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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际

作者:公输刻凤 | 分类:游戏 | 字数:22.5万

第四十一章 药师选聘(含四十章)

书名:永生之际 作者:公输刻凤 字数:5917 更新时间:2024-11-21 12:19:23

(由于章节锁定,我才发现,抱歉。为不妨碍阅读,重传一下,已将审核未通过部分删除。)

吱呀一声,门被人用身子撞开,紫盈盈地窈窕身姿迈进屋里,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地汤药,她一见李阿崔,立即全神贯注在他的脸上,手上的汤碗“咣”一下掉在地上。

“你醒了?!”苏梨婴声音里又惊又喜,她飞奔至李阿崔的身边,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直到确信李阿崔又是一个大活人了,才喜极而泣,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苏皓峰见此情景,心中五味杂陈,他眼中的纯真小女孩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有了牵挂的人和事。而他,也将会从她心中慢慢退出,退到她的身后,那种既欣慰又失落的感受,可能真是为人父母才会有的吧!

“你们聊,我叫阿德再去取碗药。”苏皓峰退出了屋子。

李阿崔与苏梨婴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是呆呆相望。李阿崔看到苏梨婴如此真心实意为自己,心中一阵暖意涌动,他真想一把拉过她抱在怀中。

可又想到自己已经与沈梦怡立下誓言,便按下想法,问道:“我是如何活的?我记得那虎妖说,我五脏六腑皆会腐烂而亡,可如今却是好好的呢?”

苏梨婴回过神来,认真道:“昔日,鹿五脏六腑皆被狮豹所食,以草填之,竟可站立而行,是为鹿活草,有起死回生之效。是鹿活草救的你。”

“可,——”李阿崔听到这个答案,很是震惊和意外。他也听过鹿活草的传说,他以为仅仅是传说而已,“当今世上还有鹿活草吗?”

“当今世上仅此一株,这还是当日在法国大使馆的竞卖中,苏先生倾尽家财,从日本人手中抢拍到的,原本是为了救他的老师,,,,”

“但那位老师说生死由命,不必强求,这才留了下来。”

李阿崔点点头,心中也佩服起那位老师来,苏梨婴接道:“那位老师号逸仙,是当今的副总统孙先生。他已经得了绝症,医生说最多能活几个月了。”

听到这,李阿崔更为震惊,他一个普通人不怕死也就罢了,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哪个不想长命百岁呢?不贪恋权财,着实不易呀!

而苏皓峰能将这么珍贵的药材拿出来救自己,也真是非常人能做到的,苏梨婴肯定为此费尽心血,李阿崔又是一阵感动,他想说许多话,可到了嘴里只变成一句:“谢谢你。”

苏梨婴最怕李阿崔因为感激或亏欠而对她有负担,除了他真心的爱慕,她不想要掺有杂质的情感,于是,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打趣道:“跟我还客气?苏先生总说人人平等,你的命与他老师的命都一样是人命,都应该救。”

苏梨婴又道:“对了,你肯定想知道沈梦怡的下落,你昏睡这几天我已经帮你打听了。”

李阿崔本就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苏梨婴主动提出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被带回了王家,王家以养病为由,实质将她软禁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她的身体应该无大碍,救她的事可以从长计议。”苏梨婴贴心地安慰道。

李阿崔既听到了沈梦仪的现状,又听到了苏梨婴的安慰,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觉得苏梨婴的话跟她的人一样,让他很舒服。看上去大咧咧的苏梨婴,心细致起来,能把别人的心都融化了。

苏梨婴将汤药先吹一吹,再慢慢喂进他的嘴里,待喝完药又伺候他躺了下来,躺在软软地枕头上,盖着薄厚适宜的被褥,看着忙前忙后的苏梨婴。李阿崔竟由然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他平心静气地,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舒适与安逸。

王家,却不似那般平静了。

又休养了几日,李阿崔便从苏宅返回到家中。

家中一切如常,平静如斯,似乎没人知道他到龙虎山的事。李阿崔想找个人说说经历都找不到,他有些失望,便想,自己本是被娘关在屋子里的,却又走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理应先向娘亲交待。便匆匆向姚竺袭房间赶去。

路过李庆永的书房,见房门大开,空无一人,李阿崔十分好奇地走了进去。见书桌正中放着诗一首,墨迹未干,上写:念吾儿永晟。

谢病卧东都,羸然一老夫。孤单同伯道,迟暮过商瞿。

岂料鬓成雪,方看掌弄珠。已衰宁望有,虽晚亦胜无。

兰入前春梦,桑悬昨日弧。里闾多庆贺,亲戚共欢娱。

腻剃新胎发,香绷小绣襦。玉芽开手爪,酥颗点肌肤。

弓冶将传汝,琴书勿坠吾。未能知寿夭,何暇虑贤愚。

乳气初离壳,啼声渐变雏。何时能反哺,供养白头乌。

读到“未能知寿夭,何暇虑贤愚。”时,李阿崔心中一动,想起签文上同样的内容,看来自己推测不假,李阿崔这个名字果然是为了纪念,便是纪念这个叫“永晟”的。

李永晟,永保繁盛,看看这个名字,才像是李家大少爷的样子。李阿崔不禁一阵失落,既便自己不是第一个孩子,难道就该遭此冷遇吗?整个如透明一般!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呢?

正聚精会神地想着,背后传来一声严厉的怒斥:“放下!”

李阿崔吓得一松手,那诗书便掉落地上,他转头一看,只见李庆永站立在门口,脸色已然变得铁青,双眼之中突然恨意。

他一个箭步上前扇了李阿崔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不知礼数的孽畜,去祠堂跪着,等我家法伺候。”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诗文,轻轻地用手掸了掸灰,用嘴吹着未干的墨迹,脸上充满无限柔情。

李阿崔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愣住了。似乎这张纸也比眼前这个大活人重要许多。在李家,他就是这么的不重要吗?李庆永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还不去?!”

李阿崔木然地走到祠堂前跪下,他心想,我死里逃生归来,家里哪怕给予一点点的温情也好。可是,竟是奢求?!

他是对李家没什么感情,可李家有难时,他第一个站出来。因为他觉得那是他的责任,他的担当。可李家对他,实在太人寒心了!他的生死没有人关心,他的想法没有人关注,他就像是一个扫把,一个抹布,用过了就被人狠狠地扔在垃圾堆,再没人去想起!

他愤愤地想着,李庆永却已经将道光尺打在他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整整打了一百下!抽得他浑身体无完肤才作罢!李阿崔痛得几欲晕厥,却紧咬牙关不吭一声。

李庆永由于双手过分用力的抽打而抽搐,他扔掉道光尺,坐在祠堂里椅子上喘着粗气。这小子竟是个硬骨头,要是在以往,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他心想着,嘴里却冷冷吐出一句话:“你记住,你不是李家唯一的少爷。”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谁,都可以代替你。”

谁可以代替我?那我到底算什么?李阿崔身体上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疼,李庆永走后,他便一直呆呆地跪在那儿,望着祠堂,里面高高耸立的“活神仙”的塑像,似乎在嘲笑他,就你这个样子,还配当李家少爷,做我的接班人?!

如果说以往,他只是感受到父亲的冷漠,那么,现在他感受到的却是冰冷和无情。是的,父亲对他毫无感情,跟一个陌生人一样,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难道他就那么比不上那个叫永晟的,已经死去的孩子吗?

天空中乌云不断聚集,很快便下起了雨,杭州的天气中,雨最是常见。雨水打湿在李阿崔的脸上,裸露的身上,以及道道伤痕之上。李阿崔任凭雨水浇湿自己,他想让这雨把他浇得清醒些,原来,他什么也不是。

本来他所受鞭伤就不轻,再加上淋雨,李阿崔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头不得已垂了下来。整个人伏在了地面,然后,他感到雨好像小了一点,不对,是停了,不再拍打在他的身上。可眼前,雨点不断打在地面,溅起阵阵水花,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一双红鞋出现在他的眼前,李阿崔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姚竺袭打着雨正望着他。

“你,,娘”李阿崔艰难地改口,又似什么堵住口一样道:“我,,,”

姚竺袭眼中全是怜爱之情,她道:“快起来吧!”

李阿崔心里难受,只是沉默不应。姚竺袭便道:“你在我房里读了那么多道法,怎么此时倒看不透了?”她叹了口气,又道:“道法中有句名言,他之砒霜,我之蜜糖。在他看来,你谁都可以代替,但在我看来,你却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在你自己看来,你究竟是可有可无还是举足轻重呢?你到底要别人来定义你,还是以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来定义你呢?”

姚竺袭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李阿崔,他猛地想到,是啊,我一直囿于自己的李家少爷身份,急于得到李家所有人的认可,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谁,别人来如何看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看待自己,如何自处。

他轻轻说了句:“我懂了,是我想错了。”

姚竺袭点了点头,露出很欣慰的样子,她伸手扶起李阿崔,从怀中取出手帕,轻轻地为他擦干雨水,柔声道:“别忘了,在李家,你还有我。”

李阿崔望着她的脸庞,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人。她不是那么冷酷不爱说话的娘,而是一个如何温柔体贴他的娘,他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有两个不同的人同时在娘的身上住着。

姚竺袭搀着李阿崔在一把伞下,返回了李阿崔的屋子,她又吩咐小四给李阿崔打些热水擦身,然后她坐了下来,看着小四的动作,待小四为李阿崔涂好药退出房间后,李阿崔连忙穿上了衣服,坐了起来。他感到姚竺袭一直在盯着自己,使他有些不好意思。

“嗯,”李阿崔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我出去那么久才回来,,,,”

刚说到一半,姚竺袭便打断道:“我知道,你遇到的事。都是因为我外出采买时遇到一个死对头,将我打伤,我一直在房间疗伤,没能去救你,实在抱歉。还好你遇到贵人,保全了性命。”

李阿崔诧异地看着姚竺袭,她是如何知道他所有经历的事?

“哦”姚竺袭马上解释道:“其实,你在我房里看到的秘道,是我师父的。”

李阿崔更加惊奇,“您还有师父?是传授哪方面的?”

“我为助你爹研究永生之道曾研习过道法中的练丹术,由于教我的师父是个隐士,她不愿露面,于是便从秘道之中与我相见。我还从她处学习了一些占卜之术,所以对未来之事会略知一二。”姚竺袭语气缓慢而肯定地叙述着。

“原来如此。”李阿崔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他也感觉到,无论在娘身上发生多么奇怪地事,她能解释得完美无暇,毫无破绽。但是,又有些过于完美了。

“还有,,”李阿崔说出了萦绕在心头的疑问:“永晟是谁?”

姚竺袭没看李阿崔,手中摆开着茶碗,答道:“李永晟是李庆永与姚竺袭的第一个儿子,李庆永年过三十才有这个孩子,自是十分喜爱,起名李永晟意为永保李家兴盛。岂料孩子未满周岁便夭折了,李庆永伤心欲绝,从此,李永晟成了李家的禁忌,谁也不能提起。”

李阿崔听了点点头,觉得跟之前自己的猜测差不多,但又觉得哪里不对,既然是他俩的第一个孩子,李庆永悲伤到现在仍在介怀,而姚竺袭说起来怎么像个旁人似的,没有丝毫感情。

“那?我是第二个孩子吗?”李阿崔追问道。

“不是,第二个孩子是李庆永与二姨太生的,生下就是畸形,没过多久便死了。二姨太为此还跳了井。”姚竺袭快速地叙述道。

那我是第三个?李阿崔正在想着。

姚竺袭并未给李阿崔过多思考的时间,便起身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受伤不轻,好好休息,我会让小四每日帮你涂药,此药乃我亲手所调,拥有化腐生肌之效。不消几日,你的后背便会完好如初。”

李阿崔忙起身一拜道:“谢谢娘。”

姚竺袭笑了笑,转身迈出门槛,她停了一下,方道:“我还有一闺名,叫阿红,日后你可直接唤我此名。”说罢,她便撑起伞走了出去。

待她走远,李阿崔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娘亲今天的种种举动很是奇怪。其实这种奇怪早在他第一次见她时,还有放风筝叛若两人的样子时,就已经产生了。只不过,今天尤为明显。但他又无法解释无从想明白。

此时,精神完全放松的他真的是太累太困了,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养了几日伤,李阿崔感到自己快发霉了,哪也不能去只能干躺着真是无聊透顶。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忙叫来小四问。小四告诉他,这是李家举行医师选拔,由老爷亲自考核,应聘者众多,因此吵闹。李阿崔心想,这等热闹,我岂能不凑!便立刻下地赶往前厅,果然黑压压挤满了人,李府药材师酬劳高,工作又体面,只是辨别收购药户送来的各类药材。人人趋之若鹜。而且如果当上主药师,这一生吃喝不愁了。

考核共分三轮,第一轮是看药识材,将看到的几类药材默写出名字、性情、功用。这轮是基础,但也能筛掉一半滥竽充数的人。第二是闻药辨材,应聘者需蒙眼闻药材,将几种气味相近的药材分类摆放,并说出功效。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是最难的,是随机考查。

这一关将由李府当家李庆永亲自出题。通过第二轮剩下的也就十余人了,他们将留用药房、诊室、保健等。

李阿崔望向前台,爹似乎心情很好,露着难得的笑容。李家有好几年没招人了,这盛大的场面说明李家地位犹荣,李庆永心中自然欣喜。这时管家举旗示意,共五人进入最后一关。李阿崔放眼望去,见到一人白卦长袍,仙骨道风,好有医神风佗的风范。他旁边那人,身着紫色长裙,黑溜溜地辫子搭在胸前,,,苏梨婴!李阿崔惊喜地差点叫出声来!李阿崔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如果她能来李家,那自己就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苏梨婴竟来应聘药师,也是,她对药材医理十分在行,来当这个药师定是绰绰有余,李阿崔提起了兴趣,爬到李家最高的树上细细观看。

通过第一轮、第二轮的选拔,进入最后一轮考核的,正是苏梨婴和那位老者。当管家宣布名单后,应试者议论纷纷,李庆永向台下望了望,底下就肃静下来,他缓缓说道,“昨日我好友梁司长送我一千年红参,可我不知如何入药才能发挥最大价值?请两位赐教。”

话一出,立即引来喧哗一片。

“李家连梁司长都结交,真是太厉害了!“

“千年红参真是不常有,这下可以大开眼界了“

“这次的题目不是很难,人参入药是药师基本功呀“

“好了,下面请管家呈上人参。”

一位小厮用红木盘端上放到应试者面前,那老者只是瞄了一眼便自信答道:“人参入药可泡可煎可磨粉,其中磨粉后直接服用为最大功用。千年红参补性甚烈,应配红枣、枸杞中和以缓其烈。”言毕,大家纷纷附和赞同。

李庆永表情却是波澜不惊,转向苏梨婴,“姑娘,有何高见?”苏梨婴不慌不忙,拿起人参仔细观察,又嗅又尝,底下窃窃私语,不知她搞什么名堂。

不消一刻钟,她便放回人参,肯定的答道:“这不是人参。”

李庆永倏地站起,怒道:“胡说,你这丫头满嘴胡言!这不是人参又是什么?!”这台下人群又议论纷纷。

“梁总司送的怎么可能不真的!

“我看是这姑娘认输面子上过不去便顺嘴胡诌的“

“可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懂什么,连是不是人参都不知“

苏梨婴不卑不亢应道:“大人,这只是外形与人参相似的商陆。

虽然两者从外形上很容易混淆,但仔细观察可知此物根茎部无芦碗、肩无环纹且表皮粗糙;刚才我闻过无味,而真正人参会有土腥味,用舌头尝过,现在微微发麻。说明这是一棵有毒的商陆红根。不仅不能拿来入药,反而不可食用以免中毒。“

她的话说完,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没缓过神。李庆永沉默半晌,心道此题便是为了让他们先入为主,不仔细去看参,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居然能排除外部干扰只管药材本身,着实不简单呀!

他盯着苏梨婴半晌,方道:“请问姑娘,师从何家?”

苏梨婴不慌不忙道:“我是自学的。家中医书众多,自幼我便爱读,久而久之也会看病问诊了。”

李庆永一挑眉,有些玩味地问道:“哦?那敢问姑娘家父是何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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