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宣已经完全确定。

时空长河所牵扯到的一系列因果，必然和某些不为人知的计划有关。

不难推测，紫阳是因为有了那样强大的助力，才能够拥有诛天神剑，乃至最后成功夺权。

那么……

玄真和百炼口中的灰白光团，究竟想做什么？

当年就费尽心机的除掉秦宣，而今又不希望秦宣重登神位，发动了入侵天妖神界的战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秦宣的存在，势必会让对方的计划产生风险！

秦宣刚刚想到这一点，玄真突然开口说道：“当时我们很清晰的察觉到，对方很不希望你崛起，唯恐你出关之后，直接成就真神之境，这里头有什么利益冲突，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这番话让秦宣越发确信了刚才的猜想。

但现在想的再多，其实也没有意义，等到直面对方之时，这些秘密都将浮出水面。

那一天不会太晚了。

冥冥中，秦宣感到近在咫尺！

秦宣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二人，冷声道：“念在你二人修行不易，极端恐惧的高压之下，仍心怀善念，刻意拖延时间，让神后及时赶到，那便留你们一命，回去自行闭门思过，百年后方可重见天日。”

话落，秦宣消失在原地。

威压骤然消散，玄真神帝和百炼神帝双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变天了，这世上到底存在着多少咱们不知道的秘密，同为神帝，差距为何会这么大。”玄真神帝连连叹息。

“应该是力量本源的区别，和修为境界无关了，老伙计，你也不用觉得数万载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像纯阳这样的人，回头追溯所有历史，都不曾出现过一个，这并不具有普遍性。”百炼神帝安慰道。

玄真神帝点了点头，这才好受了些许。

他并非嫉妒秦宣的实力，而是秦宣这般强大，让他对自己几万年的苦修，产生了质疑。

说白了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但这还不至于让他产生心魔，只要不接触秦宣，在任何人面前，他仍然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玄真神帝！

……

与此同时。

万寿无疆山。

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存在着一个寒潭。

此处寒气氤氲，四周全无生灵气息，但寒潭中却有九道身影，在寒气中若隐若现。

正常情况下，人族来到此地，长久经受时空气息的侵袭，第一阶段会感到浑身不适、心烦意乱。

第二阶段，寿元会被逐渐吞噬，直至化作枯骨。

但寒潭中的九道绝美身影，却精气神饱满，她们全都在打坐参悟，从逸散出来的气息加以判断，似乎在证道！！

她们正是纯阳神宫的九大神女。

同样也是秦宣的九位师姐！

当年金蝉脱壳，逃离紫阳神界之后，她们破釜沉舟，毅然决然踏上了寻找万寿无疆的道路。

无论这里有多危险，也好过在外头坐以待毙。

想逃过紫阳神界的追捕，此地成了不二之选。

事实上，她们本不可能顺利来到万寿无疆山，因为即便知道大致方位，也难以精确判断。

但她们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此地，全部归功于当年她们接触过轮回石，并让秦宣进入轮回，而轮回石本质的气息，便是时空之力。

所以她们凭借气息的辨认，经历了无数坎坷之后，最终还是成功来到了万寿无疆山。

起先自然是难逃一死。

这里的气息，连冰凰神帝都无法抵御，遑论是九个半神。

但天无绝人之路，她们在垂死挣扎之际，遇到了一位女子……

突然。

顾思敏睁开双眼，目光穿透浓厚的寒气，见到那位恩人缓步走来。

此人身穿一袭水墨长裙，长发及腰，容貌称不上惊世骇俗，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气息。

仿佛只要看她一眼，无论再怎么厌世、内心再如何绝望的人，也会重拾活下去的信念。

她自称“源灵”。

顾思敏和师妹们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够安然活在万寿无疆山中，而且……还拥有保护她们，不受时空之力侵袭的能力。

完全超脱认知！

源灵来到寒潭边上，轻轻挥手驱散寒气，对顾思敏露出柔和笑意，“你的师妹们都在参悟，为何就你分心呢。”

不待顾思敏回应什么，八个师妹同时睁眼。

显然全都心事重重！

“这么久了，你还不肯告知身份吗，以后我们若是离开了，连报恩都找不到途径。”顾思敏叹息道。

“我已经说过了呀。”

源灵一脸天真烂漫，“我可以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模样，也可以是某个界域中，路边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天地万物，皆有可能是我。”

无论顾思敏怎么问，她一直都是这般回答。

但这种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主打一个抽象。

源灵伸手捧起寒潭中的水，看着水流失于指缝，“要说报恩的话，其实不用呢，反正我很快就要被抓走了，就当此次相遇是一次意外，不必放在心上。”

“被抓走？”

谭嘉茵柳眉微蹙，“虽不知你修为如何，但能在万寿无疆山生存，足可证明你不是常人，谁有那个本事能抓走你？”

源灵微笑道：“因为这世上存在两种超脱武道体系的力量呀，一种是由特殊原因所诞生的，另一种是前不久才刚刚诞生的，它们的本源，都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力量，只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到位，所以凝为实质了。”

很明显，她说的就是时空之力和信仰之力。

这已经跟武者的天赋毫无关系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在谁也预料不到的情况下所诞生。

而且也足够证明，她并非一直生存在万寿无疆山，因为她对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但这师姐妹九人，几年来一直是与世隔绝的状态，根本听不懂源灵在说什么。

只觉得源灵从头到尾都透着神秘，还有些许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