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疆觉得，基斯提斯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是“生命树”。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判断完全错了。

在基斯提斯的带领下，进入生命之源并不困难。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这座城市得到了极为严密的保护，只是针对的是头顶上的帝国。驻扎在这里的猎杀战士都有超能力，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就感知到敌人的存在。此外，那些负责培养后代的成员，都是真正的战士，有很强的战斗力。

问题是，他们并不针对自己人。

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自由卫士”成员与帝国公民的区别。

这就是，“自由卫士”的每一个成员都知道如何隐藏自身的超能力，而且所有人都习惯使用武器，而不是超能力。当然，绝大部分成员没有超能力，只能使用那些专门研制的武器与敌人进行战斗。相反，帝国的公民从来不会刻意隐藏超能力。虽然他们也有武器，而且同样用来对付质能人，但是他们很少使用武器，就算使用，也往往会连带使用超能力，以增强武器的效率。

这个差别，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按照基斯提斯的理解，超能力应该是帝国的那些走狗的身份标志，以此来标明自己在地面世界里的存在。主要原因就是，在地面世界里，由质能体产生的超能力都受到了强力场的压制，必须在星核的辅助下才能发挥出来，而且强弱由融合的星核密度决定。如果随意使用超能力，肯定会被敌人发现，然后遭到突如奇来的打击。帝国的那些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超能力，而且在强弱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别，所以在地面世界上，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标明自己的身份。

基斯提斯利用了这一点，把楚天疆带入了生命之源。

这确实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两人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来到“生命树”附近。

当然，不是一棵树，准确的说是建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的建筑物，而这棵大树，提供的仅仅是中空的树干。

“生命树。”

“这就是生命树？”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准确的说是在树干内的某一个房间里面。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房间，要小得多，更像是储物柜。每一个房间都通过一根由质能体构成的管道，连接到了树下的一个地下室里，那里储存着用来储存基础意识，以及构成我们初始形态的质能体。”

“然后呢？”

“如果需要制造一个后代，首先得往房间里注入一部分质能体，数量相差不大，然后由领袖亲自把基础意识附着到质能体上。”

“必须由领袖亲自动手？”

“至少我知道是这样，因为只有领袖拥有这样的超能力，其他人都办不到。”

“这样的话，她们也太忙了。”

“什么意思？”

“这座城市的规模很大，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吧。即便以十六年为一个周期，也意味着每年要培养数万名后代，相当于每天一百人左右。也就是说，她们三个，每天都要为数百个后代灌输基础意识。”

“这……”

“当然，我的估计也许有一些偏差。这么说吧，跟你年龄相当的猎杀战士有多少？”

“我那一批，大概有十万人。”

“十万？”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知道的，或者说是我见到的。培养与训练猎杀战士的城区最大，分成了十个主要区域，而每一个主要区域里都有十个营地，每个营至少能够容纳一千人。”

“这么说，你的估计只会少，不会多。”

“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我开始的估计偏底了，这里每天恐怕要诞生数百人。”

“那样的话，就算三个领袖一起出动，也未必忙得过来。”

“显然，基础意识早就存在，或者说早就被制造出来了，如果不是储存在她们三个的脑袋里面，那就肯定存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你没有猜错，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了？”

“与你一样，只是猜测，不过是来自某个传言的猜测。”

“传言？”

“负责培养与训练后代的成员，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只是他们与我们一样，也听从领袖的命令。当然，如果他们没能完成领袖下达的任务，也会受到惩罚，其中一些有可能失去特权，成为普通成员。”

“成为猎杀战士？”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都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到与生命之源有关的事情。其实他们与我们一样，如果遭到审讯，涉及到了与生命之源有关的问题，他们意识里的记忆陷阱就会被触发。”

“这……”

“问题是，并非只有审讯才能让他们老实交代，而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让他们以讲述的方式告诉其他人。”

“什么意思？”

“在很久以前，有一名这样的成员受到了惩罚，然后被分派到某个猎杀队伍，成为了一名猎杀战士，而她与其他猎杀战士都不一样，大概是她知道得更多，而且有着更加丰富的个人感情。结果就是，这支猎杀队伍里的通灵者爱上了她，而她也爱上了通灵者，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她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通灵者？”

“没有这么简单，她不可能说出来，甚至不可能让通灵者进入她的意识，获取与生命之源有关的记忆。更重要的是，两人相爱，并不是通灵者为了从她那里获得什么，只是希望跟她生活在一起。”

“然后呢？”

“两个相互深爱着的人，肯定想有一个结果，或者说是爱情的结晶。”

“这……”

“她知道如何创造基本意识，而通灵者有这方面的超能力，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不可能有后代，至少不可能在私下搞出后代，但是他们成功了，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之后终于成功了。”

“有了后代？”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有了后代，而且这个后代的基础意识里面，有她的一部分记忆，而且是与生命之源相关的记忆。”

“然后呢？”

“他们遭到最杀，而他们的孩子却非常侥幸的逃脱了，并且生存了下来。”

“然后把秘密告诉了其他人？”

“不要胡乱猜测。”

“那是什么？”

“他是个男孩，在几乎没有人照看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因此他的性格很奇特。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关键就是，他没有接受特定的培养，所以他的主观意识很弱，基础意识几乎成了他的主观意识。”

“这……”

“他知道父母的经历，后来知道了父母的遭遇。”

“复仇？”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他的结局也很悲惨，没有人可以挑战领袖，更何况是一个在自然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只是在此之前，他把知道的事情保存了下来，并且在很久之后被几名猎杀战士发现了。虽然没有人因此对领袖产生猜疑，但是与之有关的事情则成了传闻。”

“好吧，关键是什么？”

“精神塔。”

“什么？”

“在这个传闻中，提到了一个被称为‘精神塔’的地方，里面储存着由领袖选择出来的基础意识。根据传闻，所有的基础意识都是由‘自由卫士’的成员提供的，只是由领袖负责挑选。说得简单一些，领袖会从这些基础意识里面，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些，并且根据其特性决定其未来。”

“这……”

“在你之前，没有人认为领袖与基础意识有直接关系，而且领袖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也就能够更加深入的了解基础意识，从而判明每一个基础意识的优点与缺点，从而做出最为合理的安排。”

“精神塔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什么？”

“这座城市里面，只是具体的位置，没有人知道。”

“这……”

“至少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不过那些负责培养与训练后代的成员也许知道，至少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得找一个人问问。”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而且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他们。”

“那该怎么办？”

“用更直接的办法。”

“这……”

“至少，这比直接询问好得多，而且你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又有着特殊的身份，未必会处罚记忆陷阱。”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当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吧，就这么办。”

“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基斯提斯看了眼天空。“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再去寻找询问对象。”

“基斯提斯……”

“我说过，不用担心我。再说了，你已经做出了推测，只是在证明这个推测，我与莱卡的关系不是重点。”

虽然楚天疆觉得应该说得更明白一些，但是基斯提斯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纠缠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