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地图
作者:灵声 | 分类:游戏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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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黑暗中的黑暗
他不可能不知道啊?无论是与妻子还是什么小三小四的上床,他都不至于注意不到啊!
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另一方身上!难道是王幸有外遇?她不是这样的人啊!而且就算她真的这么做了,也不会把痕迹留在自己丈夫的身上啊!
难道是王幸遇到了什么不得已?难道她已经被胁迫了?
王幸虽然生得俊俏,但也不至于让别人丧心病狂地对许墨儒的妻子下手啊!这也太大胆了吧?
想到这里,何无为忽然联想到自来到河南以来的一系列问题,商界被压制住了,为什么杜琴心仍然可以如此自如地兴风作浪?那些可怕的蛊虫,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邢一玫和胡若谷都是警界响当当的人物,比顾念恒都要高明几分,怎么会如此被戏弄?
莫非……莫非真的有大人物参与其中?而那个人物,很可能就是许墨儒的政敌,试图以其妻子为突破口扳倒他!而邢一玫的地盘诡案频出,或许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的目标,是要让河南重新洗牌!
这回的事情可大了。
几乎一瞬间,何无为就把上述过程想了一遍,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看来这次真的是遇到麻烦了。
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办?
回酒店的路上,何无为愁眉深锁,不安地搓动手指,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战略框架,但是有些犹豫不决。
对付这样的大人物,如果按部就班地追查的话,必然会使整个破案小队陷入危险境地。
这些人既然跟着自己,自己就一定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国家未来的栋梁,社会未来的脊背!
如果这些有生力量都没了,就算是破案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恶人永远除不尽,为了抓一个而牺牲掉震慑邪恶的力量,就好比自废武功。
而且,敌在暗,我在明,一旦查到了什么突破性线索,必然就会遭到疯狂反扑,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除非依靠主角光环,否则断然没有胜算,到时候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破案就是一场战争,作为一个将军,要冲锋陷阵,一往无前,而作为主帅,则要权衡利弊,运筹帷幄。
破案就是一个买卖,作为一个经理,要拼命完成指标,增加绩效,而作为董事长,则要掂量利润,顾及市场格局。
老子曰:“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孙子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对付这种幕后黑手,如果不能阳光普照,驱散阴暗,那就潜伏在比黑暗更黑暗的地方。比烧脑?我何无为烧死你们!
陆倩看到何无为表情阴晴不定,低声道:“无为,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何无为叹了口气,说:“没有,没有什么麻烦。”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在本子上疾速写下一行字:“我想脱身,秘密查案,麻烦配合。”
陆倩眼睛一眯,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说:“嗯,没事就好。”
回到宾馆后,他低声对陆倩说:“倩姐,你只要顺其自然即可,其余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
陆倩轻轻点点头,说:“好的,没问题,你注意安全。”
当天夜里,何无为等人遇刺,翻倒的椅子射出几支带有剧毒的弩箭。何无为早看出其中有问题,但是他将计就计,趁机佯装中箭,这样一来整个过程半真半假,可谓天衣无缝。
陆倩一眼就看出何无为是装的,不过早有心理准备的她没有揭穿,到了病房之后,陆倩不解地问:“无为,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无为嘴角一笑,说:“我要潜伏在黑暗中的黑暗里。”
陆倩也是极其聪慧之人,立刻会意,道:“罢了,那我就陪你玩这一把潜伏游戏吧。只不过……只不过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何无为深吸了口气,说:“我发现,有人要将中原的权力结构重新洗牌。”
陆倩一愣,说:“重新洗牌?”
“没错,重新洗牌,有大人物里通外国,试图打破当前的均衡局势。”何无为表情严肃地说。
陆倩深吸了一口气,说:“那还真成了谍战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配合的细节后,陆倩便出去向众人解释病情。面对焦躁不安的人们,陆倩忽然意识到何无为此举的不妥之处,谍战再厉害也是辅助,如今人心惶惶,怕是要因小失大啊。
这时,蒋玲几乎凭空出现了,陆倩暗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这家伙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蒋玲火急火燎地冲进病房,看到何无为的“病容”,眼闪泪花,心疼不已。陆倩知道蒋玲绝顶聪明,便瞎编了一些理由不让她靠近。
蒋玲目光敏锐,当时就觉得陆倩神情不自然,但她关心心切,以为何无为伤情其实比陆倩说的严重。两人暗松了口气,连忙信誓旦旦地说伤情其实没什么,蒋玲察言观色,发现他们没有说谎,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蒋玲问:“老公,你怎么会阴沟里翻船?”
何无为意味深长地说:“玲儿,我只能说,除了邢一玫以外,所有人皆不可信!”
没多久,蒋玲就被陆倩以各种理由打发了出来,去警局与邢一玫等人商议案情。而何无为则换了身衣服,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一辆轿车静静地等着他,柳月坐在驾驶座上,傲然地看着车窗外无尽黑暗的夜幕。
何无为悄悄地来到轿车旁,开门进去,柳月说:“你们男人都是骗子,玲子这次完全被你蒙住了。”
何无为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玲儿不是看不透,只是没有这个意识。你看着吧,估计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得跪搓衣板了。”
柳月轻轻一笑,说:“那是你活该!说吧,去哪儿?揍什么人?”
何无为眼睛一眯,说:“我刚刚听说许墨儒的妻子王幸许久未归,她姓王,我觉得很可能会是下一个受害者,总之现在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柳月点头道:“确实,这也是我们从被动转为主动最好的时机。不过,王幸不是在郑州么?”
何无为说:“所以我在郑州也安排了人手调查,但是我觉得,最可能动手的还是黄厉明那家伙。”
“何以见得?”柳月问。
何无为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说:“因为胡若谷很有可能是内奸。”
柳月吃了一惊,笑道:“那真是有意思了。”
何无为说:“所以嘛,我才要搞潜伏游戏。胡若谷很可能想办法把黄厉明放出去,但登封毕竟不是他的辖地,因此,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在登封与郑州的边界作案。而杜琴心,以她的做事风格,很可能趁机逃脱,让黄厉明做她的挡箭牌。”
柳月点头道:“你都想好了就行,那咱们去边界上守株待兔吧。”
深夜,一辆汽车由郑州高速向登封行驶,车内坐着一名身型魁梧的司机和一个表情木然的女子。
这名女子面容俊俏,虽然年纪轻轻却颇有气场,她衣着讲究,搭配得体,只是有好几处都沾染了污秽的液体。
她的表情木然,眼神中全无色彩,绝望地看着前方的黑暗,或者说,看着前方的死亡。
她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难道终究还是要面对死亡么?难道一切的忍辱负重,最终都是徒劳么?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抹脖子,好歹还能保住气节,就这样死去,真窝囊。
她不自觉地想起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不禁从心底里羡慕司马迁,什么鸿毛泰山,什么屈辱气节,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只有活着,才能把自己的思想传给后人,只有活着,才是胜利。
我已尽人事,为何上天却没有丝毫怜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墨儒,我对不起你,孩子,我对不起你,妈妈不能再陪你了!
就在王幸绝望至极,欲哭无泪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骤然从她眼前闪过,带动着一阵疾风嗖的刮过。
自己只感觉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挟持,身子猛地加速,几乎瞬间便如同利箭一般窜到车外的平地上。
接着,只见那辆汽车忽然失控,翻倒在路边,燃起熊熊烈火,车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王幸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见把她拉出来的是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女子,面容清秀,双目精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这时,一个男青年从一旁走了出来,王幸定睛一看,又惊又喜,竟然是何无为!
何无为笑道:“王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幸一时间只觉得心血澎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何无为叹了口气,说:“哭吧,哭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时,柳月忽然眼睛一眯,说:“有高手来了。”
何无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弄死他。”
柳月嘴角一笑,如同一支利箭般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