败了三大老牌门户网站，登顶“中国最好的科技公司”！

携程旅行网、8848、辰星网络相继上市，在纳斯达克最疯狂的时候三大公司总市值高达七百亿美元，华尔街疯了，各国投资者也疯了，中国当然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