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了啊，这不是刚抽完送出去吗？”

项思霓不可思议的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没有半分信任。

“同不同意我自己不知道？我刚醒！”

顾明赫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怀孕了……

睡的也太死了。

而且迷迷糊糊之间醒了之后，居然完全记不得！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可以理解，彻底醒了就不认账了？

实在说不过去，他给老杜打电话。

电话拨通，顾明赫先发制人问道，“老杜，刚抽血的时候小朋友说什么来着？”

“我工作到凌晨，有没有人可怜一下我啊！跟着你之后，护士干的活我也得干！”

老杜显然是心里不平衡，发着牢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你，她说了什么！”

“说想在一小时内拿到结果，你们两口子是真不拿我当人了，我开车回去不要时间啊？”

顾明赫双唇勾着笑，了了几句，敷衍着挂断了电话。

得意的眼神看向项思霓，这下她总没的说了吧？

都有对话了，起码能证明她抽血的时候大脑是有思考的。

“你这什么眼神，我问你我同意了吗？这通电话只能说明我和他有交谈。”

顾明赫哑口无言。

那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她同意了？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吧。”

给她盖好被子，又安抚了她好一阵，他才渐渐合眼。

……

周末的早上，顾明赫有意等她一起起床。

她刚翻身准备起床，就被他按住。

手机递到她面前，“没怀孕，放心吧。最近是不是觉不够睡？再躺一会吧……”

看着屏幕上的化验单，项思霓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在卫生间昨天测的结果。

刚好提醒她了。

昨天确实也是想今天早上起来再测一次的。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也没必要去了。

被他一说，好像确实觉不够睡似的。

她裹了裹被子，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再次睁眼感觉到神清气爽，只是稍微有些口渴。

身旁的人靠坐在床头，手机上不知在看什么，她挪腾着身子，挨着他的腿。

“醒了？想吃点什么？”

项思霓什么都没说，只是撒娇似的往他怀里钻。

“不饿？那先喝点汤吧，厨房煲了四个小时，刚端上来。”

她调转方向，脑袋躺在他腿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眉目含情地看着他。

自下而上的目光很容易勾起他的兴致。

“祖宗，别搞我了，你到底想怎样？”

昨晚练琴她发脾气，后来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书房睡的昏天黑地，半夜又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

顾明赫被她搞的身心疲惫。

此时她应该是睡饱了，但又开始不说话了。

项思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起床洗漱喝汤。

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听见顾明赫迅速接听了一通电话，转眼间，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人。

喝光了一盅汤，居然感觉到还有开胃的功效。

慵懒地下楼，悠闲的不能再悠闲了。

如果不是他通电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这会只怕已经在一楼躺着吃东西了。

“能确定是没有血缘关系吗……那项华强手上有领养手续吗？”

原本不该被她听到的话语此刻钻进她的耳朵。

“查清楚，我看他们俩……也不太像。”

项思霓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声响动。

憋的不行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可以呼吸的。

她四下看了看，躲避离开，大口喘气……

这得问问妈妈，如果是真的，她心里就不用再有半分温情可言了。

自从爸爸进了监狱，她时不时会后悔。

可又不敢跟顾明赫说，毕竟当初是她提出让爸爸接受法律的制裁。

唯一知情的人不能倾诉，她没理由跟其他人说。

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如果告诉陈屿，又担心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餐厅陆续布置着午餐，项思霓坐在桌边发呆，有意无意的用筷子夹几个放进嘴里。

味同嚼蜡。

食之无味……

“饿了啊这是？也不等我了？也好，你多吃点儿！”

随口答应了两声，顾明赫只当她还是在闹情绪，没有多想。

用餐过后，他借口说公司有事要出门一趟。

项思霓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借口说想妈妈了，要他送自己去玫瑰庄园找妈妈。

她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肯定是最清楚的当事人！

心里装着事儿，她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心里不断预想着与妈妈聊天的方案。

要是直接问，妈妈一定不会告诉她实情。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妈妈可能会有所隐瞒。

这么多年都没告诉她，眼下也不一定会坦言相告。

得找个借口，找个理由……

到底要怎么开口呢？

“到了，我还有事儿要忙，不送你进去了，晚上来接你。”

顾明赫替她解开安全带，温声细语道。

她点点头，做出个乖巧的样子，快速下车，又冲着离去的车子挥了挥手。

快步走进去，问了个人，没多久找到了妈妈。

“今天怎么过来啦？快期末了，有没有好好复习啊？”

徐静温柔的语气让项思霓感到久违的温馨。

很难想象自己多年依靠的妈妈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项思霓眼眶一酸，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这是怎么了？姓顾的欺负你了？”

徐静脸上平静消失，转而紧张起来。

“不是他……学校……”

面对妈妈的询问，项思霓哽咽起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周末偶尔有些从南方来游玩的旅客看雪，徐静将她领到人少的地方，准备听女儿到底怎么了。

原本要说学校的功课没什么难的，重点都画好了，只需要背。

项思霓突然觉得自己有借口问了。

擦干眼泪，项思霓稳了稳呼吸，编出一个借口。

“学校说下学期可以推荐入党，可是，所有同学里，只有我的爸爸在监狱，估计是不行了……”

徐静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