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她长的年轻又漂亮，抓着我的衣服，给我磕头，哀求我救救她，可是……可是我却对她做了畜生不如的事，然后杀死了她……”

“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厄运，还在冲我们笑……”

“该死，哈哈，我们都该死。那么多的血，流成了一条小河，那么多的尸体，很多尸体都没了人样，残缺不全，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把地面都给染红了，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我们都死了，都不足以赎罪啊！”

“整个村庄都弥漫着血腥味，被血染红的河水，整整冲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没了血色，那时候，这里已经是地狱了，不，甚至比地狱还要血腥，残酷……”

“他们的死，为我们带来了粮食，带来了住所，我们心安理得的侵占着他们的一切，从来没有半点的愧疚……或许，在我们看来，他们犯了那样的弥天过错，我们这么做也是替天行道，是伸张正义吧！”

我听的胆战心惊：“这座村庄是夺来的？为了村庄，你们把原来的居民都给杀害了？”

“不！”赵老憨儿冲我愤怒的吼道，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没有杀他们，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是那帮人杀了他们，我们……我们做的是对的！”

赵老憨儿情绪易激动，说话又开始毫无逻辑了，我只好不说话，让赵老憨儿继续讲下去。

赵老憨儿忽然沉默了，扭头冲我冷笑，那笑很是渗人，看得我有点惊悚。

“你以为，你们家就是干净的吗？不，你大错特错了，其实你们家，比村里任何一户居民，都要罪孽深重……可是这老天不长眼啊，全村人都死了，偏偏你还活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知道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夜之间全都消失，都去了哪儿吗？是谁做的，三伢子你知道吗？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啊。”

赵老憨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秘密，我隐藏了十五年，我憋不住了，我必须说，就算是死，我也要说出来，让你们老刘家知道，你们老刘家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你姥姥，是你姥姥，她就是一个恶魔，从地下钻出来，好像魔鬼一样从地下钻出来，把尸体一具具，给扛到了土地下面，我亲眼看见的，三伢子，我亲眼看见的啊，就是你姥姥，你姥姥浑身是血，扛

起两具尸体，一点都不累，甚至粗气都不喘，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尸体，都给搬到了地下去。”

“跟我一块的，还有咱们村的疯子。疯子你知道吧，跟你们家其实还是一个大家族的。其实十五年前他根本就不疯，他和我一起见到了你姥姥搬尸体，他是被你姥姥给活活逼疯的。”

“虽然我们两个隐藏的很好，可最后还是被你姥姥给发现了。你姥姥警告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他有一百种方法，把我们给活活折磨死。”

“不过，疯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知道你姥姥连那些人的尸体都不放过，心中愧疚，就把这件事儿跟村长说了，想要把村民的尸体给弄出来，好好安葬他们。”

“结果到了晚上，你猜怎么着？疯子一夜之间就疯了，他把村长的心脏挖出来，生生吃掉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他还在啃村长的半边脸……呕！”

“我连夜跑到你姥姥家，苦苦哀求她放过我，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你姥姥这才肯放过我的。”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姥姥把尸体运到下面，究竟是要做什么。直等到我被囚在了地洞里面，我才发现，你姥姥是在榨油，榨尸油啊！村民们吃的油，全都是尸油。更可恶的是，那些尸体还没腐烂的时候，你姥姥还给村民们送肉……我也吃了，我也吃了人肉，哈哈，哈哈！”

疯了，这赵老憨儿是彻底疯了，他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能接受，也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不是姥姥做的，肯定不是姥姥做的。

在我印象之中，姥姥一直都是宅心仁厚的农村妇女，她不会做这种事儿的，肯定不会。

我一巴掌打在赵老憨儿的脸上：“别说了，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而赵老憨儿却只是痴痴傻傻的笑着：“三伢子，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想想，为啥你们家从来不吃动物油？只吃蓖麻油？而且你姥姥从来不允许你在别人家吃饭？就是因为，别人家吃的都是尸油，只有你家吃的，是植物油。”

“你不想听？我就偏偏讲给你听。”赵老憨儿越说越激动，血和泪水，流的更快了。

“知道吗？你姥姥还逼死了好几个村民，就因为那几个村民怀疑你姥姥，他们死的好惨啊，有的是被活活淹死的，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都膨胀了两三倍，成了巨人观。”

“有的是被牛给踩死的

，把肠子都给扯出来了，甚至还有几个人，是被野狗活活吃掉了……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你姥姥了，你姥姥在村民眼里，还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小老太太！”

“我憋了十五年，忍了十五年，我都快被逼疯了你知道吗？我不敢娶妻生子，我怕被你姥姥给害死，见到你姥姥，我都退避三舍，更别提去你家了。我也不敢跟别的村民打交道，担心你姥姥怀疑我多嘴，跟别的村民说了，是你姥姥，毁了我的一生。”

“报应，该来的还是来了。”赵老憨儿的语气忽然平缓了不少，好像他的怒气，终于得到了释放：“那些死掉的人，又回来了，而且，全都回来了。”

“他们一来，就直接害死了你姥姥，我也解气了，这是你姥姥应得的，该她死，她就得死。”

“可是，刘稳婆告诉我们，我们也躲不过，除非按她说的去做，否则我们也会死的很惨。”

“刘稳婆在害你们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愤怒的反驳这个疯子。

“害我们？哈哈，知道吗？或许，你姥姥没资格害我们，可是刘稳婆有资格，她是那场大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她害死我们，我一点都不觉得过分，我们欠刘稳婆太多太多。”

这个疯子，掩面而泣，那痛苦的回忆，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刘稳婆哀求我们放过她，她说她会治病救命，所以我们就施舍给她一条命。”

“可是我们担心刘稳婆的儿子长大之后会报复村民，就逼刘稳婆掐死了她的儿子。刘稳婆被逼无奈，生生把自己的孩子给掐死了。村民们都觉得新鲜，看热闹围观着，没有一个人去拦着。”

“刘稳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竟然也没死，期间刘稳婆几次想自杀，不过都被村民拦住了，还把她绑起来，威胁她不让她自杀，实在不行，就让村民再让她怀一个儿子。”

“最后刘稳婆终于妥协了，在村子里安顿下来，为村民们治病救命，日子倒也安稳了下来。”

“谁知，就在前几日，刘稳婆忽然告诉我们，那些死去的村民，又回来了，只有杀了我，那些亡灵才会放过我们。”

“于是，原本有了一点人性的村民，在求生的欲望下，再次丧失了本性，竟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了。你刘三生，就是那个无辜的人。可是，我们为了活，只能让你死。”

我听的胆战心惊，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让我痛不欲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