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日志
作者:云少川 | 分类:游戏 | 字数:1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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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险象环生
尽管我觉得那水鬼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且对于秦风,我现在依然无法完全信任。但是如果他们真是因此而死,我难道不会觉得后悔愧疚吗?我却越想越觉得后怕,果然我心里还是不能放下他们,简单地休息了一下,吃了点饼干便立即起身返回。
然而很快我就又发现了新问题,因为之前我一心想着远离河流,远离那水鬼可能出现的区域,我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方向,更别说回去找秦风和优希了。
正在我发怔纠结应该怎么办时,突然感觉脚下一凉,好像地面突然变软了一般,瞬间半个脚掌都陷入了泥土里,而且有越陷越深的趋势。我慌了,难道踩沼泽地里了?不对呀,原树景区全都是森林,哪儿来的沼泽?
我拼命想把脚拔出来,虽然只陷入到脚踝的部位,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那水鬼又追过来了!
果然,不过两三秒功夫。一个腻滑柔软的物体抚上了我的后背,沿着脊椎慢慢往上,伴着阴森的冷笑声。我僵立在原地,连拔腿的动作都忘记了。
我不敢扭头过去看,那水鬼却像是知道我内心的恐惧一般,故意爬到了我的面前。那张腐烂浮肿的脸与我近在咫尺,尽管光线昏暗,但我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它的皮肤下还有类似于蛆虫似的东西在游动,有些虫子甚至还时不时穿透皮肤钻出来晃一晃,顺便爬到我的脸上,像是在展示它们的主权般。
心底的恐惧和恶心如火山般爆发,我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吼:“啊!啊!啊!”一边叫一边用力击打摔绊水鬼。
但那水鬼却好似我只是它的玩具一般,根本不以为意。我对它的击打也压根没有造成任何威胁,拳头碰到它的皮肤的瞬间就陷了进去,被它那些黏糊糊的身体包裹。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体内的不知是虫子还是什么玩意儿的对我突入的拳头很感兴趣,使劲地往上蹭。
手上瘙痒发麻的触感让我几乎就要崩溃,我快速抽回来拳头,只见上面全是粘稠液体,湿嗒嗒地还挂着几条白色的蛆虫耀武扬威般地蠕动着。我立时就有种要吐出来的感觉,但是那水鬼已经几乎包裹住了我的腰部以下,我连弯腰去吐一吐都不太容易。
我用全身唯一能动的手用力甩掉那些恶心的虫子,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枪!对啊!我有枪啊!我手忙脚乱地拿起猎枪。那水鬼似乎并不知道我手里的这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是什么,也或许是它根本不在意,只是仍旧用它尖细的手指试图刺进我的皮肤。
说来也奇怪,这水鬼好像很厉害,但唯一毛病就是特别软,包括它的手指。它的劲很大,刺得我很疼,但是却始终没有穿透我的皮肤,显然这是它一直试图在做的事。
趁着机会,我端起猎枪,快速扣动扳机。“嘭”地一声巨响,又是一片不明物体飞溅,枪的后座力把我也震得摔倒在地。这一倒倒还好,居然把原本深陷进泥土的脚给弄出来了许多。
之前那假常松瑶说过,那水鬼即使被枪崩了也是不会死的,恐怕过不了多久,它就又恢复过来了。我赶紧左右挪动,从泥土中解脱出来,迅速把身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飞速离开。
我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远离这个水鬼,但是这样一来,我越发迷失了方向了。当我感觉到脚下的泥土已经变为正常的触感,估计那水鬼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我才停下来歇息,然而心情却是更加低落了。现在我不仅找不到森林的出路,而且也基本上不可能再找得到秦风和优希了。
“你必须放弃。”常松瑶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我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她人,但是她的声音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始终重复着这句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跟我说这句话,但是我也没有必要去在意吧?毕竟她是要来害我的不是吗?然而我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我必须要做出点什么来,否则这已经不是我主观上想不想放弃的问题了,我根本就活不去下去。
因为我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辨别方向。如果我还想走出这自杀森林,我需要秦风和优希。不管他们是失忆还是被鬼附身什么的,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生存,我需要他们。
如果我站在原地等,会有多大的几率被他们找到呢?如果我自己去找他们,又有多大的几率能够成功呢?
我的确没有经验,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怎么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我决定去找他们,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路经的树上钉上了彩色的小钉子。这原本是我替常松瑶买的,用来将我们的照片钉在房间里墙壁的木板上,我们称之为“照片墙”,但是她用了几个之后就没再用了。后来一直放在这个背包里,我懒得收拾,也没拿出来过。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钉子虽然是彩色的,但是很小,也不知道在这阴暗的森林里能否被路过的秦风和优希看到。不过我想手电筒照到漆黑的树干,偶然冒出几个红红绿绿的小钉子,应该还是会引起秦风的警觉的吧。
准备好了记号,下一个问题是,我应该去哪儿找秦风和优希。我不识方向,但也要有个目标,盲目行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按照之前秦风带我们走的时候的说法,我们一直都是与河流保持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沿着河流线路往前走。因为从理论上来讲,这样有比较大的可能性能够让河流带领我们离开森林。
但是我们在河边扎营休息的时候,优希失踪了。从我在现场简单看过的痕迹,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带走了优希,因此怀疑秦风。然而秦风之后就说要去找回优希,以证明他的无辜。我没有阻止他的离去,却又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对于这段时间出现的各种情况,我一直认为是有人或者说是有鬼故意拖延我们离开森林的进度。至今我有两种设想。第一个就是最开始我们认为的,有人变化成了我们的模样,替代了本人和我们混在一起。本来我是排除了这个设想的,但是“常松瑶”的出现却又再次提示我这种设想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第二种,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三个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的记忆出现被替代,或是直接失忆。这种设想在我考虑的最开始时对于解释各种情况都是最合理的。但是现在我也有些奇怪。比如如果只是失忆或是替代记忆,那么是谁带走了优希?“常松瑶”又是从哪儿来的?
两种设想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交织反复比较,我仍然没有得出一个更为合理的结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假设秦风已经找到了优希,只要那水鬼没有去袭击他们,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仍然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沿着河边行进。如果我要去找他们,还是要回到河边。
虽然我不知道森林的出路究竟在哪里,但是河流的方向却很好找。那水鬼袭来会带着河里的水,使得泥土变得潮湿不堪。冲着泥地走,总能找到的。
一想到那水鬼,我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恶心反胃的感觉让我全身都不舒服。独自前行,或许安全一些,但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孤独的绝望更加让我难以接受。相比之下,返回河边或许会冒很大的风险,包括被水鬼发现的风险,以及对于秦风和优希信任的风险,却至少让我能有一线希望。
我下定了决心,默默地为自己鼓了鼓劲,转身向河流方向出发。记得秦风大致地跟我讲过,因为树木花草的向阳性,其实可以根据植物的生长形势来大致判断方向。他也是据此推断出了河流的位置,虽然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然而原始森林之所以为原始森林,就是因为这里的植被已经十分茂盛茁壮。寻常一点的树木恐怕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更多的是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树。它们根系发达,枝叶繁茂,在森林里纵深蔓延。
对我来说,如果一棵树长成了这种模样,我是根本没有办法看出到底哪边生得茂密一些的。更何况还有随处可见的自杀者的遗体,我稍稍一抬头,就能看见头上挂着一个随风晃荡。其中当然还包括那具自始至终对我“不离不弃”的干尸和“白骨精”。这样的情况使得我打心底里不愿意抬头去仔细观察树木。
我不会观察树,但我也有自己总结出来的规律。我用小心试探着脚下泥土的湿润程度,一直朝着湿润的地方走。果然走了一会儿之后,就能远远地听见水流声了。
我把猎枪上膛,一直握在手里,时刻警惕着水鬼的出现。越往河边走,泥土就越潮湿,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我想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河流这么长,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在正确的地点碰到秦风和优希呢?万一他们没在同一个地方,我难道还要一直在这里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