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悬疑
作者:王立伟 | 分类:游戏 | 字数: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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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婷走下公交车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太阳虽已偏西但天气仍然闷热。坐了五个小时的车,腿有些发麻。她先在车站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适应了,才沿着土路向西走去。这是一条较偏僻的黄土路,偶尔有汽车驶过卷起一阵黄沙。她背着行李提着旅行包,大约走了四十分钟才来到柳村。村口有棵高大的榆树,那树冠几乎能遮住整个天空。
她立在村口,这时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跑了过来,“是小周同志吧!”随着声音人已经到了周婷的身边,他一边卸下周婷的行李一边说:“本想到车站接你,可村里出点事儿就没腾出时间来。”
周婷立即明白了,他应该就是老村长柳茂盛了,于是她问:“您就是柳村长吧?”
“是啊!”柳茂盛边回答边把行李背在自己肩上。周婷仔细打量着柳茂盛,虽是花甲之年的人了,但气色很好,身体也很强壮,刚刚剪过胡须的他更显出几分精神,看上去是一个干练的人。柳茂盛见周婷看着自己便笑呵呵地说:“今晚在我家吃饭吧,你婶给我们包饺子呢!”
周婷随柳茂盛来到柳家,这是三间朝南的砖瓦房,有一个很大的院套,院里有棵樱桃树,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樱桃,树的旁边有一口水井,屋檐下挂着两串红辣椒,这和她在电影里看到的农家小院一模一样。
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就从门里走出一个女人,她满脸笑容地说:“呀 ,你可来啦!快进屋,我饺子都包好了,咱们马上就煮!”说完,她拉着周婷的手就往屋里拽。
周婷走进屋,屋里只有一铺土炕,炕上铺着一顶席子,这草席在城里可是彻底绝迹了。老村长笑着说:“别人家都喜欢铺什么地板革啥的,我和你婶都不喜欢,还是这草席子养人啊!”
柳婶端来一盆清水说:“姑娘,洗把脸吧!”周婷用手捧着水往脸上轻摞了一把,好凉的井水,一路的疲劳顿时消散。
柳茂盛放好桌子,柳婶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三人围坐下来,柳婶先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周婷的小碗里,然后热情地说:“吃吧姑娘,这饺子你在城里吃不到的,是野芹菜馅的,我早晨现挖的,这肉是我家养的小笨鸡肉,也是新杀的。”
周婷夹起来咬一口,顿觉满口流香,味道实在太美啦!
见周婷吃得很香柳婶也很开心。她仔细端详着周婷,只见她容貌娇好,双眸有神,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增添几分妩媚,那黑绸缎般的秀发自然地披在肩上,她上身穿着红色的短袖上衣,露出两只白嫩的玉臂,下身穿着半截式的牛仔裤,两条修长的玉腿光滑而富有弹性。
周婷发现柳婶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便说:“您手艺真好,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饺子。”
柳婶听到赞扬十分高兴地说:“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包。”
过了一会儿柳婶又接着问:“姑娘成家了吗?”
“还没。”周婷笑着答道。
柳婶叹口气说:“唉!可惜我没儿子,不然你就做我儿媳妇好啦!”
柳茂盛瞪了柳婶一眼,柳婶吐了吐舌头便止住了话题。柳茂盛对周婷说:“小周啊,我家东屋闲着没人住,你就住那屋吧,吃饭也方便。”
周婷笑笑说:“我晚上写东西要熬夜的,大家都不方便,您还是给我找间空房吧。”
柳茂盛皱着眉头犹豫地说:“空房子到是有一处,可好多年没人住了,需要收拾一阵子。”柳婶立即接过话茬说:“你是说村西的那个鬼屋呀!那可不行,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住那屋?”
“鬼屋?”周婷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柳茂盛说:“别听她瞎说,什么鬼屋,十几年前有个女知青喝农药死那屋了,大家都说那屋闹鬼,全是迷信。不过,那屋条件确实太差了,没水没电,也不能起灶生火,你还是住我这里吧!”
周婷听罢反而对那屋产生了兴趣,她果断地说:“柳村长,我决定了,就住那屋。”
柳茂盛考虑了一会儿说:“也好,吃完饭我去拾掇拾掇那屋。”
柳婶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这么俊的姑娘一个人住你不怕出啥事儿呀?”
没等柳茂盛说话周婷便笑着说:“没事儿,我是跆拳道高手!”
晚饭后,周婷随柳村长来到村西那个房屋。从村长家到这间房屋大约走了五分钟。房子是黄土坯垒成的,但却很坚固,屋里阴暗潮湿,有股发霉的味道。周婷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柳茂盛说:“敞开门通通风就好了。”
屋里一南一北两铺炕,炕上都已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靠南炕有张破旧的木桌也同样落满了灰尘。柳茂盛把一盏马灯放到桌上说:“这屋没有电,你先用马灯对付两天,我一两天就找电工给你扯上灯泡。”
他们简单打扫了一下灰尘。柳茂盛说:“你走了一天的路,早点歇着吧。”说完便离开了。
周婷铺好铺盖,感觉确实有些累,便躺了下来,躺下后便嗅到自身的汗味,要是在家里,应该冲个热水澡才舒服。她没想到改革开放已经十年了,这个村庄怎么还这么贫穷。她是学新闻报导的,到这个村子实习,就想搞点社会调查,希望这里的乡亲们也能富起来。
她正想着,门开了,走进一个中年妇女,她进门就说:“你是周婷吧?我叫张梅,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柳村长让我给你送点儿水。”
周婷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善良而且麻利的女人。她说声“谢谢”便下炕迎接她。张梅把提来的一桶水放在门口,然后擦了把额头的汗说:“这桶小了点儿,明天我再弄一个来,免得不够用。”
周婷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来,嗅到一股香水味,“好香啊!我可不习惯用这东西,不如我们的大毛巾实在。”说完她环顾一下整个房屋说:“你这里条件太差啦!需要很多东西,暖壶呀,水碗呀,对啦!还有那个。”
“哪个?”周婷不解地问。
张梅拍一下她的肩膀说:“傻丫头,吃喝拉撒哪样不需要家什?”
周婷脸红了一下,真的,还是张姐想得周到,这晚上起夜还真是个问题呢。“那你们平时……?”周婷问。
“我们每家都有茅坑,就你这屋没有。”张梅回答。
“哦!”周婷沉思着。
张梅接着说:“这屋原来是青年点的女生住舍,后来有个知青在这屋自杀了,大家都害怕,知青们便分散到村民家去住了。”
周婷说:“我在村长家听柳婶说过这事儿,以后这屋就再没住过人吗?”
“住过啊……”张梅话说一半又止住了,见周婷等待下文,她又说:“算啦!今晚不聊这个了,不然你晚上就不敢睡觉啦!”
周婷机智地转了转眼珠说:“你要是怕吓着我就陪我做伴吧,反正我今晚也不打算写东西。”
张梅本来就是个热情爽快的人,听周婷这么一说,她立刻响应道:“好啊!等我先回趟家,弄壶茶水来,我给你好好说说。”说完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大约十分钟左右,张梅一阵风似地回来了,她抱了一只暖瓶,两只水碗。她一边把东西放到桌上一边喘着粗气说:“够咱俩今晚上喝了,我家被子旧,不好意思抱来,今晚就和你一个被窝啦!”
“好呀!”周婷从旅行包里拿出几本书又在上面铺条毛巾,“这是我的枕头了,”她说,“你也上来休息吧。”
张梅也不客气,她脱去鞋转身上炕。周婷把手电筒放到她的枕边说:“晚上起夜方便。”
张梅看了一眼说:“咱们乡下人,摸黑也啥都不耽误。”
她们面对面侧卧着,周婷问:“你刚才说这屋还有人住过是么?”
“是啊,”张梅继续说,“那家是下放户,两口子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就两三岁,是个男孩,那孩子一到半夜就惊叫,父母问他怎么了,他说看到一个阿姨坐在北炕沿上哭。”
周婷不由得紧张一下,她向北炕看了一眼然后坐了起来。
“会有这事儿?张姐你信吗?”她问。
张梅也坐起来,说:“我信呀!村里的老人都说小孩儿耳尖眼尖,能看见,能听见;那个女孩死的屈啊!一到半夜就哭;那家人没住几天就搬走了,打那以后再没有人来住过。”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自杀?”周婷问。
“好象是因为搞对象吧。那个男的留在城里了,还当了干部,她回家过年没见到那个男的,听说那男的又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她回村后就收到了那男人的信,信上说他们不可能了,这个女孩看完信哭了一天,晚上她就喝农药自杀了;当时别的知青回家过年都没回来,这屋就她一个人,等发现尸首的时候都好几天了。那样子可吓人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大概是七一年春节刚过的事儿吧。”
“就是说那个女知青已经死了十七年了对吧?”
“对呀!我见过那个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可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
周婷仰面躺下望着屋顶,马灯的光一跳一跳的,整个房间忽明忽暗。半晌她又问:“村里人都把这屋叫鬼屋是吗?”
张梅答道:“可不是嘛!前些年都没人敢从这房子前经过。周婷你胆子可太大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敢住这鬼屋,我一个人可不敢住,要不是担心你呀,我才不来陪你呢!”
周婷把身子向张梅靠了靠小声问:“既然她半夜哭就应该是个屈死鬼呀,当时能肯定她是自杀吗?几天后才发现尸首,有没有可能是他杀呀?”
张梅把一只手搭在周婷的肩上说:“这种事儿可不敢乱猜啊。当时县公安局来过两个人,看到了装农药的玻璃瓶子还有那封信,说是自杀;我看也是自杀,自杀的也有屈死鬼呀!不过也怪,她的尸首埋在北山根下,干嘛要回这屋哭呀?”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没准儿是阴魂不散,她的魂在这屋飘着呢。”
“也许吧,”周婷说。“我也耳尖眼尖,她今晚要哭,我也能听见看见,我和她唠唠。”
张梅一把搂紧周婷说:“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这么说,吓死我啦!再说我可要回家了,本来是怕你害怕,壮着胆子陪你,你反倒吓我。”
周婷笑着说:“这世界根本没有鬼,全是人自己吓唬自己。好啦!我们睡觉吧!”说完她熄灭马灯重新钻进被窝里。
张梅看了一眼窗户,窗外一片漆黑。她小声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周婷说。“她要真的在这屋哭,现在也该哭了。”
张梅又一次紧搂着周婷说:“小祖宗啊!你存心要把我吓走是不?早知道你这么大胆子,请我都不来呀!”
“好啦,”婷笑着说。“事儿的,睡吧。”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嘤嘤”的哭声,开始声音很小接着越来越大,不仅周婷能够听到,张梅也能听到,她卷缩在被窝里浑身颤抖。
周婷刚才虽然说不怕鬼,但当这哭声真的出现时,每根头发都立了起来。
声音是从门的位置发出来的,十分凄惨。莫非是那女鬼回不了屋在门外哭吗?周婷这样想着。她哆嗦着摸到手电筒向门照去。可不嘛!那门正被撞的一摇一晃,门闩马上就要被摇晃掉了。周婷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她把身子紧紧贴着张梅,张梅此刻已经抖动不止。
木制的门闩终于被震掉了,房门大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裹挟着阴风直向手电筒扑来,周婷吓得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手电光把女人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墙上,那巨大的影子就在墙上张牙舞爪。
周婷此刻呼吸都快停止了,就听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叫着:“张姐啊,张姐!你得给我做主啊!这日子没法过啦!”
张梅听到这话,从被窝里钻出来,声音颤抖地说:“周婷,快开灯吧,她不是鬼,是人。”
周婷哆哆嗦嗦地点亮马灯,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坐在地上,她头发凌乱,没有穿鞋,赤着两只白署一样的脚,她上身穿着半截袖的碎蓝花图案的内衣,圆形的领口被撕开一条口子,整个左**都露了出来,下身只穿件半旧的红裤衩,两条短而粗的腿摆成一个“八”字。
张梅坐在炕上指着那女人说:“丑蛋娘,你大半夜闹什么妖?”
那被叫做丑蛋娘的胖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炕上,她抹着眼泪说:“张姐啊!你说我这日子咋过呀!那该死不死的整天就知道耍钱喝酒,喝完了就要折腾我,我说这两天来身子呢,你忍忍,他上来就给我个嘴巴,还撕我衣服,我跑到你家,你那口子说你在这儿,我就跑这儿来了。你是妇女主任,我不找你找谁呀!”
张梅不耐烦地说:“你们家的事儿我懒得管,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从没有过消停的时候。”
丑蛋娘委屈地说:“张姐啊!这回我是真不和他过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周婷觉得这女人实在可怜,分明是家庭暴力嘛,一个女人大半夜被这么狼狈地打出来,太不像话了。她从暖瓶倒出一碗茶水递给丑蛋娘。
丑蛋娘也没客气接过来先喝了一口。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婷,她端着水碗愣愣地望着周婷。“这是……?”她惊讶地问道。
“这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来这儿实习的。”张梅答道。
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哑的骂声:“不要脸的娘们,你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屋里,卷进一屋的酒气,周婷呼吸一下都有要醉的感觉。只见这男人四十开外的样子,个头不高但却很膀,他仅穿一件黑色的短裤衩,圆圆的肚子像个大鼓。他两眼通红带着杀气向丑蛋娘扑来,丑蛋娘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她惊慌地往张梅怀里躲,可还是被他男人揪住一缕头发从张梅怀里拽了出来;丑蛋娘顺势坐在地上大声哭叫着:“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那男人伦起大巴掌凶狠地说:“你个欠归拢的臭娘们,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呀!”“啪!”一个清脆的巴掌重重地抽在那男人的脸上,那男人身子向后趔趄一下;这一巴掌让他的酒醒了一些,他捂着脸,瞪着腥红的眼睛看着张梅。
这一巴掌打得张梅自己手都疼。她指着那男人的鼻子说:“你还长不长脸呀?家里让你睹得连丑蛋的学费都交不起,你还喝、还睹、还打老婆!你还是个男人不!”
那男人后退两步点头哈腰地说:“是,是,张主任,我今天喝多了,以后不打她了。”说完他用手去拉丑蛋娘,边拉边说:“媳妇,回家吧,两口子哪有不打不骂的。”
见妇女主任给自己撑腰,丑蛋娘索性就发起泼来,她大声叫着:“我就不回去,今天我就住这儿啦,你滚!”
那男人陪着笑脸说:“媳妇,你可不能住这鬼屋子啊!”
周婷弯下腰去收拾打碎的碗,这时那男人才注意到屋里还有这么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周婷是被他们突然闹起来的,也没来得及穿外衣,只穿件半袖的白色薄内衣和一条浅粉色的短裤。女人那玲珑优美的曲线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尤其是那双修长的玉腿在马灯的光里更有番诱人的美色。
那男人半张着嘴,神魂颠倒地盯着周婷,两只不安分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周婷身上胡乱扫射着,周婷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色意。
张梅显然也看到了那男人的色相,她更看到那男人的短裤被撑起,于是她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色鬼!”骂完,她飞起一脚向他的那个地方踹去,那男人慌忙捂着那里向后退了一大步。
丑蛋娘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张梅吼道:“你凭啥踢俺爷们那里?踢坏了俺跟你爷们睡呀?还主任呢,呸!”吼完,她拉着男人说:“甭理他们,走,咱们回家!”
丑蛋娘先出了门,那男人跟在她身后,快到门口时,他又一次回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周婷;张梅冲上一步向外猛推他一把,本来已经喝醉的他一下子倒在了屋外;张梅插好门回头对周婷说:“这觉全让他们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