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洞。

老子推衍数次，一无所获。

好在与分身的联系还在。

“应该是与人斗法，到了凶险处。”

老子暗忖。

不过化身的感应还在。

三界之中，知道他这道化身的不多。

敢杀的就更没人了。

能杀的，都不用想了。

除非三教圣人出手。

再或者是大罗之上的准圣。

至于准圣？

自己的弟子玄都算一个，妖族应该有一两个。

截教的那个云霄女娃应该也算一个。

玉帝，勉强算一个。

但这些人，要么是不会对广成子出手。

要么就是压根不敢。

当他这个圣人本尊是摆设？

就算是他们动的手，他们也没有本事屏蔽他的感知。

“或许是心念一动，牵扯到了变数。”

老子暗暗思索。

他将一气化三清之术拆解，给了师弟元始天尊身外法身之术。

可在法身分出一缕神念，或者元神，施展种种神通。

虽不及圣人之威，却也远在半圣之上。

圣人之下皆蝼蚁，不是说说而已。

“说到底，还是因为送出了身外法身之法，师弟暗中干预进度。”

“难不成是通天师弟门下出手？”

“云霄？”

老子摇了摇头，闭目坐忘。

他有信心，云霄不敢。

……

玉虚宫。

一直闭目神游的元始天尊忽然睁开眼睛。

他终于跟准提、接引二圣商量出了出手的细节。

要不了多久，释教会从西方而来。

到时候由广成子统一调度。

“童儿！”

“在。”

“去唤广成子前来，我要见他。

还有那山中豹子精，唤作申公豹的，也带回来。”

“是。”

童子出了玉虚洞，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白鹤，一路直奔崆峒山。

不料崆峒山洞门紧闭，只有看门老猿坐在洞口。

老猿告诉童子，广成子奉师命外出去了。

白鹤童子无法，只得转而去浣碧山——找不到广成子，就先把申公豹带回去交差。

这山里有只豹子精，一心向道。

几次想要拜师昆仑门下都被拒。

理由看似是在考验它的心性。

殊不知，这豹子精不过是豢养在山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期间白鹤童子奉元始之命，悄然在暗中观察过豹子精，确保不出现什么纰漏。

原本按照计划，是由广成子代师收徒，潜移默化地影响它。

如今老师唤它，想来是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然而，白鹤童子在山中来回穿梭了数遍，没有发现一只成精的豹子！

就连那只在山里最为跳脱、活跃的红狐也不见了！

白鹤童子慌了。

广成子走丢的话还好说。

毕竟他是师尊的弟子。

但申公豹却是要他看着的。

“该死的豹子精，到底去了哪里？”

“难不成是出去云游了？”

他知道，有些妖是喜欢出去云游的。

真要是云游的话，麻烦就大了！

天知道它会不会被别的大妖给吞了？

或者一不小心被猎户给杀了？

再或者是被别的修道中人给掳了去？

白鹤童子在心底祈祷。

最好这豹子精只是心血来潮出山闲逛，很快就回来。

“就在这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白鹤童子心慌了。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豹子精丢了！

白鹤童子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返回玉虚洞。

“师尊，师尊，不得了了！”

刚到洞口，白鹤就化作童子模样，大呼小叫。

元始天尊皱眉，甩手一拂尘，将白鹤童子裹住，拽道跟前：“何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白鹤童子赶忙跪下：“师尊，不好了，那豹子精不在山中。”

元始天尊没有说话，眼睛眯起，袍袖下的手开始推算。

天机混沌一片。

元始天尊心底有些慌了。

惧留孙、普贤、慈航等人的接连“失踪”，而他又全然算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暗中有一个存在，在默默注视着他，干扰他的一切。

如今居然连申公豹也下落不明！

他接连测了两遍，仍旧是一无所获。

元始天尊不甘心，又算了一下广成子的去向。

结果居然也是一片混沌！

元始天尊这下真的慌了。

他觉得自己对三界局面的把控越来越低了。

“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在遮掩天机？”

“难不成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元始天尊刚否定这个结论，转而又忧心起来：“他能给我法身之术，就不能给通天师弟别的神通？”

还是去验证一番才好。

元始天尊看向白鹤童子，冷哼一声，再次闭目，神游玄都洞八景宫。

刚到宫门口，就听到老子一声：“进来吧。”

元始天尊施然而进：“师兄！”

老子伸手示意他坐下：“你的来意我已然清楚。”

“天机不是我屏蔽的。”

元始天尊怵然一惊。

不是师兄，那会是谁？

通天师弟？

不可能！

他们师兄弟之中，最不擅长天机推衍的就是通天。

这一点，就算是西方那两个半吊子——接引、准提，都比通天要强。

“那会是谁？”

元始天尊心情沉重。

能干涉天机的，就这么几个圣人。

难不成是女娲？

也不可能。

当日签封神榜时，她就在一旁看着。

她若想干预，在签榜的时候就出面是最有利的。

后土？

更不可能。

她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

应该……已经化道了吧。

猛然间，他心底冒出一个名字——苏良！

那个让玉帝都吃瘪的散修。

他也暗中推衍过苏良的根脚，结果也是算不出。

当时他并不在意。

因为天地间有诸多生灵是他不了解的。

如妖族、巫族余孽等，他就算不出来。

但眼下，诸多事件集中在一起，不由他不想到苏良。

看来得去看看这个苏良了！

元始天尊又跟老子确认了一些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愈发确定，这个苏良，就是那个无法推衍的变数！

但他也知道，封神榜签了之后，圣人就不能再出世了。

只能派弟子去。

但元始已经不敢这么做了。

连广成子这样的都失去了联系，再派其他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只能用身外法身了。”

元神天尊心下无比忧心。

这才刚刚开始，他就要“出面”了？

万一被通天师弟知道了，会不会直接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