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生
作者:折扇生 | 分类:游戏 | 字数:20.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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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发光预警(下)
随着丽主任和张炬博士的离开,小榛子镇地质研究所的主体工作渐渐进入沉睡期,之前车来人往的景象好似昨日黄花一样,繁华过后遍地荒凉,小镇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静谧。
“爸、妈,你们怎么又来下篓了,水这么凉。院子里的白糟鱼和虾子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储备太多了,害得我每顿饭几乎是拿糟鱼当主食啊。”张炬一路小跑到河边,看着河边正在下鱼篓的父母是既心疼又生气。
“哟,是张博士回来了,这下你可有口福了,你老妈整整腌制了三坛子糟鱼,你要负责消灭哦。”张署申教授听见儿子的喊话,便将身子直起来,忽然感觉腰部酸酸的,便将手上的水擦干,用劲儿的揉了揉腰。
“教授,没事儿吧?是不是扭着腰了?张炬,快过来,扶你爸上去。”李芬教授看见老伴那拧巴的样子,便急着喊儿子帮忙。
“瞧瞧你们都七十多岁的人,还以为自己多年轻呢!爸,慢慢来,看着脚下的坎儿。”张炬赶紧上前扶着父亲慢慢回到河道上。
“妈,下午我过来起篓,你可不能自己跑过来,再闹个病什么的,我也不放心走啊。”
“行、行,咱们听儿子的。”李芬看着面庞消瘦的儿子,语气里满是心疼的语气。
“爸妈,你们能不能改改腌制糟鱼的习惯啊,小丘都问过我好几次了,春夏里一个礼拜,有五天您二老都要吃糟鱼饭,秋季里便一个劲儿地腌制糟鱼和虾子干,冬季里便是顿顿桌上鱼。小丘说自己都快成鱼贩子了,浑身鱼腥味。”张炬一边挽着父亲,一边挽着母亲的胳膊,有些讨好地向两位头发花白父母求情。
关于白糟鱼的事情,几乎每年、每个季节这家人都在掰扯这个问题,可每每都会绕成一个糊涂的答案。
清凉的河水,倒映着这方天地的美好和豁达,丰盈的山脉预示着许多可以期待的未来。
“小丘回娘家了,说是后天回来,张炬你回来的事儿给小丘打电话了吗?”李芬教授到这时才想起媳妇回娘家的事,问儿子是否给媳妇打过电话。
“打过了,小丘明天下午就能回来,我在家可以呆一个礼拜呢。”
“儿子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吃饭时再喊你。教授,我去后院拿几条糟鱼,一会你可要帮忙哦!”
“好,阿芬,顺便把我的印模拿过来。”张署申教授转身去洗手,忽然想起自己练习刻章的印模放在后院的石桌子上。
张炬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洗漱后准备整理一下带回来的行礼和工作时的笔记。看着自己和妹妹、一古的照片仍然放在书柜格子台上,写字桌上依然按照啸啸在时的样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偶和啸啸亲自制作的机巧物件。看着那些机巧物件,那是自己每次生日时,啸啸送的礼物。她总会将小礼物放在这些机巧的物件里,如果打不开,那这份生日礼物就拿不出来了,这种考验让当哥哥的很郁闷,因为至今为止还有六个小物件没有被打开过。
妻子小丘很体贴,布置婚房时特意留下了自己最在意的这些回忆,而且,她也很好奇连张炬都打不开的那些机巧物件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事儿时就去研究那些小物件的打开方式。张炬每每回到家里,看见那六个小物件毫发无伤地放在那儿,偶尔就会逗趣妻子,小丘便连连地唉声叹气,一个劲儿地说:“啸啸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连送个礼物都这么折磨人。”
回忆总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留意,呆坐在椅子上的张炬完全沉浸在那些开心的、被啸啸折磨的日子。
“张炬,张炬,快下来!”
母亲急切地呼喊声敲醒了梦中人。
“来了。马上下来。”张炬大声应和了母亲,重新又洗了一下脸,这是他才意识到流到嘴里的不仅是水,还有咸咸的味道。
往下走的时候就看见父母双双握着对方的手,抬着头看着自己下楼,他们的神情看上去挺复杂的,既不像恐惧,又不似高兴,老两口大大的睁着双眼瞪着自己。
张炬刚想问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像是回过神来,及时制止了他的发问,然后用抽出的一只手向后院指了指。
三人便默默地走向那个小小的后院。
一踏进后院,张炬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可环视了一下小院的犄角旮旯,却又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张署申教授只是在妻子那里比儿子早知道了一些信息,真实的情况他自己还未来得及察看,此刻站在院子里,他当然知道应该看向哪里。
深秋初冬的小院,显现了这个季节应有的萧瑟,落叶秋黄零落在青灰色的石板上,只有院子靠山的西侧,那棵有着好几百年树龄的榕树依然还有着一些的暗绿色的叶子,但那些叶子似乎也是到了离家出走的年纪,稍有些微风拂过,就会飘下零零的叶子。粗大的树根处,用的是圆形花岗石围了一个椭圆的干池,一是为了浇水、储水,二是为了存放落下的枯叶。张炬曾听父亲说过,这是曾祖父、祖父一直以来养护这棵老树的方法,枯叶成泥养本根的道理,也喻示张家的子孙都应为家为国鞠躬尽瘁的训导。
张炬看见母亲拉着父亲的手,不想让他靠近那棵老树,可父亲却拍拍母亲的手,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母亲便放开紧握着父亲的手。父母的行为让张炬有些紧张,便紧跟在父亲身后,走到老榕树下干池的旁边。
张署申教授拿起旁边的一根晾衣竿,轻轻地拨动树根下堆积的枯叶。就在父亲慢慢地拨弄时,枯叶下面忽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游走了。
张炬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突然出现的情况还是吓了一跳,他急忙将父亲拽离干池,但父亲却是出奇的冷静,就在两父子回退的时候,他在张炬耳边说了一句,张炬猛然抬头楞楞的看着父亲。
张炬压抑着激动地心情,做了几下深呼吸,便接过父亲手里的晾衣杆,转身又走到干池旁,开始认真地拨弄起干池里的枯叶堆。
干池里枯叶已经堆了近半尺厚,表面的枯叶有的落叶还有些青色,但大部分落叶已经渐渐腐烂。
张炬每一次探到枯叶下,泥土的地方都会产生有东西游动的迹象,他的幅度大些,枯叶堆里的动静就大些,像极了海面的起起伏伏;他的动作小一点儿,里面的东西好像也懒懒地拱一拱。
“张炬,给你锹,清理出一块!”张署申教授提示儿子赶快弄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张炬接过锹开始清理枯叶。毕竟只是叶子,也不难清理,只是怕碰坏那些不明的会动的东西,刚开始时幅度要小很多,慢慢地张炬发现自己的手感被没有受阻的感觉,便也放心地铲起枯叶来。
几分钟后,便清理出一小块露出泥土和老树根须的地方。母亲李芬教授看着没什么危险,也靠了过来,三人都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神秘的动静到底从那里出来的。
这棵老榕树在张署申教授一家人刚回来时,几乎是要枯死样子,不知什么原因,就在这一家人落户一个月后,老树又发了新芽,只是那个大大的树洞越发的大了一圈,那里面还存放着许多张家人的许愿石。
夹杂着枯叶的泥土看上去挺正常的,那些裸露在泥土外的根须,或粗或细的交错盘扎在一起。张炬拿起旁边的一节枯树枝,轻轻地敲打那些根须,就在他手里的枯枝碰到那些极细的根须时,那些根须便立刻变得如面条似的柔软,竟然缓缓地蠕动起来,里面还发出淡淡的光晕。光晕之下,那些根须表面薄如蝉翼,里面如同有血液一样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奇怪了,为何刚才用铁锹清理落叶时没有伤着这些软软的东西?张炬怀着疑问又拿起铁锹试着去碰那些根须。正当铁锹头离根须很近时,那些根须立刻发生了变化,旋即回转到灰褐色的本色。张炬看见那些根须的变化,便加大了力气,碰到根须的触感和平日里一样。张炬仍然不死心,他有些紧张地,抬高铁锹用最大力气猛地戳向其中一根稍细一些的根须。一声闷闷的声响,铁锹被震了一下,张炬看向根须,那根须完好无损,他又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根须的表层,真是毫发无伤,连一点点的划痕也没有。
张署申教授一直看着儿子的行为,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便拾起儿子刚才扔掉的枯树枝,轻轻地去触碰那些根须,果然如他所料,这些根须是遇软则软,遇钢则钢。
父子两个相视一下,便一起去取来两根较粗的木棍,沿着老树的主干根部向外清理枯叶。二十几分钟后,榕树的大树根部的一半露了出来,只见那些粗大的根须缝隙间,已然间冒出些许小小的娇娇嫩嫩地叶芽,这在临近初冬的季节里,显得是那么扎眼、惊人。
看见这只有在春天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逆天而行,站在旁边的父子二人紧锁眉头,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将旁边的枯叶又挑了回来,严严实实地盖在原来的地方。
这个静谧的小院,不知在何时有了不宣的默契,或许在李啸和于一古失踪的那一刻,或许是小榛子镇在一夜之间忽然冒出个地质研究所开始的吧。
小李啸的出现,为这个家庭平添了许多非常规的快乐因素。张炬和啸啸之间有着他们自己系统密码的沟通方式,而啸啸和父母也搞了个密码沟通方式,这些自己建立的密码本是啸啸爱玩的小游戏,谁会想到十几年后竟然派上了大用途。
如果不是地质研究所的存在,这家人原本可以坦坦荡荡地说话,可这压抑的氛围和危险的气息,导致张炬不得不采用只有家里人才懂的沟通方式。
张署申教授在日常的外出环境中,一点点告诉了妻子关于啸啸的事情。他们相信儿子说的话,因为他们知道女儿身上的异能不会一点用途也没有,出现的所有奇特现象都可能存在。学会抛弃人类固有思维的限制,他们这些高知人员本来就容易接受异常的理念和现象。
当天深夜,一个身影悄悄地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