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狼狈逃回的时间比师淮设想的还要更早，果真是个草包。

师淮也听闻了城门口边发生的事，确实精彩至极。

只是令他都诧异的是，二皇子竟染上了疫病，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大摇大摆，躺在马车中让人带他进宫。

稍稍一打听皇宫的风向，便知道皇帝果然发了很大的脾气，还将皇后打得头破血流。

哔哔听着都忍不住做出嗑瓜子的动作，啧啧摇头：【父不慈，子不孝，夫妻反目，这皇家果然是没亲情的，啧啧啧！这下好了，大人，咱们事半功倍啊！】

确实是事半功倍，师淮很满意，不过...他拧着眉看着面前的无名：“下次吃完鸡腿，记得换身衣服再来见孤，味道很大。”

无名身形一僵，左右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只能隐约闻见一丝香气，殿下的鼻子可真是灵。

“是！”不过是回来的时候恰巧经过五香斋，且这段日子殿下给的赏赐丰厚，便忍不住多买了两个...下次一定，少买一个！

待无名走后，师淮问哔哔：【皇城真的会爆发瘟疫吗？】

哔哔沉默一会儿，应当是在推算数据，最后肯定道：【会！】

师淮轻敲着桌子，思忖着皇城局势：【那会死多少人？】

哔哔：【依照我的数据推算，应该会死几十人左右，不过皇城终归是皇城，控制得极快，研制出抑制疫病的药方也很快，不会像清江城那样严重。】

师淮问：那有办法可以避免吗？

哔哔又道：【要是二皇子带回疫病真连累的皇城的人，首先会是为他诊治的御医，服侍他的宫人们，还有皇帝皇后他们！其实对大人您而言，也不算亏，可以不用管的。】

师淮蹙眉：御医宫人又何其无辜？虽然不是因为我而起，但如果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哔哔幻形的小兔子耷拉着长长的耳朵：【好吧，其实很简单，一味药就好了，只是找出来还需要时间，生在荒郊野外，也很难得到，倒是有个关键人物会出现，您找着他，也差不多了。】

师淮来了兴趣：哦？谁？

...

二皇子回来了，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告诉妃妗姻？

师淮当即便让人将妃妗姻提来主院见自己，随着丞相一族倒台被斩首，妃妗姻晕过去后，醒来就神情呆滞失落，终日口中重复着些胡话，看起来竟像是受不了打击疯了一样。

再加上现在事情这么多，官员之间的娱乐都少了许多，内宅的夫人们更是不敢和平日一样走动频繁，所以也没人发觉太子妃竟已经这么久没出现了。

不过师淮知道，她还没疯，她哪里舍得疯？她还等着二皇子回来登基将她封为皇后呢。

她现在不过是濒临崩溃的边缘，日日都在努力自我安慰，她人生的希望只剩二皇子了。

那倘若就连二皇子也没了呢...

师淮一向乐意做这种毁灭他人希望的坏人。

嬷嬷‘搀扶’着妃妗姻往主院来，妃妗姻衣着干净整齐，面容白净，可见虽是囚着她，但也没有恶仆折磨虐待她。

就是她死气沉沉的，见了师淮也不会行礼。

嬷嬷向师淮行了个礼，才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近日来都不大清醒，您看...”

师淮轻笑一声，“无碍，孤也只是想和太子妃说说话而已，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下人们纷纷退去后，妃妗姻还呆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也不搭理师淮，就是发呆。

师淮轻抿了口茶，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子，也不着急，就这样盯着她看，反正她站着，师淮坐着，谁更吃力，谁知道。

大约一炷香之后，妃妗姻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动了动，她站得脚酸，也想坐下，看着桌上的茶壶也有些口渴。

终于她晃了晃，再也忍不住看向太子，这么久了，太子还没说一句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受了这人这么久的折磨，恨不得他去死，可她现在还做不到，只能忍，若是不忍，便真的再无将来了。

师淮察觉到她仇怨的眼神，抬眼直直对上她，妃妗姻怨恨的盯着他的神情被抓个正着，下一刻她便下意识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怎么？装不下去了？”师淮悠悠道。

一片沉默，师淮也并未介意她的态度，开门见山道：“二皇子殿下回来皇城了，姻姻，你开心吗？”

妃妗姻猛然抬头，喜悦流露于言表上，期待多月的念头，终于实现了，她忍不住就脱口而出：“真的？”

紧接着，她闭上了嘴，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