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那片刀光剑影
作者:诛羽 | 分类:游戏 | 字数:1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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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世之谜
月光下,一株大榆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忽然,影子消失了,一个人影闪过,随后又是一团接着一团的人影。随之而来的杀气弥漫,瞬间全部涌出。
一座山中茅屋,在寅时的月亮中耸立。一个男孩,出门透透气,仿佛对周围凝重的气氛无知无觉。
忽然从屋外,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乒乒乓乓,回声在山林中徜徉。那个男孩,被一群黑衣之人包围。这群黑衣人,虽人人武功平平,但配合默契,中间那个男孩很是狼狈。
这个男孩使的兵刃十分奇特,是一把大锥子,一个大圆锥,连接一根棍棒,手握棍棒,便可使锥。此锥是纯银炼造,重达百斤,在这男孩手上,却运转自如,可知此人膂力非凡。
黑衣人的长剑不住挥舞,刀光剑影,给人从未有过的压迫。顷刻间,一把长剑刺向男孩,男孩使锥立刻格挡,一剑一锥,摩擦出火光。突然,剑刃剑锋一转,顺着锥身滑下,眼看就要割到手了。男孩锥头一转,刺向那人左眼,使出一招“围魏救赵”,使得黑衣人收剑回护。
虽说如此,但黑衣人毕竟人多势众,自然慢慢占了上风。再酣斗下去,估计不过三刻,就会获胜。男孩儿心道:“在这样下去,估计我是撑不了多久了。必须略施法术,拖延时间。”
想罢,男孩集中意念,将意能灌入银锥。随后,男孩将银锥往大地上一捅。地上被捅出一个窟窿,强大的力量四散开来,黑衣人有些站不住脚。
男孩趁机冲向黑衣人人群,直冲武功最强的首脑,将银锥架在其脖子上,道:“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我就保你不死,休要我大开杀戒!你们今日苦苦相逼,想来也不是本意,只要弃暗投明,还有一线生机!”
黑衣人没有回答,月光下,男孩儿手上忽然感觉到了有液体在流动,殷红的液体——血!此人咬舌自尽,当场身亡。男孩儿心道:“此人宁死不屈,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主子,也算是忠诚了……”黑衣人见首脑阵亡,全部一拥而上。
男孩儿左右招架,有些力不从心。忽然,男孩儿的后心暴露在了一个黑衣人刀下。黑衣人抓住机会,抄起刀竖劈。男孩儿大惊,施法变化结界,护住浑身要害。男孩儿此刻已经有了觉悟:身上被砍三四刀亦属正常。
突然,一支金钗飞向人群,直直扎在了那个黑衣人身上。他登时嘴唇发黑,被扎之处,肌肤溃烂。所有人一惊,望向金钗飞来的方向——一个女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的丝绸服饰散发出淡雅香气,心醉神迷。
此女,便是当代闻名遐迩的女侠——苏晴孀。适才被围攻的男人,则是其弟弟——苏晴泷,两人相差半岁。两人身世坎坷,四岁时就在外流浪,双亲因仇家追杀而早逝,无依无靠。当时他们靠翻垃圾,和偷馒头过日子,若不是有一两个好心人,在他们奄奄一息时,好心救起,他们便也命丧黄泉了。
等到姐弟俩过了十岁,便隐居山林。山中鸟兽虫鱼应有尽有,姐弟俩靠打猎为生,偶尔再靠打猎赚的钱到集市上去买些衣物,也可勉强过日子。
苏家是当代武学世家,创办者则是苏家姐弟的祖父,在当时叱咤风云的“毒君子”,姓苏,名弑玮,字君姿。毒君子的名号,是因为此人既善于使用各种奇毒。除苏弑玮之外,天下再无一人可炼制解药。苏家姐弟的爸爸——苏云颍,就是苏家武功的唯一传人,只有他知晓毒药、解药如何配置。
而解药的配方,也是苏家口口相传,绝不传给外人,也不允许笔录,苏家姐弟在爹爹的真传下,也以尽数学会。苏弑玮逝世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位武林奇人,逼迫他交出解药配方,苏弑玮却执意不说,最后那人痛下辣手。此人至今仍未找到,苏家姐弟闯荡江湖,就是为了找到杀害祖父的仇人。
可不料,仇家察觉到了苏家正在侦查自己,决定灭口,就盯上了苏晴泷,想让他闭上嘴巴。苏家姐弟的双亲,便是这群人所杀。今日,若不是苏晴孀及时赶到,苏晴泷估计也命丧黄泉。
那群黑衣人见有高手相助,便也不再苦苦相逼,速速逃之夭夭了。苏晴孀不愿放过他们,准备问出幕后主使,手一挥,一个穹顶从天空飞下,罩在了黑衣人的周围。
苏晴孀心道:“黑衣人跑不掉了,先去看看晴泷。”然后赶忙跑过去,扶起苏晴泷,道:“没事儿吧!”苏晴泷心想:“这群人虽武功不高,配合却十分默契,我找不到一点儿破绽。如果时间一长,我便要体力不支。”嘴上却答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姐弟两人,心灵相通,苏晴孀自知弟弟在撒谎,用手指点了点他额头,嗔道:“你可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我每次不一定都会来搭救,你要苦练武功,方能自行兔脱。”苏晴泷连连称是,又说了一堆敷衍之言,把苏晴孀哄高兴了,便回到茅草屋睡去。
回屋之前,苏晴泷对苏晴孀道:“姐,这些黑衣人怎么处理?”“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这结界要是吹弹可破,那我这几年功夫便白练了。”
次日清晨,苏晴孀走出茅屋。远处一个使着轻功的女人,正向茅屋奔来。苏晴孀心道:“此人定是来取我们性命的,如此体态窈窕的女人,也才二十出头,怎会有如此高强的轻功?”
那个女性跑到了苏晴孀面前,便昏了过去。苏晴孀本已做好作战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一时不知所措。半晌,苏晴孀回过神来,扶起那个女性。
此女便是鸳鸯派的掌门人,姬妩。鸳鸯派讲究身轻如燕,所以轻功了得。姬妩今日出门,刚巧碰上了鸳鸯帮的死对头——蝴蝶教。因为双方祖先本为挚友,无话不谈、形影不离。但阴差阳错,最终在一场战役中,鸳鸯帮祖先不慎将蝴蝶教掌门推下悬崖。虽说只是不慎,而且最终鸳鸯帮帮主伤心欲绝,也自尽了。但双方的后人,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成为了冤家。
姬妩仗着轻功了得,逃过了追杀。但之前蝴蝶教人多势众,姬妩受了不少伤,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山林里逃亡。奔到茅屋门前,随即晕倒。苏晴孀赶忙将其带入茅草屋中,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姬妩无力说话,断断续续道:“你们……究竟……是谁啊……”说罢,闭上双眼。她气息微弱,只怕是身受重伤。苏晴孀替其把脉,发现脉象极其微弱。苏晴孀叫唤苏晴泷,让他去拿了些人参和田七,熬成汤水,让姬妩服下。
过了一个时辰,苏晴孀替姬妩擦手。猛然发现,姬妩指甲盖已发黑,显是身中剧毒。另外,苏晴孀也注意到了姬妩臂上的纹身——是一对在池中嬉戏的鸳鸯,涟漪漾漾。随即明白,此人便是鸳鸯帮帮主,姬妩。鸳鸯帮在江湖上的名号,可是响当当。大街上随手拉一人,不可能不知鸳鸯帮。
鸳鸯帮储存着一方神兵:摒殇杖,更是令各路英雄豪杰闻风丧胆。若不是今日蝴蝶教埋伏偷袭,姬妩决计不可能落到如此地步。蝴蝶教虽不善于用毒,但也算是颇有研究。独具一格的毒药,也勉强算是数一数二。但是鸳鸯帮不同,此帮只注重于“轻”,其余一概研究不深。两大帮教各有千秋,一直都是难分伯仲。
苏晴孀用真气,传输到姬妩体内,逼出了毒气。一颗一颗黑水珠,从姬妩指甲缝里流出,滴落带到面上。苏晴泷稍加观测,道:“姐,此毒是蝴蝶教中的珍品,平常绝不使用,看来今天是决心要置这姬妩于死地了。”
苏晴孀只笑不答,心道:“姬妩中毒的原因,只怕是中了蝴蝶教教主的‘毒虫掌’所致。蝴蝶教教主应该是叫做‘颛孙红雨’,号称江湖智多星,有勇有谋,武功高强,女中豪杰。虽说我和晴泷联手,可以勉强胜过颛孙红雨,但如单打独斗,必定一败涂地。更何况今日,姬妩不止遇见了颛孙红雨一人,还有蝴蝶帮众多弟子,沦落到如此下场,也不足为奇了……”
苏晴孀猛然回头,对着苏晴泷道:“好啊你,这些年,你看来没少去外面玩吧!对外面的事情都这么清楚,也该收收心了,专心习武。你要知道,玩了这一时,到时……”“好啦好啦!我迟早都要出山的,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出去看看了”
忽然,姬妩睁开了眼睛,猛然觉得不对劲儿,抬起手掌,朝身后的苏晴孀打去,直击门面。苏晴孀面不改色,伸手点姬妩背后“风门穴”,姬妩瞬间感到背后酸痛,加上伤势尚未痊愈,即刻瘫软。
苏晴泷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死女人,我姐竭尽全力救你,你却恩将仇报!羞也不羞?”“呸!”姬妩反驳道,“谁也知道,你们肯定是蝴蝶教的人,告诉颛孙红雨,要想我交出摒殇杖,绝不可能!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悉听尊便!”
“请别误会!”苏晴孀柔声道,“我们不是蝴蝶教的人,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我们便就你进来,运功帮你逼出毒气。再说了,我们若是蝴蝶教弟子,怎会不身着教服?”
姬妩半信半疑,但瞧这女孩儿不像坏人,且救了自己,便也信了她的那一番言辞。三人彻夜长谈,成为了朋友。苏晴孀调配出了解药,督促姬妩服下,次日,姬妩便完全康复。得知两人是苏家姐弟,极为惊讶,但也猜到了半分——擅长用毒解毒的,除了苏家,再无他人。只是苏家销声匿迹已有数十年,今日一见实属幸运。
忽然,门外穿了一阵叫喊声:“里面的人出来!例行检查!我们要找一名逃犯,此人是蝴蝶教通缉的重要囚犯,胆敢私自藏匿者,格杀勿论!还有,外面的人是你们困住的吧?出来放人!”
姬妩顿时慌了手脚,苏晴孀和苏晴泷示意她镇定,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三人肩并肩,走出了门。门外正是蝴蝶教的徒弟。门外有十几二三人,看见了姬妩后,眼露凶光。苏晴泷拿出银锥,苏晴孀则从衣服里抽出抽出两条绸丝带,姬妩也拿出了鸳鸯帮的镇帮之宝——摒殇杖。
蝴蝶教众人不亦说乎——今日若夺得摒殇杖,必定立下大功。想到这里,蝴蝶教众人也抽出佩剑。蝴蝶教大多是女流之辈,武功并不刚烈,但是十分轻柔,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这就是武学上的“四两拨千斤”。
大战一触即发,蝴蝶教众人摆出阵型,这便是蝴蝶教的大型阵法,仅用于——蝶舞阵。此阵手法变幻莫测,由一人主持,其余人不停变化位置,攻向敌人。招招都能使人丧命,更何况今日蝴蝶教欲取三人性命,下手也就更加狠辣了几分。今日主持此阵法的,便是颛孙红雨的得意门生——杨曦姿,此人武功极高,又得颛孙红雨真传,武学上的造诣更是炉火纯青。
三人背靠背,被蝶舞阵围在中央。三人奋勇抗敌,但毕竟对方人数众多,也显得万分吃力。还不到一刻钟,便已经落入下风。苏晴孀登时跃起,射出金钗,瞬间,对方左翼三人阵亡。苏晴泷没等阵型变化,便使出一招“蜻蜓点水”,挺锥刺向主帅杨曦姿。副帅欧阳玖玫拔剑相助,苏晴泷银锥一偏,避开欧阳玖玫,攻向杨曦姿。
欧阳玖玫赶紧回攻,直攻苏晴泷后背。姬妩赶紧上前,揪住欧阳玖玫的衣裳,往后一拽。
杨曦姿拔剑,运剑如风,招招致人死地。苏晴泷一边招架,一边大喊道:“你个刁蛮丫头,若再不停手,休怪我无情!”杨曦姿不说话,手上的剑还招却更快了。苏晴泷忍无可忍,银锥顺势拍了下去,如同黑云压城,笼罩杨曦姿全身。
杨曦姿拔剑格挡,在空中道:“右翼向左翼支援,主力去取姬妩性命,剩下的去杀了那个女孩!”瞬间阵型变化,原本一朵停在鲜花上的蝴蝶,拍动翅膀,来势汹汹。苏晴孀绸带飞出,犹如一条白色的蛟龙,卷住两人喉咙,使出一招“八面来风”。瞬间,一根绸带变为八根细丝,以苏晴孀为中心,朝八个方向直击敌人门面。各个阵营均有人受伤,一时乱了阵脚,不知谁该去支援谁。而杨曦姿,还在与苏晴泷纠缠,无法及时下达指令。
姬妩找准时机,摒殇杖出击,输出了摒殇杖法中的“顶”字诀,直击敌人心脏。然后瞬间转身,鸳鸯针射出,又损了左右翼各两名主要主力。杨曦姿见状况不妙,有些分神,苏晴泷抓住机会,一招“轻酌小酒”,刺向对方樱唇。此招式极为古怪,杨曦姿不及多想,赶紧回护。不曾想,锥头极细,从剑刃上划了过去,又是一招“千斤顶”,锥身朝杨曦姿肚子拍去,剧痛之下,杨曦姿倒地。
苏晴泷双手合十,随后迅速扩张,将掌心力量推向杨曦姿。杨曦姿被那股强大力量束缚,倒在地上,无能为力。姬妩赶忙上前,用摒殇杖合成结界,困住杨曦姿。
杨曦姿也不愧为蝴蝶教首徒,反应速度极快,姬妩刚一运功,杨曦姿已经判断出她想要困住自己,无奈浑身无力,手无缚鸡之力。杨曦姿站了起来,用剑不断砍劈结界。可是摒殇杖可是一方神兵,力量强大,以杨曦姿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抗衡。
主帅被擒拿,即使再好的阵法,也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剩下的幸存者,便落荒而逃了。苏晴孀和姬妩,在蝴蝶教弟子逃跑时,又趁机取了不少人性命,大大挫了蝴蝶教的威风。短时之内,他们是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本以为已经大获全胜,没想到登时出现一个人,不是她人,正是“颛孙红雨”,蝴蝶教教主。她见自己的弟子逃之夭夭,心存不爽。其实刚刚,她一直躲在一旁观看。本以为以杨曦姿的能力,可以擒拿回姬妩,可刚刚杨曦姿的表现,让她大失所望。更何况,自己的弟子,在今日被三人打得满地找牙,真是贻笑江湖!
颛孙红雨本在一棵大榆树上,她纵身一跃,便到了三人眼前。手中一条长鞭,便是十方神兵之一——天羽鞭,此鞭力量极为强大,乃十方神兵中攻击力最强。颛孙红雨鞭一挥,苏晴孀设下的结界转眼破碎,里面的弟子落荒而逃。
苏晴泷抢占先机,圆锥飞速刺向颛孙红雨。颛孙红雨拔出自己的一柄长剑,挺剑接招,顺势将天羽鞭收回。长剑剑头不停旋转,苏晴泷眼花缭乱,握着银锥乱刺。颛孙红雨一招“蝶落花丛”,剑尖点向苏晴泷胸口。
苏晴孀见情况不妙,绸带飞出,保护苏晴泷。绸带飞出同时,八根金钗一同射出,根根金钗全部指向人体要穴,而绸带则直击敌人双眼。这一招“瓮中捉鳖”,把敌人退路全部封死。除非有强大的武功功底,用内力与绸带和金钗抗衡,就是死路一条。此招心狠手辣,苏晴孀在平时绝不使用,但今日弟弟遇险,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颛孙红雨见此招甚难抵挡,二度抽出天羽鞭。颛孙红雨鞭子一甩,所有金钗立即被打中,掉到地上,丁丁当当响成一片。一招未完,二招又出,鞭子像一条巨蟒,冲向姬妩。
姬妩使摒殇杖格挡,鞭子缠住摒殇杖,瞬间脱手,神鞭回收,摒殇杖立刻到了颛孙红雨手上。姬妩打伤刚痊愈,有损元气,也无力夺回摒殇杖。苏晴泷挺锥,直攻颛孙红雨,颛孙红雨一手拿鞭,一手握棒,难以格挡,只得闪避。苏晴泷立刻转身,银锥往上一挑,摒殇杖再度脱手,苏晴孀飞身抢夺。
颛孙红雨见情况不妙,使出毕生绝学“毒虫秘籍”。颛孙红雨出掌,苏晴孀立感掌风凌厉,且蕴藏剧毒。当下丝绸带飞出,卷住颛孙红雨双手,颛孙红雨手腕一转,抓住绸带,用力一拉,苏晴孀受力,支撑不稳,倒在地上。
姬妩见情况不妙,拔出鸳鸯针,飞射出去。颛孙红雨闪避,苏晴泷握锥出击,直击敌人咽喉。颛孙红雨一招“毒蛇出洞”,借力将银锥上的力量卸掉,双手交叉出击,击中苏晴泷小腹。苏晴泷立即感到麻痒难忍,且颛孙红雨这一掌力量极大,苏晴泷直直后退,勉强站住,然后单漆跪地,满脸痛楚。
苏晴孀心道:“只怕再酣斗下去,只能自讨苦吃,还是赶紧撤的好。”随即,从腰间取出一枚**,点燃,朝颛孙红雨扔去。毒烟弥漫,苏姬三人捂住口鼻,趁机兔脱。颛孙红雨在迷雾中,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心知三人已经离开。此时如追击,必定中毒。无奈之下,只得转身离去。
经过与颛孙红雨交手后,三人内心均知颛孙红雨武功非凡,不是省油的灯。姬妩在与她交手之时,心感奇怪:之前与颛孙红雨交战,明明旗鼓相当,为何今日,她武功竟有如此之大的长进。
练武,绝不可能一日千里。即使是绝世高人,也是一步一步,才会有一身绝世武功。苏晴孀在与颛孙红雨交战时,也深感不对:颛孙红雨使的,虽是她随身携带的神鞭,但使的武功,除了那一本“毒虫秘籍”上的武功之外,均非蝴蝶教武功。
颛孙红雨必定还会找上门来,茅草屋是呆不得了,三人收拾了行囊,便分道扬镳了。姬妩自然是回鸳鸯帮,做自己的帮主。但苏家姐弟就真是走投无路了,他们亲人早逝,在这乱世,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现下没了住处,也只好在集市上瞎逛游。
集市上各个摊贩的老板大声叫唤,“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馒头便宜又好吃,只要两文钱!”“来看一看啊!新鲜出炉的包子!”“我们杂货店什么都有,别错过啊!”此起彼伏,苏家姐弟一听到吃的,就垂涎三尺,但现下已身无分文,只好空着肚子。
突然,苏晴泷在贴告示的牌子上,开建了一则招聘,上面道:“荣家需招男仆女仆各一名,有意者请到荣家大院儿,包吃包住,每月一两白银工钱。”二人顿时眼前一亮——一两白银的工钱可不是哪里都有的,更凑巧的是,正好男仆女仆各需一名,姐弟二人可一同前往。
两人均会轻功,一路飞檐走壁,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到了荣家大院院门。两名男仆将二人拦住,其中一名胖子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苏晴孀刚要回答,苏晴泷抢道:“我们是来应聘的!”二仆打开大门,朝大厅指了指。
走入大厅,摆设十分荣华,各类名人书画,奇珍异宝,罗列墙上。一位女仆走过来道:“二位请稍等!”话音刚落,一位妙龄少女走入大厅。苏晴泷上下打探,此人美若天仙,甚至比自己姐姐还美上几分。切从她轻盈的步伐来看,一定轻功了得。腰间还携带佩剑,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二人隐居山林多年,对一些门派还略有耳闻,对近来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大户人家什么的,一概不知。更不知晓,荣家也是武学世家,荣家老爷——荣景,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大侠,武功高强。而此人爱女——荣绒,受到爹爹真传,武功更是不差。适才走入大厅的少女,便是荣家二小姐——荣绒。荣家大公子——荣柏奇,在外仙游,常年不在家中。
苏晴泷现在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荣绒,便一见倾心。荣绒则对他毫无感觉——她见过太多世面了,什么富家公子、纨绔子弟都看见过,见苏晴泷生得俊俏,却穿着麻布大衣,便知他是来应聘的。又看见了身旁的苏晴孀,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绸衣,貌似跟苏晴泷一样是穷困潦倒之人,便又知二人是同行至此。
这时,荣家女主,也就是荣景的妻子——翟婧。翟婧瞟了瞟苏家姐弟,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惊讶,心道:这两人怎会和苏轼玮如此相像?难不成也是苏家的后人?越想越奇,翟婧虽一身高强武功,自己的丈夫,与苏家是世交。得先行和丈夫商量商量此事,再做对策。
翟婧匆匆离开,苏晴孀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对着荣绒道:“请问怎么了?荣小姐。”女孩奇怪道:“我未曾报上姓名,你怎知我是荣家小姐?”苏晴泷道:“你年纪轻轻,又未穿戴仆人服装,在荣府里面四处走动,自是荣家小姐了!”荣绒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娘是怎么了,平常她从不这样对客人的,就算是来应聘的也会以礼相待,今天还真有些反常呢!”
三人暗暗奇怪,这时,荣翟夫妇携手进入大厅,荣景看见了苏晴泷,迅速上前握住他手,道:“你叫什么名字?”苏晴泷的手暗暗生疼,荣景实在是握得太紧了,他赶紧挣脱荣景的手,说道:“我叫苏晴泷!这位是我姐姐,苏晴孀!我们在外面走投无路了,所以来应聘的。”
“果真姓苏,太像了,太巧了……”荣景喃喃自语,半晌后,道,“你们可以留下了!你们两个就做小姐的仆人吧!”“多谢收留!”苏家姐弟见荣景也没有询问二人来历与背景,心里十分奇怪,但嘴上当然也就答应了。然后二人随着荣绒走了。
苏家姐弟离开后,翟婧对着丈夫道:“哎,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怜至极,你,又讲义气。但是,他们仇家……”荣景道:“但毕竟他们的家人都死于非命,即使是陌路人,也要出手相助,更何况是苏轼玮的后人。”翟婧沉默无言,她知道丈夫的脾气一向倔强,无论如何的好言相劝,都无济于事。
在荣绒的房间里,三个人,荣绒坐着,仪态端庄,举止优雅。而苏晴孀则站在荣绒身畔,苏晴泷站在外面,女孩子的闺房,自然不能让男子进入。
但荣绒在苏晴孀面前,也没能完全松弛——她本比荣绒大上几岁,但现在作为丫鬟,也只好尽力服侍。荣绒遗传了母亲的聪慧,心中早知苏晴孀武功高强,远远胜过自己,照理来应该以礼相待。但她作为自己的仆人,自己在下人面前要有点威严,不然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身份地位,也只好强装有威严的表情。
荣绒故意装出一副威严的表情,却引得苏晴孀笑出了声来,在咯咯娇笑中,荣绒道:“姐姐,你就别笑话小妹了。我知道你武功远胜于我,为何要来当我仆人呢?”苏晴孀答道:“我也是迫于无奈,谁叫我们惹上了颛孙红雨呢?呆在这儿,好歹比较安全!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颛孙红雨是江湖上有名的刁蛮女魔,仗着武功高强,总是倚强凌弱,荣绒见过她几次,对她印象很不好。正因如此,她对苏家姐弟,也多了几分同情之心。
荣绒让苏晴孀坐下,现下,他已完全把苏晴孀当做自己姐姐,两人无话不谈。谈笑间,荣绒无意提到:“姐姐,最近爹爹打算举办一场斗武大会,给我比武相亲。”苏晴孀毫不在意,但门外的苏晴泷听见了,暗暗兴奋:自己的武功不弱,如去比武,也有几分胜算。
苏晴孀自己虽不在意,但她心知,弟弟肯定会去。他与荣绒初见之时,看她的眼神,如沐春风。苏晴孀问道:“你觉得我弟弟怎样?”荣绒即刻明白,道:“姐姐,咱们直人不拐弯抹角,我跟苏晴泷还未接触过,但我觉得他为人应该是正直善良的。你可以让他去试试,我也可以趁机去了解了解他。”
苏晴孀也知道,此事强求不得,但是自家一贫如洗,即使比武生了,荣景也未必愿意将女儿许给苏晴泷。苏晴孀听爹爹说过,祖父生前曾留有一大笔财产,但是至今未能有人得到。她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跟荣绒说了一声,便出发了。
苏晴泷自是跟着姐姐一起,且之前他还在担心:两家人差距太大,怕荣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听姐姐说到祖父遗产的事儿,登时兴奋了起来,连着翻了几个跟头。
荣绒见他如此兴奋,不知为何,只道他觉得自己比武上能力压群雄,正在兴奋着。姐弟俩去集市上,买了两匹马,疾驰而去……荣绒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萌发出一种自己也不知,怎样形容的一种感觉。望着苏晴泷的背影,暗暗道:“他其实挺可爱的。”
姐弟两人行了三天,一路上风餐露宿,所带银两已不多。说来巧合,两人在途中,捡到一串吊坠,是一颗狼牙,上面描着金丝,还镶着金刚钻。苏晴泷见很适合姐姐,便给姐姐佩戴上。
苏晴孀觉得有不妥,如此贵重之物,应物归原主,但暂时也找不到失主,只好贴身佩戴。如此贵重的珠宝,如放置囊中,必定有窃贼盯上,唯有戴在颈上,再能妥善保护。
今日,姐弟两人到一家酒楼住宿,忽见一名男子,身旁围了许多人,对他十分亲切,似是亲人,但人数众多,又不合常理。
突然,苏晴孀听见了老板与老板娘议论:“看那姑娘颈上的项链,便是吴煜的失物,居然敢如此大胆戴上,偷了东西还敢出来显摆,真是不要脸!”“别乱说,指不定是人家捡的呢!没找到失主,当然不能随手丢掉了。”
苏晴孀看着老板,老板见她心中有疑,对苏晴孀道:“姑娘,你这项链哪儿来的?”“捡的呀!”苏晴孀道。“这是那位吴煜公子的东西,你还是还给他吧!他虽然生性随和,但自己的东西绝对是要拿回来的。他武功高强,等会动起手来,你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苏晴孀听此番话,刚要起身。这时,吴煜站了起来,对着二人道:“小姐,你颈上的项链,是我不小心遗失的,请归还于我!你们应该听过的名号,小弟姓吴,单名一个煜字。”“我没听过。而且,我怎么知道项链是不是你的?”苏晴泷道。“这项链十分金贵,料想也不可能是二位的东西吧!”吴煜话中透露出一丝鄙夷。
“那也未必属于你!”苏晴泷愤愤不平。
吴煜见他不听劝告,即刻出手,伸手点他人迎穴。苏晴孀见他如此不礼貌,金钗出手,吴煜见此人武功不弱,心里暗暗一惊: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高强武功,在这世间也是少有了。当下快速出手,用食指中指,夹住金钗。苏家姐弟无不大惊——金钗总长一寸,前半寸上有剧毒,后半寸则无毒,吴煜出手就夹住了后半寸。他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判断金钗无毒的位置,伸手夹住,可见武功极高。
此招便是“天罗地网”,由吴煜独创的招式。此招专用于接暗器,吴煜靠此招独行江湖十几年,从未遭到歹人暗算,且若不是遇到高手,吴煜绝不使此招数,因此知晓此招的人更少之又少。由于手法太快,围观群众无一人察觉,直到看见他手中金钗,才开始大声喝彩。
吴煜见这金钗十分精美,把金钗上的剧毒,用桌上的酒洗干净,收入囊中。随后再度出手,两只手分别点向苏家姐弟的人中穴,这已是第二次动手了。苏家姐弟大惊,苏晴孀绸带出手,卷住吴煜咽喉,往后一拉。
若是常人,已被这极大地柔劲儿勒死,吴煜则一转身,绸带立即从脖子上松开,然后右脚飞踢而出。苏晴泷抽出银锥,刺向吴煜胸口。吴煜如再用赤脚空拳搏斗,必定受伤,当即拔出双刀。双刀胸前交叉,语银锥硬碰硬,火花四溅。
苏晴孀心道:“此人武功极高,我们俩也不是他对手,还是赶紧走得好。可是晴泷又是千百个不愿意,看来我只能先迷晕他,再将他带走了。只盼吴煜别步步紧逼。”当即从囊出去出迷魂药,洒在手中,然后捂住苏晴泷口鼻。苏晴泷晕倒。
吴煜大惊,他未曾想到,苏晴孀竟迷晕自己的同伴。苏晴孀趁他分神,点他葵花穴,吴煜立刻动弹不得。苏晴孀抓住苏晴泷衣领,带着他准备飞身下楼,走之前道:“吴煜公子,你武功高强,今日我们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斗!”
吴煜虽被点了穴位,但也能说话,道:“姑娘,敢问你芳名?”“小女姓苏,名晴孀。旁边这位是我弟弟,叫苏晴泷。近日他对你实有无理,下次叫他跟你赔礼道歉!”话音刚落,苏晴孀带着苏晴泷飞下楼去,然后使着轻功离开了。吴煜心道:“这姑娘轻功极好,我在她这般年纪,远没有达到如此境地。虽说我只大了她将近三岁,但她再过几年,必定胜我一筹。”
吴煜也奇怪,今日下手貌似没平时狠辣,似有些让着对方。若是碰到将来可能超过自己的人,必定手下狠辣几分,今日却没能下得去手。他虽几度下重手,但都有些犹豫,所以未能成功。
苏晴孀把苏晴泷放在马背上,自己牵着两匹马,走了一个时辰,把解药给苏晴泷嗅了嗅,苏晴泷立马醒了过来。发现吴煜不见了,苏晴泷猛然想起,是姐姐迷晕了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苏晴孀道:“有什么好哭的!”“你帮着外人欺负我!”苏晴泷边哭边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啊!我们再继续跟吴煜打下去,就没办法出找祖父留下的宝藏了。还有一个月便是比武招亲了,你还想不想娶荣绒了!”苏晴泷听到“荣绒”二字,立刻停止了哭泣,跳上马背,出发了。苏晴孀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又跑了两个时辰,一路上,二人边打听宝藏的下落,边找住宿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家驿站,苏晴孀自知囊中羞涩,伸手摸了摸,掏出一看——居然多了十多锭银子!猛然惊觉,是吴煜放进他囊中的,暗暗吃惊:一个富家公子,竟如此善待自己。
付了房钱,二人准备进到房间。旁边的小儿的一番议论,吸引住了他们。一个小二对着另一个小二道:“听说最近有一个农夫,在北边的那个湖边拾到了金子!”“可不是嘛,有人说那湖底有宝藏!”“怎么可能,估计是哪个人不小心落在那儿的吧!”
苏晴泷抢上前,抓住一个小二的衣领,呵斥道:“在哪里!快说!”小二含糊其辞:“就……就……一直往……北走,那个……村庄……里面,那个小……湖泊。”苏晴孀心头一凛,祖父生前怎会去往如此偏远的区域,连爹爹也不知此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晚,二人便出发,次日卯时,便到达了村庄。一个村民,见有人来此,惊慌失措,跑进屋里。苏家姐弟无比奇怪,抢在一个村民前头,道:“大伯,你们为什么要跑?”“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真不知道什么宝藏!”“大伯,您别误会,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了此话,村民慢慢冷静下来,道:“原来来了一个女人,抓住我们就问什么宝藏,什么遗产。我们本想反抗,未曾想此人武功高强,根本就是徒劳。”苏晴泷暗自奇怪:“怎么会有别人知晓,祖父遗留下来的宝藏?难不成,是我们的灭祖仇人……”
两人没时间犹豫,赶到了村庄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清澈无比,姐弟俩望着此面明如玻璃的镜子,也不由得沉醉。两人在岸边小立半晌,苏晴孀忽然道:“晴泷,你说,这附近哪有什么宝藏?”苏晴泷道:“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
两人闭气,潜下水去。湖不深,也就两三尺,一下便到底。两人摸索了一顿饭工夫,已快要缺氧,便游上岸。湖底确实什么都没有,如此庞大的一笔遗产,怎么毫无踪迹?难道真的找错地方?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长笑,正是颛孙红雨,她道:“你们两个让我找得好苦啊!”两人立即明白,村民口中寻找宝藏的女人,便是颛孙红雨。苏晴孀道:“灭祖之仇,不共戴天!我们早晚要取了你性命!”“好啊!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苏晴泷道:“慢着!先让你明白一件事儿!”颛孙红雨道:“请讲!”“你居然杀人之后还隐瞒衙门,还身居蝴蝶教教主职位,真是死皮赖脸,羞也不羞?”颛孙红雨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一语道破,道:“看来留着你们姐弟,是祸患无穷啊!今日定当取了你们的性命,看招!”话音刚落,一掌击出。
这一掌,便是毒虫掌中的“百足蜈蚣”,变化莫测,有上百种变化,无法预测。苏晴泷出锥,旋转前刺,此招数也极其古怪,瞬息万变,两人缠打。苏晴孀绸带飞出,出其不意,直击颛孙红雨双目。哪知颛孙红雨一掌发力,打伤苏晴泷,苏晴泷飞出了五尺。随后,一拉绸带,苏晴孀便也绊倒,这一摔可不轻,若不是苏晴孀内力深厚,五脏六腑便碎了。
颛孙红雨乘胜追击,一掌“胡蜂出没”,苏晴孀已觉掌风凌厉,心想怕是不死都难了,落下泪来。忽然,一个人挡在苏晴孀面前,苏晴孀只道是苏晴泷,但遥望其背影,着实不像。猛然惊觉——居然是吴煜!不知他是来寻仇,还是有意相助?
吴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颛孙红雨手腕,然后点向其枕骨穴。颛孙红雨大惊,手腕发力,脱开束缚。心知自己抵不过吴煜,转身使轻功离开。吴煜拉起苏晴孀,靠近苏晴泷,助其运功疗伤。苏晴泷立觉一股暖意,涌入丹田,一股说不出的舒适受用。但苏晴泷内力强大,好似一匹脱缰骏马,吴煜也控制不住,两人运功将近一个时辰,才恢复元气。
苏晴孀静静在一旁,望着两人,吴煜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但她仿佛懂他要说什么。苏晴孀渐渐明白,吴煜虽杀人不眨眼,但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再邪恶的人,也是可以被感化的。
两人起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苏晴孀向吴煜道谢:“吴煜公子,感谢你出手相助!”吴煜默不作声,看着苏晴孀。苏晴孀被这么看着,脸颊通红。吴煜道:“颛孙红雨怎么会盯上你们?”“此事说来话长,她是我们的灭祖仇人,所以连我们也不想放过。”吴煜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来此地作甚?”苏晴孀欲答,苏晴泷抢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这一代我比较熟,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吴煜道。“你算哪门子好人!”苏晴泷气不打一处来。“只有坏人才会把好人看做坏人。”苏晴泷不答,心道:“没想到,这吴煜伶牙俐齿,我都说他不过,也罢!”道:“我不跟你争,那你告诉我们,这湖底的宝藏在哪儿?”
苏晴孀见秘密曝光,瞪了瞪苏晴泷,又把眼光投向吴煜。吴煜会意,道:“我不会说出去的!”苏晴孀道:“倒想请问吴煜公子,这湖底是否有什么机关?”“或许吧!我们三人再下去看看那便知!”
于是,三人潜下水去。半晌,吴煜拉着苏家姐弟,到湖底一处。示意让人一同攻击,苏家姐弟虽纳闷儿,却也照做。三人拿出兵刃,齐攻湖底。湖底尘土飞扬,三人忽感一股强大吸力,将三人往下拉扯。三人欲往上游,却越陷越深,最后往下沉去。
水流到了尽头,三人上岸来。光线十分昏暗,料想此处定是地底,忽然,一道阳光射入。原来外面的阳光,透过一个凿开的小洞,射了进来,为人们指引前进的方向。走了三四里路,三人无不大惊——眼前满是琳琅满目的黄金珠宝,料想定是价值连城。
三人对望一眼,吴煜虽不知整件事来龙去脉,但已知这便是两人口中的宝藏。忽然,吴煜脸色一沉。苏晴孀与苏晴泷则早已奔上前去,把凡是能带走的,洗劫一空。但是,三人一起意识到:怎么出去呢?若要通过进来的地方,逆流而上,是不切实际的。但当时修建这里的人,应该会设计出口,四处全是石壁,除了满地金山银山,再无他物。该从哪儿出去呢?
吴苏三人散开来,四下寻觅。苏晴泷扒开黄金,发现了一个按钮,是石质的,落满灰尘。苏晴泷料想这一定是出去的机关,便按下了。那只四处的墙壁上,突然射出飞箭。三人大惊,赶紧靠在一起,用兵刃挡开飞箭。
苏晴孀绸带飞出,四下横扫。绸带本是软物,在苏晴孀的控制下,柔力里的巧劲儿,将飞箭尽数折成两段儿。苏晴泷银锥格挡,虽箭如雨下,却都被尽数挡开。外加苏晴泷运用巧劲儿,将飞箭力道回弹,飞回的箭,又将新射出的箭击落,可谓一举两得。吴煜则只用一把弯刀,道光闪过,箭立即断开。另一只手,则时不时用“天罗地网”,用两指的劲力,将抓在手上的箭折断。
苏晴孀与苏晴泷暗暗奇怪:此件发射的阵法,似乎与爹爹传给我们的武功里,有些许的相似。二人分神思考,动作有些慢了下来。吴煜意识到不对,但自己也忙不过来,没法儿提醒。
突然,苏晴孀绸带失手,一支箭直冲她眉心。吴煜站立不动,弯刀仍挥舞不停,只是左手伸去,抓住即将要射到苏晴孀的箭,扔在地上。同时,箭雨停止,危机结束。一扇大门打开,亮光直射进来,亮得人睁不开眼。
原来,苏家的祖父,害怕所留遗产被外人发现,于是便自创一套阵法,打算自己死前,传给下辈。没想到全家被诛杀,苏家后人的武功还没有学全,若不是今日苏家姐弟有贵人相助,也估计命丧黄泉。今后就算后武林高手来此,也只会见到两具尸骨。
三人冲出门外,又将门关上,用树叶等物遮掩好。金银珠宝数量太大,一次取不完,只得下次再来。苏晴孀见吴煜什么都没拿,道:“吴煜公子,你若有什么喜欢的,便再回去拿吧!这次若不是有你相助,我们估计也不会有此收获,就当是我们的谢礼!”“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吴煜谢绝了,她在姐弟两人心里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
三人又连夜赶路,不吃不喝,实在饿了,就在马上啃几个馒头,喝点水,绝不下马。因为一路上的寻找,花费了不少时间。还有三十日便是比武招亲,没得时间休息。
终于,三人花了三日时间,便回到了荣府。到荣府大门口,苏晴孀对着吴煜道:“你接下来又要去哪儿?”吴煜答道:“当然还是在江湖上乱闯,不过你放心,在你有困难时,我会出手相助的!”说罢,转身离去。
苏晴泷立在门口,看着吴煜离去的背影,心中道:“这个花花公子,独来独往,神神秘秘,有一种想让人去探究的魅力。”苏晴孀见苏晴泷在发呆,拉着他的手,进了荣府大院。
荣景见苏家姐弟回来了,迎上前去,道:“你们回来了?”苏家姐弟深感惊讶:我们俩只是仆人,即使回来了,一家之主也没必要出来迎接我们不是?苏晴孀道:“是啊!我们不在的期间,没给您造成什么不方便吧?”“没有。你们俩跟我来吧,我有些琐事要跟你们说。”荣景道。
荣景拉着两人,走进房间。荣景不等两人说话,抢先道:“孀儿,泷儿,我和你们的爹爹苏云颍,是你们爷爷的门生。只是,你们爹爹生性贪玩,每次上课他都不认真研究,再加上仇家追杀,你们爹爹英年早逝了。你们苏家乃是武功正派,虽然你们爹爹只是懂些皮毛,在当时也是众人皆知。但是一旦碰上武林高人,光是这些修为,是远远不够的。”
苏晴孀目瞪口呆,先前爹爹在自己心里,是多么高大伟岸的形象——知识渊博,能文能武,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孤陋寡闻的人了?她喃喃自语:“难怪他没能躲过仇家的追杀,蝴蝶教虽现在武功高强,但当时也决计超不过苏家,原是爹爹没有认真学武,才致他今日之后果。”
荣景听见了,道:“对,他若是学好了你们爷爷的武功,也就不会被杀了。”苏家姐弟各自长叹。荣景又道:“他武功弱,我师傅便怜惜他,便把女儿嫁给了他。虽说一般人,是会把女儿嫁给能文能武的人,但我师傅却自负武功天下无敌,便也就觉得我们俩都是所向披靡的人了。”
苏晴泷道:“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说了又巧,你们爹临死前,曾跑到我这里来过,他对我说,他感觉到有人要取自己性命,麻烦我在他死后照顾他的孩子。我照做了,却没见你们两人,我猜想当时你们应才四五岁,估计是被抱走了。”
苏晴泷心道:“若不是亲眼见过爹爹,即使是胡编乱造,也不会如此准确。我们确实是四五岁被仇家追杀,然后便跟着姐姐在外流浪,若不是爹在生前亲口告诉他,他绝不可能知道。”荣景道:“所以,现在我要照顾你们,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没必要当仆人了。你们就住在这个房间吧!”
两人道谢,荣景走出房间。苏晴孀突感房顶有人,金钗出手,击落房顶瓦片。一张熟悉的脸出现眼前——吴煜,他一直未曾远去,在房顶偷听三人谈话。吴煜飞身进房,对着苏晴泷道:“你对这次的比武招亲,有完全的把握吗?我在外面打听了一下,这次的阵容是高手如云啊!”
“吴大哥,别担心了,不会有事儿的!”苏晴泷道。“我劝你在这一周内,学上荣景的几门武功。他的武功是天下正宗,对你是受益终身。他既答应你爹要照顾好你们姐弟,便一定会授你们武功……”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外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是荣绒。吴煜自知不宜久留,脚尖抵地,飞身出房,又用瓦片掩好自己进来的缺口。荣绒进房,对着苏晴泷道:“你如真想去参加比武招亲,可得先跟我爹娘通报一声!不然,没有爹娘颁发的请帖,你就算去,也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苏晴泷见荣绒主动来找自己,小鹿乱撞,语无伦次道:“我一定去!好……好。”冷静了一下,又道:“我想我会赢的。”荣绒道:“你又不一定会力压群雄,再说了,如果你真做到了,爹妈也会强迫我出嫁。”荣绒脸红彤彤的,离开了房间。
次日,如吴煜所说,荣景寅时便来找姐弟两人,说要传授武功。苏晴孀满心不愿,前几日过于疲劳,近日想养精蓄锐,可看着弟弟的神情,叹了口气,跟着荣景出了房间。
来到海边,清晨的海风缠绵入骨,让人倍感舒适。荣景道:“今日,我要传授你们我的绝学,银狐掌法。此法共有劈、切、绕、削、刺五诀,二十五路掌法,每一路有三十六种变化。这是我通过饲养银狐研究出的掌法,独创一门,横行江湖。”苏家姐弟目瞪口呆,要知道,如要考一门武功独行江湖,不仅要有内力,还要有实战经验。
荣景将银狐掌法的心法说了三遍,苏家姐弟便已经滚瓜烂熟了,只要多加练习,必当派上用场。
此时,忽从海边的树林里,爬出一条林蚺巨蟒,三人大惊。苏晴泷拔出银锥,刺了过去。苏晴孀喝道:“晴泷,回来!休要班门弄斧!”苏晴泷此刻早已冲上前去,哪还听苏晴孀的话?苏晴孀无奈,冲上前去追。
巨蟒张口便咬。苏晴泷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心生恐惧,赶忙闪躲。苏晴孀施法,克隆出一条同样大小体型的巨蟒,两头巨蟒开始互相撕咬。荣景看着苏晴孀的过招全程,心道:“这是苏云颍的亲生女儿吗?她父亲在这个年纪,决计没有她这般高深的武功与修为。”
巨蟒咬死了苏晴孀召唤出的“复制品”,袭向苏晴孀。苏晴孀被巨蟒冲倒,苏晴泷赶忙过去查看。巨蟒飞速跟随苏晴泷,已然到了三人身前。
荣景迅速进入状态,苏家姐弟刚想出手,荣景已飞身上前,一掌“狐假虎威”,大力一掌,巨蟒顷刻倒地。另外两人大惊,荣景反应快、出手狠,一招制敌,攻无不克。
巨蟒被重击后,不敢轻举妄动。苏晴泷走过去,摸了摸巨蟒的头,巨蟒转身离去。荣景道:“刚刚我使的,便是银狐掌法中的‘狐假虎威’。先是力度极小的一掌,但是强劲的内力已经足以震碎敌人内脏,然后再是大力一击,敌人内外俱伤,必定倒地。”
刚刚的巨蟒之所以未亡,是因为荣景手下留情,力度小了些,劲力也小了些,不然巨蟒早该身心俱碎了。苏晴泷心道:“此时若再不将我要去参加比武招亲的事,一五一十告知荣景,就晚了。”苏晴泷刚欲开口,苏晴孀道:“荣伯伯,咱们开门见山,我弟弟想去参加令嫒的比武招亲,望您答允。”
苏晴孀本以为荣景会考虑一番,不料荣景直接道:“好啊!再好不过了,你弟弟只要胜了比武招亲,我必定将绒儿许配给你弟弟。但是,若败下阵来,休怪我不讲情义!”苏家姐弟深深鞠了一躬,三人转身离去。
荣景虽然当时答应的爽快,心里却还是在打鼓。荣景思考了一周,决定把苏晴泷要去比武招亲的事,跟翟婧说。
荣景假装刚刚想起,跟翟婧提到了苏晴泷要去比武招亲,翟婧毫不惊讶,道:“从他开始看绒儿的眼神,我就早已猜到,我没意见!”荣景微笑,搂住翟婧,道:“本以为你如此疼爱女儿,会黯然伤神,没想到你如此爽快!”
翟婧心道:“我就算不同意,你这犟脾气,也不会听进我的劝告。不过,苏晴泷这小子,品格还算端正,又满腹智谋。最重要的,他是真心喜欢绒儿。”
虽说如此,翟婧心里仍不能平静,她认为苏晴泷深不可测,他的心思更是难以琢磨。但是同时,他也觉得苏晴泷是个善良的孩子。翟婧只希望多跟他相处相处,再试一试他。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翟婧觉得不能耽误,但现在夜已深了,只好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