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8班的诡异教室
作者:吴子非 | 分类:游戏 | 字数: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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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历史
吴影枫的成熟世故,一方面是因为早早的失去父亲。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虽然吴冬月失联时吴影枫尚小,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母亲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负面情绪。与之恰恰相反,母亲变得更加单纯,更加轻松,甚至更加快乐了。虽然吴影枫没有目击过母亲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但这个疑虑确实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尽管在那之前,忧郁、惆怅、时而暴躁的古怪母亲经常让幼小的吴影枫感到头痛,但在吴冬月失踪之后,变得阳光的母亲更让吴影枫感到无限的困惑与压抑。母亲就像做每周一次的大扫除一样,将之前的生活痕迹几乎清扫一空。就连以前最喜欢的刻字物品,也只保留了刻着“WYF”的铜链和花盆。母亲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刻过字,似乎以前喜欢刻字的自己没有存在过一样。之前和现在,究竟哪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母亲?还是全都是真正的母亲?母亲是在吴冬月面前戴着面具?是在吴冬月消失以后戴上了面具?还是在面具之上又戴上了面具?还是摘下面具之后还有面具?……
幼小的吴影枫在不断的思辨过程中,学会了戴着面具生存,即使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吴影枫害怕,母亲哪天会摘下所有面具,或者戴上新的面具,变成无法知晓的模样,到了那时候,自己将何去何从?不管怎么说,就扮演一个合群听话的好孩子吧,母亲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吴影枫不断对自己洗脑着。
母亲终于还是变了。
在吴影枫10岁时,母亲突然又变得忧郁、惆怅、暴躁了。与吴冬月失踪之前不同的是,忧郁、惆怅、暴躁的程度加深了,并且更加频繁的多了。但吴影枫此时已经是一个戴着面具应对一切状况的少年高手了。他甚至暗暗庆幸,如果没有戴上面具活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有一天,母亲突然送给吴影枫一枚手表。这是一枚明显与吴影枫年龄不相称的老式手表。表的背后刻着久违的“WYF”。母亲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有解释。吴影枫也什么都没问。戴着面具活着的人们,就好像活在舞台上的演员一样,没有多余的台词,或者说,不敢说多余的台词,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导演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将你踹下舞台。
当然,即使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也有下台拿便当的那一天。
母亲在不久之后就自杀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
吴影枫在情绪临近崩溃的边缘,下沉到回忆的深海中,寻找到了面具的碎片。他调整好自己,暗自苦笑,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还是不够稳啊。
“继续吧。”吴影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以后的女人和情人联手置你于死地,而你却幸运地活下来,你会怎么样?”吴冬月点了点头。
“大概会离开吧,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吴影枫回答。这是他的真心话。
“嗯,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吴冬月微笑着。
“不过我不认为当时的你有让人下杀手的价值。”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只要他们正面和我提出来,我也会离开的。我虽然很爱你妈妈,但是对当时生活中的其他部分,包括你,都没什么感情。你对我也是差不多吧,所以没什么割舍不了的,既然你妈妈要追求新生活的话。”
“别说废话。”
“我想,这大概也是一种温柔吧。”吴冬月微微仰起头,“一个本来就在社会上四处碰壁几乎无法生存的男人,连最爱的女人也被活生生地剥夺走,实在是太残忍了点。”
“所以不是‘活生生’,而是弄死你再……”吴影枫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语言。
“嗯。”吴冬月微笑道,“那之后阴差阳错,我居然在异国他乡做起了一番事业,命运也真是难以捉摸啊。”
“是这个看不见的‘墙’吗?”吴影枫用手去触摸窗玻璃,依然是碰不到,没有任何知觉的奇妙触感。
“不,这点你猜错了。”吴冬月也在触摸着,“我的产品是让你昏睡过几次的催眠药。”
“原来如此。也有这种可能性。”
“你所估计的实际时间是正确的,现在确实是9月份了。”吴冬月无表情的脸通过看不见的“墙”映在窗户的玻璃上,“不过有一点不对,这已经是第二年的9月份了。实际上自从‘推理游戏’以来,你昏睡了不是几个月,而是1年多。”
“……!”
“嗯,这就是本人引以为傲的作品。首先它是无色无味的液体,口感与饮用水无异,对人体的副作用,在已知的研究中,也与饮用水差不多;其次通过分子水平的调控,可以精确操控开始作用的时间和恢复意识的时间到分钟级别;同时,在一剂药物发生作用时,另一剂药物可以与它互不干涉地发挥作用,也就是说,理论上可以让你永远处于昏睡状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在睡眠过程中可以将睡眠者的生理机能控制到最低限度的消耗,低到甚至可以让休眠者的身体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程度。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时间旅行吧。”
“……也就是说,像科幻小说里的情节那样,通过低消耗的睡眠,大大延长睡眠中人的寿命,在未来苏醒?”
“嗯。这是一种理想状态。”
“不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实际上在你身上的体验并没有那么理想。你应该会感觉到疲惫,也会做梦吧。前者我们可以用‘不吃不喝’来掩盖,后者就没办法了。我的作品还没有达到理想状态。”
“我昏睡的时间之所以是一年多而不是几个月,也和这有关吗?”
“敏锐。”吴冬月微笑,“其实确切的说,不是你睡了一年多,而是我睡了一年多,你不得不陪我睡。”
“哈……?”
“嗯,很遗憾,或者你该很庆幸吧,我得了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