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空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凰初从随身空间里出来，将那古早的丹药拿出来。

刚刚在空间里仔细一看，这几年无节制的用，瓷瓶的丹药加起来不过还有几百颗而已。

她大概分成了五份，将其中的一份全部拿出……

“这是我与药王谷的一场交易，拿着这个丹方药王谷会竭力帮你。”

“丹药我一直说你们随便用，但现在......我能拿出的也不多。”

“留给你的灵石去自己多准备些好的丹药，若是艰难便去找药王谷。”

“超阶功法记得多看看，学会了在卖出去……想起来了，你都是撕下重要的几页当做残本大价钱拍卖。”

拿出了几套全新的衣物，凰初轻笑。

“还觉得你年纪很小呢……”

“平日还是穿喜欢的吧，没必要为了隐藏什么穿不喜欢的材质，一般人的心没那么细不会发现的。”

凰初的声音顿了顿，“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啊？”

习若舟眸子闪了闪，“师父是打算做什么？”

“再也不回来了吗？”

“即使不踏进主城，我也随时能离开。”

“师父是打算做什么？”

习若舟将这句话问了两遍，他衣袖里的手握成拳。

凰初的话，像是最后的嘱托。

……

凰初坐在椅子上，“那黑袍人的出现你知道吗？”

习若舟讷讷，“不知道......”

他并不是那粗心之人，若说夜玄霜是警觉，那他就是谨慎。

他刚被带到四方宴席之上，就将周围环境完全记在心上，甚至每条小路通往的方向他都清晰。

若是有人出现他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

那人强过他太多了。

凰初淡淡道：“甚至不止一个人，他们很强。”

她从来没有觉得谁的能力很强，往日提起也是在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分析对战胜利的可能性。

这是第一次，凰初觉得别人很强……

即使当初对上还有灵皇力量的图青，她都是轻轻松松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习若舟皱眉，总觉得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师父……”

凰初呼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右手翻出来给他看。

只见白皙的手掌中间一道横贯掌心大小被灼伤的伤口，血肉往外翻着露出焦黑，隐隐还能看见其中金色的星星点点。

习若舟猛地站起来，“这是！”

凰初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抬手挥下一道空间屏障隔开声音。

怎么会？

怎么会……

习若舟第一次见凰初受伤，他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心中一直觉得凰初就是这个世界神的存在。

她就是来救赎他的神……

凰初能轻而易举解决灵皇，她百毒不侵她的灵力如汪洋。

怎么会受伤？！伤的这么重！

习若舟脑袋嗡得一声……

怪不得一开始站在沈祟的身边那么近.

沈祟胳膊受了伤，即使止了血但衣服来不及换身上血腥气最重……

而按照她之前解决人的方式，都是直接让他们消失，也是让死人少些痛苦。

怪不得这一次让夜玄霜将玄焚天火放出来，他还以为这就是帮他们报仇解恨。

原来是不用异火，遮掩不了皮肉焦炭的味道……

怪不得只是递给他一块手帕，却不正脸看他，他以为是不忍心看他的伤口。

原来是因为那时她的脸上不正常，几人之中只有他能立刻看出来。

……

凰初将手收回，衣袖遮掩加上她往日的习惯将手臂放在身后或者抱臂。

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玄霜说，那‘神判’是黑袍人带来的。”

“若舟，你想得明白对吗？”

难得这悠闲的时候，凰初给他出最后的谜题。

习若舟瞳孔一震，向后倒退了两步扶住桌角。

凰初从空间掏出两包油纸包裹着的果脯放在桌上，“好久没吃了，看起来还没坏呢，坐下说。”

而她则是沏上了了一壶果茶，凰初心中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

她刚刚一瞬竟然觉得这辈子这样的场景很难再出现了……

习若舟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他双手撑着膝盖靠在石柱上。

师父当时用右手握住了‘神判’的最下侧金柱。

再然后……抬起的一直都是左手！

他当时竟然以为是师父觉得对付他们太过于轻松，所以才背着一只手。

神判……传闻中束缚灵皇巅峰的牢笼，不会攻击只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儿缩小范围，百年后灵皇受不了就会自戕……

灵皇巅峰百年无法反抗，师父能打开证明能力在这之上。

可不会死，不代表不会伤……

习若舟脑中一片清明，”师父，他们在试探你的力量……”

凰初赞赏地点了点头，“他们试探出来了。”

所以她当即将伤口遮掩，一副轻松地模样走出来，不能让他们现在发现这种东西已经能伤到自己。

……

“还记得碧夜城吗？那是他们就能派出不少的高阶大灵师……”

在一个大灵师都少见的小城里，杀鸡焉用牛刀，若是牛刀是他们手中最差的东西呢。

凰初感受着手心刺痛，“既然这神判是古籍上记载的，想必还有不少更厉害的灵器吧。”

“他们要杀玄霜就是与我为敌，我要护玄霜也是与他们作对……”

习若舟突然明白了为何凰初选择必须离开主城。

“师父是故意与我分开的吧。”

她一直都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她也确定习若舟绝对不会现在离开主城。

凰初没有否定，只是将茶杯往前推了推，“甜的。”

她站起来身来，“保护她是我作为师父的责任，不能让你们跟着冒险。”

习若舟看着紫红色的液体，“你们……师父是打算之后甩开图青和沈祟吗？”

凰初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

“不能说是甩开，这是一种保护。”

“那黑袍人不是一个人，不是十个人，更像是一个隐世宗门。”

“若是你们都在，我怕我护不住……”

“我将此事挑明，是因为知道即使我什么都不说，等我走后你也会找到端倪。”

“告诉你，也是我最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他们中最放心的最现实的一个。”

“若你是我，会怎么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