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庞啊，你看着瘦弱，没想到还有一把力气啊。”

胖大婶坐在后面，看着踩着人力车的庞霄，称赞道。

胖大婶姓赵，也是这家餐馆的主人，不过她并不是资料上所显示的探子，只是一名不知情的，在南夏国发展的天龙国人而已。

“小庞啊，不是婶子小气，你说这南夏国物价贵着呢，租个马车来回一趟也是要十几块银元。再说，你人生地不熟的，来认认路也好，顺道也培养你的吃苦精神。”赵氏语重心长的道。

“我明白，婶子。”

庞霄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赵氏才满意的点点头。

有力气，能吃苦，没见过世面，况且在南夏国他语言也不通，只能依靠自己这一家，跑是跑不了了。

本来她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丈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远方表侄子要来打拼，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免费的苦力啊。

随着她的指路，人力车在与这条和它完全格格不入的繁华道路驶动，约莫一个小时后，随着周围的繁华渐渐蜕去，人力车来到了城市的最下层，地面的位置。

这里，和上方街道连接起来的岛屿建筑完全不一样，没有高大的建筑，没有繁华的设施，整个地方，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周围尽是低矮的金属建筑，大部分都上了锈，店铺的招牌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刺响，仿佛一下子就能吹倒。路边满是垃圾，飞满了苍蝇与蚊虫。

周围的行人，也没有之前那般衣着华丽，甚至还有些脏兮兮的。

庞霄眯了眯眼，不管再怎么繁华，都是有贫民窟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种人，才是衬托住城市繁华的基础，同时，也是维持繁华的重要因素。

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这样。

“阿索，嗯哪里波多诺……”

路人们似乎认识赵氏，嬉笑的打着招呼，顺道看了一眼庞霄。

赵氏摆了摆手，大声也说着一些南夏语，庞霄虽然没听懂，但是从那些路人的眼神也可以看出，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人力车继续行驶，直到前方的一个餐馆停下，那是一个和周围建筑差不多样式的餐馆，牌匾上有两种不同的语言写着字。

上方的，是天龙语，胖婶餐馆。

下方的，则是南夏语的翻译。

这间餐馆，主打的就是天龙口味的家常菜，在这里生意也算不错。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餐馆里大部分都是穿着工服的工人，倒是呈现一片闹哄之声，餐馆内，都有着一股热气轰出。

“这就是我家开的餐馆了，进去吧。”

赵氏也从车上下来，进了餐馆内，用餐的客人们似乎都很熟识，见赵氏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纷纷调笑起来，说着一些庞霄听不懂的话语。

赵氏脸上也堆着笑，没好气的给了其中一位客人一下。

“老张，你表侄子来了！”

赵氏往着厨房方向大吼了一声，随着她的话，里面的厨房走出了两个人。

最前方的，是一名少女，端着菜走了出来。一身校服遮掩不住她的青春气息，看年岁，似乎和庞霄差不多大，只是气质很冰冷，没有一丝笑容。

而在她的背后，则是一位套着白色裙布，满是油污的中年大叔。

张方，现年四十一岁，二十年前就是审判所派往南夏国的情报人员……

看到站在那里拎着皮箱的庞霄，张方一愣，很不自然的一笑：“大……大侄子，真是好久没见了。”

庞霄看出了他的局促，走过去双手张开和张方抱了一下：“是啊，表叔，好久没见。”

随着庞霄的拥抱，他的表情似乎自然了一些，很是豪爽的拍了拍庞霄的肩膀，“好好好，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婆招牡丹，这边是我女儿，赵华玉，她随她妈姓的。”

那名冰冷的少女将菜放在客人的桌上，回头向庞霄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你好，我叫庞霄。”庞霄笑着向她点头示意。

随着笑容，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随母姓么……这些情报人员有个潜规则，如果子孙随母姓，就代表他没想要后代接手自己的情报工作，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子女，都是不知情的。

“行了，老张你还不去炒菜，客人都等着呢。”

在礼仪上，一般长辈的名讳是不可以随便叫出的，不管是天龙还是南夏，都是这样。但是赵牡丹性格大大咧咧，并没有在乎这一点。

“牡丹啊，你先代我一下，我带大……侄子去楼上看看他的房间。”

张方笑着拉过庞霄的手，走向了楼上。

“不就是侄子嘛，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赵牡丹马骂骂咧咧一句，还是走向了厨房。

等进入了二楼的空房，张方将门给锁上，啪的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刚才无礼，请大人赎罪！”

“无妨。”

庞霄挥挥手，这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将皮箱放下，拉开窗户，看着外面。

这里的街道，很狭小，窗外就对应着对面的居民楼。

“嗯？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

庞霄转过头，只见张方依然还跪在地上。

“请大人赎罪！”

“我不是说无妨了么。”

“并非如此，还请宽恕本人妻子和女儿不敬之罪，她们不知您身份，只是单纯的当成了我的……后辈，往后种种，还请大人一并宽恕！”张方的脑袋，又低下去几分。

庞霄轻声一笑：“起来吧，我并非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再说，这次来南夏国，还是要靠你做掩护，毕竟我不懂外语。”

“谢大人！”

听到庞霄许诺，张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站起身来。

这些情报人员，天生就是审判所的下级，给庞霄行礼实属正常。而且庞霄又不是一般人，别看他瘦瘦小小和张方女儿差不多岁数，但是只有张方自己知道，这些情报官，到底有多变态！

“最近南夏国发明的电话机，你知道多少？”

庞霄顺势坐在床上，打开皮箱，从中拿出侦查蝙蝠，在手上把玩着。

“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但是找不到李世玉，只知道南夏学院似乎在筹备着电话机的展示，天龙国各大高等院校里的学生已经来了。”张方如实答道。

那些人，庞霄才刚见过，他冷哼一声：“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指望那些人攻克出电话机的秘密？他们除了感叹之外，估计想不到其他。一台电话机是不够的，那只是南夏国抛出来的筹码，最好的方法，还是找到李世玉，带回电话机的秘密。”

可惜南夏国在汴州市的情报探子只有张方一位，再不济也是一个国家，真要被完全渗透，那才真是无秘密可言。而且就算这一位，也无法挤入上层社会，只能在下层里扎根。

助力，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