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的生活启示录
作者:潇潇鱼 | 分类:游戏 | 字数:3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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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新修
“这样说的话, 他们这两天应该是安全的。”虽然在这之后的事估摸着也不会善终,但倪悦和王宁溪还是因为有了这个机会而深深地松了口气。至少有时间让他们准备准备了,而倪悦这边也打下了主意, 事已至此, 现在无论如何都得跟白术商量下。毕竟是关乎人性命的, 他们应该也会正视这件事吧。
王宁溪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两颗看似普通的石头, 这还是他回国后去山上看望师父的时候顺便炼制的。本来……他看了一眼倪悦, 心里苦涩地笑了笑,自己终归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他把石头随意地放在阁楼的门口,然后冲里面喊道, “施然,林烨, 我在门外放了两颗传信石。模样和一般的石头无异, 只是颜色看起来更浅一些, 而且硬度也小得多。过两天如果张三带你们离开,你们就看准时间捡起来藏好。等遇到危险就把它捏碎, 到时候我们自然就会来找你们。”
倪悦抬头看了眼王宁溪,却没说什么,然后自觉地在门口布了个传信的结界。顺便自定义了一下鬼气的强度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发出警报。她到底还是不想打草惊蛇,实在是受够了三番两次的麻烦,这次……一下就都解决了吧。
因为还有许多事需要商量, 倪悦直接带着王宁溪去了自己家。只是打开门后二人都没了继续讨论的心思, 毕竟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而且又一起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操劳和担惊受怕, 就算他们天生异禀也觉得有些累了。倪悦拍拍王宁溪, 随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就自顾自地打开卧室把自己给丢进了温暖的席梦思里。
王宁溪好笑地站在原地,摇摇头无奈之下又上前帮那丫头关上了房门才算安心地躺回到自己的沙发上休息。只是这次休息也没持续多久, 事实上他觉得她刚躺下,刚闭上眼睛就被吵醒了,王宁溪有些懊恼地起身迷茫了好半天才确认始作俑者是门外的客人。
不记得谁说过了,刚睡醒的人总是比较迟钝,王宁溪这时大约已经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和所在地,只是满脑子郁闷地想要终结这段铃声而已。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拉开门,然后看着门外的人愣了几秒。
门外的人也愣住了,然后是发现了什么后的鸡血和兴奋,“啊啊啊!我都明白的!打扰了打扰了!”
然后门外的人还体贴地帮王宁溪关上房门,听着踢踢踏踏地脚步声,王宁溪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面对着白花花的大门,他觉得自己有些傻。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倪悦穿着睡裙站在门口,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谁啊?”
“林可。”王宁溪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们似乎被误会了。
倪悦挑了挑眉毛,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走上前安慰性地把手搭在了王宁溪的肩膀上,表情就像是长辈看小辈那样地让人不爽,“啊……没事没事,那丫头我下次再给她解释。”
科学表明,男人在早上总是比较冲动的。
“我想变成事实。”王宁溪皱着眉,倪悦有些傻呆呆地看着他,“啊?”
王宁溪是个胆小鬼,所以他斟酌了很久以后才涩涩地说了句,“你明白的。”这就是他鼓足了勇气的告白,但等到的却是倪悦尴尬地讪笑,“大早上的开什么玩笑。”
是个男人都会愤怒。
“我没开玩笑。”语气是少有的严肃,王宁溪双手锢住倪悦的肩膀,然后在倪悦惊讶莫名的目光中亲了下去。
只是亲,而不是吻。
事实上在碰上那片柔软后,王宁溪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在英国,他偶尔能看见在大街上拥吻的情侣,热烈而又带着点甜蜜的羞涩。他每次都会微笑着回避,从来没有试过或者想过去观察这种运动的原理和操作方法。
所以现在他用嘴唇贴着倪悦的嘴唇,但只是这样就让两个人的脸都变成了煮红的虾子。
王宁溪不知所措地维持着亲吻的姿势,他在思考接下来的步骤,是学着那些人唇齿相依还是放开倪悦寻求原谅。而倪悦的想法则是单纯的多,她是被彻底的吓到了,谁能想到一向礼貌温和的绅士突然也学起了台言来强吻?
过了一会儿,闭着眼的王宁溪似乎感觉到了与自己紧贴的嘴唇有些不对劲,然后他恼怒地看见倪悦笑得一脸嚣张,而最可气的是那丫头居然还十分认真地说,“王宁溪,你是第一次吧?真是生涩啊!”
倪悦很无辜地看着王宁溪满脸的羞愤,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亲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就是贴贴嘴唇很累耶,“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她张开手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惊悚地发现世界颠倒了,身下是一片熟悉的柔软——她如其所愿地躺在了沙发上,而王宁溪却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倪悦似乎仍有一大堆的意见需要发表,但王宁溪却没有给她机会,而是果断地再次贴了过去。
如果刚说才是试探性地亲昵,那这次就是恼羞成怒后的报复。他乘着倪悦说话的空挡,在不满的驱使下没有任何犹豫地把舌头探进了对方的唇齿之间。这一瞬间倪悦完全呆住了,她出于本能地想要避开,但空间的局限性让她的希望和事实相背离,嘴里最柔软的部分相互碰撞交缠,一方退避,另一方便趁胜追击。
接下来的动作王宁溪完全依靠着本能的驱使,笨拙的行动开始逐渐有了技巧可循。他的双手不再僵硬地搭在女人的肩头,而是一只手向上拖着她的后脑,另一只则是沿着她的脖子向下滑过脊背,然后缓慢地在她的腰侧流连。
倪悦茫然地接受着王宁溪的热情,从心底某一处升腾而出的酥麻仿佛沿着血液在整个身体里蚕食蔓延。她有些难受地想要蜷曲起身体,却只是让自己和他的距离更加接近,然后紧紧的相贴在一起。
听起来让人羞涩的叹息从她的鼻尖溢出,这似乎让一室的旖旎升温。
直到突兀的门铃打碎了满室的桃红。
门外放着早上的晨报,快乐的送报员骑在自行车上唱着时髦的小调准备摁响下一家的门铃。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倪悦套上外套坐在沙发一角,手上虽然拿着遥控器但电视却是关着的。
倪悦想幸好他们都是第一次,只知道笨拙的接吻爱抚而已,不然恐怕现在已经赤条条地完事儿了吧?她神经质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站起来准备去冰箱里拿点吃的过来。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有些事做总比傻坐着强。
反观王宁溪则一语不发地坐在另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神情专注,很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那被揉得起皱的边角痕迹却似乎透了写什么出来。王宁溪管心里知道今天他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仍然是留着一些期待的。在看到倪悦走向厨房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第一次真正地留在了报纸上。
娱乐新闻铺天盖地,政治杂谈空洞无力,他有些厌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准备把报纸放下就被中缝的某条新闻给吸引了。其实说是中缝也并不尽然,只是版面很小并且靠近中间的讣告和寻人启事。豆腐渣一样的小块放在政治版上,乍看上去很容易就被忽略,但仔细一看,哪怕是粗粗扫上一眼就会发现这件被报道的事非常惊人。
双规并不稀奇,但一下子双规三个就让人有些疑惑了。而且最奇怪的是这种新闻却放在了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而其中也并没有说清楚对方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吴达,向城天,罗毅生,这三个人的地位虽说不上高但却掌握着这个国家的一些重要机构,可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显然这件事绝不平常,并不是相信他们奉公守法,而是因为以他们的地位,就算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绝不会在没有半点风声的情况下就被政府处理。
“怎么了?”倪悦端着烤好的面包走出来,脸上看不出半点的不自在,“报纸上有什么新闻吗?还是……那个人有了什么行动?”
王宁溪点点头,两个人目光对视时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很快就都镇定了下来。毕竟现在可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所谓的将来是建立在他们能平安度过这次事件的基础上的。他把报纸递给倪悦,然后指了下最靠边的小版块,“是不是有些奇怪?”
倪悦点点头,“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但是现在知道了那个人的打算……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能把他们三个拉下马,恐怕那个人地位不低。不过倒也给了我们一些提醒。”
倪悦拿了片面包递给王宁溪,“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会让他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定吧。不过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直接上去绝对会被秒的。”
他勉强地笑了笑,眉宇里却仍然能看出有些担心,“我没有任何把握能打败他,就算是你和我联手也是不可能的。除非……”王宁溪看向倪悦,并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白术……他来了也帮不到什么忙,而且我不想再连累他了。”他们和他是不一样的,倪悦低下头,她绝不能再耽误他了。但就就凭自己和王宁溪两个人,恐怕过去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如果秦广王在的话……他会有办法的吧。”
其实她觉得吧,地府倾巢而出肯定会把那个家伙修理得千疮百孔永堕地狱,但谁让天规戒律说得明明白白的呢?人可就是仗着这点才那么嚣张,人就是仗着这点才不把人命当人命。
林烨和施然,她就想到林逸和张小雪。
夫差对那两个人绝对是不怀好意的,那可是阴阳眼,可以说是鬼怪的最佳补品。倪悦有些郁卒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没想到这回又和阴阳眼有关,她就想不通了这年头难道连阴阳眼都开始搞批发的吗?
就她所知,拥有这项能力的大多数都是修道大家的子孙后辈。普通人就算有,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看见一只小鬼小怪的。可偏偏自己身边的三个人都是无师自通,还都惹到了同一个冤家。
殷剑的事倪悦确实没放下,但至少最后他还能投胎转世吧?殷剑是运气好,施然和林烨这回却是九死一生,所谓的阴阳眼……到底是帮人还是害人她还真有些说不准了。
“不管了,我先去次地府,如果施然他们那边出事我会马上回来。”倪悦站起来打算去现场求助,虽然秦广王已经摆明了立场,但她觉得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
王宁溪默认了倪悦的建议,毕竟如果就凭他们两个人是做不成什么事的。而且,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期限,容不下任何逞强。
倪悦走了,其实她没有告诉王宁溪她有一个不好的猜测。这年头没那么多阴阳眼,殷剑已经算是最大的特例了,而那两个孩子又怎么会也这么巧,不但相识还被扯进这件事来。她想到楚江王王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又想到一些地府官员投胎会天生就拥有阴阳眼……她十分不想承认,但心里又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楚江王的大殿时常变化,这次是幢人间普通的小公寓。倪悦见了凭天了几分熟悉,站在外面按了下门铃,看到楚江王出现的那一刻倪悦立马变了脸色。从愁眉苦脸变成阿谀奉承,倪悦觉得自己也有些演绎天分。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楚江王也有些受不了这黑无常了,他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早知道当初西施和秦广王他们的破事自己就不管了。现在可好,这个黑无常有事没事地就来折腾自己,厮磨硬泡的很有几番当年嫦娥的风范。倪悦才不搭理他这个,笑眯眯地说,“那您最近有没有看过秦广王他们的转世?”
“黑无常你又在打什么算盘?我可不会说出他们的下落。”楚江王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又想了想道,“确实这阵子没去看过他们了,毕竟已经遇上了,以后的事情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倪悦心里这时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仍然不动声色地说,“你好好算算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形,如果没事我就走了再不来烦你,不然……恐怕我也不用求你,你就会主动帮忙了。”
楚江王更是疑惑了,没有轻易答应而是低头掐指算了起来。然后倪悦非常愉快地看到这人的气定神闲开始从他的脸上淡去,想来自己是猜对了,这下事情的走向总算是站在了自己这边。
“你早知道了?”
倪悦连忙摇头,看楚江王语气不善,她也不敢嬉皮笑脸的了,“不是不是,我会知道是因为那俩孩子是我同事的亲戚。我刚才已经过去看过他们了,但是关注他们的门留着结界。虽然拦不住我,但你也知道那人有多厉害,我想一次了结所以才没硬闯。”
楚江王点点头,“这就关系到地府了,这样吧,你且回去看看情况,我去跟阎罗王上天庭和那些老家伙们周旋周旋。”倪悦应了声,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被楚江王叫住,“你可以和白术说一下,但千万不能让丁宁她们知道。”
“我明白的,她们那群娘子军谁敢惹啊。”倪悦失笑,她可不想到时候被阎罗王罗嗦到死。离开楚江王的大殿,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倪悦对于要不要找白术仍然有些犹豫。但她心想楚江王和阎罗王马上就要去天庭告状了,那么白术也很快就会知情吧?这下肯定是瞒不住了,倪悦叹了口气后一转身出现在了无常楼的门口,现在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她小女儿心思兜兜转转,倪悦拉开门直接进去把白术给叫了出来。
倪悦低眉顺眼地把事情都跟白术给交代了,然后果不其然被发了一顿脾气。倪悦像个孙子一样头低得越来越低,心里虽然不爽但想到年龄差距也就算了。咱就当祖宗在得瑟,谁叫着祖宗得瑟玩了还会心甘情愿为孙子去做牛做马,倪悦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被骂骂还算是轻的了。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白术骂到后来没了脾气,“我就说你这几天老是鬼鬼祟祟的,难得来次地府都觉得避着我,难道我对你来说就这么没用?还比不上那个小道士的一个手指头?”
您这叫吃醋么?
倪悦垂下头,“哪能啊,您在我的心目中,地位是无上的尊崇!”
“嘴巴不带把门的。”白术作势呸了一声,但脸上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生气了。“现在带我去你家,我说你怎么能随便带个男的回去……”
倪悦很想说您老还经常没我同意就进我家门进我卧室呢!但她哪里敢说,自己……可是理亏的那方,而且,她是十分的心虚。
有时候她分不清楚自己喜欢谁,跟王宁溪在一起的感觉和跟白术在一起时的不一样。她说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差异,所以时间久了也就不再去想了。白术理所当然地拉着倪悦的手,这似乎是两个人几年以来的默契了。
过去倪悦还是个18岁的小丫头,白术的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后来白术睡了五年,醒来之后倪悦已经长大了,但他们之间却还是习惯了过去的相处。王宁溪看到两人后站起来对白术点点头,“又要麻烦你了。”
“这是我分内事,倒是你,没事还是没参与了。”白术这话是好意,但弯弯绕绕的却让人听起来有些刺耳,他想要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没必要。倪悦在旁边看了干着急,眼神是成打地暗示王宁溪。王宁溪不介意地笑笑,“人间的事,修道之人也是该管的。只是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去通知其他的道友。”
“用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