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彦的破口大骂让卓乐峰火冒三丈，他举起的拳头在颤抖，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冲动的砸下去。这么多年，他对江俊彦的恨深入骨髓，甚至有时候闭上眼睛，他还能想起在学校时江俊彦对他的排斥。然他有时候也会在自问，江俊彦为何要对自己这样？难道仅仅是嫉妒，又或者是简单的看自己不爽。特别是当年的马小敏事件，江俊彦更是变本加厉，明知道马小敏是卓乐峰女友，竟然还在中间掺和一脚。他为何这么可恶？

“如果你敢污蔑小敏一个字，我绝对会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可笑！卓乐峰，你还真的是暴力青年，动不动就拿打人威胁别人。看来让你混进黑社会真的是最佳选择，因为这是你本色演出。”

“别特码跟我废话，你不是要告诉我真相吗？那好，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纠缠小敏？”

“我纠缠她？哈！”江俊彦苦涩笑意之下眼眶有些微红，他受够了委屈，也承受了太多。这么多年，他一直希望这件事情淡化，但是卓乐峰的心结一直在那，甚至在两人再次碰面后，因为种种产生的交集让两人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面对当年的事情。那既然如此，不如将真相说出来把，“听好了卓乐峰，我确实跟马小敏开过几次玩笑，但是事实是，马小敏曾经不止一次主动约我。而她甚至还背着你和我的一个朋友不清不楚。至于那次聚会之后的车祸，也是马小敏背着你跟那个人一起参加活动，之后因为自己喝多了酒而又失去分寸才出现车祸。马小敏根本就不是你心中想象的那般纯洁。她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在学校很出名，她作为你的女朋友很有面子。但是你却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欢物质，喜欢派对，而你只喜欢一个人闷骚在哪。你仔细回想一下，她有多少次说她去给别人做家教。而实际情况时，她是在玩乐，是在找别的有钱男人。”

江俊彦说到这里赶忙用手护在脸上，因为他看见卓乐峰的拳头又砸了下来。这一次，江俊彦自己都能想象卓乐峰的气愤，但是那种冲击却并没有到来。卓乐峰的拳头贴在江俊彦的手臂上，他并未继续打下去，而是悬空在那，随着卓乐峰自己身体的颤抖，拳头也在江俊彦面前左右摇摆。

不止一个人说过卓乐峰很容易被感情特别是男女感情左右，因为他始终相信世间存在很多简单纯洁的爱情。实则是他内心向外这般，甚至因为向往他忘了去判断真伪。

对于马小敏的种种疑点，卓乐峰当年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宁愿选择不去相信，不去想，这种鸵鸟心理让他觉得这是一种伟大的爱情，实则确实一种可悲。

江俊彦看出卓乐峰的犹豫，他觉得这是一次让卓乐峰认清自我的机会，可又不能将话题继续集中在马小敏身上。毕竟对一个逝者多加评论显得很不人道，而现在的问题还是要集中于余菲娜。

“还记得那次在公园，余菲娜对郭明达的训斥吗？那种气势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只有潜意识内心中早就存在才会激发出那样的反应。”

为了引出克朗普斯，当初卓乐峰和江俊彦联手曹姚和钟凯欣设计钓鱼。结果因为郭明达的出现出现波折，其中余菲娜替卓乐峰解围的一幕深深引入众人的脑海。那一刻，江俊彦就已经对余菲娜起疑。

“仅凭这些，无法断定菲娜的内心想法。再者，我已经说了，菲娜和臧东科接触也很正常。”

“卓乐峰，你既然能这般说，便是自己内心也已经对余菲娜起疑。只是目前为止，你还无法努力说服自己承认这一切罢了。好，既然如此，不如你去当面问问余菲娜，问她为何要和臧东科在此刻见面。我也可以帮你去问问臧东科，看看他们两人的回答能否对的上。”

卓乐峰已经不想再听江俊彦说下去，他不是一个蠢人，他也不是一个过于主观的人。只是他容易陷入一段感情无法自拔。如果只是牵扯到他和余菲娜，他愿意永远不去面对真相。因为他爱着余菲娜，他可以对余菲娜不断妥协退让，哪怕对方会犯一些错误。可现在卓乐峰不仅仅是要面对一段感情。他是一个卧底警察，而余菲娜刚刚接手余友泰的业务，这中间牵扯太多，一旦不慎不仅会让卓乐峰陷入麻烦，也会让胡楚光的破雾计划受挫。

乐家成的犯罪集团已经瓦解，可安京市还有更多的黑幕需要被挖出来，在这个时候，卓乐峰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一把推开江俊彦，卓乐峰径直走出办公室。他需要冷静一下，因为他觉得，他是该和余菲娜好好谈谈了。

他们已经冷战了好久，从之前无话不说到现在彼此好似找不到共同话题。甚至以前卓乐峰深入余菲娜内心给她心理疗伤，到现在卓乐峰已经完全不知道余菲娜到底在想些什么。

至少他们还没正式分手，他们总该把话说清楚。

余友泰的办公室现在是余菲娜的办公地点，这个女人如今接手了余友泰的所有生意，甚至于这些生意中黑的成分一并接受。

卓乐峰起先并不清楚余菲娜这段时日在做些什么，直至他问了小狼，得知余菲娜所做的事情和当初余友泰并无差别。他这才觉得，他或许真的对余菲娜陌生了。

敲了敲门，他得到里面的允诺。

这个办公室，卓乐峰已经很熟悉，而进去之后，他发现里面的布置依然一样，只是主人却换做了另外一个女人。

余菲娜已经知道卓乐峰来了，但是她并未起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便又埋头处理桌子上的文件。

“有事吗？”

“你很忙？”

“刚刚接手我哥的生意，自当很忙。你不也一样很忙。”

从始至终，余菲娜都没太过头，只是冷冷的在回复卓乐峰的问话。

她越是这般，卓乐峰便越心痛。为何会弄成这样。当初美好的画面还在眼前，却不想如今冰冷的割裂人心。

“我想和你聊聊。”

“这不是已经在聊了吗。有事你就说。”

“臧东科是不是来找过你！”

知道这一刻，余菲娜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卓乐峰，道：“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

“不是，我的人看见臧东科进入你的办公室。菲娜，你听我说……”

“好了，你不用给我解释。”余菲娜美眉轻皱，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和臧东科现在是竞争对手，他此刻来找我，你是担心我和他联手对付你？呵，卓乐峰，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至少理论上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你觉得你女朋友会联合一个外人来对付你？卓乐峰，你就这么看我？”

“我……”卓乐峰被余菲娜怼的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早知道余菲娜很聪明，只是因为以前的心理疾病压抑了自己，当余菲娜彻底释放时，她的能量又相当惊人。

该不该相信余菲娜？现在余菲娜已经自己回答了很多问题，卓乐峰还想问什么。

“所以，我们还在一起！”

“呵！”余菲娜捂着额头，“卓乐峰，为何你还像小孩子一样。成年人的世界很忙，你以为整天黏糊在一起才叫爱情？当然，偶尔的浪漫会让人感动，只是现在，你好像连浪漫也给不了我！你已经多久没来找过我。而今天来找我，你不是来送花也没带礼物，却要直接质问我为何和臧东科见面！在你的心中，到底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余菲娜已经带着哭腔，她的双眼通红，表达着委屈和不满，也在刺激这卓乐峰的内心。

在来之前，卓乐峰还在脑海中反反复复想着江俊彦的话语，但是在这一刻，卓乐峰将江俊彦的话语全部抛在脑后，他如今只剩下对余菲娜的心疼。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卓乐峰是什么身份，基于何种立场，但是在做男朋友这个选项上他是不合格。

在对余友泰的问题上，卓乐峰多少已经有些对不住余菲娜，如果在此刻继续追问余菲娜，确实对余菲娜不公平。所以，卓乐峰即使想要知道答案，他也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菲娜，我请求你原谅我。”

“用嘴原谅？”余菲娜耸耸肩膀，“男人向女人表达抱歉的方式这么简单，那女人也太廉价了。好了，如果你没其他事情，你真的得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一会我还要去见两个客户，晚上还得参加一个应酬。我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很忙，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滋味了。”

这是在诉苦，也是在发泄不满，同时也是在表明立场。余菲娜用自己的方式将卓乐峰晾在一边，也让卓乐峰知趣的离开。

从这里，卓乐峰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他知道他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至于江俊彦，在同一时间，他已经派人找到了臧东科。那个倒霉蛋再次见到江俊彦又是两腿一软，被逼问之后，便什么都交代了。甚至他连之前余菲娜找过自己的事也一并说出。

江俊彦开始越发觉得余菲娜不简单，他甚至觉得卓乐峰已经不是执行破雾计划的最佳人选。

“**，我想跟你反映个问题。我觉得我和卓乐峰该变换一下主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