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6册)
作者:常书欣 | 分类:游戏 | 字数:139.2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227.第227章 消失的武小磊(1)
计曰美男
三天后,省城。
难得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连续多日的高温退了不少,街路上漫步而过的花伞彩裙,又是一番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色。
上午九时,在省城黄金路段的一个高档商铺开门迎客的第一时间,李逸风带着两位乡警兄弟从守候的车里出来了,准备去接人。
所长安排的,他没多问,反正所长神神鬼鬼的就他妈不像正常人。李呆却瞅着商铺招牌念了句:雅痞风少,地痞的痞,是不是也是这个字
对,不过那不是一回事。李逸风道。
那这是咋回事李拴羊也在疑惑,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痞
雅痞是这个意思,就是代表一种有文化的,有修养的,渴望自由和个性的那种生活我也说不太清。李逸风道。
那不还是地痞,想干吗干吗李呆问,这似乎是相同的事。
有文化的地痞,不一样的。李拴羊提了提裤子。李逸风不解释了,训着两人整好衣服,系好裤带,别他妈进城了也跟个放羊的一样,丢乡警的脸。
三个人说着到了门口,穿着漂亮工装的妹妹一拉门恭声问候着欢迎光临,吓了两乡警一跳。李逸风世面可就见得广了,大咧咧进门。服务员问时,他只说了句找你们老板,服务员只说还没到。李逸风却是耍大牌似的挥着手:赶紧叫来,我是他弟弟,有急事。
这么一说,服务员不敢怠慢,给老板打着电话。
两位闲逛的乡警却是好奇地这头瞄瞄,那边看看。蓦地,李呆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似的,紧张地招手叫着李拴羊。李拴羊一上来,李呆一指,立刻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一个精致的女包,标价九万八千八。
李拴羊猛掐着心口,小声说着:这比进村换大米的奸商黑多了啊。
就是啊,十万块能拉好几车粮食,在这儿只能买个包。李呆痛道,实在看不惯这等宰人行径。
两人咬着耳朵,李逸风凑上来了,拉开他,小声劝着:别丢份儿了,城里就这么回事,有钱的人多,不给他们找花钱的地方,得把他们憋死。
哦,也是。李呆心理平衡了不少。
还是城里的雅痞厉害,比乡下地痞牛逼多了。李拴羊赞叹道,不无惊羡的语气。
李逸风乐得看两人吃惊成这样子,他笑着把两人引到了休息区,教着一番到高档场合装逼扮酷的要诀。这俩货学得也蛮快,不一会儿就会和服务员喊了:来杯咖啡,蓝山的别的山上产的不要啊,别糊弄我。
三个货把四个服务员逗得不断地掩嘴偷笑,等看到一辆奥迪车泊在店门口不远时。两位迎宾的开了门,恭身问着好。李逸风不看呆头的笑话了,一转眼发现目标出现,笑吟吟地迎上来了。
谁自称我弟弟来人讶异道,飘飘而至,帅气逼人。
服务员一指李逸风,那位更讶异了,根本不认识呀。
李逸风也不认识对方,此刻却讶异了。以前有人称他小白脸,不过和这位相比,他自惭形秽得厉害。那人雪白的衬衫熨得平平贴贴,身着笔挺的西裤和锃亮的皮鞋,全身名牌包裹着,气质逼人。最耀眼的莫过于那头随意的长发了,微微蜷曲着,和他整个人显得如此般配,帅气里又多了几分艺术的味道。
李逸风像欣赏美女一样,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摸着下巴,笑上了。
你谁呀对方问。
警察李逸风脸色一整,收起了笑容,亮了证件。
一般情况下都要把人吓一跳,却不料那人根本没反应,拿着他的警证扫一眼,然后不屑地扔了回去道:乡警,级别是不是太低了就打秋风也轮不到你们呀。哎,你们怎么来我店里了
哎哟李逸风乐了,一伸手,名不虚传啊,果真是流氓有理风骚无罪。
嗯那人一惊,这曾经是自己在警校上学时同学调侃的话,不过从不知名的警察嘴里说出来,让他好不纳闷。他审视着李逸风,像在揣度来路,突然间,李逸风对暗号似的说道:一贱倾人妞。
二贱倾人财。汪慎修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你笑得这么贱,早该想到是余贱人派来的。请请请听说他到羊头崖当乡警了,可有一年多没见过人了。
这下热情了,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邀着几人上他的休息室坐坐。却不料李逸风拉着汪慎修,直说着所长让请他到县里办点事。汪慎修直问是什么事,李逸风附耳嘀咕着:帮个小忙,有个小案子,需要汪哥您出马不但要人,还得借点钱,别紧张,不多,有个二三十万就够了
不对吧汪慎修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个乡警,指摘道,逸风,怎么我就觉得奇怪呀,你们一句话,我就得连人带车去,还得自备现金我怎么觉得我有点犯贱呢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还真不去,顾不上,店里忙,你们也看到了,生意需要照顾。
我们所长说了,不去由不得你。李呆道。
不去就铐回去,协查案情。李拴羊道,扮着一个威胁的表情。
不过威胁不到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汪慎修笑着问:什么案情,我犯案了
犯了,我们乡连连丢失牲口,我们所长说了,你有重大作案嫌疑。李逸风道。
受害牲口,还都是母的。李呆郑重强调了句。
这把汪慎修气得简直哭笑不得了,一个不防,三个乡警连拉带拽,把汪慎修拖上就走。等出了门让他和余罪通了个电话后,李逸风看出来了,这位汪哥看样子和余所长的关系也不赖,对方还真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但李逸风知道,余所长肯定没告诉他要去干什么
五个小时后,汪慎修的奥迪车已经泊在县城盘山公路的高处了。树荫下,车窗后传来了余罪稍显训斥的声音:记清楚了没有
记清楚了,别以为光你玩过这一手。汪慎修翻着资料,扔回给余罪。久别重逢,不过俩人没有亲近和热情,只有满腹疑问。
汪哥,一会儿就靠您了,我们不能露面李逸风在车后插了句。
余罪要递照片时,汪慎修怀疑地看着他问道:等等,你们这事办得不对,不是正常程序呀。既然刘继祖有嫌疑,为什么不直接提审他,而是从人家老婆身上动脑筋
兄弟,要是能审出来,这个案子能沉没十几年余罪道。
对呀,既然已经沉没了十几年,你这小动作能抵什么用汪慎修不解了。
真相就像一个目标,我们走近一步,就和真相缩短一步的距离。
余罪道。
可你不能汪慎修噎着了,对面这家伙比以前更不入眼了。
废什么话,拿好,这是照片箱子你交到她手里,想办法让她收下,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钱别担心,丢不了。余罪道,狗少把准备好的箱子递上来。
汪慎修看着照片一个中年男,一个少妇和一个襁褓里的孩子。他异样地问着:这男的是武小磊
嗯,老骆电子模拟出来的。余罪得意道。
可这女人呢武小磊不是潜逃十八年了你怎么有照片汪慎修不解了。
我没见过可他们更没见过,瞎凑了个呗。余罪笑了。
那这小孩呢你确定他潜逃期间生儿育女了你知道是男是女汪慎修又惊诧地问道。
所以才整了个抱在怀里的,反正分不清男女。余罪道,连后面的李逸风也笑了。
汪慎修哭笑不得了,这不是演戏,简直是一个荒诞剧。他觉得不妥时,余罪又给他整整衣领,梳梳头发,直道:你这风骚要撩不动那小老板娘,才见鬼呢汉奸,你这张脸简直就是为了诠释高富帅这个词的含义啊,男女通杀,我都有和你发生点什么的欲望了。
我也有。李逸风举手道。
别别别我怕了你们了好好,那就这样,我只负责送啊,别的我不管,回头要丢了我的钱,我可不饶你。汪慎修道,把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两位请下车了。
又被交代了几句,汪慎修自行驾车走了。余罪和李逸风站在路边,长舒了一口气。李逸风有点眼热地看着那辆奥迪,又看看所长,不太相信地问道:哥,他真是你同学
当然是了。余罪道。
一届的李逸风又问。
啊,还一个宿舍呢。余罪道。
那差别也太大了,人家开奥迪,还有那么大的商铺。这是身家几百万的主啊。李逸风道,看余罪的眼神不一样了,潜台词就是所长您老啊,不入我眼了。
人能跟人比吗和我一届的,还有坐在家里没上班的呢。这社会上有些事就得想开点,要不得被气死,你说是吧余罪痞痞道,看着李逸风,就比如像你,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一无是处,都能当了警察这种事都能容忍,你说还有不能容忍的事吗
余罪一说,得意地背着手向车走去。李逸风气得跳脚大骂着:他妈的,诬蔑太诬蔑人了,我是遇上你才学坏的
两个坏种斗了一会儿嘴,算着时间,发动着车,慢悠悠地朝川味火锅城驶来了,这个时间,多金帅气的风骚汪哥,应该和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碰撞出火花来了吧
明谋暗算
车窗外掠过矮山绿树的影子,车里响着轻柔惬意的乡村音乐,不过只有身处其间才能领略到小城镇的风韵,汪慎修甚至停下车来,泊在石桥上,饶有兴致地看看桥下碧透清冽的水,看看瓦蓝剔透的天空,似乎对余贱人能生活在这么好的环境有一种深深的羡慕嫉妒。
兄弟,杀人嫌疑犯啊,潜逃十八年了。难道你不想把他抓回来这样的人留在社会上,那是多大的隐患,说不定又会制造几起血案。
兄弟,你不要拘泥于是不是警察的问题,咱在警校的时候不都说了,要当了警察就替人伸冤,要不当警察就替天行道。
兄弟,为难什么呀没让人勾引她上床,只让你勾引她上当
兄弟啊
余罪刚才那贱性一脸丑态百出的脸在他视线中直晃悠。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这个贱人吵架一个人能独挡一个宿舍,打架一个人能领来一群。他的风评极差,办事之道就像这次请他,你要不答应,他非说得让你觉得自己良知泯灭无颜活在世上才算罢了。
汪慎修笑了,那些荒唐的青葱岁月,在心里留下的记忆是如此深刻和美好,他忍不住憧憬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该多好,他想自己一定会穿上鲜亮的警服,接受别人羡慕的眼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接受着大多数人审视以及仇视的眼光。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这几位没把他当叛徒的乡警。余罪那贱样子,让他觉得好亲切,不像曾经的同学,都是用一种另类的眼光看着他。
车停在川味火锅楼前时,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挣扎,这些事很类似余罪在学校那时候的胡闹瞎搞,顶多算一个恶作剧,而并没有突破自己的底线。他开车门时,又看了眼这家生意兴隆的小店。
如果真和一位杀人嫌犯有牵连的话,那他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于是他迈着潇洒的步子,踏进了火锅楼的迎宾门。店内随即响起了老板娘脆生生的声音:欢迎光临,老板几位
汪慎修没有急着说话,只等着沉浸在琐事中的老板娘。等她抬头时,汪慎修眉色一挑,眼睛一亮,一脸惊艳的表情,像是稍有失态一般道:一位
启齿间,目不转睛。那小老板娘被帅哥的眼神电了一下,眼前这位高大英俊潇洒文雅的帅哥,成功地和她少女时代无数次梦过的白马王子形象接轨了。她一紧张,赶紧整着在吧台上揉乱的袖子,直往里面请。
喊着服务员点菜,又殷勤地给帅哥擦着桌子倒着水。服务员来时,她又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两眼。回到吧台之后,老板娘悄悄地低下头,擦了层口红,使劲地抿抿嘴,然后看镜子里渐老的容颜,开始自叹薄命了。
这是一个有欲望的女人。
汪慎修看到了刘继祖,他能想象到,两人的婚姻基础绝对不是感情,而没有感情的一对在一起,那不叫生活,更多的时候叫凑合。
这是一位强势的女人。
汪慎修瞥到了老板娘训着刘继祖,那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他马上知道家里主人是谁了。他想,这位花容月貌的老板娘,一定在把老板呼来喝去中发泄着自己对生活的不满。
这又是一位渴望着改变的女人。
看到老板娘描的眉做的发型,还有刚刚擦上的唇膏,汪慎修如是定义道。美丽的外表并不应该只为了迎合客人的心情,同时也是她心理的一种彰显,她最大的财富就是脸蛋,这是她征服男人的武器。
不过估计都是空想,就像男人总试图征服美女一样,时间会证明被征服的只有你自己
又一次四目相接,临窗而坐的汪慎修给了老板娘一个优雅的笑容,那老板娘有点羞涩了,似乎不敢正视这位帅哥的眼睛。
此时,服务员端着火锅上来了,摆着碗碟。老板娘也来伺候了,提着新换的水新泡的茶,把杯子也换成了新的,服务员都发现了,给这位沏的是老板的茶,青青的水色,漂着嫩绿的芽儿,龙井。
您慢用。老板娘露齿一笑,风情万种。汪慎修轻声道谢,那个中滋味比这川味火锅飘出来的味道还要香浓几分。
继祖,送孩子啊。回头的老板娘在吼老公了。
刘继祖应了声。上楼去了,一会儿领下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娃娃,揉着眼睛,不情愿地被拉着上学去了,出门坐上了一辆普通小货车。
这是一个外表幸福,却内藏祸机的家庭,一旦欲望有了滋生的土壤,就会像很多并不是基于感情的婚姻一样,很快分崩离析,这个诱因,或许是第三者,或许是钱
汪慎修看了眼她座位上的皮包,有点暗叹,余贱人这眼光真毒
送孩子的刘继祖走了,午后时分食客已然不多,服务员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扫着卫生,悠哉吃着的汪慎修在想,该如何拉开这个荒诞剧的序幕呢
或许不难,他瞥了眼在吧台后作势算账,却偷瞟他的女人。美女和帅哥不一定要发生什么,可谁也不会介意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