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妮丝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尔海雅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知欲望，对方的好奇心肉眼可见，让她无法隐瞒，索性直接将自己的源石技艺说了出来：

“‘几乎’的意思就是，我也许可以修复你的大脑，将那些损坏的部分填补好，但是我应该......没有办法将它复原成原本的模样，我只是创造了一个新的，代替了坏掉的部分。”

安格妮丝的说法很模糊，但足够霍尔海雅听懂了，她沉默片刻，对安格妮丝问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你为我修复？”

“什么代价？”

安格妮丝很苦恼地想了想，她看着霍尔海雅的样子，全然没有最初的慵懒愉悦，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虽然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安格妮丝有关系，但她还是很愿意帮助一个人的，即便这个人有可能对她不利，但是——

我都已经控制住她了，她还能怎么样？

安格妮丝付着长椅轻轻一跃，盘腿坐在了霍尔海雅的大腿上，认真地和她说道：

“只要你能给我说些好话，让我能够真正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学习到毕业，等我完全掌控了这个手术，我就来找你，帮你把它治好。”

“......真是天真可爱的安格妮丝，人家明明已经无力反抗了，却只让我做这么点事......”

愣了一会后，霍尔海雅又变成了当初的模样，安格妮丝也不愿再搭理这样的话，转头之间却又看到了一个人，正从对面的教学楼里走出。

那位女性穿着一身轻便的工作制服，由于在夏天，两条白皙的手臂与阳光相映，倒映着眩目的白光，淡黄色的长发上竖着两排尾羽，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真实——

至少安格妮丝是这样认为的。

那人踏着透气的半透明短靴走在阳光下，却可能是有些害怕太阳的温度，脚步都有些急匆匆。

可不要被太阳烤干啊......她这样想着。

缪尔赛思转眼就便来到了安格妮丝和霍尔海雅所在的长廊，走在了阴影下。

“我觉得.....嗯......真的会有这种质感的尾羽吗？”

安格妮丝意识到自己不能长时间盯着人看，急忙转过头去，却看到霍尔海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没想到你看人这么准......霍尔海雅反倒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安格妮丝，直到那人快要走到她们所在的地方，霍尔海雅才轻轻捏了捏安格妮丝的脸，便离开了长椅。

“嗯？小孩子？”

缪尔赛思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包裹着精致糖果纸的糖，将其放在了安格妮丝的面前，歪头询问道：

“要吃颗糖果吗？”

安格妮丝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热情，急忙站了起来，脸有些微红地接过了那颗糖果，小声说道：

“谢谢......”

“真是可爱呐~”

缪尔赛思眨了眨眼睛，便揉了揉安格妮丝的头发，离开了这条长廊。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缪尔赛思胸前的挂牌上，同时也看到了对方的名字。

缪尔赛思。

「缪尔赛思。」

莱茵生命的生态科主任！

安格妮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轻掩住嘴，不知道怎么让对方的脚步停下来，却又想和对方聊会天，说会话......

而缪尔赛思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地回过头，浅笑地看着她：“小安格妮丝认出我来啦？”

安格妮丝被吓了一跳，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而缪尔赛思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她面前，向她解释道：

“雅拉每年都会在这所大学里搜索人才的，而今年很惊讶的发现了你，13岁就上大学的小天才，哇——太酷了，我也在备忘录上写了要见你一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你了。”

安格妮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脑海中开始搜索雅拉所代表的身份。

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当初在卡西米尔的时候，莱茵生命的主任列表里就有她的名字。

六个科室中，雅拉·布克·威尔森是人力资源科主任。

“雅拉还想着等你大三了再找你，拜托——那个时候你早就被别人挖走啦，还怎么让你进我们公司。”

缪尔赛思蹲了下来，热情地让安格妮丝几乎无法抵挡，就陷进了她的节奏：

“怎么样？毕业了有兴趣来莱茵生命吗？我可以亲自带着你，你还能成为我的助理哦~”

「有兴趣，但是......我的目标是阿伦茨·帕尔维斯教授来着，但是她好热情，我不想打断她，让她失望，我该怎么办......」

安格妮丝慌乱的表情根本藏不住，缪尔赛思看得出来她有些动心，但是有一些别的顾虑。

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现象，而后便安慰她道：“不用太纠结，如果你不想来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强求，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强留你在生态科的。”

“我想来！我没有不喜欢你，啊不是......”

安格妮丝感觉社交好难，她这样语无伦次根本无法达到说明的目的，她小声和缪尔赛思说了声“对不起”，便眨眼睛消失在了原地，让缪尔赛思茫然地看着周围：

“诶？人呢？”

............

安格妮丝来到了图书馆，好不容易将“砰砰”跳的心脏平缓下来，她就看到了蔓蒂·艾顿丝正从图书馆中走出，迈着优雅的脚步，笑盈盈地向她问道：

“怎么了？这么着急？”

安格妮丝没有什么事，她刚要摇摇头，想说自己只是要来这里看书，就听到周围传来几声拍照的快门声，将她与蔓蒂的同框照片拍了下来。

蔓蒂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眼神有些无奈，显然已经是经历了很多次类似的场景。

而安格妮丝的神色同样没有什么变化，她回想起了之前那位给她办理入学的男人，想着对方所说的“你是艾顿丝教授的女儿”之类的话，也逐渐沉默下来。

安格妮丝仅仅犹豫片刻，就在手中激射出几条血线，将那些人的通讯器或是相机拿在了手中。

“毁掉还是删掉，你们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