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者1
作者:戥闵 | 分类:游戏 | 字数: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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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节-【偷听】下
第二章第2节-偷听【下】
月夜星稀,站在寒风之中,阿闵对着身前的大树就是一拳。
然后又是一拳,碗口粗的大树被打得沙沙作响,阿闵疯狂地发泄着,直到精疲力歇,才颓然坐在地上,失望、愤怒、悲哀、无助,如打翻五味瓶,种种感觉袭上心头,那种痛楚比血淋淋的双拳还要痛个千百倍,他颓然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86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站在旁边不断的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敏姐则是叼着香烟,静静地蹲在路灯之下,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两人都没有做声,眼前对于阿闵来说,什么安慰也是空话,最好还是让他把情绪镇定下来。俗话说,再坚强的堤坝,不发泄也会被洪峰冲垮。
过了一会儿,阿闵失神的双眼才开始稍微平复,他颤抖着站了起来。其实这个结果,一直都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内心仍然存在一种侥幸,希望结局能够改写,然而到最后,一切还是像想象中的那样没能转圜,唯有深深地叹了口气。86见状,拍了拍他肩膀,劝说道:“走吧走吧,改天再来,可能今天时候不太对。”阿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全身都像散了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疲累,86还想劝说,敏姐却左右望了望,神秘地插了句:“不!就是今晚!”
听到敏姐突兀的说话,阿闵与86莫名其妙地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奇怪正要发问,敏姐却把了手指嘘了一声,然后向车内指了指,两人立即会意,纷纷钻进车里。关好门窗,敏姐又往小楼望了一眼,一边搓着冰冻的双手,一边低声说道:“我上次不是说过吗?那个大刘八成是个军佬,现在看来是一毫不差,虽然刚才见老人的神态,表面上对那晚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我相信,世上之事绝不会如此凑巧,这中间肯定存在某种实际瓜葛......”敏姐还未说完,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86就一拍大腿,附和道:“对,我老早就这么认为,敏姐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埋伏,等那个大刘一现身,我们就先上去把他敲晕,接着严刑逼供,到时肉随......”
敏姐不屑地望着86,习惯性地比了一个手指,轻蔑地打断道:“一介武夫,这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干,而且你认为这样就能够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么?退一步来说,即使我们把他凑个半死,他屈打成招,说出个大概,你又怎能确信他的话是真是假?总不能把老丈人也办了,来个面对面对质吧?”他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再说大刘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嘛,这样对他,不忍心......而且日后他向老人家打小报告,追究起来阿闵这女婿可是要上虎头闸的。”
86听罢就一个中指就还了过去,道:“看你刚才神秘兮兮胸有成竹的表情,还把我骗上你这辆都快能申遗的破车,原来就是跟我废话这些?那你就继续给我们讲讲,为什么大刘会跑到千里之外,趁着月黑风高对我们找碴?还有它......”86指了指阿闵胸前的天珠,说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会为了它而乔装打劫?”
敏姐道:“我知道了还在这喝西北风我不是有病吗?所以我个人认为,若要弄清前因后果,我们不如兵行险着,趁着今晚月黑风高偷偷摸进去,听听他们在商量些什么?说不定就能水落石出。不过......”敏姐望了望阿闵,向他征求意见。毕竟现在是私入民宅,而且还是阿闵老丈人家,肯定要先让阿闵表个态。
“呸!”86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刚才谁还他妈的嚷着违法乱纪的事可不干,敢情现在私闯民宅就不犯法了?一听就知道你是采花的料......不过这次事态特殊就先原谅你一下,这办法我看行。”说完也是望着阿闵,等待他的反应。
阿闵犹豫地点了点头,对于大刘的身份,他还是非常在意,而且这中间的关系,阿闵也很想知道个来龙血脉。三人主意已定,纷纷走出车外,左右打量着,一边拿出手机、钥匙等金属硬物,通通放在车上锁好,敏姐又把车钥匙藏在车子前轮下,观察下周围,见附近一片沉寂幽黑,没有半个人影,简直就是作案的黄金时间,衬着星光黯淡,三人摸到小楼侧墙,见这里刚好路灯照不到,真是上帝保佑。黑暗中阿闵与敏姐立即架起手梯,86助跑两步,一借力就抛到护墙上,只见他两手一摸墙头,用力一勾,整个人就吊了起来,然后引体向上般慢慢上提,上半身越过墙头瞄了两瞄,见无甚反应,随即对墙下俩人低声说了句:“能进!”。
其余二人听到86的呼喊,互相打了个眼色。阿闵架在最下面,敏姐叠罗汉般又攀上了近四米的墙头,最后阿闵再倒后几步,加速冲到墙前跃起,在墙上垂直踏了一步猛地借力,就勾住了墙上两人的掌心,三人同时用力,瞬间全部爬上了护墙。说到这种攀爬方式,他们在小时候都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当时就是为了偷邻居大叔的琵琶果,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又派上了用场,要知道只有无数次的合作,才能如此的默契无间,如此的无声无息。
这边厢阿闵刚翻身上了墙头,86就率先溜到下面隐蔽好,他向两人点头示意安全,两人于是往下一跃,身体前倾,猫起身子落地顺势一个前滚翻,泻去坠力,就这样,三个血气方刚的小子,就无法无天地溜到别人的花园之中。
小伙子们蹑手蹑脚的摸到刚才偏厅的窗户前,各自蹲在窗户下,纷纷侧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
大刘的声音隐约从屋中传来:“老师,这次真不好意思,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老丈人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露着焦虑与责备:“大刘啊大刘,你平时做事不是很有分寸的么?为什么这次,却这么鲁莽呢?当初我是怎么说的?想办法把东西找回来,但你却是弄得这么高调,现在倒好了,扮起车匪路霸来了,实在太不像话,你知道刚才我看见你被人家按倒门前,还吓了一大跳。”
大刘尴尬地干笑两声,语气中无不显示着对这位老恩师的尊重,“老师,一切全是我的错,是我太鲁莽,才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我一直以为那东西,九成是在那个小子处,所以我们已经把他住处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找不着,这几天见他好像要外出远行,一时急起来才想出这个馊主意,谁知道他们......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丈人听闻愕然道:“什么,他们几个居然有这本事?出乎意料,出乎意料。”老人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真想不到那小子居然跑到北京来,看来他对我女儿用情真的不浅......”说完这话,屋内传来长长的叹息,“年轻人就是不懂得放弃,真希望他不要重走我的老路!”
听到此处,三人面面相觑,果然,大刘那天绝对是针对着他们,而且目标已经是眧然若揭。阿闵把项脖中的宝贝掏了出来,三人在月光下一边竖起耳朵聆听,一边仔细端详手中之物,然而凭借他们几个的见识眼力,瞪了半天还真的参详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刘的声音又再响起:“那晚我带了几个随行的部下,以为衬着月黑风高,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天珠拿回来,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差一点就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现在想起来真是失策!不过现在也好,东西放在他们身上,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可以增加一点安全系数,这事我们也不用着急,至于另外一枚,目前也稍微有了点线索,一年前,小姐她......”说到这里,大刘欲言又止,而窗外正在偷听的阿闵,却是激动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喊出声来,这个在高速公路上对他施袭的不明来历的男子,居然提到了那个让他梦回牵绕的爱人,这是之前阿闵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立即把耳朵竖得像个狐狸一样,把精神都集中在两人的谈话上。
大刘迟疑了一下,看来他对这个话题也很是避忌,只听见老丈人叹了口气:“接着说,不用吞吞吐吐的,现在我可是什么都看透了......”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唏嘘,阿闵听到这里,也是抿着嘴,眼神中透出一丝黯然。
“关于那天珠的下落,我们首先就怀疑起那场车祸,于是乎调查了那司机的来历。那家伙姓康,名宁,四十岁左右,原是粤北山区一名普通的农民工,父母都不在了,没有兄弟,没有子女,家中有一妻,平时安分守纪,以在城里做不锈钢铁皮工程为生,表面上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然而当我们调查了出事当天的公安监控录像,却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康宁当时是驾着一辆民用小货车,却在路口处徘徊了有二十分钟之久,随后,当女孩从巷子中跑出来的时候,他才加油跟上,可见,他的目标其实非常明确,并不如口供所述,是一场单纯偶然的交通事故;第二,女孩从路口跑出来的时候,是跌跌撞撞的,看起来是身体非常不适,虽然回放不是很清晰,但是我们注意到,她在整个过程中,不时回头张望,从当时的状况我们提出一个假设,她可能,正被某些......某些人在追赶;第三,根据交警方面的现场鉴定记录,加上监控录像的实时计算,我们甚至用电脑模拟了现场的车速情况,推测出当时康宁的车速根本不会超过十码,现场连刹车痕都没有,按我的看法,以当时那种情况那种速度想把人撞成植物人的机率,不能算没有,但是绝对不大,而以当时的视野跟车速来依据,同时推翻了这场事故的偶然性,换句话说,可以百分百肯定康宁是冲着女孩而来。当然,我不敢说她昏迷的原因就不是康宁造成的,我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一个作为尝试参考的观点-就是女孩在撞击前就几乎﹑或者已经失去了知觉,后来我跟当时的主治医生接触过,他也认为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因为以当时女孩的临床报告来看,她全身上下只有非常非常轻微的软组织挫伤,也不见其他外伤,脑部扫描也没有任何异常,她身上的擦伤,很可能是晕倒在地时造成的;第四,从录像里,我们看到刹车后,康宁的动作有点古怪,他迅速下车并跑到已经躺在地的女孩的跟前,可惜摄像头视野有限,清晰度又差,加上时间又是晚上,看不清他当时的具体的动作,但无论如何,他分明就是想从你女儿身上搜索什么,在这之后,我还从录像上观察到一处非常奇怪的细节,当康宁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头部方向刚好正对着女孩跑出来的那条巷子,那一刻他像触电一般全身一振,随着就是无缘无故地一屁股跌在地上,联系起她之前的情况,我认为,当时康宁肯定是看到某些尾随女孩的人,以至于把他吓得双腿发软.”说到这里,三人感到大刘语气急速,并紧张地呼了几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那次意外,我的女儿成了康宁跟另外一伙人同时跟踪的目标?这.......”老人语气中也是充满了不解与疑虑。
“是的,于是我们就深入调查那个康宁,结果发现,车祸发生前,他回了老家一趟,按他村里人的说法,他回去得很匆忙,连夜就把老婆接走。他们离家的日子,刚好在车祸发生前一周。另一方面,从康宁的一个比较相熟的同乡口中得知,他一直在城里租了一个小单位,作为平时不锈钢加工和居住的落脚处,康宁平时都是独自生活在那里,可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康宁已经退了房子,据闻他退房的前一个晚上,曾经报警,原因是那个叫闵的小伙子找上门去,两人一度发生摩擦。事情到这里就失去了线索,而那辆肇事的小货车,被发现遗弃在一个城乡接壤处的废品站旁边。从所有这些看来,这事情不像想象中简单,那家伙不知何故,突然就隐姓埋名,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