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再次向总经理室示威

沈一军和刘西羽约好一起向周厚沛请假三天，一人推脱跑步扭到脚，一人推脱闪到腰正在医院理疗，道貌岸然的理由，周厚沛只能让他们保重身体，关注团队管理。林睿获悉后哭笑不得，双胞胎生病都没这么神同步，找借口也不动动脑筋，真是名副其实的懒汉。

这不像是简单的请假，管理和营销双学位出身的周厚沛脑海中的思维导图元素是：

第一、两个人同时请三天假；

第二、两个人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

第三、时间节点完全一样；

第四、打电话请假的间隔前后不到10分钟；

第五、最近俩人在大群里经常是前后脚出现，比如沈一军冒泡点赞，刘西羽5秒内必然能接上，比如刘西羽@个同事，沈一军也同步@。

综上所述，周厚沛感觉他们是联袂示威，而且这一台戏就是做给自己看的。他从这次小罢工事件中，以及10月底至今半个月来的两军对抗中，看到内部的一些忧患。不能再被机构牵着鼻子走，虽然机构总这点实力，断然闯不出什么名堂，但还是要有防人之心 。现在的局面应该还是要多跟总公司核心管理层建立关系，以求自保。

学院派和实战派一直水火不容，科班出身的周厚沛偏向学院派，理论和判断很精准，但落到行动时，却前怕狼后拍虎。

他想起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兄弟机构认购的劣质产品，依然心有余悸。现在机构总已经跳到台面上造反，万一出捅了篓子，广东背后还需要一根擎天柱顶着。董事会副主席李富新官上任，他是董事会主席司徒君的同学，投靠他很难成功。退而求其次，宁致远虽然只是总公司的门面摆设，但到底也算是向董事会汇报的市场部总经理，投其所好还是要的。林橙玲是总公司市场部副总经理，坊间传闻，她跟宁致远是绯闻CP，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拿下林橙玲难度系数超5星。何况，林橙玲背后也是很多皇亲国戚要照顾，她是不是精通李宗吾的厚黑学尚未能断定，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肯定好不了多少。所以，宁致远是一个性价比最高的突破口。

宁致远的皇亲国戚们非常多，照顾得了一个，照顾不了第二个，开了个头，以后会否没玩没了，周厚沛心里没底，寻求林睿的意见，是否需要花数万元的高价格去买一堆低端赝品。

从概率上判断，宁致远这么死皮赖脸地推销家族业务，有传言称，他借亲戚朋友名字申请开空壳公司，表面上法人代表不是他，实际上他是幕后老板。从他的工作表现上看，在总部这么几年几乎没什么建树，一天到晚就是走访机构，不停地开会讲话，让传言的可信度大幅提高。

“宁致远把主要精力放在个人投资的空壳公司里，总公司市场部就是一批不务正业的小市民会所”，安徽总经理吃亏上当后，酒后无意放出风声。他跟林睿是上海交大毕业的，是林睿师兄，私下交流频密，所以，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在林睿处直逼100%。

眼看机构总步步紧逼，林睿决定近期跟宁致远打打电话，以需要定制开门红礼品为由，打探是否有合适购买的产品，这一次，周厚沛一反常态，举手赞成，他已经被步步紧逼，逼上梁山。

“宁致远这个人很贪财，不怕贪，我们现在就是怕不贪。”周厚沛看似在安慰林睿，实则在努力说服自己。

“是啊，抓住他的弱点和痛点，也许对打破对抗性局面有好处。”

“当是破财消灾吧，唉。”周厚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

这种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若动真格，25家分公司联袂配合稽核查账，肯定把牢底坐穿。在巨大的财富诱惑面前，人们总是无法保持理性。宁致远的这个庞大的家族圈，董事会新任副主席李富是非常清楚的。他在天津任一把手时，就有耳闻。还在分公司的时候，他就看不上宁致远这种土匪脾性和小商贩的势利眼。

李富晋升至董事会，新官上任必须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宁致远占着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也没做出多少成绩，而且从派系上分析，早已岌岌可危。他也开始在物色自己的人选。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李富早在天津分公司时就看不惯他的骄纵蛮横，当时宁致远的想法是，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谁知，现在李富摇身一变，成了直属汇报的领导，他如履薄冰必须小心翼翼。毕竟在李富眼中，宁致远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水平的爆发户。

宁致远吃了这个哑巴亏后，整个人变得更加醒目了。在职场上，真的不能随便瞧不起人，说不准，哪天你最瞧不起的那个人摇身一变成了你的老板。

周厚沛思前想后，打电话给林睿，“还是我来跟宁致远沟通吧，借这个机会疏通一下感情，毕竟都是老吴的门徒。”

“周总，好的，听您的安排。”林睿永远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

毕竟，大家都是吴杰派系的人，现在在系统内，低头不见抬头见；中国的金融圈那么小，说不准未来还可能同步投奔吴杰。自己人联盟自己人，抱团才能打天下。思考了几分钟，周厚沛打给宁致远，询问现在其它分公司都有些什么礼品方案，上下联动，广东展示出了诚意。

这是周厚沛在云财富广东分公司任职五年多，第一次松口，宁致远看到南中国也向他们家族生意敞开大门，暗自窃喜，仿佛这些生意才是他的正职，总公司市场部总经理不过是他的副业而已。李富上位，他的好日子随时到头，趁着能捞金时多捞点，总是极好的。

对于周厚沛而言，虽然掏的是公司的钱，但计入全省固定成本支出，这意味着必须吸收更多的基金份额，才能把数打平，又有一道艰巨的算术题摆在眼前，加加减减通算一轮后，他初步拟定了2017年各条线的KPI计划。

林睿得知周厚沛的计划后，把凌语雪叫到办公室讨论方案预算事宜。

所有的变化，像是时间一样，永远不会停留，永远在过去，刚说的一声未来已经变成现在，希望这一场噩梦尽早结束，沉睡的理智赶紧清醒过来，这是广东人民最真实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