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们走？卓乐峰，你这个样子想让我放你们走！”余菲娜气的葱指颤抖，声音抖动道，“你来了二话不说就闹我的场子，卓乐峰，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太客气，所以你肆无忌惮了！”

卓乐峰用致歉的语气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继续伤害曹姚！”

“你混蛋！”余菲娜愤怒的挥舞拳头，“如果不是她打了我，我会找她的麻烦？你的朋友是朋友，那我是什么？卓乐峰，你何曾先关心过我？”

声嘶力竭的叫嚷让卓乐峰一下子语塞。就单单这事而言，确实是曹姚找上门打了余菲娜一巴掌，可是，在深究过后，难道这事不是因为江俊彦而起吗？千万不要跟一个愤怒的人讲理，卓乐峰清楚这一点。

“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曹姚之所以这么冲动，全都是因为江俊彦。”

“我管她是为了谁。谁得罪我，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余菲娜愤怒的挥舞拳头，又回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好，你想替她担责是吧。卓乐峰，那我给你机会。曹姚打了我一巴掌，这事没这么简单了结。我让你先跪下！”

卓乐峰不会马上答应，曹姚更不会愿意卓乐峰替自己承担这样的羞辱。她拉着卓乐峰的胳膊摇摇头，道：“这事因我而起，我不想连累你。”

“都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只是……”卓乐峰面带苦涩，问道，“你这般为了江俊彦，确实有点奇怪。姚姚，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是！”事到如今，曹姚不想隐瞒下去，之前余菲娜就是问出这话，曹姚不愿意正面回答。如今卓乐峰再问，曹姚只想表达内心所想。

曹姚究竟什么时候对江俊彦产生了好感？这事其实说不准，但是在两人的共同经历中，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擦出火花。更是在江俊彦失踪的这段日子里，曹姚寝食难安，她觉得自己世界中瞬间缺失了什么，她想找回，最终她确定缺失的那一块就是江俊彦的存在。

对于这个答案，卓乐峰很满意。他和江俊彦已经冰释前嫌，所以曹姚和江俊彦如果真的能走到一起，他自当祝福。

卓乐峰冷静一下，道：“我跪下，你就放我们走？”

曹姚阻拦：“你别！”

余菲娜并未回复，她眼中出现嫉妒和恨意。她不理解卓乐峰何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跪下，更何况是在自己面前跪下。

“你个废物！”她气愤的瞪红双眼，转过身去， 背对众人，她需要平复情绪，也需要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她是余菲娜，她现在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而是掌控一个利益集团的江湖大姐头。现如今，一个女人敢当面打自己一巴掌，而余菲娜名义上的男朋友还过来替这个女人求情，这对余菲娜就是一种羞辱。所以，仅仅让卓乐峰跪下已经不能消除余菲娜的心头之恨。

“卓乐峰，你当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看着余菲娜抖动的背影，卓乐峰平静道：“为了救我朋友，我愿意做任何事。”

“呵，救你朋友！好，曹姚是你朋友，江俊彦是你朋友，他们都比我重要！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跟你算什么旧情！”

身体慢慢变得平稳，从背后看去，余菲娜已经不在抖动，从后面看去，可以感觉到她拿着手背在眼角擦拭了一下。等她转过身来时，余菲娜的脸上并未泪光，眼中也并未闪现晶莹。在她的脸上，卓乐峰读出了阴冷，读出了一丝美人狰狞之感。

此刻余菲娜的嘴唇看的更加红，这种红有种血红感，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双目透出寒光，就像是冰天雪地间站立的一个女杀手。这会的余菲娜不再是冷美人，而给人一种真正女魔头的既视感。

“你还记得郭明达吗？”

听到这话，卓乐峰就知道大事不好。

“你想做什么？”

“鬼手哥以前惩罚别人，最喜欢怎么做？呵！”余菲娜慢慢走过来，冷冷道，“想要让我消消气，不见血怎么行！”

“你想让我切根手指头换曹姚和我离开？”

“什么，切手指头！不可以！”曹姚大声道，“卓乐峰，我自己惹出的事，不用你来替我当着。余菲娜，你有火冲我发……”

“你给我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余菲娜的声调几乎就要把屋顶掀翻，她指着卓乐峰和曹姚道，“想要离开，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这事没完！”

这已经是威胁了！ 余菲娜丢出这话，意味着一旦今天没把事情了结，后续余菲娜肯定还会找曹姚麻烦。曹姚想要继续在安京市生存就要面临很多麻烦。

没有其他选择？卓乐峰估计有，但现在违逆余菲娜的意愿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伸出手，卓乐峰示意道：“给我刀！”

余菲娜喉咙咕噜一下，双目瞪圆，吼道：“给他！”

一把水果刀递到了卓乐峰的手上，余菲娜也在那一刻将头扭了过去。她不想看见接下来的一幕，她同样需要狠心让卓乐峰接受最残酷的惩罚。

深吸一口气，卓乐峰看了看水果刀，将自己的手指竖起，他刚刚想要动手，余光之中发觉余菲娜的身体动了一下。只是速度更快的却是曹姚。

就见曹姚一把摁住卓乐峰，接着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菲娜姐，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尽管冲我来，即使你让我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也恳请你别为难卓哥。”

便说，曹姚用又用手不停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打着巴掌。

卓乐峰心疼不已，拉住曹姚想要制止，却又被曹姚拼命推开。

两眼婆娑，曹姚的脸颊已经被自己打肿，她这般作为和之前确实完全两样。更让余菲娜没想到，曹姚竟然看见余菲娜的皮鞋上有点污渍，爬过去后用自己的衣袖将皮鞋的污渍擦干净。

如此这般，让卓乐峰吃惊，也让余菲娜一时不知道如何发作。

卓乐峰感觉到心酸：“姚姚！你起来！”

余菲娜斥责：“你要拉她起来，那咱们的事就没完！”

“卓哥，别拉我！别因为我的事让你和菲娜姐难办。之前是我冲动，现在我知道胳膊拎不过大腿。我确实担心江俊彦，当我不该冲动挑衅菲娜姐。我只求菲娜姐能饶恕我，如果可以，菲娜姐也可怜可怜江俊彦！只要江俊彦没事，我可以替菲娜姐做任何事情。”

卓乐峰认识的曹姚是活泼开朗，机灵聪慧。但是这会的曹姚让人只能看见卑躬屈膝，丧失尊严的在哀求余菲娜。这让卓乐峰有种陌生感！他还想去阻拦，只是这会双手却似乎不听使唤。

眼前的两个女人，在一瞬间仿佛都远离了卓乐峰，都仿佛不再是昨日熟悉的模样。

他站立在那，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模糊间看见余菲娜在得到曹姚的示弱后主动将其拉拽起来。接着，卓乐峰被人带下楼去。离开之前，他还担心曹姚的安危，可余菲娜告知卓乐峰，从现在开始，余菲娜不会动曹姚，并且，余菲娜会让曹姚替自己做事。

这是一个奇怪且孤独的女人。余菲娜身边要么是余友泰留下的人，要么是收编乐家成集团的人，她其实和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她需要找点自己的存在感，今天在曹姚身上，她看见了这种存在感。曹姚主动说要做牛做马，那现在，曹姚就成了余菲娜的牛马。

这事真的很嘲讽，卓乐峰担心曹姚的安危，结果到头来曹姚被余菲娜收编。

有些麻木的朝着外面走去，卓乐峰知道钟凯欣冲到自己旁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

“姚姚如何？”

卓乐峰道：“放心，姚姚没事了。只是，她今天有点奇怪。凯欣，在你看来，曹姚会为了江俊彦做丧失尊严的事情吗？”

“丧失尊严？”钟凯欣眨着大眼睛，“姚姚天性开朗，大大咧咧，平日里确实对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也会自嘲一些自贱的玩笑。至于她和江俊彦的关系，据我观察，他们两人确实有些暧昧。所以你说曹姚会为了江俊彦做丧失尊严的事，我说不好！”

钟凯欣没啥心机，她的话反而更有参考价值。从她的角度来说，她相信曹姚对江俊彦有好感，甚至于相信曹姚会无底线妥协余菲娜。

“好吧！只要曹姚没事就好！只是曹姚现在寄希望于留在余菲娜身边从而获取江俊彦的消息，这一点怕是徒劳！”

“哎，可又有什么办法？”钟凯欣失落道，“江俊彦已经失踪了这么久，大家都很着急。姚姚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这一招。我不了解余菲娜，可我相信曹姚的智慧！”

相信曹姚的智慧！这一点卓乐峰也确信！不管是江俊彦还是卓乐峰，他们都欣赏曹姚的智商。这个女人胸大脑子也聪明，是个狠角色。只是现在，这个女人想干嘛？难道仅仅是留在余菲娜身边？卓乐峰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曹姚这段时间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她和我一直在忙着公司里的事，见的人也和业务有关。怎么了，这有问题？”

“凯欣，帮我个忙，回去查查曹姚这段时间办理的业务范围是否和余菲娜集团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