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有没有听说过‘清醒梦’？”陈淑欢忽然反问道。

我摇摇头，这个词语对于我来说比较陌生。在当初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我到时接触过不少和梦相关的知识，但是也没有涉及到这一方面。

“就算没有听过，相信你也是做过的。一种梦，在做梦时人的意识是清醒的，而且有时候会因为梦的一些不合理性，让你察觉出那是梦境。”陈淑欢说道。

我点了点头，陈淑欢所说的这种梦境，确确实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现在，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梦里。链子上的这些金属管，其实就是些高亮度的太阳能灯管。如果不是在梦里，这个按钮按下去手链就会发出强光。”陈淑欢说道。

“梦里按下去就不会发光？这是什么原理？”我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在你的梦里？”

虽然在之前我也曾多次猜想，这个世界或许是陈淑欢的记忆或是思维模拟出的世界。但我却是没有想到，这会是她的梦境。而更令我惊讶的，是陈淑欢似乎对于这个世界并不是太陌生的样子。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严格来说，你是我的梦境的一部分。”陈淑欢忽然笑了，“虽然我知道和你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但是老实说，和你聊天挺开心的……虽然你平时是那么闷的一个人。”

梦的一部分？

我迅速地回想着之前的情景，那些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人。那个对陈淑欢无微不至苦苦追求十三年的樊瞪，砸了张振宇一垃圾桶的滕明凯。如果这是陈淑欢的梦境的话，那么这些人自然都只是梦中幻想出来的存在了。

只是陈淑欢，也将我认为是这一类的存在了。

“陈老师，我是真正的人……”我说道。

陈淑欢

又是笑着：“谁会承认自己是个虚拟的人呢……这个不重要，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真正存在的。”

陈淑欢没有理会我的话，她所说的，其实也未尝不可以理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些被幻想出来的人，自然都是真正的人。我也曾抓住过一个自我身边走过的女生，她的身体，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这种真实，仅仅是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而已。

“就像是一个网游，里面每个玩家对于那个网游来说，都是一个真实的人。只不过这个世界，是存在于你的思维之中。”我说道。

“恩，聪明！”陈淑欢有些赞许地说道。

陈淑欢的赞同，反倒是令我陷入了沉思。在哲学中，主观唯心主义的一个很著名的观点，是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这个观点，在学习唯物主义时，是被作为一个反面的例子提出。唯物论之中，思想、意识是被认为是一种并非客观存在的主观感受，由此推断的，思想之中的世界，自然是个并非客观存在的主观世界。

我将我想到的事情同陈淑欢说了。

陈淑欢又是笑了一笑：“我的思想和主观意识，不就是以脑电波的形式存在的么。”

陈淑欢只说了这样短短的一句话，确实将我那一大篇的东西统统给推了个翻。脑电波既然是可以被仪器捕捉到，自然是属于客观存在的事物。而脑电波之中搭载的信息，也自然是属于客观唯物的事物。尽管先进的科技尚且不足以去完全还原脑电波所搭载的图像和声音信息，但至少已是可以通过脑电波来检测大脑的活动状态。

网络上的虚拟世界，以数据的形式，存在于服务器的硬盘之中。而陈淑欢的这个世界，自然是以脑电波的形式存在于她的大脑之中。唯物论之中所谓的物质，就是以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

存在，而相对来说，陈淑欢的这个世界，也并不能以我的意识为转移，对于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我来说，自然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物质了。

而我可以通过对陈淑欢进行语言的引导，提醒她引导她改变这个世界，自然就是意识对于物质的能动性的体现了。

想到这里，我的世界观，似乎是开始有一些动摇了。

“好吧……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在梦里那个手链不会亮……”我说道。

“人脑和电脑都是差不多的，虽然不同人之间大脑的计算能力各不相同，但是也是有着一个相对固定的值。在清醒梦之中，要维持世界的运作本身就是要占用很大一部分的资源，同时又要维持人的意识的清醒，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脑就会自动地让一些可能造成高耗能的开关失效，比如开灯，或是使用电脑。”陈淑欢说道。

“所以在这个世界，智能手机是没法用的……”我说道。我顿时想起了在来到这个世界时，林伟强的手机是失效了，只有那些学生们用的老式功能手机还能正常使用。

“模拟智能手机的运行……你想累死我啊！”陈淑欢哼了一声，“你要用手机做一个四位数的乘法我就这个世界就可以崩溃了。”

我点了点头，人脑就是抽象运算能力很强，浮点运算能力很差的，几秒钟算一次都很不错了。而我的手机，单单GPU的浮点运算速度就已是达到上千亿次。

“……不过，不管怎样，总不能一直呆在梦境里。陈老师，回学校上课吧。”我说道，“不止是孟校长和赵老师急着等你回学校，你睡着的这两个月，你母亲都急坏了……”

陈淑欢听得我说话，倒时楞了一下：“什么……我睡了两个月了？我以为我只是刚刚睡着没多久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