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不必太失望

直升机意味着什么？就目前来说，直升机就像是被丧尸的海洋淹没的城市上空的方舟，上了直升机，至少你不用担心背后会有丧尸突然扑过来，不用担心走到哪都会闻到那股刺得人快要窒息的尸臭味，也不用明明已经累得快要散架了，还要不停的奔跑。至于直升机会飞到哪里去，飞去的地方会不会和这里也是一样，那就管不着了。

王小虎看着天空中渐渐变大，声音也越来越响的那个玩意，很好奇的问李莞尔：“姐姐，这就是你说那个什么机？”

李莞尔呵呵一笑，说：“对，就是它。它肚子很大，可以把我们都装进去。放心，它肚子里都是安全的。”她太高兴了，原以为已经失去了的希望又重新回到眼前，使得她不停的挥舞着双手，快乐的喊着，看起来就像爬到山顶看到日出一样。和她一样欢呼挥手的还有管朕，而他想的是，坐上直升机到安全的地方，就不用再看陈在的脸色了。

周宇这时候就专业多了，他不像李莞尔和管朕那样傻乎乎的挥舞着手臂，他拿出了一个发烟筒，拉开，丢在地上，一股橘红色的烟雾很快就从他们身边弥漫开来。

大概是发现了烟雾，本来已经从华美大厦上空飞过去的直升机又绕了回来。这时候，视力很好的陈在发现，这架直升机不是先前他和李莞尔看到的那种警用直9，而是一架黑白色涂装的最新改型美制“黑鹰”直升机。这款飞机实在是很有名，而且陈在也算是军事网站的常客，所以他很轻易就辨认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还在这架“黑鹰”机体侧面看到了一个显著的“XT”标志。

不知道为什么，陈在一看到这个标志，心里面就沉了一下。正如这架“黑鹰”飞到他们头顶是，飘过来一片阴影一样。

“黑鹰”虽然飞到了华美大厦的楼顶，却并没有降落下来的打算。而华美大厦的顶层设计，也曾经考虑过起降直升机，说起来是完全符合直升机降落的条件的。“黑鹰”的这个举动让小学警周宇非常疑惑，因为他在此之前还为自己用发烟筒把直升机召唤回来而洋洋得意呢。

悬停了一会儿之后，“黑鹰”到底也还是没有降下来，不过，它再次压低高度，然后从机舱里丢下了一包东西，之后就不再停留，而是飞向了这个城市的西北方向。“黑鹰”丢下来的是一个包装得很好的木箱，包装上写着“救援物资”的字样。

“怎么飞走了呢？不是说会把我们接上去的吗？”管朕有点发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周围的人询问。陈在平静的笑了一下，说：“很简单，我们都是不值得直升机停留的小人物。”

直升机来了又走，丢下的，是一包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包裹，带走的，是人们殷切的希望。

不抱希望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失望。陈在已经习惯了。

“你不是说除了警察和军队，其他人持枪都属于犯法吗？”就在周宇对着那包东西发呆的时候，李莞尔又走过来说：“我刚才看到直升机上面有两个人都是拿着枪的，他们看起来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军队，为什么你不去逮捕他们？”她这时候可不是为陈在出头，事实上，她和这个小学警算是卯上了。

周宇看了看远去的“黑鹰”，说：“市政厅已经下达文件，要求XT集团协助各机关各部门参与救灾避难工作，并且授权XT集团保安部在危急情况下使用枪械。”

陈在想说，他们在市政厅授权之前，只怕也早就使用枪械了吧？这种官样文章根本不必去理会，不过问题是，XT集团不但原本就是这个城市实力强大的企业，现在又得到了这样的授权，这意味着什么呢？以陈在的理解，这差不多也意味着这个集团的BOSS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应该是个危险的信号，虽然路程、周宇这样的警察和之前救援直升机的出现，显示出即使在这样的灾难中，应有的社会秩序和法纪在一定程度上还得以维持，但是，随着像XT这种企业被授权组织武装，也意味着，实力将很有可能超越原有的秩序和法律成为新的准则。

陈在倒是无所谓，说白了这也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再说了，就算没有授权，在这样的灾难里，秩序和法律这些东西，一样很快就会被有实力的人踩在脚下的。陈在甚至觉得，市政厅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不管那些了，他只是拔出始祖鸟的那把刀来，很麻利的割开了救援物资的外包装，打开了里面的木箱。

木箱里的东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食品、饮用水和药品，另一部分则是武器。里面有1支81式轻机枪、5支81式自动步枪、4支85式冲锋枪、10支54式手枪，还有若干子弹，还配有专用的子弹袋。除了火箭筒这种相对重型的武器，这基本上就是一个班的火力配置了。

这种装备应该不是任何一个企业有权拥有的，而且从XT车队的保镖用的是格洛克来看，他们自己用的可都是进口货。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在非常情况下，应急指挥部从武装部的仓库里拿出来，可能是准备分发给XT的救援队的，而显然人家其实还看不上。要不然怎么会扔给他们那么大方呢？

东西倒都是好东西，虽然老了一点，比如54式手枪，但那是经过实战检验，性价比很高的东东。

陈在还是很失望，其实，武器食品固然重要，但是他现在更想要的，是香烟。最好里面还装有几条他喜欢抽的白沙，而且还是5块钱一包的那种。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可惜，这包所谓的救灾物资里，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你们不是授权的救援队伍，无权使用这里面的武器。”小学警周宇站在木箱旁边，声音很大，底气却有点不足，“而且，你们都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也不可能很好的掌握和运用这些武器。”

陈在只是嘿嘿的笑了笑，他倒是不想把枪口对准周宇，不过他发现周宇的目光一直都在注意王小虎，笑得也就更邪恶了。现在看来，当时冒着很大的风险去营救素不相识的管朕，赢取王小虎的好感实在是一笔超级划算的买卖。如果不是有王小虎这个强力后援，管朕那家伙靠不住，陈红梅那位大婶算不上自己人，李莞尔虽然比较贴心了，但是光凭他们两个，对付在警校里受过专门训练，并且也是被挑选出来的周宇，显然是不实际的。

不过陈在说话还是相当的客气，长期以来在公司里饱受欺压的经历让他学会是人都给三分面子，给别人面子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样的教训，所以他说：“周警官，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了，是不是也不用这么迂腐？我保证，我们拿这些武器只用于自卫。至于武器的掌握程度，在实战中我相信大家都能很快达到要求的。”

其实周宇的行为是很矛盾的，在此之前，他不是已经把自己的92式手枪拿给了陈在，然后他们一起合作爬到天台上来的吗？让这支逃生队伍掌握这些武器，周宇觉得总有什么不对，可他也反驳不了陈在的话。再说了，他现在也不可能为了这箱武器而守在这里，而如果把这些东东扔在这里拖着这几个人跑路……他虽然遵守纪律遵守原则，但他毕竟不是白痴，谁都知道在这种时候，多一件武器，就是多一份安全感。

周宇最后只能说：“好吧，不过班用机枪我来拿。并且，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纪律，这些武器只能用来对付丧尸自卫。”

李莞尔撇嘴说：“在你们警察眼里，人人都是坏人。这时候拿枪不对付丧尸，难道要拿来杀人啊？拜托，现在遇到个活人，都跟遇到亲人一样的。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好不好？”

陈在看了看她，他想说，他们不是就亲眼看到过XT车队的保镖被人用狙击射杀的吗？在丧尸面前人与人见了面就都是亲人了？陈在只想说，善良是美德，但是过度的善良就是蠢了。反正，他是不会像李莞尔和王小虎那样正义凛然，同情心泛滥的。一想到自己还得带着这两个傻瓜一起走，他就颇有些头大。

更头大的问题是，坐直升机到安全地带去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现在他们该往哪走呢？

看着几个身穿便装的贫民在身上挂上了子弹袋，又扛起了步枪，他们自己都很想笑，因为他们看上去很像民兵游击队，连陈红梅大婶都披挂上阵了，男人人手一支“八一杠”，李莞尔和陈红梅则背的是相对轻一些的85冲，每个人腰带上还挂着两支54式，说实话，实在不伦不类。

更要命的是，他们只有游击队的杂乱外形，却没有经过预备役民兵的训练，更完全不具备游击队丰富的战斗技巧和经验。这些武器背在身上很重，对于他们这些平时体质就不怎么样的小市民来说，关键时刻到底是救命的家伙，还是拖后腿的索命家伙，现在还说不准呢。

“你们基地收留平民幸存者吗？”陈在把81式步枪扛在肩上，看着周宇问了一句。

周宇沉默了一下，说：“你也看得出来，我只是个小兵，我说了不算。而且，对讲机里什么情况你也听到了，基地一直就没有回复过我的呼叫。”

陈在点点头，说：“那我们只有想办法出城了。”

城里的丧尸像海洋一样，城外呢？不知道，但是，只能把它作为一个目标。陈在想起来，老工业区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那里除了那几个贩卖军火的洋人丧尸外，什么人都没有。没有人，也就没有更多的丧尸。陈在现在有枪在手，也跟丧尸打了好几天的交道，那几只丧尸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陈在很超然，也只能很超然的想，点背不要怨社会，命苦不要怪政府，要活命，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