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界限

“我记得那天你那个胖子朋友结婚的时候，他好像也在。”奶奶对着回到糖水店的荣狄说道:“不过嘛，我觉得他还会走霉运来着。”

“呃，为什么啊？”荣狄不禁问道。

“人衰起来，喝口水都会呛到。”奶奶说道:“他已经衰到这种程度了。”

“那他会不会有事啊？”荣狄关切问道。

“这个倒是不会，我就怕他会遇到一些脏东西。”奶奶变得有些严肃，说道:“你现在是半个妖怪了，和普通人靠的太近的话，他们会沾到你的妖怪气息的。所以，你的朋友有时候真的会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的。”

荣狄心中一惊，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是真的是因为他的原因让他的朋友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奶奶看着愁眉苦脸的荣狄淡淡一笑:“要是你朋友真遇到了妖怪需要你到你帮忙的话，记得找他要钱。”

“钱？”荣狄尴尬道:“为，为什么啊？”

“收钱是为了和他们划清界限啊，我们踏足两个世界，虽然他们只是在偶尔的情况下进入了不该进入的世界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我们的世界里逗留啊。”奶奶无奈道:“钱的作用就证明我们是被他们雇佣了而已，钱必须要收。一分钱也好，哪怕是一张借据，你也要收下。”

“我……”荣狄在苦恼，他犹豫了很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红衣虽然和荣狄闹冷战，但是她心里还是担心着他的，她想安慰着他，却只说了“荣狄先生”四个字而已。

“我，我和他们是好朋友！”荣狄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倔强道:“我想和他们一直做朋友。”

“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他们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与他们交流，但是妖怪的事情必须保密。有些事情必须藏在心里，他们会理解的，你就当成是自己的隐私就好。”奶奶开导着荣狄，笑道:“动漫《夏目友人帐》里的夏目不也是对他的朋友闭嘴不提妖怪的事情吗？处理人际关系本身就带有一点欺骗的性质，谁都有隐私，不该说出来的话就得藏在心里。”

听奶奶这样一说，荣狄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我很珍惜和他们的友谊，同时也放不下妖怪的事情。”

说着，荣狄释然一笑:“这样就好，这样挺好的。”

见荣狄不再苦着脸，红衣也跟着松了口气，然而她的表现真的太明显了，因此引来了奶奶那暧昧视线。这女孩本来就是一个爱害羞的女孩，她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继续喝她的糖水。

忽然，“小泥鳅”发回来的信息里说它们找到了散发着妖怪气息的人。荣狄顿时来了精神，“奶奶，我找到了！”

“你找到九婴的头了？”奶奶问道:“他它在哪里？”

“在写字楼里，常威工商大厦14楼，客服部里！”荣狄笑道。

“可是你要怎么进去呢？”红衣说道。

“对啊，要是我就这样进去抓妖怪说不定会上新闻的。”荣狄有些尴尬道。

这时候，两个穿着X团外卖制服的小哥走了进来向店里的老板娘点了两碗八宝粥。祖孙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还笑了出来。红衣笑道:“外卖小哥就可以进去！”

“那么问题来了，我没有外卖骑手的装备啊。”荣狄说着，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信息——变化之术。

“你可以用变化之术啊。”奶奶笑道。

“白泽的知识已经告诉我了。”荣狄也是一笑:“这种事情就让分身去做好了。”

看着奶奶和荣狄得意地笑了出来，红衣则是有些懵逼，问道:“变化之术是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吗？”

“差不多，不过我们的是用灵力改变外貌。我现在的老人模样就是用灵力来改变的，作为我们分身的小纸人自然也能做到这一点，只要把咒文以灵力的形式刻在纸人上就行，所以孙子才说让分身去就行了。”奶奶笑道。

“客服部里的人有十几个，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妖怪什么的会很麻烦的。”说着，白泽的知识回应了荣狄——昏睡诀，可以让他们暂时睡着。可以通过小纸人贴在他们额头和胸口让他们睡着，注意的是必须要取下来，要不然那个人会睡上一个月……

“白泽的知识还真好用。”说着荣狄站了起来，说道:“我出发了！”

有白泽知识作为后盾，荣狄变得自信了很多，嘴角那一抹微笑就是最好的证明。承认了自己作为妖怪的身份后，妖怪的力量使用起来也变得得心应手。

承认自己另外一面的感觉真好！

目视着荣狄走出去后，红衣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脸上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绯红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刚刚的荣狄有些小帅。

奶奶像是看穿了孙女的心思，笑道:“妖怪一直以来都是魅惑人心的存在，你被他吸引很正常。”

“哪，哪有……”红衣害羞地别开了视线。

而奶奶却看着荣狄的背影嘲讽道:“自信过头那就是骄傲了。”

……

荣狄走到了没什么人走的小巷里，命令口袋里三十小纸人飞了出来。小纸人迅速组合到一起，变化成了刚刚那个出现在糖水店里的外卖小哥。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由小纸人变化来的外卖小哥，荣狄觉得他和刚刚那个人挺像的，就是觉得少了什么。

“对了，外卖！”说着，荣狄命令另外一个口袋里一张小纸人飞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小餐盒。

“走吧，兄弟！”说着，荣狄命令他的由小纸人变化成的外卖员一起往常威工商大厦走去。

大厦的一楼是一些餐厅以及小吃店，里面的人还算比较多的。荣狄选了一家在奶茶店里点了一杯奶茶坐了下来，而他的分身则是执行他的命令乘着电梯来到了大厦的14楼。

电梯停留在14楼，“叮咚！”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外卖员踏出了电梯，14楼的装修和普通的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差不多。都是一玻璃扇门加一把指纹锁把员工锁在里面，站在服务部门口可以看到里面川字排开的电脑台，以及操控着电脑的工作人员。

此时坐在奶茶店里的荣狄忽然有一种幕后黑手甚至是大反派的成就感。他学着电影里的反派角色露出狡猾而且邪恶的笑容，低声道:“去吧！我们大闹一场吧！”

然而，现实是——外卖员按下了门铃，“外卖到了！”

“是我的外卖。”一个微胖的女孩慢慢地走过来开门。

外卖员将纸人变成的外卖交到女孩手上，然后以机警的目光打量着里面，严肃地说道:“这里多了一个人呢。”

女孩眨了眨眼睛，感到奇怪的她回头一看，这个时候外卖员已经绕过她走进了里面。

“你，你不能进来的！”女孩说道。

“打扰了！”外卖员右手一挥，便是有一张小纸人以飞刀的形式飞了出去！目标是贴在墙上的一张宣传海报！

正在工作的人不由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幻展开吓了一跳，只见那张宣传海报迅速飞了出来，然后他也变成了像八婴一样的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他竖着两根手指头一夹便是把小纸人夹住了。

“用白纸人术变成的分身，果然……白泽也加入我们的游戏里了。”这个中山装男子笑道:“我是婴婴婴，婴婴婴婴婴婴婴婴应该和你说过要把我们抓回去吧？”

“三婴是吧？就知道你不会乖乖跟我回去！”说着，外卖员笑道:“水诀！”

中山装男子身后有个饮水机，在水诀的控制下水从饮水机的出水口里飞了出来，如同剑一样笔直地朝着三婴飞去。

三婴但是一笑:“小白泽，你还嫩了点。”

这个婴婴婴怪一抬手，一股寒气便是从他掌心中喷射而出，被水诀控制的水连同饮水机一起被寒气冻成了冰块。

服务部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少汉子直接叫了出来，而妹子们则是瑟瑟发抖。（笑）

“吵死了！”三婴哼了一声，妖力瞬间释放，其所造成的威压顿时让服务部的人顿时昏睡过去。

“喂！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外卖员问道，但是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只是让他们昏过去而已。”三婴笑道:“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来妨碍我们打架了。”

这样挺好的，昏睡诀都用不上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哼！”外卖员尝试控制空气里的水分，谁知道因为三婴刚刚的妖力外放，导致这里全是他的妖力，他无法使用水诀。

“你有点慢哦，小白泽！”三婴的声音突然从外卖员的身后响起，后者定睛一看，三婴早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外卖员的肩膀上，寒气瞬间袭来！小纸人以灵力为媒介作为和荣狄之间的联系，后者在小纸人被冻结的那一刻也感觉到了一股彻骨之寒。

在身体被寒气侵蚀之前，他立刻切断了和小纸人的联系。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块薄薄的冰屑。

“没搞错吧……”荣狄现在慌得一批，这感觉就像是你打游戏的时候，你的角色是10级而所有的怪物都是100级这特么根本没法打啊！更惨的你刚想说一句“卧槽”的事情，被人用一团又冷又臭的布塞到嘴里，连叫苦都不行！

这特么太憋屈了！

“奶奶就是让我越级对付这么强的家伙？”荣狄现在还用着越影之鱼术，为了节省灵力，他只能放弃使用这个法术。

理由很简单！

他……下来了！

可怕的压迫感正从大楼上快速地移动下来！滔滔战意随风而来！荣狄觉得自己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从气势上荣狄已经输了一截！

“这还算捉迷藏吗？那货只是想找人打架吧？”荣狄吐槽了一句，然后朝着之前走过的那条没什么走的小巷里跑去。

“你是不是觉得光靠小纸人就可以抓住他，天真！”奶奶那略带嘲讽的话再次从肩膀上传出来。

是奶奶的飞鱼小纸人，它还在肩膀上。

“奶奶？！”荣狄宛如见到了救星，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就知道孙子靠不住。”小纸人挖苦道:“知道自大的下场了吧？对手怎么说也是凶兽级别的妖怪。凭你现在的能力能打到他就不错了。”

“对不起，我的确膨胀了……”荣狄说着，猛地发现那股寒气已经来到了小巷的出口，仔细一看，那里有雾气弥漫。藏身在雾气中的中山装男子从雾气里走了出来，笑道:“你想走哪里去啊？小白泽。”

麻烦大了！他这气势绝对是来找人打架的！

小纸人也能感受到对方那滚滚而来的妖力，问道:“白泽的知识没告诉你怎么对付他吗？”

荣狄回答道:“没有，我得到的都是一些屏蔽了的信息。”

“你还真不走运啊，我就知道怎么对付他。”奶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