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妖迷案
作者:云少川 | 分类:游戏 | 字数:3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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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年悬案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又和煦,魏海和童义弘一个因为喝醉了酒,一个因为昨日的折腾实在疲乏得很,都还在呼呼大睡。唐昊心里惦记着案子,却是睡不踏实,起了个早。他收拾妥当出得门来,只见刘公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练武。虽说他已年近古稀,须发花白,可那一招一式,竟是虎虎生威,丝毫不逊于任何年轻人。
唐昊惊讶道:“没想到刘公武艺竟是如此之好,唐昊当真佩服!”
刘公听见唐昊的声音,渐渐减缓了手上动作,呵呵笑道:“老夫年轻时是个游侠儿,这些都是看家本领,不能忘的。”唐昊看得兴起,也跟着比划起来。奈何并无任何武功基底,只能依葫芦画瓢,学了个皮毛,只当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罢了。
“刘公早!”苏筱晴也收拾妥当出来了。刘公闻言也笑着称早。
现下郑君宝的尸体不翼而飞,很多线索都因此而断,唐昊也只能等着大宽等人去街坊间问询回来再做决定。忽想起昨日刘公提起的那个十年前的案子,虽说并不一定有关,但是死者均是被射中右眼而亡,也很难说就无关。唐昊问道:“刘公,昨日说起的那个案子,那商人也是被箭矢射死的?”
“是啊。”刘公回忆道,“不过不是军队里用的那种长箭,是一个小小的箭,就好象是缩小了般,大约只有一掌长短。”
“您见过?”苏筱晴忙问道。
刘公笑道:“没见过。不过那商人被射杀后,他夫人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因老夫当时和他家邻里关系素来亲密,所以他夫人对我描述过当时的情景。唉,都是可怜人呐……”
“那为何他夫人说是小妾买凶杀人呢?”唐昊有些疑惑,“她可有证据?”
“她当时很确定说听见那小妾在后院假山后和一个年轻男子说起来此事,所以立即就报了官。那小妾原是被关进去没多久就认了的,可是临刑却又抵死不认了,在法场大声喊冤,但这会子不认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被砍了头。实在不知是何道理。”
苏筱晴道:“或许就如义弘所说,那小妾是屈打成招。”
“可夫人所听到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刘公却反问,“她没有子嗣,她家老爷死了就只剩了她和那小妾两人相依为命。若不是果真听到了什么话,她为何要报官抓自己的家人?”
“会不会那夫人说了谎?”唐昊猜测。
刘公摇摇头,肯定道:“那商人家中就这一妻一妾,向来家室和睦。夫人亦不是那般蛇蝎心肠的妇人,从未听说与那小妾之前有什么矛盾。她不会这么做的。”
唐昊越听越是觉得有些蹊跷,且不说这案子与郑君宝之案是否有关,至少单这案子本身也是很有些意思,问道:“那商人遗孀可还住在城中?”
“就在前面不远。”刘公道,“他家里败落了,夫人将原先的大宅子卖了,仆从也遣散了大半。只在前面买了个小些的宅子安身便罢。时不时的,老夫和夫人还会去看看她呢。”
唐昊笑着对苏筱晴道:“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去府上拜访一下。”苏筱晴也被吸引了兴趣,正好想到此处,当即答应。
刘公便让小丫鬟蕊儿带唐昊和苏筱晴去那商人府上,唐昊祝福刘公待魏海和童义弘醒后让他们去找大宽等人一起问话。这商人姓王,唐昊和苏筱晴随蕊儿尊称她为王夫人。蕊儿向王夫人说明了缘由,她方才明白唐昊和苏筱晴是来查案子的。
虽尚未入春,但是城中不少花草已经含苞欲放,这王夫人的宅院中却并无春色,只有一片清冷孤寂之感。入得房中,竟是青灯古佛,木鱼蒲座。再看这王夫人,年纪也不过四十来岁,却好像心如死灰般,满脸凄寂。同是侍佛修佛之人,允慧寺的德严方丈,允安县主贺月,还有这王夫人,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模样。可见这人心不同,参悟出的佛理亦非千篇一律。
“我家老爷已经走了十年了,还有什么可问的?”王夫人对于唐昊和苏筱晴的来访显然并不是太欢迎。
唐昊忙道:“打扰了夫人清净,实在是我们的过错。只是因近日城中的案子,有些事情需得问问夫人。”虽说佛道两教,在某些方面却是相通的。因此苏筱晴对佛法并不排斥,然而苏筱晴看着面前这个死气沉沉的王夫人,却怎么都看不顺眼,佛家什么时候把活人给修成活死人了?
王夫人淡淡道:“有什么就快问吧,我还需得念经。”她的神情显得并不那么情愿。
唐昊讪笑两声,忙问道:“夫人当年可确定是听见那小妾与人说起买凶杀人之事了?”
王夫人愣了一会儿,缓缓道:“倒不一定是买凶杀人……不过,她确实说了,要杀死老爷,与那年轻人私奔一事。”
“夫人可曾见到那年轻人?”
“当时天色较暗,静儿的模样我并未看清,但是月色正好印在那年轻人脸上,却是看得真切。只可惜,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是个肤白俊俏的年轻书生。”王夫人答道。
唐昊道:“所以夫人认为,那小妾静儿要和那年轻人私奔所以要杀死老爷?”
王夫人眼神犹豫了一下,道:“自然是如此。他们还盗走了老爷最宝贝的镇纸,不就是为了私奔以后生计吗?”一番话不似说给唐昊二人听的,倒像是要说服自己。或许那小妾临行前的反悔叫冤始终让她有些难以释怀吧。
苏筱晴一听“镇纸”二字,忽然警觉,忙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镇纸?”这话正是唐昊也想问的,二人都莫名地感觉到了这两件案子间一丝诡异的关联。
王夫人并未注意他们急切的神色,道:“是我家最贵的宝贝。老爷费了很大力气才买到手的一个墨翠虎形镇纸,说是世间独一无二,价值上百万两白银。素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用,就放在书房的箱子里锁着,时不时地去把玩一番。可是千金之宝也不过是死物一件,若不是那镇纸,或许静儿他们也未必会杀了老爷。”
“为何?”唐昊抑制住自己兴奋的语气,问道。
“老爷就是死在书房的那箱子旁边。箱子被打开了,镇纸被偷了,老爷也死了……”王夫人声音越发低沉,神色黯淡。
唐昊见王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知道自己的话题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或许这十年来,王夫人一直在扪心自问,当年的举报,是真的抓到了凶手,还是惘害了无辜性命?可是案子就这么匆匆地结了,当年的县令早已升官调往别处为官,亲近的老邻居刘公夫妇也搬走了。
王夫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家人,她遣散了仆从,换了新的宅子,却没有人来告诉她答案。所以满堂的佛像尊位,古卷经书,都不能解开她心中的愧疚与疑惑。她变得自闭自抑,不过中年便形如枯槁,面色蜡黄。
“夫人,如果您相信在下,在下或许可以解夫人心中夙愿。”唐昊郑重道。
王夫人斜眼看了唐昊一眼,叹道:“你这小孩子能解我什么夙愿。”
“夫人家中原有的墨翠是一个这么大的虎形镇纸。”唐昊比划道,“那虎呈卧形,爪子底部刻有一小篆‘轩’字,应该是前任某个主人的名字。我说的可对?”唐昊所描述的正是在郑君宝家搜出的那个镇纸。
王夫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这镇纸现出现在另一桩案子中,说明二者有关,倘若我能破获此案,自然可解答夫人当初究竟是否抓错人的困惑。”
王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唐昊的衣袖,急道:“如果你查出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如实告诉我!”她的一番话语让唐昊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夫人放心,唐昊必定尽力而为。”
出了王夫人的府宅,苏筱晴方才觉得气顺了些。主人的压抑情绪完全笼罩了整个宅子,便连进去的客人也觉得心情不好了。苏筱晴长出一口气,道:“这王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当年的那些官吏真是不负责任,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着王夫人一直纠结难过。”
唐昊戏笑道:“倒是难得你也会心疼人了。”
苏筱晴白了他一眼:“我原本就是会心疼人的,只是不心疼那些妖魔鬼怪之类的玩意儿!”唐昊无奈地看着她,虽说这一点还是很难说通她,但如今的苏筱晴,比起初识她时,已经不知进步了多少了。
唐昊和苏筱晴商议之后,决定去县衙翻找一下十年前的卷宗记录。钱师爷带着他们在一堆堆满了灰尘的簿子里翻出了当年那位王姓商人被杀的案子。可这案子记录十分简单,上书王姓商人家小妾欲与人私奔而阴谋杀害自家老爷,用一支袖珍小箭射向商人右眼致其死亡。而后盗走墨翠虎形镇纸。和刘公与王夫人处所得线索相差无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唐昊忽想起钱师爷也是十年前来到仓头县的,问道:“钱师爷十年前来仓头县的时候,可曾听说过这案子?”
钱师爷笑道:“那当然,那王姓商人在仓头县算是大户人家,他死了,自然是大事,全城都知道。不过我当时不过是在书斋负责帮忙抄写书文的一个小人物,能听到的都是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不清楚的。”
“原来如此……”唐昊有些丧气。
钱师爷顿了顿,道:“冯仵作在这里做了十五年的仵作了,或许他还记得一些当年的情况。”
唐昊大喜,立即一路小跑去找冯仵作。可怜那冯仵作,弄丢了尸体,虽说不一定跟他有关,但毕竟也是个失职的罪名。此刻被李古田罚了俸禄不说,还在后院打扫茅房。倘若不是这县衙只有他一个仵作,恐怕这会儿他就在大牢里了。
那冯仵作扫地或许还可以,打扫茅房却是茅房没弄干净,先把自己给弄臭了。远远地闻道冯仵作身上的屎尿臭味,唐昊捏了捏鼻子,走到中间也停了下来。冯仵作心里好不委屈:“小人见过钱师爷,唐公子,苏姑娘。”
唐昊干笑道:“冯仵作不必太灰心,等做完了事,这县衙的验尸之事还是得靠你。”话虽安慰人,但是唐昊的脚步却是一步也没向前,隔着十来步远,如同喊话一般。苏筱晴和钱师爷早已躲到更远的树下,只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心里暗骂这两个人的不仗义,唐昊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两步,道:“冯仵作可记得十年前有一王姓商人被刺伤右眼而死的案子?”为了减少被熏的时间,唐昊嘴皮子翻得飞快。
“记得啊。”冯仵作说起案子,似乎也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些黑黄相间的不明物体,自然而然地便向唐昊走过来,道,“那还是我验的尸呢!”
“冯仵作!”唐昊急忙制止了他的前进,“就在那儿说吧……我……我听的见……”
冯仵作看了看自己身上,哭丧着脸,无法,只得又退了两步,才道:“虽说都是被射中右眼,但是所用的箭矢不一样,当初那案子的箭是一支缩小至大约只有手掌长短的羽箭,郑君宝的这案子用的是两头尖的一根短竹箭,而且那王商人的尸体可没有不翼而飞。两个案子相差十年,不该有什么联系吧?不过说实话,这两种箭,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射出来的。”
“那当时的那个判刑的小妾呢?”唐昊直接忽略了他的废话,问道。
“那女人进来还没怎么动刑就招了,可是临了又反悔了,天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冯仵作说起这件事也觉得奇怪,“若没做这杀人的事,进来了要么就扛着扛着屈打成招,要么就一直喊冤,哪有她这样的?把个案子搞得糊里糊涂。当时的县令大人怕久了反倒惹出非议流言,索性就这么定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