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侠，你给老子住手！”何良才气运丹田，中气十足地一声吼，把冯侠吓在了当场。

冯侠讪讪地会动手掌：“至于这么认真吗？老何。我也只是想帮着大家破案嘛。再说了，不看短信的结尾怎么知道是发给谁的？”

“看是肯定要看的，但是不是现在，要等李组长到了再说。”杜宾说

屋顶那扇铁门孤零零地敞开着，几声脚步声沉重地由远及近，听起来有很多人正往屋顶过来。领先的那个人一脸漆黑，两道浓眉，一张国字脸十分威严。不用说，正是重案组组长李诚。

“李叔叔，您来了？”杜宾迎上前去，李诚曾经是杜淳儒手下，自然和杜宾熟识，因此杜宾一直叫他叔叔。

“嗯，怎么回事？”李诚脸色不悦地盯着“莫格街”的人。“章大阳的嫌疑是你们挖掘出来的，不让我们抓人也是你们学校领导的意思。现在嫌疑人在你们眼皮底下死了，你们这协警怎么当的？是不是在警局呆了几天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要你们来干什么的？人死了才知道告诉我！”

杜宾等人诺诺应答，大气都不敢说一句。但是他们无一不在心中暗骂着校领导。谁都能看得出来，李诚对不能立刻抓捕章大阳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李诚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发泄被校领导指手画脚的闷气罢了。

可是这能怨谁呢？这怨气也不应该冲他们发吧？好吧，也许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成年人了，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还只是上大学的学生。

“李叔叔，这是我们的错，事后我们会向您赔罪的……”杜宾小声地说。

“算了。”李诚一挥手。“我也是，不该和你们发火。先办正事”杜宾等人这才注意到李诚的身后还有七个警员。七个人穿着不同，其中两个穿着白大褂，应该就是电视上常见的法医了。

这七个人各司其职，一个人慢慢地从章大阳的手腕中把铁链解开，两个个人去负责双脚的铁链；另外两个人则是小心地，在屋顶的地面上搜索着一些可能有用的线索。剩下的自然是等着他们把章大阳的尸体放下来，然后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尸首搬到一边进行简单的检查。

两个调查现场的人双手戴着雪白的手套，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拿着一个证物袋。他们在屋顶走了一圈，从地上煎了许多毛发、杂物等放在证物袋里。其中一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型的验钞笔，放射出紫色的光芒，查看血迹的边缘。血迹在紫外线灯光的照射下，会呈现出棕黄色的色泽，那名警员正是在检查血迹是否有异常。

另一个警员在检查完屋顶之后，伸手捡起了角落里的手机，正准备把它装到证物袋里。

这个时候，杜宾张口说：“请等一下，能告诉我这条短信是发给谁的吗？”

警员递给李诚一个询问的目光，看到李成轻轻点头之后，警员慢慢点击手机按键，然后将屏幕递到杜宾眼前。收件人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香香。

香香？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正是章大阳对孟香瑜的爱称，章大阳临死的时候为什么要给孟香瑜发短信？他应该知道孟香瑜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啊。而且这个内容？难道是因为自己告诉了他孟香瑜发出的两条短信的事情，章大阳才有了轻生的念头？如果是这样，那“莫格街”算不算是怂恿了章大阳去死？

杜宾看向四周，侯俊吉只是交际能力强，推理能力可以说是弱的仅次于冯侠；何良才最近头脑灵活了些，但还不足以和他商量事情。至于王新宇、王传宇和冯侠那是直接被无视掉好了。杜宾看着漆黑的大铁门，有点后悔不让梁琪茗他们上来了，而除了后悔，杜宾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对谢钧羡的忿恨。

说实话，在“莫格街”除了刘伴溪和谢钧羡，剩下的人能力参差，但强如何良才也不比常人好多少，所以在刘伴溪不在的时候谢钧羡居然也不来参与社团活动，这让杜宾对他多少有些失望难过。

没办法，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有些话也只能自己说了。不过说实在的，谢钧羡的不在场让杜宾心中很不满。“李叔叔，您觉得章大阳为什么会死掉？”

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没有问章大阳是自杀还是他杀，而是问为什么死。为什么，如果是畏罪，那就会推断是自杀；如果是有其他方面的利益，那当然是他杀。就现场环境推断，他杀的可能性高。但是和整个案件联系起来，章大阳在最有嫌疑的时刻死了，这之中让人觉得十分蹊跷。

“为什么死，如果没看到现场，我也许会说是畏罪自杀，可是你自己看看，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啊。”

“李叔叔，刚才长大洋河我们社团有了些冲突，我们用证据和他分辨，后来他像是受到了刺激。您说他会不会是一时想不开……”杜宾接着把和章大阳的对话说了一遍。

李诚摇摇头，他不相信章大阳会是那种心理脆弱，成仇不来就自杀的人。他看着屋顶上那三根长铁链（此时铁链已被解下，平整地放在章大阳尸体旁）。“一时想不开？小宾，你说这个一时是多久啊？”

“一时？”杜宾挠挠头。“就是在我们谈论后……”

“错！大错特错！你看看这个屋顶，你看看这三根铁链，这像是一时想不开做的准备吗？小宾，章大阳如果是自杀，那就是早想好了要自杀了。这个现场明显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怎么可能是一时想不开？”

杜宾愕然，像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可是，那个短信就像是章大阳受到了很突然的刺激才发出去的啊？”

“假象！”李诚断然道：“小宾你还小，要学的东西多着呢。那个短信就是让你觉得章大阳是突然知道了孟香瑜对她不忠才这样做的……额……不对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大费周章？”

是啊，如果短信是为了让人相信他是为情自杀，那为什么要布置这么繁琐的现场？这个现场又让人觉得章大阳是他杀，前后矛盾。在破解孟香瑜的案件之中，刘伴溪曾说过所有证据都呈现出一种前后矛盾的状态，没想到这种状态又一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