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姐，回去吗？”

“麻烦了，送我回学校吧。”

什么都没问出来，在人家家里擦了半小时的灰尘。

项思霓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做好了问出那句，您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却看着轮椅上肌肉萎缩的双腿张不开嘴。

没法问，真是没法问……

或许小姨受妈妈的委托，做了别的事呢？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

要求一位残疾人的帮助，不是在故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要不还是直接问顾明赫算了。

靠自己好像真的不太行。

“项小姐，顾总吩咐我们，带您去找他。”

思绪被这句话打断，她有气无力斜靠着，“行吧。”

反正回去也是独自沮丧，倒不如有人陪着好。

眼睛看向车窗外面，旧小区在冬日的白天里显得格外冷清。

脑子里的逻辑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

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车内的暖风烘的她眼干，缓过神来才发觉眨眼有些阻力。

泪腺分泌出过多润滑的液体，她眼皮开合几次，两滴泪水缓缓流下。

安静非常的车内，两个男人显然看到了她的“哭泣”。

彼此对视一眼，驾驶位上的男人带着请求的语气开口询问她的意见……

“项小姐，要不，咱们再进去一次？”

还以为她是不满意刚才的所作所为，试图提再去一次进行弥补。

可她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用啊，怎么还不走？”

项思霓抬手两指抹掉多余的泪水。

跟没事儿人似的，看向前排小心翼翼的男人。

“哦哦，好的。”

根本来不及感叹她的表情转变之快，男人急忙回正身子开车。

心里忍不住嘀咕，反正，能跟着顾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呢？

……

“回来了？情况如何？”

电话里他询问的语气不像是装的，项思霓眼神往前面的二人身上转了圈。

不错。

这两个人居然没有向他实时汇报？

看来以后可用。

“嗯，回了，去找你。”

车子开了很久，显然不是回去的路。

项思霓突然觉得不对劲。

不汇报，已经不太像他手下的人做事风格。

车子比来时开的久不说，周围的景色显然不是自己所熟识的。

压根没有熟悉的街道。

项思霓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点了免提。

递向前排的方向，又刻意回收了些。

如果前排的人要抢手机，还需要转身才行，而有这个动作的话她瞬间就能收回手机。

“司机，你跟顾总说一下到哪了，还有多久。”

司机和顾明赫的交谈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可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许是有过一次被绑的经历，让她杯弓蛇影了……

“哥哥，你到底在哪？”

“工地。”

项思霓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

“合着你是给人送温暖去了？”

顾明赫听她说完今天上午的行程，笑着打趣。

本来就没对她抱有多大的希望。

也没指望她能从人家嘴里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但是过去给人擦灰？

估计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了。

项思霓猜到他肯定会取笑自己，突然到别人家打扫卫生这件事本来就很无厘头。

这事儿绝对能排到过这么大干过的最蠢的事儿Top3。

不过也还好，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你别笑了，我对自己也很无语。”

这片工地很空旷，没看到什么工人，应该是冬天停工了。

车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横扫过来。

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关系，下次去了别擦就行了。”顾明赫哄着她，又想让她打消自己查找真相的念头。

她一想到自己去人家厨房一次次的换洗抹布就觉得无比尴尬。

轮椅上的人不阻止自己，是碍于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不敢开口，这她能理解。

跟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为什么也不阻止自己？

或许他俩也很纳闷吧，又碍于顾明赫吩咐了要听她的指示不敢随意指手画脚。

这么一看，似乎也能理解了。

项思霓越想越烦，还去什么去！

语气里都是不悦，“得了吧，没下次了。”

顾明赫目的达成，见她似乎真的不愿再提起此事，准备趁热打铁。

要是能让她不再琢磨这件就更好了。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好，明天我再去帮你问问，回头告诉你。”

“不行，你也别去，以后别再提这事儿了成吗？”

任由她在座位上挣扎扭转，这句话正中下怀。

他不露声色地扬起嘴角，“成。”

项思霓跟着他下车转了一圈，没有多少建筑物的遮挡，寒冷的冬风直往她脸上吹。

不知道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要说是这片儿都送给她？

也没下文啊！

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知道这要盖什么吗？”

“没兴趣知道。”

项思霓蹭了蹭他的手臂，躲在他后面挡风，反正又不是给她的，问这话干什么。

“好好好……”

把人送回学校，顾明赫甚至没时间和她吃个午饭。

这会儿她倒也不在意了，反正到了熟悉的校园，有朋友可以叫出来陪自己一起。

陈屿和蒋凝听着她对于自己身世的猜测，彼此看了一眼。

蒋凝一副信我准没错的样子，“我觉得不可能，首先排除你有两个妈妈的可能！”

“废话！”陈屿翻了个白眼。

“我俩帮你问去吧？”

项思霓拒绝了陈屿的好意。

她没有告诉两个好朋友，自己去别人家里干卫生的事儿。

难以启齿，每回想一次，心里就后悔尴尬一次。

“我得自己查，就是想问问你俩家里那么有钱，有没有接触过私人侦探。”

陈屿第一个摇头，“我老爸这两年的生意才算起来了，之前我每周五回家的晚饭都是馍馍和热水……”

“拒绝就拒绝，没这么惨吧……太夸张了吧你！”蒋凝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

“不是啊，我没说完呢，是我不会做饭！”

“那跟生意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项思霓明白陈屿的意思了，只能把希望都放在蒋凝身上。

家里都住别墅肯定不一般，再说她都透露出指责陈屿的意思了……

打断二人的争执，“蒋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