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明在黑暗中等待。

雨停了，夜晚的空气又冷又湿。

“好迟呀…”他嘟囔着，在黑暗的停车场中踱步。

几盏水银灯的蓝白光映在一滩积水中，却无法照射整个停车场。他不耐烦地踱来踱去。二十分钟后，终于传来脚步声。

“——怎么回事？”对方的声音。

“于山被捕了。”龙明说。

“你说什么？”

“听说刑警在暗中埋伏。”

“他没死？”

“嗯。”

“干嘛不先杀了他？”

“下不了手。”龙明反驳。“我——从没杀过人的。”

一阵沉默。

“对的。也许你办不到。”对方平静地说。

“可不是？即使勉强做了也会失败的。”

“对呀。”对方说。“不过，没了于山，剩下的的只有咱们俩了。”

龙明有点困惑。

“是吗。……我倒没察觉。”

“总会察觉的。到了分钱的时候。”

“钱？我忘了。”

“忘了也好。”对方笑。“开玩笑的，两个人分，一个人三百万哦。”

“三百万！”龙明呆住。“猜也猜不到，那么多？”

“可以快活一阵子了。你和温佳两个，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活吧。”

“可是……可以吗？我没出过什么力，可以分一半吗？”

“你是我的好搭档。怎么分，想了也嫌麻烦。一半一半好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啦。”

“好——尽早逃亡的好。在这里分吧！”

“在这里？但钱——”

“在那部车上。近在咫尺。想不到吧？”对方又笑。

“是想不到。”

“那部旅行车——等等，我来打开车门。”

那人走到停车场的角落，打开一部不起眼的普通旅行车的后门。

“——就在里面。全是一捆捆的钞票，你数数看，很棒哦。”

“是。”

龙明走上旅行车放行李的空间。接着，他困惑了。

“钱在哪里——”

轰一声，龙明被打趴在地上。

男人从车底下面掏出一罐汽油，洒在龙明周围。

然后浇在旅行车下面。

“——不好意思。”他喃语。“最简单的算法，就是全部由我一人独享。”

火柴发出“咻”一声响。男人用手围着让火焰大一点，然后扔进汽油堆里。火焰轰然蔓延开来，转眼就布满车底。

“再见啦，好搭档。”他迈步，嘴里哼着口哨。

然后——配合他的口哨旋律，传来脚步声。

他骇然止步。

“——你做得太过分啦，江永浩。”有声音说。

他转过身来。

田春达站在那里。

“郝东，灭火！”田春达又喊道。

郝东抱着灭火器跑过来，对准燃烧着的旅行车，白色液体横飞，一下子就灭了火，升起烟雾。

“——那天也是，你点了一根火柴，扔到储物室中。轻而易举的动作。”田春达说。

“死了两个人后，你见财起恶心，想独吞那笔钱，因此逐个逐个地杀掉你的伙伴。”

“事情不会那么便宜的。”江永浩笑说。

“可不是。”田春达点点头。

江永浩猛地回头就跑。然而——他踩到一个圆形的物体，栽个四脚朝天，头撞到地上的混凝土，马上失去知觉。

“高尔夫球的功劳。”孟晓春从暗处走出来。“可以报销吧？”

“捡起来吧，还能用的。”田春达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