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帐篷，见到斯图尔特与楚天疆，埃德加一下呆住了。

“斯图尔特，你……你怎么在这里，都……都这么晚了。”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凌晨四点来到你的帐篷。”斯图尔特控制住情绪，冷冰冰的说道，“埃德加，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看了眼楚天疆，埃德加猛然明白了过来。“斯图尔特，不要相信他的话，其实他……他是……”

“是什么？”斯图尔特追问了一句。

埃德加迟疑了一下，说道：“斯图尔特，有些话，我只能私下跟你说。”

“没有这个必要。”斯图尔特显然不相信埃德加。“我只想知道，深更半夜的，你为什么没有在自己的帐篷里。”

“我……我在外面巡查。”

楚天疆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仍然没有急着开口。

“埃德加，如果你能保护我们，你觉得我会花重金雇佣护卫吗？”

“斯图尔特，不是这么回事。”埃德加又看了楚天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其实，他们是马克的人。”

“是吗？”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因为他已经料到埃德加会这么说。只是，楚天疆也没辩解。如果斯图尔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他就没有资格成为商会的总事，恐怕永远都到不了拉斯维加斯。

片刻的沉默之后，斯图尔特突然大笑了起来，盯着埃德加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

楚天疆知道，斯图尔特想明白了。

几乎同时，埃德加也明白了过来，并且迅速退了两步。只是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铁塔般的安德烈已经堵在了门口。

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戏演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

“等等……”斯图尔特叫住了已经抓住埃德加的安德烈。“埃德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做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离开商队，还准许你带着个人什物。”

“斯图尔特，相信我，他们才是……”

“你还想骗我吗？”斯图尔特朝埃德加走去，楚天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离埃德加太近。“你犯了三个严重错误。第一，招募自由雇佣兵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如果他们是马克的人，也是你在为马克通风报信，让马克派人来混入商队。第二，如果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你认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第三，你不过是商队里的执事，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呢？”

埃德加沉默了，他确实无法解释这三个问题。

“埃德加，你跟了我好几年，我不忍心杀你，但是不等于他们会手下留情。”

埃德加猛的哆嗦了几下，突然说道：“斯图尔特，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马克绝对不会放过你！”

斯图尔特冷笑了起来，说道：“就算我放了你，马克照样不会放过我。”

“斯图尔特，你……”

“你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斯图尔特这么一说，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安德烈随即把埃德加拖走了。

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藏在外面的尼科尔，让她去找安德烈，不管埃德加有没有交代，都把她们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安德烈，让安德烈在一个小时后处理掉埃德加，再过来汇报，就说是拷问埃德加获得的消息。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埃德加。”

“这世上，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特别是在这个乱世。”

“他跟了我五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没做对不起的我的事情。”

“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跟他的妹妹有关。”

“他有妹妹？”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他有一个妹妹，比他小三岁。大灾难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失散。三个月前，他才知道，他的妹妹被卖到盐湖城的一家夜总会。他找过我，我也答应帮助他，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去盐湖城，而且那家夜总会的老板开出了很高的价格，我一时凑不齐那么多钱。或许马克找到了他的妹妹，甚至已经把他的妹妹赎了出来，然后要挟他，逼迫他出卖商队。”

“如果你想放他一条生路，现在还来得及。”

“不！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斯图尔特长出口气，“埃德加肯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马克，而且马克暂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我觉得，现在返回小镇还来得及。”

“斯图尔特，你相信我吗？”

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没有表明态度。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保证让你们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

“可是，你们只有十多个人。”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斯图尔特，人多人少不是关键。虽然我只有十一名手下，但是你们也只有二十多个人，又没有多少贵重商品。我们这支队伍很小，意味着更加灵活，更容易摆脱危险。”

“你有把握？”

“绝对的把握。”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行，我相信你。如果我们能够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我不但继续雇佣你们护送商队前往盐湖城，而且还让你们护送我前往休斯敦，并且把此次利润的半数分给你。”

“我不去休斯敦。”

“这……”

“我只能护送你前往丹佛，不过到时候可以替你找一支更合适的护送队。”

“你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有关系？”

“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么说，到了丹佛，你能让亚裔集团出动玫瑰军团护送商队前往休斯敦？”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需要付出足够高的佣金。不过嘛，我觉得半数利润已经足够了。”

“这……”

“钱乃身外之物，我只按照正常价格收取佣金，不会多拿你一分钱。”

斯图尔特有点惊讶，似乎不大相信楚天疆说的话。

“斯图尔特，你要知道，我的这些手下愿意跟着我，愿意替我卖命，绝对不是因为我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金钱。”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以他们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赚到更多的钱。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来的东西都不算什么，最珍贵的东西都无法用钱买来。”

斯图尔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楚先生，看来我一直错看了你。”

“别叫我先生，我不是绅士。”楚天疆掏出香烟，说道，“我收了你的佣金，肯定会把你们安全送达拉斯维加斯。只是，你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这样对我有利、对你更加有利。”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斯图尔特稍微思索了了一下，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而那个马克是得州白人集团的骷髅军团的军团长。”

“这么说，你们应该是一家人。”

斯图尔特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休斯敦商会与得州白人集团只是合作关系，并不隶属于白人集团。说得直接一些，休斯敦商会向得州白人集团交纳税赋，并且为该集团采购各种物资，而得州白人集团则为商会提供势力范围内的安全保证，以及压制其他商会。”

“这更像是共生关系。”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大部分商会与地方割据势力的关系，只有丹佛犹太人集团等少数地方割据势力有自己的商会。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部分地方割据势力的头目都是军人，而他们根本不懂得经商，更不懂得如何通过贸易来获取资源，只知道收取税赋与压榨商人。”

“马克为什么要对付你？”

“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且要对付我的也不是他。”

“他只是得州白人集团的爪牙？”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得州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还有大片牧场与耕地，所以休斯敦商会从事的主要是人口贸易，即利用出售石油与粮食，从各个地方购买劳动力，让他们开采石油、经营牧场与开垦耕地。与很多人想像的不一样，人口贸易的利润非常薄，有时还会亏本。”

“这……”

“显然，你不是商人，也没有从事过人口贸易。”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能买到的主要是女性。虽然一些女性能够从事劳作，但是在油田、牧场与农场并不受欢迎，大部分买主都想要壮年男性。当然，一些年轻漂亮，而且生理健康的女性能卖出好价钱，只是没有人会让她们从事劳作。”

“得州白人集团为什么要对付你？”

“是对付商会。”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商会的经营很困难，已经多次向得州白人集团提出，希望能够降低税率，让商会有钱可赚。可惜的是，得州白人集团不但没有答应商会提出的要求，而且每次都会提高税率。现在的税率，已经让商会无法继续在休斯敦生存下去了。”

“因此，你们打算离开休斯敦？”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