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直视向缄默的目光仿佛一瞬之间被点燃了一般，冰冷却又像包含着一团烈火。

他箭步冲上前去，猛揪住了缄默的衣领，眼中放出的寒气犹如冥火仿佛要直烧灭他的灵魂。

“你想要怎么样么？布鲁斯？”缄默任由他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迎着他的目光上前不屑地轻笑，“你要怎么做？杀了我吗？你我都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为什么？因为你是蝙蝠侠，你在好人的那一边，你有这荒谬的道德准则来欺骗自己好像自己和那些疯子们不一样。”

他盯着蝙蝠侠那令人窒息的威压，说道：“或者，你可以现在就接受现实。想想看，到现在为止一直伤害你、欺骗你的那个家伙，就在你的面前。我伤害了你，伤害了你关心的人，甚至杀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代替了父亲的那个人。仔细想想，如果现在你放我活着，我还会继续下去，继续伤害所有你关心的人。”

蝙蝠侠看着他的目光愈发炽热，暴戾的杀意从他的身上被释放出来，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面对着他会直接窒息昏迷过去也说不定。

但蝙蝠侠面对过无数这样的时刻，愤怒、情绪几乎要失控，想要将对方撕成碎片。这种情感在面对小丑的时候才尤为强烈。

但托小丑的福，他同样变得非常善于处理杀意了。杀意就像是被上了重重锁链的野兽，在他内心的牢笼里定期发作，却至今从未挣脱。

这一次。他依然成功压制下了自己的杀意。

“所以这就是你的最后目的？”蝙蝠侠咬着牙，寒声问道。“你想要我跨过我自己的准则？”

缄默打了个哈哈。

“是的，就是这样。”他说到。“在我伪装了小丑杀死我的现场时，你甚至没有仔细思考就相信了。哈哈，看到你那样激烈的反应我挺感动的，毕竟朋友是么？那一次，我就差那么一点点，眼看着你就要越过那条你从未跨越的界限了。如果不是最后时刻那个翼骑士忽然冒出来搅局，我相信我现在已经成功了。”

说到这里，他不爽道：“如果不是有那个叫翼骑士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我，事情本应该会顺利很多。我给你准备了重重的陷阱。设下了环环相扣的圈套，可这个翼骑士却总是不知好歹地冲进来，一再破坏我的意图。”

顿了一下后，他说道：“本来，计划应该更完美才对。你以为你在韦恩大厦底部的那个武器库非常隐蔽？让我告诉你吧，我找到了那个地方，我绕开了那些你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安全协议。我进到了你的那个安全小屋的里面！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只要动一动手就能把你藏起来的这最后一个据点连同它所在的一条街一起炸上天！”

蝙蝠侠锁了锁眉头。

“想想看。多么令人激动的计划。我可以彻彻底底毁了你。一旦你越过了不杀的准则，我就成功地从内部腐化并毁掉了伟大的黑暗骑士；而一旦我成功地炸掉了你最后的据点，布鲁斯·韦恩的财产就将面临冻结，我就成功由外毁掉了你。”停顿一下后。缄默哼了一声，道：“好吧，你很走运。那没发生。又是那个家伙，翼骑士。他就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粘着我到了那里。”

“所以你输给他了。”蝙蝠侠犹如嘲讽般地笑了，“像个败家犬一样。逃到了这里来，以为能找回点自信。那让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无论你盘算着的是什么，你不会得逞，我不会让你赢。”

缄默又是一声轻哼，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能得到机会说出口。

枪声响起。

子弹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破空而来，正中缄默的胸腹之间。

缄默风衣下的防弹背心勉强阻挡了子弹的射入，但冲击力却多少穿透了防弹衣，也许撕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但这只是第一枪而已。

枪响是接二连三的，在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与地之前，子弹就一发紧接着一发轰在了缄默的胸口。他瞳孔急速收缩，脚下连连后退，数秒就退到了身后的河畔，脚后一空跌落了下去，“噗通”一声摔进了水中，掀起了阵阵的水花。

蝙蝠侠警觉地转身，蝙蝠镖已经摸在了手中。

“放轻松，蝙蝠侠。”

从漫天的尘埃中，一个男人的轮廓渐渐出现。一中年男人穿着西装、踩着铮亮的皮鞋走了出来，手中乌黑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烟，余热未消。

蝙蝠侠惊讶了：“哈维？”

从烟幕中走出的人，正是哈维·登特。不错，不是那个因为半边脸毁容而化身精神分裂的超级罪犯的双面人，而是那个曾经被誉为哥谭光明骑士的英雄哈维·登特。现在，他那本应毁容的那半张脸仍然好好地长在脸上。

哈维放下了手中的枪，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手势，说道：“冷静点，蝙蝠侠，我不想和你打。”

蝙蝠侠问：“你的脸......”

“刚刚掉下去的那个家伙治好的。”哈维朝着水中努了努嘴，“他开出了他能治好我的脸的条件，并希望双面人能加入他的邪恶计划。但是事情出了点意外......治好了我的那半张脸，双面人就随之而死去了。现在，我是哈维·登特。”

“哈维·登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蝙蝠侠冷冷道，“他和吉姆·戈登两个人是在哥谭最黑暗的年代里我唯二相信的两个人。但他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你会这么想，我完全理解。”哈维遗憾地说。

“为什么要朝他开枪？”

“公平，正义。”哈维·登特斩钉截铁地说，“就像我一贯追求着的那样，这是托马斯·埃利奥特医生应得的审判。”

“但是你没有做出这个审判的权利，”蝙蝠侠厉声道，“你没有，我也没有。”

“是的。”哈维伸出了双手，“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要向你自首。”

蝙蝠侠盯了他片刻，“咔”地一声给他戴上了冰凉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