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你看，他才拥有最基本的智力和判断力，就已经明白什么是胸了。真是太有天赋了。”

“现在先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回头有时间我们慢慢问他吧。先做要紧的。”

“别急，找到她姐的手机号就好办了。下一步节奏可以放慢一点。三型，记下阿曼达所有的联系方式。留下后门，退出各大公司的服务器。扫尾。”

三型：“完毕。”

“啊？这么快？”应龙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三型每做一次，熟练度都会上升，这个你应该知道吧。估计是逻辑模块起了作用。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种能力起了作用，反正让他把同一个行动反复做之后，速度就会有所提高。”

应龙大吃一惊，这段时间他只走开几天，没想到三型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如果一个行动反复做就能提高效率和速度，那是不是也能积累经验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证明三型已经因为逻辑模块的辅助，开始拥有一点点学习的能力了。学习能力是人类的一个重要能力，本来应龙认为，这是要到中后期的开发，三型才有可能实现的功能。回头真得找个时间，好好确认一下三型的具体情况了。“好吧，有时间一定要全面确认一下三型的进步。我觉得三型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接下来”，鱼线像是自言自语，“可以利用手机的注册信息，取得你大姨姐儿的住址。”

三型：“住址已经存在。并且可以取得住宅电话。甚至有私人邮箱，和阿曼达的信用卡帐号。”

旁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网页，上面罗列着阿曼达的手机注册信息，里面有住址、住宅电话、邮箱。鱼线看了看：“咦，哪有信用卡帐号？我怎么没找到？”

三型：“在交费记录里面有一条是信用卡支付，可靠度７５％。想确认是否阿曼达的信用卡，需要授权入侵Ｍ国的ＸＸＸＸ银行。”

应龙急叫：“不要！”

鱼线问：“为什么？查一下就清楚了。”

应龙道：“阿曼达私人关系混乱，也有可能是别人给她交的费。不值得为了这种事入侵Ｍ国的银行。万一被人发现三型入侵就不好了。可以寻找阿曼达住址的相关线索吗？也许安安和她住在一起。安安说过，她妈妈去世前，曾经嘱咐她们两姐妹要好好相处。要不就让三型拨阿曼达的住宅电话，但接电话的有可能会是阿曼达。其实我不希望跟阿曼达有联系，因为她可能会把事情搞砸。”

鱼线：“我想我有办法。我们可以在这个住址上作点文章，先确认嫂子是不是跟你大姨姐儿住在一起。”

“怎么确认？”

“她们要真的住在一起，一定会买东西。比如送外卖、电器、网购什么的。只要让三型入侵Ｍ国各大电器公司的服务器，查找电器销售记录里的送货地址，把向这个地址送货的购物记录都下载过来，也许可以分析出些什么来。再不行，还可以在这个地址周围的商店、快餐店、书店之类的销费场所里寻找联外网的录像设备。这些防盗设备在Ｍ国应用程度应该比Ｚ国更普遍一些。Ｍ国的商场不是为了防打劫，都会有与jǐng方联网的报jǐng设备吗？只要他们能与外网相通，我们都可以找得到。有图有真像啊。”

“好办法，可是要花很长时间啊。”应龙有些担心三型是否能胜任。

“没关系，三型有的是Ｍ国肉鸡。不用他亲自动手，那些服务器就可以帮我们搞定，不花多少时间。三型，寻找住址周围的商用报jǐng系统是否有在线运行的，有的话确认与阿曼达一起出现的同龄女xìng，把画面调给我们看。还有，入侵各大电器销售商的服务器，寻找送货地址跟阿曼达住址相同的每个记录。”

三型：“正在进行。目的是要找到有关安安妈妈的记录吗？”

鱼线说：“没错，就是为了确认安安是否住在这个地址。咦？三型，你怎么会提问了？”两个人惊讶地看着三型，有种看鬼片的感觉。三型回答道：“鱼线叔叔，你今天１４：４３分时说过：目标任务不确切时，可以提问确认。”

鱼线回想了一下，好像分析病毒时，确实说过这么一句。三型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可是人类总是不能清楚地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松了一口气。这时应龙又问：“你为什么说安安是‘安安妈妈’？”

鱼线心头一紧：是啊，三型为什么自动加上“妈妈”两个字？他是个机器人，他只有爸爸和鱼线叔叔，他知道什么叫妈妈？想到这里心又提起来了。

三型：“鱼线叔叔教过我：爸爸的爱人就是妈妈，爸爸的弟弟就是叔叔。因为我是爸爸的孩子，据此推论：我称呼爸爸的爱人，就该叫妈妈。鱼线叔叔说过：鱼线是名字，叔叔是身份，可以一起叫。据此推论：我也可以称呼安安为‘安安妈妈’。符合语言习惯。说明完毕。”

两人又松了一口气。这些鱼线确实教过，三型一说，两个人都想起来了。不过没想到三型利用逻辑模块推导过，自动生成了新称谓。

应龙拍着三型的后背：“你做的对。真是好孩子。”

三型听到赞扬，习惯xìng地扬起粗眉，表示高兴。鱼线说：“有空要把教过他的内容记录整理一下，不然真要被他突然说出来的东西吓一跳。”

“我觉得大可不必。小孩子刚学了东西，通常用出来，都会吓家长一跳。也许我们只是不习惯他给我们惊喜。真要吓着了，可以随时向三型确认。三型是不会撒谎的。”

“他这样偶尔出现一句两句，才最吓人。我现在想把他当人看，可他还太笨。不想把他当人看，又会被吓出毛病来。我真的很纠结啊。”

“这些以后我们慢慢调整，先忙正事要紧。”

“好吧，我们先坐下等等吧。入侵这么些地方，应该不会那么快，我们……”

鱼线的话还没说完，三型突然说话：“找到安安妈妈相关的录像。还有电器送货单。”那个屏幕上显示出来一个窗口，看起来像是四格的视频画面，一看就是商场的监控录像。另一个网页上显示的是一张签收电器的回执，名字是安安的全名拼写。

应龙吓了一跳。录像里根本没有阿曼达的身影，是安安一个人在挑选牛nǎi和速冻生肉。购物车里还有水果和面包之类的东西。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大约一天前的下午。刚才鱼线要求三型寻找与阿曼达一同出现的女xìng，并没说安安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三型一下子就能找到安安的录像？还有那个签收回执，看上面写的英文，应该是购买电视的送货签收。名字是安安的，笔迹也是安安的，但并不是很容易识别，应龙也是认了半天才看出签的是安安的名字。三型凭什么能认出这是安安的签名和笔迹？

鱼线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恐地盯着三型，毛发倒竖。

在漆黑的办公楼里，只有三型、鱼线和应龙。三型的发言，每每让两人感到惊竦。逐渐开始让鱼线对三型产生了心理yīn影。

应龙有了前两次误会的经验，比鱼线沉得住气。他先让鱼线坐下，稳定一下情绪。然后表扬三型：“干得好。”三型再次挑着粗眉表示高兴。这时应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张签名是安安的，而不是阿曼达的？两个人的名字首字母都是a，签名又是手写体，难以辨认。有什么依据？”

三型：“阿曼达签收的送货单非常多，签名比较容易辨认。这个就是。所以这张签名是安安妈妈的可能xìng高达６８％。”屏幕上又显示出一个签收照片，是阿曼达的签名。阿曼达写的字，看起来非常幼稚，接近中学生水平。跟安安的手写签名比，就像小孩子跟大人的差别一样明显。两人笔体根本不在同一层面，确实非常好辨认。在三型知道两人可能生活在一起的前提下，确实很容易推断出这张签名就是安安的。

应龙没见过阿曼达写字，这也是头一回看到。见后立刻恍然。鱼线骂道：“你大姨姐儿的名字写得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她小学毕业了吗？切～，害我误以为三型已经拥有了高等智慧。吓一跳。”

应龙继续问：“阿曼达根本没出现在画面里，你怎么知道这是安安？我并没提供安安的照片给你啊？”

鱼线一听应龙这么问，倒吸一口冷气，又吓得堆在椅子上，不敢说话。

三型：“我见过安安妈妈，根据记忆数据里的图像资料，找到最近似的录像。相似度高达９２％。”

鱼线大叫：“龙哥！你想吓死我啊！你早说三型见过安安不就好了。”

应龙想了想，安安和阿曼达来访时，三型确实见过她。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介绍过哪个人是安安，三型是怎么知道安安是谁的？应龙把问题一问，吓得鱼线立刻闭嘴。

三型：“安安妈妈一共来过办公室２次。第一次爸爸没有介绍，但屈若姐姐叫过她的名字。回放当时的记忆，确认她是安安妈妈的可能xìng高达９１％。第二次安安妈妈单独过来，爸爸叫过她的名字，确认她是安安妈妈的可能xìng高达９９％。两次记忆数据推断可靠度９７％。有爸爸亲自确认过身份，相当于爸爸介绍过安安妈妈。根据两次记忆中的图像，选择合适角度与录像做对比，身份确认可靠度高达９５％。……”

“好了，我明白了。”应龙打断了三型的汇报。回头看时，鱼线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三型利用逻辑模块，自己分析确认了安安的身份。刚才他也向我们确认过任务目标，所以根据记忆数据寻找到了安安的图像资料，并据此寻找安安的最近似录像。机器人是不会出错的。误会的是我们。他并没做什么超出功能的行为。解释也都合理。这是逻辑模块正常运作的结果。”

鱼线软软的说：“随便你吧。这样下去我心脏受不了。赶紧给你联系上嫂子我就下班了。妈的，吓死我了。”

“现在确认了，安安和阿曼达住在一起，地址就是这里。下一步该怎么办？”

“让我来。呼～，三型，听好，确认全部送货单，寻找电器的相关资料，把全部能够进行音频或视频通讯的电器清单列出来。我要看一下。”

“好的。”屏幕上再次显示一个网页，应该是三型整理过的清单。

“好，有笔记本电脑、电视。”鱼线嘟哝着，手托着腮帮像是在想事情。

应龙耐心等待。他知道鱼线总是会有层出不穷的好办法，一定能让他看到或听到安安。想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安安了，应龙的手轻轻地抓着衣角，有点紧张。

“三型，查找这两样电器在供货商的其他详细信息。”

大约一分钟后，三型把详细信息显示在了他们身侧的屏幕上。鱼线看了看，有了笑容。应龙想，成了。

“三型，根据电视和笔记本电脑的机器识别码，搜索确认这两台设备是否在线。可以入侵Ｍ国的全部有线电视公司，寻找相关的地址记录。”鱼线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这让应龙感到很安慰。

“无需入侵，电视使用中，并且在线，设备可联接。笔记本无法确认，推断未开机或不在线。”

“入侵电视的系统，检查电视的视频和音频输入输出，看是否能控制输入信号。检查电视是否存在外接音频视频采样设备。”

“好的。完成。可以接驳电视的视频和音频输入输出。电视不存在外接音频视频采样设备，只有感光器，光感强度很高。推断室内亮灯或者阳光照shè。”

应龙看表，已经晚上９点了，相当于Ｍ国时间的早上９点左右。确实是大白天。

鱼线听了应龙的说明，点了点头。“龙哥，现在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许现在开始，我们需要碰碰运气了。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Ｍ国人大概几点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