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杨宇清早早地便来到学校门口等妹妹杨姗散学。在车里看了一会报纸，便看到杨姗和童雨手拉手走了过来。

“哥，明天周末哦，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杨姗来到车前，敲着车窗说。

“当然记得，高高兴兴陪你玩两天。”杨宇清笑了笑说，“快上车吧！”

“哥！”童雨上车礼貌地跟杨宇清打招呼。

“小雨，先过我们那吃饭，沈姨做了好菜等着我们。”杨宇清说着启动了引擎。

“小雨不但过我们家吃饭，而且还要在我家睡，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出去玩。”杨姗笑着说。

“看来你们已经计划好了嘛。明天去哪里？”杨宇清问。

“去红莲山求玉。”杨姗开心地说，“我和小雨都想买一块好玉呢。”

“红莲山？不就是那刚发现的佛教圣地吗？最近报纸上有不少报道。怎么想起来去那里了？”杨宇清问。

“就是因为是佛教圣地才去那求玉嘛。听说那里刚开发旅游不久，说不定能找到好东西呢。”杨姗开心地说。

“那倒是，开发不到一个月。不过我听说最近周末去的人特别多，没联系好旅行社，在那边连吃饭睡觉都成问题。”杨宇清说，却感觉耳朵边有点痒，“姗姗，你搞什么鬼？”

“你看看嘛。”杨姗神秘兮兮地说。

杨宇清拿过来一看，是三张春风旅行社的订票凭证。

“你这丫头，原来什么都打算好了。”杨宇清说，“小雨，怎么不说话？你想不想去那里？”

“当然想，这是我和姗姗一起商量好的。”童雨笑了笑说，“本来想提前告诉你的，姗姗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说。”

杨姗拉着童雨的手说：“其实还有一个愿望，就是求菩萨保佑小雨的头疼病早点好。”

“小雨有头疼的毛病？”杨宇清惊讶地问，“那应该去医院，求神拜佛能有什么用？”

“就是去医院没用嘛！”杨姗说，“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遍了，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杨宇清想了想说：“该不会是心病吧？对了，小雨，上次你在南郊鬼宅看到小女孩的事，我查清楚了。 那个小女孩是一个流浪在南郊附近的智障儿童，后来被城南的儿童收容院收养了，现在转到市收容所去了。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

“不用了，你的话我信。”童雨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事，还真去查明白了。”

“我都说了，我哥最喜欢这种希奇古怪的事，而且非弄个明白不可。”杨姗抢着说。

“倒也不是特意去查，恰好警局在办一个案子，和那收容院有点关联，我是从一个警察朋友那里探听到的。”杨宇清说，“事情弄明白了，你的恐惧心理就会消退了，要不然一辈子想到那件事都害怕。你的头疼不会和这有关吧？”

“是啊，每次想到那次的经历都心有余悸。这下你跟我说清楚了，感觉那只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可害怕的了，真是太谢谢你了！”童雨说，“不过我的头疼病跟这没关系，小时候就有了，**病了。”

“小雨，你不用这么客气。如果这点小忙都不帮，那你不是白叫他哥了？”杨姗对童雨说，“先不说头疼的毛病了，今天你不是也有件怪事吗，说给哥听听。”

“这是小事，不用了吧？”童雨有着难为情地说。

“什么事，说来听听，就当是消遣。”杨宇清笑了笑说。

“其实也不值一提，就是收到一封奇怪的信。”童雨说着从包里找出一封信来，“这信上没写发信人的地址和姓名，信里面也没写什么，就一个数字。”

“整封信就一个数字？”杨宇清有点疑惑地问，“什么数字？”

“恩，就一个数字，是１５。”童雨说着把信纸递给杨宇清。

杨宇清看了下，整张纸上出了这个数字，看不到其他任何文字。他拿着纸对着光亮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又打开矿泉水瓶，滴了几滴水在纸上，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哥，你小心开车啊！”杨姗见杨宇清一边开车一边做这做那，担心地嘱咐到。

“的确奇怪，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杨宇清摇了摇头说。

“还是别看了，也许只是某些人无聊罢了。”童雨说着拿起信封和信纸揉成一团，从车窗外丢了出去。

2006年10月2８日。

清晨，杨宇清，杨姗和童雨三人便坐公交车来到了春风旅行社。上午７点，在人员到齐之后，旅行社的精美小巴载着十多名游客向红莲山进发。

导游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车一开动她拿着喇叭亮着嗓子说话了：“各位游客，欢迎乘坐春风旅行社开往红莲山的旅游巴士，我是导游小美。我们这次举行的是红莲山双日游，今天早上七点从Ａ市出发，明天晚上六点返回Ａ市。在此期间，我们为各位准备了丰富美味的早中晚餐，舒适幽雅的住宿场所，还有俏皮搞笑的娱乐节目。当然，如果您觉得还不够满意，只要您提出要求，小美一定会尽力满足！”

“有没有特殊服务啊？”一个男青年高声叫到，引来车厢内一阵哄笑。

“对于特殊的客人提出的特殊要求，我们当然会有特殊的服务。”小美拿着喇叭微笑着走到男青年面前说，“您是赵天豪先生吧，我为您准备的特殊服务就是下次见到您女朋友时，把您刚才说的这句话转告给她，您看怎么样？”

车厢内立刻又响起了一阵哄笑。男青年尴尬地对小美笑了笑，不说话了。

“这导游还挺厉害的。”杨姗小声对童雨说。

“那当然，这么漂亮，不厉害一点那不被人占便宜了？”童雨笑着说，回头看了一下后座的杨宇清，见他正闭着眼睛睡觉，“宇清哥很累吗，怎么一上车就睡？”

“他呀，昨天晚上一定是做程序做到很晚。”杨姗回头看了下杨宇清说，“睡一会也好，等到了红莲山就有精力陪我们到处逛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吵杂的手机铃声响起，声音不低于９０分贝。车上的人都极其反感地向铃声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秃头男人正搂抱着一个二十岁左右打扮娇俏的女孩，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来。

杨宇清也被这阵刺耳的铃声吵醒了。

“喂！”秃头男人粗鲁地拿着电话接听，“我不是告诉你我在出差吗……孩子病了让他去医院，十几岁了医院也找不到吗……走不动了你打车陪他去……我跟客户有事要谈，别老打电话过来！”说完，秃头男人“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继续和身边的女孩搂抱起来。

众人都很不满这个男人的表现，但也不便说什么，只得白了他一眼回过头去。

“这样的男人都有！”杨姗不满地丢了一句。

秃头男人听到了杨姗的话，转过脸来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杨姗问：“小妞，你说谁？”

“我说天底下那些不负责任的龌龊男人！”杨姗看都不看他一眼，狠狠地说。童雨急忙抓着杨姗的手臂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秃头男人非常恼火，推开身边的女孩就要起身。小美一见情势不对，走了过来。杨宇清最先站起来挡住了秃头男人，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我妹妹刚才是在和她同学讨论传统戏曲中的陈世美，您这么激动干吗？”

杨宇清话因一落，车厢里窃笑声一片。秃头男人虽然知道杨宇清在指桑骂槐，很想发作，但又找不到什么理由，站在那里对杨宇清和杨姗怒目而视。

小美也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强忍住了，走到两人面前说：“两位先生，路面不太平，请坐好！”

杨宇清对小美笑着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杨姗回过头来，窃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杨宇清握着她的手指按了下去，假装生气地说：“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杨姗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去和童雨笑着抱在了一起。

秃头男人在小美的示意下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徐辉先生，是吧？”小美对秃头男人说，“刚才的电话是您老婆打过来的吧？”

无疑，这个问题让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秃头男人。

秃头男人心想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多管闲事，不禁怒从心起：“是不是我老婆关你屁事！”

小美依然微笑着说：“徐先生，看您文质彬彬的，说话怎么这么不礼貌呢？如果刚才打电话的是您老婆，那么身边这位张凡小姐自然就不是了。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您一下，这次旅游要格外注意安全。”

秃头男人愈发生气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安全问题不需要你们负责，ＯＫ？你现在给我滚远点！”

“既然这样，希望同去的旅客帮我做个见证，徐辉先生亲口说他的安全问题不需要旅行社负责！”小美对车厢内的旅客说，又把头转向秃头男人，“当然，我们旅行社也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如果是旅游引起的安全事故，我们是会负责的。对不起，徐先生，打扰您了！”

说着，小美回到车头去了，又拿着喇叭亮着嗓子开始说话：“各位旅客，有件事我想提醒大家一下，在各位订票之时曾经签定过一份协议书。大家有可能没有仔细去看，我在这里把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重新说明一下：入乡随俗，希望大家到了红莲山一定要遵守当地的规矩。当地民风淳朴，对于偷窃，喝酒，婚外情，伤害小动物等都是极其忌讳的。如果是因为违反当地的习俗而引起的纠纷和事故，本旅行社是不承担全部责任的。所以，如果有游客认为自己做不到遵守当地的规矩，可以立刻下车，旅行社会退还所有费用。”

车上的游客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下车，但却议论纷纷。

秃头男人白了小美一眼，继续和身边的女孩亲热。

“我游遍了大江南北，各地的习俗民风也都了解一些，不过这样奇怪的规矩还是第一次碰到。”前排一个干瘦的青年说。

“孙先生，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小美笑着对干瘦青年说，“既然您阅历这么广，应该知道破坏当地的规矩有时候是会招来严重后果的。”

“难道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不成？”后排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大声说。与之极不相称的是，在他的怀里躺着一只黑色的小猫。

“也不是没有可能。”小美笑了笑说，“对了，刘先生，您带的这个小家伙我们旅行社虽然没有向它收费，但是它也得守规矩哦。”

“难不成红莲山的耗子它也不能咬？”中年男人惊讶地问。

“Right!”小美开玩笑地说。

“哈哈，导游小姐，你真会吓唬人。”徐辉前排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突然大笑起来说，“我上次去红莲山就在当地打死一只狗烤了来吃，和几个朋友喝得天昏地暗，晚上还叫了几个小姐一起快活，现在不还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小美对他笑了笑说：“田寮先生吧，您还真会开玩笑。我需要告诉你的是，红莲山根本没有酒卖，也没有人养狗，至于你说的那种小姐，比狗还难找。”

车厢内再次哄笑起来。那位田先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尴尬。

这时，杨宇清同座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叫李枫，你叫什么名字？”

杨宇清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笑了笑回答说：“我叫杨宇清。”

“你猜我的背包里是什么？”李枫神秘兮兮地问，提了提放在身边的背包。

杨宇清看他提的动作，背包似乎很沉重，但是提起来的时候没有明显的收缩，说明里面的东西不全是衣物和日常用品，应该很坚硬。根据提起时显露在背包外面的轮廓来看，应该是瓶装的东西。

杨宇清笑了笑说：“是啤酒。”

“兄弟你是聪明人哪！”李枫伸出大拇指夸奖到，“就你刚才跟陈世美说的那一句，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交朋友。”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看了一眼小美，小声对杨宇清说：“我知道红莲山没酒买，所以只好自己带了。但是一个人喝酒没意思，等到了红莲山，你得陪我喝两杯。”

“我不喝酒的。”杨宇清抱歉地笑了笑说。

“那就可惜了。”李枫失望地说，“酒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没酒那我可是生不如死！”

杨宇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