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斯看着赫尔无辜的表情，眯起了眼睛，凑过去一字一句的说，“刚才那家伙那么大声你没听见，那你上课怎么听讲的？！”

“只注意听鹿先生的问题就好了啊，”赫尔理所当然的说，“鹿先生有个习惯，每次提问都会先很奇怪的咳嗽两声嘛……”他像看白痴一样看塞尔斯。

“只听问题你怎么可能知道答案呢？”塞尔斯怎么看怎么觉得赫尔在胡扯，“你肯定在偷偷认真听课是不是？”

“拜托……”赫尔盯着塞尔斯看了一下，“老大没有跟跟班解释的必要。”他低下头继续翻过一页漫画。

“喂！”塞尔斯狠狠地将手拍在漫画上，“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他一定会非常非常不爽—错，是现在就很不爽了。

“其实很简单，”赫尔皱着眉头看看自己被揉皱了的书页，再看看塞尔斯几乎在冒火的眼睛，知道这头小驴子的倔强又犯了。干脆向后一靠，赫尔虽然很不忍心打击塞尔斯，可不给他个答案想必今天自己是过不清闲了，“我把书看过一次，仅此而已。”

“……然后呢？”塞尔斯有点没听明白。

“……”赫尔忽然觉得很麻烦，他忍住在教室翻白眼的冲动，回答道，“没有然后啊，然后就背下来了而已。所以鹿先生的问题我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咯！”

“怎么可能！”塞尔斯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居然过目不忘！他死死的瞪着赫尔，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直到看到赫尔的手掌很不给面子的拍在他脸上，把他扒到一边径自站了起来。

“喂，你去哪？”塞尔斯看到赫尔向教室门口走去。

“去看看。”赫尔操着兜走出教室，看到教室外好多学生都带着惊恐猜疑的神色跑向一个方向。

“看什么？”塞尔斯连忙追了上去，当看见外面好像引路似的人流才恍然大悟，“哦……是刚才说的那件事，啊！”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大叫一声，“你不是没听见么！”

赫尔原地站住了，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托你福，我又想起来我听见的话了。”

“%￥……￥%—”

塞尔斯不知道在嘴里嘟囔着什么—这小子真是个大怪胎！看着赫尔和旁边匆忙的学生完全不一样的悠闲背影，塞尔斯忽然觉得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算了。他早该知道的，无论什么发生在赫尔身上他都不该觉得奇怪。就算明天他说刚去月亮上玩了一趟都很可能是真的…啊…应该不可能吧……

…………

塞尔斯叹了一口气，甩甩被搅的乱七八糟的脑袋，脑海中又翻腾起比比没来上课这件事。提起精神，塞尔斯迈开脚步向赫尔追去：“喂！等等我！”

赫尔出人意料的站定了脚步，转过头，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跟塞尔斯说：“不要叫喂，要叫老大。喂阿喂的，多没礼貌啊。”

“去去，什么老大！”塞尔斯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嗯……在学校里给你面子。叫我赫尔哥好了。”赫尔很宽容的说。

“哥你个头，”塞尔斯恶狠狠的说，“我比你大起码半年！”他可是看过学生手册的。

“可是你明明答应我要做我跟般的啊……”赫尔说话的声音好像很委屈。

“……”塞尔斯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哎呀，快走啦！你不担心比比嘛？”

“哼……”赫尔瞥了塞尔斯一眼—这小子还敢偷偷转移话题。早晚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的叫老大。

“哼什么嘛……”塞尔斯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很没底气。

“不用担心她拉，”赫尔很轻松的说，“老天总是疼笨蛋的，就算这次的事件是真的意外，她也不会那么倒霉被牵扯进去的。”

“什么叫就算是真的意外啊，本来就是意外了阿！”塞尔斯受不了赫尔那清闲的样子。

“异次元洞那么容易出现的话……人间界早就没剩几个人了……”

赫尔还没转生的时候就知道，其实异次元洞99.9%是因为粗心的下等神使用空间转移造成的。而且一旦出现会以最快的速度弥补上。可能在人间界造成影响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有人能掉到异次元洞中，那他的运气换成买彩票的话等于一年可以中十三次头彩大奖了。

还有0.01%的可能是极大的魔力暴走。这在蕴藏着太多秘密和无穷魔力的瓦露哈拉倒不是不可能。但是作为一个拥有这么悠久历史的最高学府，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防护措施，这种意外发生的可能应该也降到了极低。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听到两个老师在说修校长在这个时刻出校不在了。刚开学就出校的校长也太少见了吧……

“赫尔，炼金术最常见方法是什么？”塞尔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把四种贱金属铜、锡、铅、铁熔合，获得一种类似合金的物质。然后使这种合金表面变白，这样就赋给它一种银的灵气或者形式。接着再给它加进一点金子作为种籽或发酵剂使全部合金变为黄金。最后再加一道手续，或者把表面一层的贱金属蚀刻掉，留下一个黄金的表面，或者用硫磺水把合金泡过……”赫尔一边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边顺口流利的回答道。

“……”塞尔斯对照着书本，听着赫尔一字不差的回答，不甘心的拿出另外一本教科书，“草原藏红花的产地！”

“草原藏红花，五级毒性，产自特殊高原气候的欧托马，所有部位有毒，特别是球茎，中毒症状是喉咙灼热，腹泻，心脏血管崩溃，狂语，感觉障碍，惊厥，肌肉无力，呼吸困难，中毒者50%死亡。发作时间：2-6小时，死亡在2-3天内出现，中毒者到死保持清醒。可以洗胃治疗……”

“够了够了……”塞尔斯打断赫尔源源不绝的话头，死心塌地的认了。他只问了一个小问题，这家伙就能说出全部的记载。这么厚一本魔药辞典他居然都背下来了……

“禽兽。”塞尔斯终于按捺不住，小小声嘟囔着。话出口后瞬间有种发泄的快感。

“谢谢。”没想到的是赫尔居然听到了。他转头朝塞尔斯丢过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好像听到了至高无上的表扬。

“……”塞尔斯又想哭了。

“塞尔斯，”赫尔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好像蒜头一样的一团东西，“看这是什么？”

“大蒜？”塞尔斯认真打量着。

“是草原藏红花的球茎。”

赫尔此刻脸上的笑容在塞尔斯看来格外危险。那闪亮的眼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在报复。塞尔斯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我不吃大蒜……”塞尔斯不由得用左手搓着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快走啦！”他忽然一把拉住赫尔开始往前跑，“你不是要去现场看看么，再不快点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