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修补习若舟腿上经脉的事情暂时寻不到方法，只能暂时搁置。

便想着前去看看大徒弟修炼的如何。

这与上次不同，这次只有她自己，她进夜家的方式异常的简单，直接御空落于夜家上次所说的那片灵力浓郁的空地，真正说来这地方算不上是夜家只是有使用的权利。

脚尖轻点地，凰初却是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不一样的气息。

她远远看过去，几人打坐在树下，吸收灵力，几人在一旁对着空地使出招式。

旁边站的那人……是个老头，夜家长老。

他不是不愿意让夜家人参加吗？怎么如今如此积极。

只是怎么寻不到夜玄霜的身影。

……

她站在树下身后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

凰初刚想转身，熟悉的声音冷冷响起。

“师父。”夜玄霜调整着气息，身上带着还没有训练完的汗水。

“夜家人皆在吸收灵力，你怎么又练上了自己。”

凰初语气有些无奈，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脖颈就知道刚刚在干什么。

夜玄霜没有说话，装成哑巴站在她一边，

凰初发现了，她这招一出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她没有刻意遮掩，只是将斗篷披上遮掩了容貌而已。

凰初听到了有脚步声向她们走来。

转头望去，老者须发半白，但步履稳健，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孔透着威压的光芒。

是夜百济。

夜玄霜见他走来，一言不合便转身离开。

“高人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夜百济先是看到凰初，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夜玄霜，炯炯有神的大眼在浓眉之下低垂，俨然有些伤感。

“玄霜……你不用躲我，我想和你谈谈。”

夜玄霜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与他说过，能躲就躲，这是因为看到白袍女子出现，才能看到夜玄霜。

夜百济心中一想，终是在两人面前说出这句话。

“我知你不是玄霜！”

凰初心中一跳，但斗篷将她神态遮住叫人看不清。

“玄霜，回来。”她发话，夜玄霜不愿但停下了挪动的脚步。

……

终于看到夜玄霜，即使她板着一张脸。

夜百济险些泪目，声音带着慈爱道：“我从你回来那日便感觉不对劲，也是从那日开始我就发现，你不是玄霜。”

“玄霜有些胆小，平时总是笑呵呵的模样，喜欢些漂亮的东西，总是爱打扮自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玄霜的身体里……我也只是想要个答案。”

夜百济的声音带着悲哀。

夜玄霜站在原地，她并非是不愿，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原来身体的爷爷。

他的眸子就这般盯着她的脸，却只是看着她的脸。

凰初向前半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一半。

既然看出来了，便说吧。

想想习若舟与她说的那些关于夜家小姐的传闻，都和现在的她差别太大了。

“夜玄霜死了，我不知为何出现在死人的身体里。”

夜玄霜平地一声雷。

凰初也是心头一颤，怪不得那日她的伤足以致命，却依旧还有一口气，没想到是因为刚刚换了一具新的灵魂。

这对夜百济来说，是一场心上的凌迟，尽管他很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年迈的老人颤抖着：“是为何？”

“往日一同出行的夜玄霜说的朋友，将她引去森林后抛开。”

夜百济恨不得咬碎了牙齿，“白家！何家！”将一个没有通灵手无寸铁的孩子扔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可想而知是想做什么。

他自然将罪魁祸首当做是白何两家的密谋，他早说不让夜玄霜与他们接触……

凰初还记得当日，明明是有两个黑袍人啊。

夜百济没有想到夜玄霜还有然后二字。

“然后，两个黑袍人突然出现，能力很强，说找到了。夜玄霜的记忆里只有这些。”

夜玄霜冷淡的语气陈述着当日发生之事。

……

若刚刚夜百济的脸色是悲痛是气愤，听到这话肉眼可见他瞳孔骤然放大，脸上闪过掩饰不住的惊恐。

他在害怕什么……

夜玄霜说完，向后退了半步，将身体彻底隐在凰初白袍之后。

怎么也还是个孩子，一睁开眼便占了人家孙女的身体，饶是她也不知如何做。

凰初心中在感慨，但终究记得自己只是她的师父。

她淡淡道：“玄霜是我徒弟，排位赛之前先不用传出任何传言，比赛之后再定。”

只见老人的神态骤然颓了下去，面对着夜玄霜，带着哽咽轻轻道：“你能将我的玄霜还我吗……”

“不能。”

凰初回答的利落，这话对于一个刚刚确定自己失去孙女的老人来说十分残忍，但已成定局，善恶皆在一瞬之间，她不敢确保若是他寻些什么旁门左道会是什么结局。

恶人她来做。

凰初转身，毫不留恋将夜玄霜带走。

当只有她们两人之时，凰初还是想给她最大的依仗。

凰初轻笑一声，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揉了揉。

“你要记住，我见你时是你，收徒时也是你。”

夜玄霜没有反抗，“嗯。”

凰初看着她三步上树的流畅动作，心中明了，哪里有人真的冷血无情的。

……

本来好奇的夜家训练，此刻心思全部消失。

凰初还有一个和夜玄霜共同的默契，便是上次的擂台战，还没有打完。

凰初只是担心，上次最后一击对她会留下阴影。

至于本来担心的夜家，此刻她心中有了新的决断。

这个后盾，成不了……

既然如此，凰初当日便“强硬”地带着夜玄霜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中。

把她放夜家，她作为师父可不放心了。

毕竟夜百济最后那个迷茫但有希望的扭曲眼神她还记得明确，而且听到一句‘找到了’便惊恐的表情，看来夜家有故事。

但是夜玄霜早就被杀死了，这个她救活的，不跟着他们掺和。

想着是师徒聚会，凰初还记着路上“顺便”去拍卖行把习若舟一同捉来。

这下奇了，凰初看着两个孩子坐在自己对面，心中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这俩孩子，她肯定养的可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