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代号叫‘主教’！”这名头目笃定地喊道。

罗伊错愕了，而能让他错愕的东西并不算多。

“你撒谎！”罗伊喝道，“‘主教’已经完了！”

罗伊手上不自觉加大的力道使得这人又是一阵惨哼，连连道：“可是……我保证！他前一阵子据说离开了大都会，但是不久他就又回来了！现在我们都听命于他，整个大都会的犯罪网络也都在他的管辖之下，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信的话，去问其他人，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听命于谁的！”

罗伊咬了咬牙，一拳揍在脑门上敲晕了这个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家伙，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外围观的人们见恶魔般的瘟神朝着这边来了，急忙四散开去，就好像民众自觉地为君王让出通道似的。罗伊无视了这些人，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让开了路迈出，抬手射出飞索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芭芭拉紧跟着也掏出绳索枪，扯着蝙蝠索跟随其后。

“等下！”芭芭拉飞跃到罗伊面前，问，“现在怎么办？”

罗伊盯了她片刻，深吸一口气道：“简单。我以为那个家伙和我的最后一回合结束后，他会去追寻一些什么新的刺激而不是继续玩弄着他那已经被玩腻的犯罪游戏，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低端。既然他试图回到大都会来重新发展，积蓄更强的能力，那很好，我这一次会把他的新计划粉碎在摇篮里。”

他从芭芭拉身边走过。继续抬手射出了飞索：“今晚首要目的变更。我们先搞定‘主教’，毒藤女的事可以缓缓。”

大都会各大黑帮团体一向“安逸”的生活今夜被打破了。

两只蝙蝠今晚光临了大都会。疯了似的席卷每一个据点。直到凌晨三点，除了这家夜店以外。还有一家赌场、一家洗黑钱的艺术博物馆、南区的一家非法武器存储点还有一艘走私用的渡轮都没能逃过一劫。

一整晚，罗伊不知道打碎了多少截骨头，问了不知多少人，可没有一个人知道任何能关于主教有价值的线索。

三点半，两人回到了宾馆。白天的旅途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疲劳了，晚上又忙活到了这个钟点，芭芭拉几乎刚坐下就睡着了。

次日，芭芭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仍然坐在桌前的罗伊，桌上摆满线和照片，似乎代表着一条条线索之间的联系。

“几点？”芭芭拉睡眼惺忪，望了眼透过窗帘投入的晨光。

“六点，或是七点吧，没在意。”罗伊转过身，道，“不过，我觉得我有线索了。”

“哦？”芭芭拉抓了抓脑袋。发现自己头发似乎乱糟糟的，禁不住有些尴尬。

不过罗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头发上，继续说：“昨晚，有人吐露了不久前。主教交代下来了一个任务，任务目标是要暗杀一个人，并且任务已经被完成了。这个人的名字……”

他从桌上取来一张照片。扔到了床上。芭芭拉尽力打起精神，捡起他扔来的照片看了看。

一个黑发男人。正咧着嘴对镜头笑，露出一口靓丽的白牙。

“他的名字。叫查尔斯·鲍比。”罗伊说道，“他生前的工作——十分有趣，是一位地标保护理事会的成员。你听说过吗，大都会也是个相当有底蕴的城市呢。昨晚我恶补了一下历史，发现大都会竟然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部分。”

芭芭拉疑惑道：“好吧，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了。这个和死者的工作、或是被杀的原因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罗伊说，“这位先生生前加入的地标保护理事会，其职能就是审查决定这座城市里任意一栋历史建筑的地标性地位。他们决定一栋建筑是否拥有这样的资格，也就决定了这栋建筑是不是可以被合法地拆除掉。”

顿了顿，他又道：“我昨晚查了一下该理事会最近的工作记录，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上个星期，大都会的一家历史悠久的博物馆正在接受审查。这家博物馆的底蕴深厚，《星球日报》的一位专栏记者还专门撰文指出试图移除这家博物馆的地标地位这件事本身就是‘荒谬的’。然而，就是这个荒谬的举动，居然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支持。猜猜里面有什么猫腻？”

“主教动了什么手脚？”芭芭拉问，“他想要动这家博物馆干什么？”

“不知道。”罗伊摇摇头，“不过我相信我发现了些不对劲。这次地标审查一共发起过三次，刚开始的一次绝大多数成员都对这种破坏文物的举动反对。后来每一次重新审核，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观点，最近的一次审查里赞成和反对的票数已经几近持平。而持有决定性一票的查尔斯·鲍比先生，则很遗憾地在投票的前一夜心脏病突发而死。瞧，是不是挺巧合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过不相信巧合。”

罗伊点头：“我的确不相信。主教想让这个人死，而这个死掉的人手里又恰好有这至关重要的一票。我唯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主教不用鲍比先生的家人来胁迫他投出相反的一票呢？相比干脆地杀掉他，胁迫操控才是主教会选择的做法。”

芭芭拉继续抓了抓脑袋：“也许……他在尝试新方式？”

“不大可能。”罗伊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抛开这个不谈，我还有别的发现。每一次审查过程中改变了立场的成员们，事后都接到了来自一笔市政拨款，项目都和家庭装修有关。而这每一个项目，则都是由……”

他从桌上拿下另一张照片，扔到了床上。

“……劳斯·比奇负责。”他继续说，“很奇怪是吧。劳斯是一位建筑巨头，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出现在这样的小项目上？并且仔细检查市政拨款数额的话，会发现款项数额简直多到吓人。”

“贿赂。”芭芭拉皱了皱眉。

“再明显不过了。”罗伊点点头，“但是对于涉及到了大都会这样大佬的信息背景，我一晚上挖掘得程度不深。所幸，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人和我一样盯上了这各大佬，并且我相信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都会人，她掌握到的情报可能会比我多，所以我打算今天去和她谈谈。”

“她？”芭芭拉皱眉，问道。

“不错。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星球日报》那个专门撰文批判试图移除博物馆地标地位这件事荒谬的记者吗？”罗伊说，“露易丝·莱恩，这就是我们要去见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