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手札
作者:山峦畔 | 分类:游戏 | 字数:14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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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青依序章(四)
乱军之中,众将士的注意力不免被激烈拼杀在一起的应龙和蚩尤两人所吸引住,只见应龙一个措不及防,肩上的银甲便被蚩尤手中的利剑所刺破。
应龙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应声倒地,肩上的银甲登时被伤口中涌出的血水染红。炎黄部落的将士们见状后,皆为应龙捏了一把冷汗,而另一边的蚩尤也未敢掉以轻心,连忙抬脚向应龙袭去,仅剩下的四肢手臂拼命的挥舞着兵刃,其气势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打算至应龙于死地。
刚从地上爬起身来的应龙,还未来得及躲闪,蚩尤手中的巨斧便向应龙的头上,扑面劈下,就在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应龙即将死于蚩尤手中之时,忽然之间,一道白光自应龙身上泛起,白光耀眼,让众将士不得不转身以此避开耀眼光线。
片刻后,应龙的身上白光散去,只见应龙化身一条白色巨龙腾空而起,众将士见状登时皆满脸一惊,哪怕是和应龙缠斗在一起的蚩尤,看到应龙化身一条白龙后,也是大为吃惊的楞在那里,未曾想这个应龙尽然还有这般本事。
就在众人为应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感到吃惊之时,只见盘旋在半空中的应龙,猛地将龙头转向蚩尤那里,目光中泛起微微怒火,其架势恨不得直接将蚩尤撕得粉碎。
未等蚩尤反应过来,应龙所化身的白龙突然向蚩尤所在的位置冲下,修长的龙身紧紧将蚩尤整个人包裹起来,一人一龙团成一个白色的圆球,当应龙飞身至半空中后,众将士才惊讶的发现,应龙的龙身已经将蚩尤紧紧的缠住,而蚩尤的脸上也是青筋暴起,看样子便能猜想到,蚩尤马上就要被应龙活活勒死!
炎黄部落的应龙将九黎部落酋长蚩尤控制住,这一情况的发生,不免让战场上的战况再一次向炎黄部落一方发生倾斜。而炎黄部落的将士也是顿时士气大振,接连向九黎部落的军中开展猛烈的进攻。
九黎部落的阵型大乱,其败势也渐渐显露出来,被应龙缠身的蚩尤无论自己怎样挣扎,皆挣脱不开应龙的束缚。突然,蚩尤四臂合力,一齐将手中的兵刃刺向应龙的龙身,只听应龙忽然发出一阵惨痛龙吟,其洁白的龙身瞬间被蚩尤刺出四道狰狞的血口。
血口之中不断涌出鲜血,洒向地面后,犹如下了一场血雨,炎黄部落的众将士冒着“血雨”向九黎部落冲杀,渐渐的,九黎部落的部分将士已经开始投降。
看到战况已经明了,且九黎部落败局已定,蚩尤心里怒火燃起,四支手臂也不停的向应龙的龙身发起猛烈的攻击。
应龙盘旋在半空,艰难的困住蚩尤,但在蚩尤的猛攻之下,应龙也显露出了无力。就在蚩尤杀得起兴之时,应龙嘶吼出悲鸣的长叫,随后整条修长的龙身应声摔落到地上。
压在龙身下的蚩尤慌忙爬起,而那条白龙也在一阵白光泛起过后,化作成了身着银甲银盔的应龙。应龙浑身是血,倒地不起,胸脯上微微起伏,看样子恐怕是在和蚩尤缠斗之时,已经伤的不轻。
蚩尤只身冲进炎黄部落的军中与炎黄将士拼命的厮杀,凡蚩尤所过之处,炎黄将士无不应声倒地,惨叫声连绵四起,瞬间将阵型整齐的炎黄军杀得四散逃窜。
虽然九黎部落的败局已定,但蚩尤单凭一己之力却将两军对战的胜负再一次翻盘成了悬念,而炎黄将士看到应龙倒地不起,蚩尤仿佛魔神降临一般的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顿时士气低落。
战场上,乱军中,蚩尤真的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勇猛无比,不死不休。轩辕黄帝站在远处高台,看向乱军之中的蚩尤,不由得冷汗四起,接连叹气,见此情景,恐怕过不了多时,炎黄大军便会被蚩尤冲散。而此时,数以万计的炎黄大军在面对蚩尤之时,却显得如此无力和渺小。
就在众炎黄将士感觉到蚩尤即将单凭一己之力反转整个战局之时,只见一道白影瞬间从人群中窜出,不偏不倚,直接朝蚩尤方向袭去。
转眼之间,白色身影与蚩尤对面而立,未加多想两人便拼杀在一起。当众将士看清那道白色的身影后,才惊讶的发现,这人尽是刚刚倒身在血泊之中的应龙!
应龙拼劲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与蚩尤展开搏斗,双方互相将兵刃刺向对方,而对方却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直接抄起手中兵刃向对方开展全力一击。
众将士站在应龙和蚩尤两人的周围,皆不停的互相对视,理应一齐上前将蚩尤制服,但蚩尤并非寻常人等,想要制服于蚩尤恐怕这些炎黄将士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于是便只好以应龙和蚩尤两人为中心,将二人紧紧包围,等待着应龙胜利的消息。
人群之中,应龙带着浑身的伤痛与蚩尤拼杀在一起,脑中一片空白,已没有功夫再去想其他事情,对面的蚩尤每袭来一次,皆是对准应龙要害,而另一边的应龙,却无论怎样进攻皆伤不了蚩尤的身体。
两人的搏杀陷入胶着,众将士不由得皆为应龙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心里皆纷纷祈祷应龙能够战胜蚩尤,但自己却始终都无法上前帮上一把。
忽然之间,就在众人看得入神之际,只见蚩尤猛地转身,想要将伤痕累累的应龙一击制服,而转身袭向轩辕黄帝方向时,稍不留神,便被应龙钻了个空子,应龙抬手举起铮亮的银枪,朝着蚩尤的背后用力刺入。
顿时间,众将士只听蚩尤忽然嘶吼出一声惨叫,随后满满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急忙闪身到一边。
应龙单手扶枪,双腿无力的站在地上,两眼紧盯着蚩尤,而蚩尤不顾背后的伤口,慢慢转过身去,双眼怒视着应龙。
就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蚩尤猛然向应龙方向袭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措不及防。反观应龙的举动顿时让众将士所哑然,只见应龙并没有去躲闪蚩尤的进攻,反而是直冲冲向蚩尤奔去,当两人袭到一处后,瞬时间,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让站在周围的众将士眼花缭乱。
蚩尤手举兵刃刺向应龙的要害,而应龙在受到蚩尤攻击后,双手猛挥银色长枪,直接朝蚩尤身上的那三颗头颅斩去,电光火石之间,蚩尤手中的利剑刺入应龙心脏,巨锤将应龙的银盔砸的碎裂。而应龙尽然硬生生的将蚩尤三颗头颅用银色长枪上的枪尖砍下。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住了,吹荡在周围的微风也好似停止了一般,应龙从蚩尤身边略过,跪倒在地,在蚩尤巨锤的攻击之下,应龙头上的七窍慢慢流出一道道血迹,两眼发直,口中却好似低声的呼唤着女魃的名字。站在周围的众将士见状,纷纷凑到应龙身前,只见这位炎黄部落军中的第一猛将,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战功显耀的一生。
众将士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搀扶着将要死去的应龙,无论众将士怎样呼唤应龙的名字,应龙皆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那沾满鲜血的双唇还在微微抖动,好似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在呼唤着那位不舍的恋人。众将士屏息细听,才发现应龙口中一直皆在呼唤着女魃。
闻言后,围在应龙身旁的将士,纷纷转头向四周寻找着女魃的身影,一名小校叫唤了一声后,伸手指向身后,众人立刻向四周避让,应龙沿着众将士让开的空隙中看到了安安静静昏睡在地上的女魃,口中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愈加急促起来,双眼紧盯着倒身在地上女魃的脸庞,应龙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若论对这世间的不舍,恐怕只有这位与自己两小无猜的女子。
就在众将士众目睽睽之下,应龙身上最后一丝气力用尽了,在倒地之时,应龙也不忘朝向女魃那里倒下。随后,众将士的哭声四起,皆不愿就这样送走这位带领自己一路厮杀过来,而在最后决战之时,长眠于战场上的将军。
蚩尤死了。
应龙在生命最后一场的决战中,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斩杀了这位不可一世的魔尊战神。蚩尤的头颅与身体分开,掉落在地面上的两侧。
大战结束,轩辕黄帝率领炎黄部落最终征服了蚩尤的九黎部落,这也寓意着自涿鹿之战后,华夏民族从远古时代迈进了文明时代。
战死于沙场的应龙和蚩尤,两人的灵魂是不朽的,他们会伴随着华夏族永远长存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知到了何时,女魃渐渐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幕便看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
“这是哪里?”女魃使出全身的气力,低声的向周围问道。
周围安静异常,任何声音都没有,这里就好像是另一个空间一般,而这个空间里只有女魃独自一人。
过了一会儿,女魃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的伸出手臂,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一片黑暗延伸至世界的尽头,但却能够看清自己伸出的五指,见到此景,女魃的心里便有些慌了起来,也不知这个黑暗到底是没有光的原因,还是这个空间本来就属于黑暗。
“你醒了?”就在女魃愣神之际,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女人轻声的问话。
闻言后,女魃顿时一惊,虚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细听去,女魃只感觉到这个声音好似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但细想之下却又回忆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随后,那个未露面的女人将涿鹿之战的情景向女魃讲述了一遍,当听到应龙战死的消息后,女魃的最后一丝气力立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在涿鹿的战场上,女魃为扭转战局,以自身之性命斩杀风伯和雨师两人,虽没死,但已遍体鳞伤,而爱人的离去,便成为了压死女魃的最后一支稻草。
女魃倒身在地上,埋头痛哭,无论那个女人怎样安慰,女魃皆无法接受应龙战死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女魃的心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女魃的哭声渐渐小了,这可能是女魃哭的没有了力气,也有可能是女魃的心里有了另一种打算。
那个女人的声音还在说些什么,但女魃却一点也听不进去,无论如何,女魃的脑海中早已空白一片,仅剩下应龙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
沿着女人的声音细品,此时的女魃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尽然是远在昆仑的女娲!
“女娲娘娘!怎样才能让应龙复生?”女魃倒身在黑暗中,带着哭腔的向女娲哀求道。
听到女魃的话后,女娲沉默了下来。
周围的黑暗再一次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安静中。
“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女娲突然说出了话来,却未曾想到,女魃执意追问着关于复生应龙的问题。
女娲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应龙和蚩尤虽死,但只死在肉身,其灵魂却永不毁灭!”
这句话顿时让女魃震惊,未加多想,拼命的从地上爬起,向不知在何处的女娲追问道:“应龙在哪里?”
“游离于世间!”
“世间?”听到女娲的答复后,刚刚经历过灰心意冷的女魃,立刻又重拾起希望,连忙向女娲追问道:“这是哪里?我该怎么到世间寻找应龙?”
“涿鹿之战,你已耗尽法力,至此旱性大发,致使你所过之处,世间皆降旱灾。旱性由魔性而引,所以你只有摆脱掉你身上的魔性和旱性时,我才可放你回世间,不然你定会为世间带来灾难!”女娲向女魃解释道。
未等女魃开口说话,女娲接着说道:“今日我亲手创出这个结界,将你困于其中,利用阴间的阴气将你身上的旱性和魔性吸走,届时你方可重归于世间,这也就算是你在涿鹿之战上的战功换来的重生。你身上的旱性和魔性消失后,你也如同和凡人一样,除自身法力之外,与凡人并无异样。但你已位列仙班,拥有永生之能,这也算是一得一失吧!”
女魃闻言沉默不语,心里却对女娲所说之言毫不在意,因为在女魃的脑中只有该怎样寻到应龙灵魂的问题,可女娲好像有意不说此事一般,让女魃有些摸不清头脑。
女娲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女魃一句也没有回,只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以此向女娲做出相应的回应而已。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女娲忽然说了一句。
这句话,也让女魃顿时缓过神来,连忙抬头看向上空无边的黑暗,向女娲大声问道:“我该怎样才能在世间找到应龙?”
“你与应龙之间的缘分将长存于世间,因此待应龙转世为人之时,你便可寻到!”女娲向女魃回道。
“涿鹿之战,应龙首功,为何没有位列封神?”女魃向女娲接着问道。
“蚩尤元神未灭,定会重生。应龙虽已位列封神,但仍要留于世间,届时重斩蚩尤,封印其元神,以保世间华夏一族永存。”
听到女娲的解释后,女魃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未等女魃开口,只听女娲自顾自的说道:“千年后,你便可出世,届时你方可凭记忆和样貌寻应龙转世真身。现在,你只需安心待在这里即可,不必多想世间之事。”说完之后,女娲便再也没了声音,倒在地上的女魃不停的向黑暗中的女娲询问关于应龙的事情,但最后换来的只有黑暗中荡回的阵阵回音。
就这样,女魃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只身一人的度过了许久。以至于到最后,就连女魃自己也不知道世间的时间究竟走到了哪里。
父亲轩辕黄帝怎样?
一统中原后,逐鹿城中会变成怎样的情景?
......
一连串的问题飘荡在女魃的脑海中,一直到一缕光明打破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女魃站起身来,寻着光亮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待到女魃走到光亮边缘时,一缕淡淡的花香从光亮之中飘来。
闻到这股花香,女魃很是享受,也不知究竟多长时间未曾闻到这股香气,若不是今日闻到,恐怕女魃自己也早已忘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
光亮很刺眼,但是也很神秘,而这种突如其来的神秘,顿时勾起了沉睡于黑暗中许久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女魃抬脚走进了光明之中,猛然间,前方的光亮变得十分耀眼,以至于让女魃不得不紧闭双眼,躲过这道光芒。
当光亮渐渐消失后,女魃才敢微微的睁开双眼,眼前的情景顿时让女魃猛然一惊。
只见原本的黑暗空间,消失的无影无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鸟语花香,眼前的这一幕完全震撼到了女魃的内心。
可能是许久未曾见到这般景象,也可能是被困于黑暗空间中时间过的太久,看着草地上的野花和飞过枝头的小鸟,女魃身体中,那颗沉睡许久的心彻底被激活。
未加多想,女魃抬脚便沿着树林小路向一侧跑去,许久未曾享受过自由,此时的女魃瞬间联想道:“这里难道就是神秘的幻境?”
还未等女魃想完,只见树林小路的尽头慢步走来一位农夫,农夫的年纪很大,一缕白须垂在胸前,随着微风向左右飘荡。
女魃向农夫的方向走了过去,站在农夫身前,恭敬的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被女魃这么一问,农夫登时楞在原地,许久没有出神,也不知这个从哪里跑出来的女孩,为何会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农夫满脸不解的向女魃回道:“这里的南亳,你要去向哪里?”
听到农夫说出“南亳”这个地名,女魃心里顿时疑惑起来,思来想去,在自己的印象里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这不免让女魃联想道:“难道这里尽不是华夏领域?”
看到女魃若有所思的样子,农夫开口问道:“姑娘!你只身一人走在这树林之中,家人可放心?你从哪里来?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很是危险,姑娘你还是小心为好。”
“请问炎黄部落领域在哪个方向?”女魃随即问向农夫。
而农夫听到女魃这么一问,脸上不解的神色便又加重了几分,看女魃的眼神也怪异了起来,愣愣的站在那里,先是打量了女魃一眼,随后开口说道:“姑娘真是说笑了。这上古传说中的地方怎会在现实之中出现?姑娘不要再说笑,还是先寻得家人再说,我见姑娘穿着不凡,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好,免得被歹人盯上。”说完之后,农夫便要起身离开。
见状,女魃未做多想,直接将农夫拦了下来,被女魃这么一拦,农夫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瞪大了双眼看向女魃。
女魃见自己的举止有些失利,连忙向农夫赔不是,开口说道:“小女子家居逐鹿城中,是轩辕黄帝之女,如今不知为何来到这里,还希望老伯能指引一下去往逐鹿城的方向。”
闻言后,农夫楞在原地许久没有缓过神来。片刻后,农夫尽然莫名的笑了起来,说道:“姑娘真是会说笑,这逐鹿城和轩辕黄帝只是传说中的事情,如今在姑娘口中说起来就像真事一般。”说完后,农夫便哈哈大笑起来,女魃见状有些不解,刚想要开口追问,农夫却张口说道:“我住在商都南亳城下的村子里,若姑娘真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姑娘可跟我回家吃口便饭。姑娘放心,老夫并非歹人,且家中还有一女,不知姑娘嫌弃否?”
农夫说完后,女魃虽心有忌惮,但见天色已晚,恐过不了多时便到了晚上。想到此处,女魃只好心留戒备,和农夫一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