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从四千米高空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就算最强健的雄鹰，也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

而难以置信的是，那拍打的翅膀不是“一对”，而是“一只”。

像是披风一样，黑色巨翼在背后抖动，掀起足以让他驻留空中的风压，像是水中游动的鳐鱼，说不出的优雅神秘。

翅膀的主人此时低着头，专心的俯视着脚下的世界，他的目光穿透四千米的距离，凝视着那位在丧尸海中纵横的黑色虚影。

直到所有丧尸全都覆灭，他才唉声叹气的拍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不幸啊……又折损一个手下，这两个煞星还让不让人活了！”

嘀嘀咕咕的刚想走，却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冰凉，那一瞬间，他有种仿佛利刃加身的感觉。

跨越四千米的距离，他和一双锐利如剑的眸子对上了，只坚持了两秒，他就败退了。

“这都能发现？我真是……不幸啊！”

拍打着片翼，耸着头，他就那么飞走了。

——

“炼，怎么了？”看到李炼抬头望天，冴子不禁问道。

“上次遇到的那个使徒，估计是这片地区的最强者。”李炼答到。

好几次出去清理丧尸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了来自天空的窥视感，虽然没见过一次面，但是那个使徒的气息李炼已经非常熟悉了。

“这还真是无奈，他要是一直飞在天上，我们还真没办法。”冴子摊开手说道。

“不管他了，冴子，医生已经来了。”

李炼的话刚说完，村子外面就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音，显然已经做过了噪声处理，只有普通机车十分之一的声音。

这种改装后的摩托是这片大地上最受欢迎的交通工具，那种轻微的声音只要不靠的太近，就不会引起丧尸的注意。

一位三十岁左右容貌姣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长发在空中甩动，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的笑。

“我是联盟派来的，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空城杀手’？”

女人一脸激动的抓住了……安德烈的手。

“报……抱歉……”

“啊啊啊，真是长得好有男人味啊，是我喜欢的类型哦~不过……好像没听说‘空城杀手’是白种人啊？”女人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把一对凶器挤得更加凶悍……

“所以说……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杀手……你找的人，应该在那边。”安德烈一脸尴尬的指向冴子，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瞄着女人的凶器。

“唉……原来竟然是女孩吗？好漂亮~”一瞬间闪到冴子身前，握着她的手，女人的眼睛里全是闪亮的星星。

冴子尴尬的试图甩掉，但是失败了，这女人的热情简直让冴子开始怀疑她的取向。

“行了，别闹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终于熄灭了女人的热情。

“介绍下自己，我记得联盟的医师是一位老先生吧？”李炼冷然问道。

“我叫司空夜月，你说的老先生是我的的师傅。”

“我说过了，让你们派最好的医生过来。”李炼语气渐冷，他很讨厌别人的谎言和欺骗。

“对啊，我就是的。”女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我相信你。别再废话了，进来吧。”李炼转身进屋。

女人偷偷吐了吐舌头，在李炼背后做着鬼脸，却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李炼全都能感知到。

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一接触病人，司空夜月就变得专业起来，从手提包里取出各种仪器，仔仔细细的做着检查。

“按照猎杀者的治疗办法来。”李炼在一旁说道。

所谓猎杀者的治疗办法，就是摆正骨头，缝合伤口，灌些营养液，睡上一觉，强大的自愈能力可以保证逐渐恢复。

“恩，没问题。”说着，司空夜月就去剥欧罗拉的上衣。

李炼一愣，只觉得一道犹如死光一般的视线从身后射来，他顿时大汗淋漓，僵硬的转身，于是看到了微笑的冴子。

表情真的很唯美，但是黑气啊！又冒出来了！

“炼……”

“不用说，我懂。”

乖乖的走出去，顺手关紧了门。

——

于是，司空夜月直接在小屋里住了下来，每天精心的照顾着欧罗拉，在第三天，欧罗拉终于醒了过来。

在这三天里，又有5名欧罗拉的队员赶到了这儿，而剩下来的，按照GPS显示，有的已经很久没移动了，而有的则是无意义的到处乱动。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死了，或是比死更凄惨。

整个欧洲战线几十个战团，现在就剩下他们9人了。

欧罗拉醒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沉默着，就算面对自己的部下都神情冷漠。

直到第十天，她已经基本恢复了，却还是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犹如一个精致的玩偶。

即使安德烈在一旁不停的说话，少女也充耳不闻。

“安德烈，我来试试吧。”在安德烈诧异的眼神中，李炼走进了屋子。

从来不管闲事的他，这次却有了管闲事的冲动。

山林之中，少女最后的战斗，那绝望而坚强的身影，足以打动任何人。

李炼很欣赏她，但也仅仅是欣赏。

欧罗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了头。

李炼也不懂怎么劝别人，欧罗拉的经历他已经听说了，真的很残酷。

于是，他也一言不发，就那么坐在一边。

两个人跟生闷气似的，从早晨到晚上，一言不发，也没有一个眼神的对视，甚至都没有动作。

司空夜月想要送食物进去，却被冴子阻止了。

“真是卓有成效的劝说。”她笑着下了判断。

终于，第二天中午，房间里传来羞愤的喊声，“我饿了……”

一宿没睡的安德烈连忙应和着，飞速准备好食物，端了进去。

于是，少女开始埋头大嚼，完全不理会什么风度形象，一边吃，一边怨怒的瞪着嘴角勾起1毫米“微笑”的李炼。

“你这家伙……别装了，你也饿了吧，呐，这个。”少女递过一个罐头，她塞着满嘴的食物，却还是吐字清晰。

“哈哈……”看到少女鼓动的腮帮子，这次，李炼真的笑出来了。

一边欣赏着少女羞怒的样子，一边陪着她吃东西，仿佛一只老虎突然变成了小花猫，让人在惊讶之余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真是怪人。”明白到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少女不再理会，自顾自的把怒气发泄到手中的食物上。

“再吃就要变胖了。”李炼还是忍不住逗弄这只小花猫。

小花猫仰起头，理所当然的说道，“空腹感是大敌！”

李炼一头黑线，这一年里他也补充了不少动漫游戏的知识，作为经典中的经典，fate系列当然是必须的。

眼前的少女竟然突然蹦出了“吾王”的名言。

李炼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认识saber吗？”

少女一愣，然后指着李炼，张口结舌的说道，“你你你……你不会也是……”

李炼一拍脑袋，做无语状，顿时明白眼前的少女竟然也是个轮回者。

“你这几天一直发呆，莫非是……”

“刚觉醒记忆，在查资料呢。”

我那个去，坑爹呐！

因为最后一场激烈的死斗，少女的精神觉醒度终于超过20%，觉醒了自己作为轮回者的记忆。

两人都呆了许久，李炼才终于问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少女一愣，然后脸色平静的说道，“复仇。”

两个字从口中吐出，虽然平淡，却沉重的不可思议。

作为曙光骑士的自己不是虚假的，爱戴自己的人民也不是虚假的，自己的羁绊不是虚假的，自己的愤怒不是虚假的，自己的复仇，将延续到地狱尽头。

“愿意做我的队友吗？”李炼继续问道。

少女却坚定的摇头，她站起身，拄着十字巨剑，“神圣复仇”符文闪耀着鲜红的光芒。

“地狱不空，誓不卸甲。”

骑士以剑为证，发下了郑重的誓言，以一己之力，直面60亿丧尸大军。

——地狱不空，誓不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