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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者—魅步杀伐

作者:夜半追星 | 分类:游戏 | 字数:44.4万

22.狼狈为妻

书名:祈愿者—魅步杀伐 作者:夜半追星 字数:6805 更新时间:2024-10-11 09:05:36

天大亮,花匠路过假山,假山中露出肉色一角,他走过去看见的是两个仍然纠缠的男女,一动不动,他看见红色从女子的嘴角流下来,流到胸脯上,而她脸上却滴满了血,再看,男子的鼻子也被人咬掉,血从两人中间流下,顺着腰身到腿,直到满地。

噗通,桶掉在地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又被我见着了,接着见到这场面,好歹命啊,菩萨!

季祥枫醒来已经不记得锦霜那档事,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猫抓的红肿纹路交错着,脸上如网的红印子里还隐隐出现一朵花,真够靡艳的!如何见人?他都有点绝望,英名扫地,被一介妇人弄成这样,就算现在被爹放出去也是没脸见人。

可他怎么也愤怒不起来,仿佛肚子里憋着的那口气突然间被放走了。生气也需要力气的,他连半分都没有,就是哭笑不得也只一下就过去。他仔细凑近看镜子,看那朵花。。。还,有点好看,他尴尬在那里,想起她嘲弄自己的身体,还有那双手——如果没指甲就好了,再看那朵花,更红了。

府里终于平静,在那没鼻子的马夫挨了几日也死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到底是了结了。

季相连着几日晚归,突然早归命府中摆宴,要与家人吃顿晚膳。

“知道了。”

鸣蓝行礼恭敬退下。烯悬坐在妆台前,静静看着镜子里诡异一笑。

季祥枫急得抓耳挠腮,却不见镜子中的人有半分好,几日过去竟然红肿不消,甚至连那朵花都更明显。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女人的指甲下了毒!他拿起粉盒,看了看,不会用,绝望地扔在地上,两个小厮在他身后挤眉弄眼被映在镜子中,季祥枫大怒,立时将几日来用遍了的伤药瓶子抓起雨一般砸过去。两个小厮连哭带叫地逃窜,手里捧的衣服鞋帽都掉了一地。。。

季祥枫看着一地狼籍,想到顶着这脸去见人就泄气,看镜子,惨象依然,啪!连镜子也碎完。

季相指着烯悬连话也说不出来,他脸赤红,气得够呛。

本来多热闹的一个场面却被这位三少夫人的出现硬是弄得噤若寒蝉。可她“路顺和”照旧神色冷淡无波,挺胸迎着各色目光向众人行礼。所有人就见着花团锦簇的宴席中闯进个素白长裙的女子,手上戒指镯子全无,不用说头面,连银簪子也没一根,通身上下佩饰俱无,连鞋面也是月白色的,活像守寡!

还是个孝期的寡妇,乐元心中突然恶劣的想,不知想谁死呢?

姜夫人立刻训斥:“三少夫人也太不讲究,如此家宴竟素着一身,这可是你娘家的家教?”她顿住,却没听见预料中季相的声音,转头看,却大惊,季相哆嗦着嘴皮,严重惊怒交加的样子让她也怔怔。不是没见过季三淘气的,比这可厉害去了,怎么气成这样?仔细看,顺着季相眼睛看去,直到烯悬头上——什么首饰都没戴,却更加衬托着她头上那朵不算太大的花太显眼甚至刺眼。

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呢,姜徐子心里嘀咕,可又不敢明说,到底他气什么?众人看着只觉得是生气三少夫人衣饰不周,冲撞了喜气,只有姜夫人注意了,季相是死死盯着那朵花。

烯悬眼也不眨,“夫人见谅,只因夫君急用,顺和的陪嫁首饰都一一送去,并无剩余,走过花园见着和乐亭旁花开得好便摘来戴了。”她将和乐亭讲得清清楚楚。

季相将脸压了再压,他想起了于镜峥的话,自己的儿子将人家陪嫁用得精光,如今被这儿媳妇当面数落甩脸的也是自己活该,唉,这样的性子,他想,确实与祥枫配得很,连自家的脸面都不放眼里的。。。

才挥手让烯悬落座,一抬眼就是季祥枫拿着把扇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从门边溜进来,不由怒气立生,“站住!你怎生这副模样?”所有人都拿眼看他,只见他躲躲散散用扇子遮住脸,又刻意站在角落里阴影下,支支吾吾不肯动。

“还不过来给你姨娘们、兄嫂见礼!”季相喝到。

一步一挨慢慢那挪到厅中,季祥枫情知躲不过,索性将扇子一收,大大方方嬉皮笑脸给季相行礼,众人一看,简直目瞪口呆,只见他满脸线条般的红痕,露出的胳膊连手掌手指都是一道道的微微的肿,深深的红,加上他雪白的肤色便更加显眼,就像被上了烧红的铁栅栏给烙过一般可怕又滑稽。众人那热切的眼神都把他看得手足无措,终于将头低下。

原来他也有吃亏的时候!姜夫人并几个季相妾都暗自高兴。

“你。。。你这是干的什么好事?快说!”季相连声音都变了,他从上往下看,就连他脖子里也隐隐有纹路,想来是全身都有的,就像那时他看到的,现在竟又出现在他眼前。

“爹,我。。。我”季祥枫饶是厚脸的人也不好说是被女子给划的。

“三少爷莫不是赌输了银子或赖了胭脂钱,被哪个女子的指甲给划伤了呢?”赖姨娘的话又是让人一阵低语嘲笑。

“逆子。。。你!”季相大怒“你竟还敢招惹是非?”季祥枫立即抬头辩解,“父亲,不是。。。是。。。”他怒瞪了烯悬一眼,转头突然对季相一笑,想着丢脸也罢,你路顺和不要太得意,说出来大家脸丢一块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季相被气的昏花的眼,突然就看着那艳丽的笑脸上出现一朵红花,诡异地随着季祥枫的解释“身上痒。。。夫人指甲。。。没想到。。。”一动一动,就如在风中摇曳般,他再看了看那张脸——真像!他站起来,什么也听不进,姜夫人讶异中他向前走了几步,“我。。。”季祥枫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季相已经轰然倒下。

厅里死寂,没人能反应过来,直到“相爷!”郭姨娘哭嚎着扑上去,家宴砸了。

季祥枫从厅退出来的时候头脑还是一片空,回想起自己多年的荒唐。那次他带着人追着礼部尚书千金的轿子,一路高声喝叫到要娶她做妻什么的,弄得满城风雨,等快到尚书府就立刻截住她的轿,把她的家丁给揍了一顿,将帘子掀开看了一眼,就大喊:“哎呀,你怎么这么丑呵?谁敢娶啊,我可不要!”立刻带着人扬长而去,闹得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到处讲那小姐如何丑得连季三都嫌。

那小姐回去当夜就自尽,被救下后死活不依,闹着要出家。刘尚书是个硬脾气,这一次更是一本参上去,不依不饶。圣上看在季相面子上,令他娶那小姐,可他说:“何苦等她出家,还是我自己剪了发了事。”死也不肯,这下闹得越发大,刘尚书几乎要撞柱死谏。无奈季相势大,圣上尽管也是气恼季相家教不严,但也无法,这才搞出个宫宴,将那小姐并各家夫人、千金请去让众人见了见,更私下令人对必其美貌交口称赞,才勉强打发过去。

及后,那小姐嫁了位状元郎,每逢遇见季祥枫都要邀上狗友几人轮流上前,在那状元面前高声唱和:

“状元公!”

“你的夫人真是貌美!”

“貌美如花!”

“真的不丑!”

“着实是太不丑!”

每每闹得那状元气得无法,又不能将夫人拿了来让众人看去,于是未见过的人都疑心刘尚书那女儿确实很丑,宫宴只是个遮掩,这下,连刘尚书其余几个女儿都不好嫁了。

呵!谁让那女人对三姐季希末出言无状!她到底也跟他一样没娘。不过可惜,自己还真没看清长什么样呢!

还有呢,扒了小郡王的裤子?向那连皇后都礼让的老尼姑脱裤子亮家伙?向给宫里唱戏的名伶扔破鞋?将某老将军的座驾老马偷了挂上牛车还放上具死猪?等等诸如一切从未让自己的爹能气成今日这个样子,他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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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其人,从来能藏,他最看重的东西从不往明处放,若非我多年服侍,倒真难看出。他那和乐亭造成后,常去的,无人不知他爱往那赏景。可奴婢几次偷偷看去,却见他无人时却是只看那花。言若死时,相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花。。。”

“老妈妈,果然有心人。”

“三少夫人,老家伙服侍季相时青春年少,也不是没有些想法。。。不然,言若的事被相爷那样藏着,老家伙却也还知晓一二。”

“从来相爷就专把自己真正所喜的放在一旁,既能日日见,又难被人察觉的冷待着,关照的也仿佛只是顺便得益,可天知道,无人时,相爷——也是个人。。。”

“恐怕除对三少爷,于儿女份上也是如此的。。。”

烯悬一路笑着,回想起那老妇的话,季相,原来你还真记得!那——确实好。

季相躺在屋里,何轻楼前来探视,这几日她也不适少出门,原以为是怀有身孕,却是空欢喜,如今见着倒有几分憔悴。

季相遣走众人,只余姜徐子服侍,此时已醒来无碍要茶,何轻楼忙上前低头扶他,季相的鼻子里冲进一股熟悉甜香,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何轻楼头上那朵红色的花儿,瞳孔收缩再收缩。。。

第二日,府里传到,何姨娘被季相一耳光打翻地上,恐怕要失宠了。

烯悬将手上的花扔进池子里,“做得好,只怕等他见着那花是一朵不剩会更开心呢。”她对鸣蓝说,鸣蓝将手里的花全抛进了池子。

季祥枫最高兴的日子来了,他身上的红肿不消,每次见了他爹季相便有好大一阵气生,他也乐得每每找机会故意在季相面前暴露自己那惨象,乐此不疲。季相仿佛也是着了魔般,狂怒到连姜夫人也不敢劝,何轻楼更是被季相寻错打得身上带伤。

这天,他又穿着件薄得可见身上痕迹的衣服在季相面前晃荡了回来,得意地哼哼着小曲,如今看自己再惨也值得。一抬头,路顺和就在那里,仿佛专门只为等他。

“夫君可还满意?”

“夫人指的可是夫人的陪嫁?”季祥枫笑得张狂。

“呵呵,我的指甲。”烯悬也不恼地弹了弹指甲,看着季祥枫脸变青。

“就凭夫君那点子用可能将相爷气倒呢?”

“你。。。”季祥枫没想到被识破。

“夫君若还想看相爷倒,不如与我合作。”

季祥枫心思百转千回,这女人确实知道什么,也确实不简单,跟她合作?正想回她,却见着烯悬那张诡异笑容的脸,立时想起了那夜,还有她的指甲划过身体的战栗,和——那把团扇,窘迫得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留下烯悬下巴一抬,望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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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便是路顺和生母祭日,于府竟然遣仆来告,要路顺和回府祭奠生母。

看着依然是那样恭敬的玩儿,烛光里是那样风流人物,可她哼了一声,藤蔓突起缠住了他,越缠越紧,像要勒死他一样,可他仍然倔犟地挺着身体,淡然地看着烯悬那反常的一身白,那样的服饰将他的双眼晃得几乎睁不开,她又轻摇着金色的羽扇,看着他身上已经流出血。

她终究是变了些,玩儿想,哪里还是那个黑夜的杀神?

鸣蓝冲进来跪下,焦急得磕了好几个头,发钗皆乱,“主人,不是他,不是。。。是我,架不住那边,将主人的事透露半星,不是他,请主人放了他,是杀是剐主人发落就是!”

烯悬连看也不看她,只顾望着屋顶仿佛自语,“坏我事死也太容易,”藤蔓松开,“你们下去。”

鸣蓝即刻行礼将一声不吭的玩儿拉了出去,玩儿愤怒得浑身颤抖,血点点渗透出来的样子可怕极了,他无法忍受,这季相府她还要待到几时,难道真要嫁那季三?所以他在梦里告诉于镜峥他最想知道的,若是他对烯悬行动,那恐怕就不久了,他死了,接着相府也快了。。。可是,现在她倒喜欢上这样的游戏了!

荨娘。。。我真如你说的那般没用吗?

鸣蓝扶着玩儿往她房里找伤药,还未到却觉得手中的身体如冰块,她抬头一看立刻呆住。玩儿也觉得身上汗流不断,用力一擦,甩手就走,鸣蓝根本没反应过来跟上,只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走到光亮些的地方他回头看愕然的鸣蓝,接着便是衣袖上一片的嫣红,他看见水中,他的下巴下,被她指甲划过的地方,汩汩地冒出血。。。

是呢,鸣蓝怎骗得过她,违背她恐怕就是如此下场呢,他绝望闭上眼。

屋子里的烯悬懒懒地将手展开,用根指甲在空气里横划,玩儿你还真是难听话的。。。也罢,依你吧。。。执愿——与我是一样的呢。。。

“夫君,不想进来么?”她收回手,对门外一笑。

衣服摩擦的声音,扭扭捏捏半天,季祥枫还是因着无人看见,才进了门。还是一脸花猫似的抓痕,一见着烯悬只管对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就差点想要跑。可他还是清清嗓子红着脸走过去到她床前的桌子上坐下。

烯悬也不看他,“茶水自便。”季祥枫乖乖地自己拿起茶杯给倒了杯薄荷水,烯悬便说:“说吧,想你老子怎么死?”季祥枫手一抖,半杯水从他嘴边抖到地上,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吐不出。

“怎么?若未想好可就不必找我。”指甲一弹的声音,季祥枫一惊,旋即沉思,“夫人,你到底是何人?”

“路顺和,虎威将军的外甥女,夫君可忘了?”

“。。。。。。好吧,夫人,我也不问你与我爹又何过节,想来也不是为了祥枫,”他自嘲地一笑,“可,夫人,你到底要什么?你如此又指望从我,不,从我季家得到什么呢?休拿假话骗我,夫人定是有所求。”说罢他也不再退缩地直视烯悬。

“夫人——要什么?”他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夫君如此问才显聪明,”烯悬大笑后看着他一脸深意,“我要夫君不想要的东西。”

我要夫君不想要的东西,她如此说。季祥枫却听出了味道,“那么,”她问“夫君又要如何?”

“我也要夫人不要的东西!”他莞尔一笑,一副标准的纨绔样,良久,烯悬与他对视又都突然大笑。

很好,这就是勾结上了!真像传说中的狼狈呢?他在心中嘀咕,可不知道谁是那短腿的狈呢?

“你!”烯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轻吐个字,他大惊,她怎么知道?可还没等他深想,那手指甲已经亮了出来,在烛光下晶亮晶亮,他眼都快花了,可很快就昏了过去,“这花还要再明显些的。。。”他迷糊中听见这话,只想着,那果然是朵花。。。真是的,男人。。。

但愿这次能轻点,那。。。该死的团扇就不要用了吧。。。

但愿。。。

但愿会好起来。鸣蓝一次次将染满鲜血的布条从自己房中搬出,几乎是绝望的在心中呼喊起来。主人的一指甲比刀子还狠,那样一个小伤口竟在数月后还能发作如泉涌,她扔下那血淋淋的一切突然坐在台阶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极伤心,看着他那样有时情愿他还是死了吧,可这样想着她却又冲进屋去死死抱住了玩儿冰凉的身体,怎舍得?我便随你去死。。。

玩儿陷在一片黑洞中,远远飘渺地穿过来女子的哭声,他不由悲伤,是荨娘在哭呢。

荨娘父母去世后留给她几亩桂花树,几间屋。她摘下做桂花油卖的,一入秋,他手提着两个篮子,口里还咬着个,就一颠一颠地跟着荨娘身后去树下。荨娘在树下铺上粗布,他就爬上去,手摇脚踹地下起桂花雨,荨娘就露出那好看的牙一直一直地笑,他也笑,荨娘是那样好看,他想,那时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男子汉了,很有用的男子汉。

那几年的桂花雨在他心中下了很多年,荨娘对他说,长大了就做她的小夫君,给她守着家吧,他似懂非懂就点头,她说她等着他长大,他答到我现在就去长大,我做你的夫君,给你守家。她抱着他哭,一直哭,他知道她一个人多年不嫁,邻里多有闲话,可她不愿嫁这平庸的乡间男子,她总捧着他的脸痴痴笑,若有个像他的男子该多好,他也笑,姐姐傻,我长大了就有个像我的男子了,那年他十岁,荨娘十九早过。

十一帮榨桂花油,十二帮卖桂花油,闲时习练自家的功法,荨娘就在一旁静静地看,后来他转过身却不见了她,她在那里,在哪里?在河边,跟一个江湖男子,容貌清秀,却一身邪气。他拦不住,荨娘不等他了!

他为她守门,而她在屋里抱着男人。再后来,男人带来别的男人,他们打伤了他,把他绑上扔在门口,他依然守在门口,听见屋里她的挣扎哭喊,一次次哭碎他的心。荨娘哭啊哭,哭着哭着就变成了麻木,她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可那些男人还是来。

后来那男人不来了,她却开始去找男人,不停地找,他还是守着她的门,不同的是,那是她将他赶出去。终于他受不了打走了那些男人,狠狠地骂她,疯狂的摇她,妄图将她摇醒,可她披着件衣服靠在门边对他说“你会那事吗?要不我教你?”他顿时呆住,“我的小夫郎,”她走过来将他的裤子扒下,看了看“你着实太小!”她就那样披着衣服走了出去,去找男人。他流着泪,连裤子也没穿上,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模糊成一个点。

他知道她把身体给了个更不堪的江湖人,那人帮她杀了那黑心的男人,却带给她更不堪的折磨羞耻。她恨,恨自己,也恨男人,更恨那般寂寞。

玩儿功夫有所成的时候,她入了于府成了新宠,她看着他许久,流下一滴泪,“为我守着家吧!”转身上车离去,他望着那远去的尘埃,没有流泪,回头便将屋子上锁,带着她留下的聘礼离去。没有她的屋子不是家。那年他十四,她二十三已过。

年华易逝,他忍不住回首,沿着来时的路跑回找她,想知道她过得如何,却发觉连尸骨都不见,连眼泪都没地方流,他在于府里混迹,想要报仇,却遇见了那黑夜的鬼魅。。。

玩儿浑浑噩噩,血流不断,他想着原来噩梦里是这么难受,荨娘也常常夜里醒来,也是从噩梦里苏醒么?可我的噩梦还没完!荨娘,梦的尽头在哪里?尤其这还是个噩梦。。。

鸣蓝为他擦去眼泪,叹口气,仍然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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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个巴掌拍上丫鬟的脸,丫鬟压着声音呜呜地哭起来。

“竟拿这年久不用的东西打发我,作死的东西!”何轻楼气得浑身打抖,一手紧紧抓住那个连塞子上的颜色都快掉光的药瓶子,想来这些日子让府里看足了笑话了,眼泪不争气就落下来,她不明白为何相爷突然就那样子对她。

“夫人,管家说这东西是上好的东西,顶名贵好用的,这才留了多年,只寻常那些才年年换新呢。”小丫鬟抽噎着说。

罢了,何轻楼心生倦意,到底是没那个福气,现下是这么个情势,有总比没有好。

“这东西留下,你可去告诉那些没长眼的,需知我身上的伤可是相爷连日宠幸得来!”

她让小丫鬟给她上药,看着小丫鬟的头顶,她不由想起那时季祥枫枕在她腿上那头黑发。。。如果自己等了他又该如何?呵呵,如何?只怕连季府的门都摸不到,一个毛孩子他长大还会记得什么?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摸摸丫鬟的头,丫鬟一惊,不敢动,他那时那样子——真乖!何轻楼嘴角泛起凉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