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密码.2
作者:赵大秀才著 | 分类:游戏 | 字数:2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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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旧事
二十分钟后,马天龙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赶回家中,见面之后,马老汉立即向儿子马天龙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位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人。
马天龙今年二十出头,国字脸,一米八五的大个头,长得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甚是健康,这些外貌特征和他父亲马老汗却是半点不像。
愣了一会,马天龙这才有些后反应似的打量起温布尔善来,得知面前这位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地历史学教授温布尔善之后,他随即投来钦佩地眼神。
马老汉告诉儿子,这次温教授来小寨村是想故地重游,希望自己能做个向导,他的腿脚已经没有几十年前那般利索,为了不给探险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让马天龙代自己做向导。
关于温布尔善的事情他早从父亲口中得知,一听探险队天黑到小寨村是要去天坑进行探险,作为马老汗的儿子,他理当在所不辞尽全力帮忙。
马天龙果然有军人作风,而且他更是远近闻名地大孝子,知道探险队此来的目的之后,他二话不说,立即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拎着一只天蓝色背包便跑了出来,领着大家向门外走去。
出了马老汉的家,外面的气温骤然下降,为了抵御寒气,赵念蒙等人返回村口,每人都从吉普车内取出一件棉衣以抗寒气,穿上棉衣之后,他们仍觉得难御寒气。
见村口旁边有家小卖部,六人走了进去,要了一瓶烧酒,每人分得一两五钱的烧酒。喝了一口烧酒之后,温布尔善将一张画着目的地的草图交给马天龙。
马天龙接过温布尔善递给他的草图,仗着自己自幼长在小寨村,对小寨村附近的天坑十分熟悉,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这草图,以为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带探险队找个地方还不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等到马天龙将草图铺开,看清图纸上的内容之后,他才感到震惊。
“温教授,这草图是你亲自手绘的吗?真是太不可思议……绘得实在是太好太专业了,如果这些线条都是真实的,那我想你应该是把小寨天坑的线路图全部绘画出来了。”马天龙惊讶道。
“我怕你父亲担心我们的出行安全,所以在你家里只说是让你带我们去山上转一圈,也就瞒着你的父母没有跟你说出实情。其实,我是想请你带我们去一趟草图上用三角形标注起来的地方。我曾经到过这个地方,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里环境险恶,我怕夜黑摸不着,所以请你来帮忙。”温布尔善说道。
小寨天坑的地下岩溶水文系统很完整,在280平方公里的流域面积内存在着一个天坑群,共有硝坑天坑、冲天天坑、猴子石天坑等6个天坑。小寨天坑不仅巨大,其色彩也极其丰富。绝壁上的岩纹颜色奇特,红、黄、黑相间,犹如一幅国画。飞禽在岩缝中飞进飞出,鸣叫、觅食,给这幅巨大的国画平添了几分生机。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天坑如此众多,周围环境变化莫测,同时也给探险队的夜访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小寨天坑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最大的“漏斗”,它被洞穴研究专家评为“天下第一坑”,以它的惊险奇绝闻名于世。而撒谷溪下的地缝中就有无数天坑,其中就有一处天坑被叫做黑眼天坑,天坑下有一条地缝,那里应该有这幅草图上标注的黑眼地缝,但要到达黑眼地缝必须经过撒谷溪,可是,这么黑的天去那里,我觉得实在有些不妥……。”马天龙指着草图上的标注,脸色紧张,思考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恩人,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自小我就跟着父亲在这些天坑附近出没,这个黑眼地缝位于天井峡地缝中段的峭壁下,白天想要找到它应该很容易,但这黑灯瞎火的确实有些难找。不过,我还是有信心带着大家平安到达的。”马天龙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并没有洋溢着自信的色彩,反倒十分严肃。
马天龙和温布尔山就如何安全达到黑眼地缝又进行了较为详细的研究,而马天龙自始至终都是阴沉着脸。
不过,好在马天龙对小寨天坑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几分钟后,两人联起手来终于在草图上勾画出一条去往目的地的捷径。
小寨天坑就在小寨村境内,走出小卖部的大门,马天龙立即带领探险队摸黑从小寨村的村口出发,六人置身严冬寒风当中,如同鬼魅一般向小寨天坑奔去。
现在跟着马天龙一同 前往天坑地缝的五人当中只有温布尔善一个曾经来过这里,而知道温布尔善此来做什么的人却只有赵念蒙一个,其他人仍一头雾水,他们更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么地难以攀爬。即便如此,赵念蒙仍是不完全清楚温布尔善要到黑眼地缝的用意,但这个黑眼地缝却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治愈自己多年鼻疾的黑眼大师。
也正因如此,才使得这次的夜访天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小寨天坑的海拔在236,4---2084,2米之间,这个海拔高度虽然远远低于探险队曾经所到过的蒙古草原和西藏地区的高度,可是海拔高度和危险系数并不构成正比,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出了村口,马天龙领着探险队沿着一条狭长而僻静地山道往上继续走去,这条小道并不是通往小寨天坑的唯一途径,但它却是马天龙和他的父亲在一起狩猎途中无意发现的,可以让探险队很快达到九盘河的右岸。
一个小时之后,当马天龙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九盘河的右岸山腰时,原本黯然无色的月亮也变得亮堂起来,那一道道冷光分散着照耀在山顶,就像是紫气东来的人间仙境,令人禁不住想要朝拜;又像是住有仙人洞福地,总给人一种意味深长地感觉。
“这里就是九盘河,大家加把劲,但愿月色不要太早消失,等爬到山顶会看到很美的一幕。”温布尔山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左手指着右上方的山顶,不无激动地说道:“几十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那时候我还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大小伙,现在都已经是头发胡须一场白的人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温布尔善抬起头仰望上方,明月照山头,几十年前那段封存地记忆也在渐渐苏醒当中,他的眼中仿佛又出现了那触目惊心地一幕,一个满手是血的美丽女人带着恐慌和不安从右岸山顶跳入河中,也就是瞬间的功夫,她甚至来不及呐喊就随着黑暗没入河流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探险队已经顺着羊肠小道自下而上往前方爬去,月色也随着大家所处的高度变得越来越明亮。
六人沿着绝壁一口气攀爬到山顶,站在九盘河右岸山顶上俯瞰,可以看见几座山峰之间有一处深不见底的大坑,这个大坑四面坑壁异常陡峭,而在东北方向的峭壁上另有一条羊肠小道,在竖直的石壁上盘旋环绕直至地心深处。
“九盘河,我这是在做梦吧。没想到几十年以后我还竟然还能故地重游。”温布尔善长叹一声。
“温教授,看你见此情景连连叹气,冒昧地问一下,你对这里的感情似乎很深……”月光下,德小米直勾勾地盯着温布尔善,只见温布尔善低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德小米忙试探着问道:“那您之前是不是在这里经历过什么毕身难忘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事情做错就是做错了,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买的。”温布尔善再叹一声。
“哦,这个世界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了,纵使花费千百万也得不到一颗后悔药。”德小米有感而发。
此时,没人能猜出温布尔善在想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坑壁,借着月色,可以隐约看见坑壁上有两级台地,这些台地宽2-10米左右,而位于300米深处的一级台地上有两团黑影。
“那是两间古朴的茅草小屋。据说曾有两户人家为了躲避兵荒马乱的而在此隐居,他们依靠在台地上种植魔芋生存。绝壁上的这条羊肠小道是他们与外界的惟一通道。堪称一夫当关万夫没勇。”马天龙指着那两团黑影说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想住在绝壁上的那户人家一定是超凡脱俗的。”德小米遥遥望去感触良多。
德小米的话深深触动了温布尔善的某根神经,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自己或许真会选择过神仙一般的生活,不在置身闹市,自讨烦恼。只是他的这个愿望恐怕至死也不会如愿,当年的屠杀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追杀他几十年的人更不会忘记他那已经衰老的脸庞。
温布尔善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强光束电筒,打开强力电筒之后,只见一道刺眼强光竟如劈天开地的巨斧轻易地将黑暗劈开一条线。
沿着一级台地的方向继续向前看去,只见位于一级台地下仍有一级台地往下延伸,这二级台地大概有400米深,呈斜坡状,坡地上被大量的杂草枯枝覆盖着。
看着这些已经死于寒冬之中的杂草时,温布尔善的眼前再次出现几十年前那个血色浪漫的季节,绝壁上草木丛生,野花烂漫,坑壁上有几处泉水,倾泻而下。坑底长满了植物,郁郁葱葱……,只是,这些美好的记忆都伴随着那一声低沉地落水声变得血雨腥风起来。
“天龙贤侄,我想去那两件茅草小屋看看,你觉得会有危险吗?”温布尔善询问道。
“问题不大,大家下去的时候多加提防。”马天龙应道。
“温教授,听说那两间茅草小屋早就不住人了,里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吧?”马天龙说道。
“去看看吧,你老爹没有告诉你当年他上山采药晕倒在茅草小屋外面,然后才被我们救活的吗?”温布尔善问道。
“这个倒没有,父亲只是说当年那些人的医术超群,似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所以他才得以活命。”马天龙回答道。
“睹物思人啊,叫我如何不向前,愿意跟我去看看茅草小屋的就立刻跟我走,不愿意的呆在这里等我们的信号。”温布尔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旅行包,包内装着的东西怎能不让心惊肉跳。
马天龙没有说什么,而是从身后的背包里默默地取出一把强光束手电筒,打开电筒之后,先是侦查了一下绝壁周围的情况,然后率先往下走去。
马天龙在崎岖不平地羊肠山道上如履平地,绝壁的另一边就是千丈悬崖,人如果一不小心落下悬崖结局只有一个必死无疑。
寒风无情地吹打在绝壁的岩缝和队员们即将麻木了的脸上,虽然他们已经在出村口之前又添了一件棉衣将身体包裹严实。然而,寒风不停灌进岩缝内所发出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地鬼叫声足以让第一次经过此山道的人打心里颤抖。
几分钟后,马天龙已经将探险队甩在身后十多米,而探险队中除了温布尔善一人尚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其他人不敢掉以轻心都走得格外小心,但偶然落入悬崖的碎石激荡起的回声仍是勾起赵念蒙等人对于生死的反思,几个人憋足了气也不能让自己浑身长胆,他们步步为营,甚至连一个中步都不敢往前迈。几人一手扶着绝壁一首拉着身后队员的手如蜗牛学步一般慢吞吞地往前追着马天龙和温布尔善两人。
十多分钟之后,马天龙和温布尔善将赵念蒙等人远远甩在后面,他俩已经先一步抵达茅草小屋。
这两间茅草小屋在普通人的眼里再平凡不过,但在温布尔善心里却是这一生也难以磨灭的阴影所在,他打着电筒一边四下打量茅草小屋,一边看着手中拎着的旅行包,从包内融化了的冰水顺着旅行包的细微空隙滴在地上,一声连着一声的滴答水声就像是某人慌张时剧烈鼓动着的心跳声,让人心神不定。
温布尔善上前一步,刚举起一只手准备去推开茅草小屋的木头门,可是没等他的手触及到木门上的黑色把手,便被一种莫名其妙地力量生生往后推出了三四步远,待他刚站稳脚跟,一阵阴风从门缝之间吹过来,偶后只见木门竟然在没有外人推动的情况下自行向内打开。
“鬼,鬼呀……”马天龙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识过今晚这般蹊跷地事情,拉破嗓门大叫一声之后,立即抬腿往二级台地奔去。
温布尔善也是一惊,但他毕竟见多识广,站在原地仍是保持镇定之势,见走在前面的马天龙竟然撒腿往前跑去,他这才稍微皱了下眉头,但他既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怪之说,更不会被眼前的小把戏给迷惑住。
懵了一下,温布尔善吸足一口气,一边举起手电筒向木门内照去,一边抬脚往茅草屋内缓缓走去。
温布尔善这一照不要紧却把茅草屋门照了个透明光亮,同时,也将他的惊讶表情暴露出来。温布尔善的眉头本就深深皱起,只见门口有道黑影在快速移动着,待他将手电筒的光芒锁定在那道快速移动的黑影上时,他这才惊讶地发现门口赫然站着一个大活人,这个人既不是马天龙也不是探险队中的人,正是追杀她几十年的仇家,那个令他这辈子都活在深深罪孽中的女人就如木头一样站在面前,那么近,甚至连她呼出的空气都能看得见。
“温布尔善,你终于还是来了……”
“是的,能搞出这种怪事的人不多,我一准猜出你来了。”
“这里确实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易守难攻。”
“你已经把黑眼大师杀了?”
“该死的又怎么能活在这世界上浪费粮食。”
“当年的错事都是我犯下的,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什么叫牵连无辜,你觉得他们很无辜吗,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那我就不无辜吗?”
“我说了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罪孽,今天我来了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这里。”
“呵呵,温布尔善,几十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改掉你安于宿命的习惯。”
“就像你说过的,该死的又怎么能活在这世界上浪费粮食,我已经浪费了足够多大粮食了,现在,我按照几十年前你临走时留下的誓言,带着你的半截无名指过来了。”
“看在你能保存我的无名指的份上,我决定让你选择一种死法。”
“如果可以……我希望从九盘河上的山顶跃入下面的河中。”
“不可以,你没有资格那么做,你不配,你甚至不配再站在这里,你这个厚颜无耻地人,难道你的记忆力差到连以前做过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吗?”
“苏秀兰,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那你为什么放过我和孩子。”
温布尔善一听到‘孩子’两个字腿脚就忍不住颤抖,他的脑海里再次呈现出几十年前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那个哀怨地眼神……。
温布尔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旅行包丢落在地上,他也跟着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地说道:“苏秀兰,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或者,或者你直接给我一刀,也别像尹相丕那样,直接给我一刀了解我的生命。”
温布尔善还沉浸在自我救赎当中,但面前的人早就消失无踪而他却没有发现。这时,赵念蒙等人已经从后面赶过来,见温布尔善独自一人跪在茅草小屋的木门前,旅行包丢落在一旁,手电筒滚得更远,嘴里不停地吐露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四人顿时被他的怪异举动吓得一跳。
“温教授,你,你怎么了,你怎么跪在茅草小屋门口了?”赵念蒙将手中的背包递给身后的德小米,然后打着手电筒赶忙跑到温布尔善的身边,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来,附在他的耳朵旁边,轻声问道:“是不是你的仇家来了……。”
温布尔善从地上将旅行包提起来,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赵念蒙的问题,但他的举动已经让赵念蒙看出他的心思。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温布尔善说道。
说完话,温布尔善打着手电筒独自向茅草小屋内走去,其他人刚来就被温布尔善的样子搞得心慌慌的,以为他中邪了,都不敢跟着他身后。
走进茅草小屋,温布尔善将旅行包放在屋内唯一一张石头雕刻成的石桌子上,旅行包内的冰块仍在融化,一点一滴的冰水从旅行包内渗透到石桌上,但温布尔善此时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他不停地在在思考苏秀兰下一次出现的地点会选择在哪里。这次没有杀了自己,肯定是她不想自己这么轻易地死掉,想要看着自己在恐慌中一点一点的体会死亡的腐蚀,直到走向死亡。
温布尔善将手电筒放在桌子上,他本想打开旅行包看看包内冰块融化的程度,却没想到当他打开旅行包后并没有看到冰块内藏着的无名指,就在他好奇之时,却发现手电筒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黑色的纸条。
这时,赵念蒙也从屋外走了进来,见温布尔善将旅行包打开,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旅行包的左面,凑近一看,这才发现温布尔善正盯着手电筒下面的纸条,他随手将黑色纸条拿起,刚要将纸条递给温布尔善,却见温布尔善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旅行包内。赵念蒙见温布尔善面无表情,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跟着看向旅行包,他顿时慌了神,只见包内的冰块还在,而那只装着温布尔善仇家无名指的白色小盒子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温布尔善缓缓抬起头,刚好和赵念蒙四目相视,两人表情严肃,心照不宣,包内的冰块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然而,放在冰块内地白色小盒子却奇迹般的消失了,这是一个没人能解释得了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