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红带着李军和张廷来到办公室。杨宇清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宋廷军变带领众人前往医检科。

“杨先生，您对所谓的降头术有什么见解？”宋廷军在路上问。

杨宇清笑了笑说：“对于降头术，传言说得很神奇，也很恐怖。最突出的特点有三个：一是用的毒物很特别，一般医院解不了中降人的毒，甚至查不出来；二是降头师可以控制毒物发作的时间，有时候是中降后立刻死亡，有时要在两三年后；三是降头师可以在不亲临的情况下，利用符咒下降。这三个特点让降头术显得非常神奇，甚至有人认为这是法术，就跟茅山道术一样。”

“法术真的存在吗？”张廷惊讶地问。

“当然存在，但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杨宇清说，“所谓法术就是一种技能，只不过这种技能利用到了一些尚未被大多数知道的自然规则，而要掌握和利用这种规则又需要长期地练习，也就是所谓的修炼。杂技也是一种看起来比较神奇的技能，但在人们的观念中远比不上法术。其实杂技跟法术的唯一区别就是，杂技利用的规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法术利用的规则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这么说，降头术也只是利用了一些常人并不知道的规则？”陈红问。

“应该是这样。”杨宇清说，“降头术里面有一种药降，说白了就是下毒，唯一神奇的地方就是下毒的人能控制毒发时间。其实在中国古代就有很多种毒是能够控制毒发时间的，武侠小说里面就提得更多了，这并不稀奇。”

“杨先生可曾听说过阴阳降头草？”宋廷军问。

“当然听说过，这是药降里面最厉害的一种，叫絶降，一旦被落降，就连降头师也没法解。”杨宇清说，“现实中也有些毒也是还没有找到解毒办法的。”

“到了。”宋廷军说，医检科就在众人眼前。

宋廷军敲了敲门，吕风开门让大家进去了。

“两名死者都是中毒身亡。”吕风说，“从死者尸体里面长出来的草状物并不是植物，而是一种真菌。”

“不是说是中了阴阳降头草吗？”李军问。

“降头？”吕风从眼镜下用白眼看了李军一下说，“你们是警察还是村夫？要是你们认为是中了所谓的降头术，大可不必拿来检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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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廷军笑了笑说：“刚才杨先生已经说过了，所谓的药降其实就是下毒。这跟吕法医的检验结果一致。”

“我把这种真菌放在蒸馏水容器里保存了一天，在显微镜下观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在平常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活动。”吕风继续说自己的检测结果，“昨天我把它们混合其他草喂给了一只试验兔，仔细观察了兔子一天，还是没有发现异常现象。后来，我想到了电击，因为很多细菌和真菌对电击都很敏感。在我用30伏的电流电击了试验兔之后，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兔子死了？”张廷惊讶地问。

“对，兔子死了。”吕风说，“当时我发现兔子开始痛苦挣扎，转身取镊子和显微镜，再回头时，兔子已经死了。”

“几秒钟的时间？”陈红惊讶地问。

“不，一分钟左右。”吕风说，“显微镜没有放在面前，而且需要调试。这是试验兔的尸体，和死者的情况一模一样。”

众人看到那只可怜的兔子虽然毛还很光亮，但是身体已经变得干瘪了。

“这么说是这种真菌吞食了兔子体内的液体。”杨宇清惊讶地说，“而且吞食的速度惊人。”

“不错。”吕风说，“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它们对于动物体液的摄取能力达到了让人惊骇的地步。我后来又用老鼠做试验，发现它们摄取体液时一般先吸收血液，然后再是肉体组织里的体液。按照它们的吸收速度计算，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可以把成年人体的血液吸收殆尽，然后要花费8到10分钟把肉体组织中的体液吸收完全。”

“人体70%是水。”宋廷军说，“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常识。”

“人体范围这么广，以它们的体积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把全身上下的体液都吸收完全？”杨宇清有点惊讶。

“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也很疑惑。”吕风说，“于是在用老鼠做试验时，我先解剖了老鼠再进行电击。我发现那些草状物一旦惊醒，就会迅速地象蚂蚁一样扩散开来。当然它们的个体要比蚂蚁小得多。它们能迅速地扩散到身体的每一部分开始吸收体液，在体液吸收完以后它们又会重新聚集起来，慢慢组成一粗一细两株小草。”

“原来是这样，我们看到的草不是真菌个体，而是它们的合体。”杨宇清说，“我想它们的这种行为应该是生物学上所说的拟态。”

“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吕风对杨宇清说，“这是它们的一种生存方式。我想它们的目标动物其实应该是草食动物。它们集合在一起装扮成一棵草，一旦被动物误食，动物的体液就会成为它们的美餐。”

“看来所谓的降头师下降只不过是因为它们掌握了培养和控制这种真菌的办法，并且利用它们来害人。”宋廷军说。

“虽然有了一个科学的解释，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杀人方式实在是太恐怖了。”陈红心有余悸地说。

“那田寮的死因是怎么样的？”宋廷军问。

“田寮的死因很简单。”吕风说，“他误食了含有毒蝎卵的食物，毒蝎卵在他体内经过一段时间后孵化出毒蝎，开始疯狂吞食他的内脏致其死亡。”

“看来还是下毒。”宋廷军说，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

“谢谢你，吕法医，你的解释真是太精彩了！”宋廷军对吕风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好的！”吕风答应到，开始整理东西。

从医检科出来，宋廷军说：“杨先生，今天晚上零点开始我们必须对小红进行保护，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很简单，只要有宋队长一直陪着小红警官，凶手自然无机可趁。”杨宇清笑了笑说。

“问题是我不可能24小时都陪在小红身边。如果发生什么突然事件，甚至是命案，我就可能要走开。”宋廷军说，“而且我们怀疑，凶手就在警局里。”

“宋队长是说凶手是警察？”杨宇清惊讶地问。

“不错，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凶手很有可能是警察。”宋廷军说。

“难怪警局里到现在还灯火通明，想必是宋队长把所有警员都留在警局了吧。”杨宇清说，“我觉得既然凶手是警察，警局里面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为什么？”宋廷军问。

“因为人多容易生乱，一旦生乱就容易给凶手制造机会。”杨宇清说，“比如说凶手突然把电闸给关了，警局人这么多一定是乱成一团，这就是凶手可以利用的机会。”

“有道理。”宋廷军笑了笑说，“那杨先生认为该怎么办？”

杨宇清想了想说：“让小红警官单独呆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这间房间最好是警局最里面的房间。通向房间的过道全部安装摄像头，派人24小时看守传送摄像头画面的闭路电视。而且小红警官和看守闭路电视的警员之间要有对讲机，有任何情况随时可以通知她。门外派信得过的警员把守，不需要太多，两三个就行。”

“您说的很详细，但是现在要安装这么多摄像头恐怕不行。”宋廷军说。

“那就在小红警官呆的房间里安装一个摄像头。”杨宇清说。

“行，就这样办。”宋廷军赞同地说。

宋廷军让大部分警员都回家休息了，然后在警局找到以前的一个休息室，里面是空的，已经很久没用了，但是没有单独的洗手间。李军带人把里面收拾了一下。

不一会，杨宇清带着几个警员抬着一个破旧的大柜子和一张沙发走了进来。

“杨先生，你让他们搬个大柜子干嘛？”李军惊讶地问。

杨宇清走到李军身边，小声说：“我已经把摄像头装在柜子里面了，这样凶手不容易发现。”

李军看了一下柜子，发现上面有一个破旧的小孔，小孔里面果然有一个摄像头。

“杨先生，这你都想得出来，真服了你了。”李军笑着小声对杨宇清说。

“你帮我把线接出去，然后去闭路那看一下视角。”杨宇清对李军说，“画面要包含沙发和沙发后面的一点空间。”

“好的，我就去！”李军说着拉起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