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们是什么也不行，没有我们内部的通行证和特许证都不许进，快走快走。”不出田天所料，他们果然被拦在外面，只能通过大门看到科研员上下的楼梯和电梯，除此之外一楼的大厅只有保安休息用的几张桌子和椅子。

“三泽川，塔吉乌克，昨天叫你们查的东西查到了没有。”唐德胜和其他人回到昨天在萍姐身上挖掘线索的房间。

“查过了，但是近期根本没有钻石入库或者出库。”三泽川惭愧的低下了头。

“钻石的用途百分之九十是用作饰品卖出去，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其他的用途了，大概就是科研上被用作切割材料和超硬涂层之类的。”塔吉乌克同样是面露难色，但其实他们两个都完成了任务。

“啊！”川崎美奈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来最近在什么地方见过钻石了。”

“什么地方？”

“在我们集团与冬酒和白头鸟两个集团签订的外交协议上出现过。”

“外交协议？”

“对！好像是叫做《互不发展杀伤性武器协议》，我是协议的审查员之一，我在里面见过这么一句话‘.......古茶集团停止对钻石尖头超导镭射的研究。’三个集团都停止了一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研究进程。”

“看来我们并没有停。”顾觉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了对集团的鄙夷。

“谁会这么快停下来，集团领导都不是傻子，谁能掌握这样的技术谁就可以在集团之间的资源争夺中占尽优势，只要把摆在拳头在其他人面前，随便晃一晃，对方就识相的交出货物还会在要收的货款上自行的大打折扣。”田天耷拉着眼皮，面对下流的集团斗争提不起一点精神。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查？”贺羊的问题看起来简单，但是每个人心里面都打起了鼓，谁也不想查到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葬送掉自己的未来，在这里的人都是日后可能成为处长或者部长的人，对于身败名裂的事情必须要仔细考虑。

“这件事的调查节奏先放慢一些，但是不要停。其他的方面正常进行。”安保部一科科长的责任心让唐德胜没有被案件背后的阴谋吓退。

“可是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怎么查。”成梦不怀好意地提醒着在座的众人，“随便找个人赶紧结案吧，就跟前几次一样。”

“你如果觉得联合组或者安保部委屈了你，可以跟你的科长提请离开专案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恶心其他人。”唐德胜对这位监察司的大小姐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点，虽然压制着愤怒，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引得门外的人驻足听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的好像我想留在这里一样，一群趴在董事会脚底下要骨头的狗，谁愿意和你们为伍一起跪舔那群老头。”撂下话成梦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还撞倒了门口过去满手资料的职员。

唐德胜听到后，没有说出一句话，但是他的表情让其他留在这里的人想到了一个词：目眦欲裂。他的眼睛以一个不合比例的大小占据了面部的上部分，眉毛被眼睛挤压的只好和额头共享一个位置。

这场组会就在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氛围下结束了。第二天早上任务分派时成梦果然没有来，但是谁也没有联系她，这天的工作仍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到了晚上田天正准备躺在他那张大而软的床上睡觉，但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碎了他的睡意。“谁会这么晚来我这里。”田天极度的不耐烦，“要是某个喝醉酒的醉鬼走错了房间我就把他淹死在马桶里面。”开门后田天怔住了，确实有人倒在门口，但不是一个醉鬼，是左臂淌着血的魏澜。

“喂喂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田天蹲下一手托起魏澜的头，一只手轻拍她的脸，试图让她醒过来。

夜晚，救护车的声音划破了住宅区的安宁，医护人员的白色衣服点缀着人造太阳关闭后的黑暗，一栋栋楼的房间亮起了灯，人们透过窗户向下探头，好奇地观望着楼下的一切。田天跟随着救护车进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的楼道里面将双肘顶在膝盖上面双手抱拳拖住昏沉的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需要回想一下事情的经过，但是思考总是会令人产生倦意的，这么多天的用脑过度加之今日的突发情况，他的精力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就是地震来临屋顶砸在他的身上，他也只想把屋顶当作被子盖住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起来，不能在这里睡觉。”主治医生摘下沾满血的橡胶手套，在他旁边推过去的是打麻药后熟睡中的魏澜。“没什么大问题，伤口已经缝合了，只是失血有点多，所以会昏厥过去。”还没等田天把这句话收进脑子，医生就离开了这里。

田天用力的拍拍脸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还是摇摇晃晃地寻找着魏澜的病房，好像流血过多的是他一样。微微颤颤地找到了病房，尽力隐藏着自己的脚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病床旁边，盯着那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半身趴在床上睡着了。

虽然不是在床上，但这是联合组成立以来田天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听到声响后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因为睡觉的原因，眼睛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

“喂，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上午的组会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也不接，结果是躲在这里睡大觉。”唐德胜带了两个保安进来，看到田天就气不打一处来。

“嘘，你小声一点，这里还有病人。”田天把右手愈合的食指绷直放在嘴唇上。

“什么病人，我看你像个病人，今天早上是魏澜拿着你的手机接的电话给你请的假。你倒好一点感觉没有。”他叉着腰像个凯旋的将军，“不过，魏澜去哪里了。”

“我在这里。”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从门外进来，虽然衣服为了病人活动设计得相当宽松，但魏澜的身材却能把它穿出另一种风格。“刚刚去了趟厕所，唐科长。”

“你刚流了这么多血，赶紧躺下吧。”一边招呼着魏澜，一边把田天扒拉到旁边，自己坐在椅子上。“说一说昨晚的事情吧。”

魏澜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枕头竖起来上身靠在上面，调整成最舒服的姿势后，开始了回忆。“昨晚我下班很晚，大概已经十一点半才从总部出来，想喝点东西，就沿着路边找贩卖机，走了很长时间才在科研处的大楼对面找到一个，买完饮料后靠着贩卖机刚准备喝，就看到一个人从已经黑灯的四楼上的排水管道开始往下爬，我就过去喊了一声‘嘿’，他估计是吓了一跳刚爬到二楼就摔了下来。看到我后，不但没有跑，反而掏出了一把刀，我吓坏了就不断地往后退，他突然就冲上来了，我只好把没喝完的饮料砸到他，之后就开始跑，但是我哪里跑得过他，没多远他就会抓住我拿刀扎进了我左胳膊，那时候我只记得他摔下来的时候左胳膊着地，所以就用右手使劲地打他的关节，他吃痛右手没了力气，我就挣脱开踢了他的下体一下就赶紧接着跑，不知怎么的就跑进了田天的小区，凭着模糊的意识敲开了他的门。就这样，这就是整件事情。”

唐德胜，田天和那两名保安听完都惊讶的说不出话，四个人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怎么了？你们这么惊讶干嘛，惊讶我还活着嘛。”

“不是，不是，那你有没有看到他长相，和其他的特征。”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天色又黑根本看不清脸，不过个子还是挺高的，比我高半头左右。”

“那得一米八多。”这个数字把田天和唐德胜的神经激活了，因为驰逸进来的人大概也是一米八多，二人互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想的是什么。“能让我看一下刀口吗，可能你遇袭的案子可以和驰逸杀人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轻一点，还会流血。”

两个保安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左胳膊上的绷带，一个横在肱三头肌上的细长的刀口，如果不是有骨头挡着，恐怕整只胳膊都会被刺穿。

“我们拍完照片了，给你把绷带缠上。”

“啊呀，疼死了，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田天一会儿你帮我。”

眼看魏澜下了逐客令，唐德胜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吧，我们先离开了，后续有什么工作需要你来配合。”就离开了病房。

“田天，帮我把绷带缠一下，你拽住这头，我来缠。”

田天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绷带的一头，不敢动弹一点，生怕用了一点劲就让魏澜大喊出来。

“好了，缠好了。”魏澜欣赏着左臂上满意的杰作。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走了，有事情就摁左边的按钮，护士会过来。”

“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