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知道了内情还要举报，不举报也要受罚，也要道歉。她们在这样的必修课上相互交流着经验和细节，一会儿都屏住呼吸听一个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个甜蜜的感受，一会儿又你掐我一把我拧你一下地打做一团。她们交流的细节，往往就成了下一个人将要实践的范例，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她们分别在我身上做的事也就都不是秘密了，也都流行开了，你会我也会，你用我也用。

对于我来说，应付的也仿佛越来越像一个妇女了，因为她们通过交流都在学习或模仿别人的招数，同时又把自己的招数交给别人，有时候用嘴说不明白，她们竟能当场就把我按倒，指着我身体的具体部位说明怎么怎么样。

有时候有人还是弄不懂，那就干脆跟教她的人结伴而来，一个做一个看，然后下来让她做给她看，对了就通过了，接着做，不对了，下来，另一个在重新上来教，直到那个笨妇女学会了为止。

第二天讲给其他妇女听，大家都会乐得前仰后合，岔气儿的岔气儿，抽筋儿的抽筋儿，命运中所有的不幸和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也是跟她们无比熟悉了，她们怎么对待我我都能接受了。我那个期间既是她们欢愉的工具，同时又像个三宫六院的皇上。她们轮番地来做我的皇后妃子，她们也满足，我也惬意，真是一段梦境般的生活。

到1966年春节的时候，我的纸壳屋里好东西简直都吃不过来了。好几种馅的饺子，好几种口味的糖，还有好几种水果，虽然大年三十我是一个人过的，可是从初一开始，她们就都以加班为名，来跟我过年。这期间宛妇女最先生了小孩儿，接着是米妇女，再接着是严妇女。

过了春节她们都将小孩抱来给我看，别的妇女就都开玩笑说，没一个不像我的。到1966年WG前，柴妇女和朴妇女也生小孩了。而当郭妇女怀孕的时候，米妇女和严妇女已经是二次怀孕了。

不能说她们的小孩都是我的，可也不能说都不是我的。是不是我的，大概只有天才知道吧。别人怀孕也好生小孩也好，怀几回孕或是生几个孩子都无可厚非，因为她们都是育龄夫妇，丈夫和外人都无异议，怀孕的日子也不受质疑；但郭妇女和尤妇女怀孕可就要费口舌了。

郭妇女是因为丈夫……瘫痪多年，根本就没有性能力，也就根本不能让郭妇女怀上孩子。但由于这些年郭妇女一直靠自己的力量来养活着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就劝她再找个相好的，生个孩子他都不介意。原先她跟丈

夫有过两个孩子，但都是女孩，本来还想要个男孩的时候，郭妇女的丈夫就出事了，就下肢瘫痪了。

后来郭妇女也想过跟对她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男人好一好，一是释放释放压抑的……，二就是让自己再生一个小孩，最好就是男孩儿。然而一直就没下这个决心，因为那些男人都跟自己沾亲带故，跟了谁都会落下后遗症，可能会留下无穷的后患，到时候扯不清，理还乱。因此也就一直那么守着、受着、忍着。直到她有了我，她的那些梦想才又复苏萌芽了。

她是第一个大胆地来跟我私会的，也是第一个敢于承认喜欢我，要跟我生个孩子的。但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并不是想怀就能怀上了。

可能是因为她多年不怀小孩就对此业务生疏了，也许是由于跟我的时候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还可能她跟我没多久，我就被大家给瓜分了，我的精力可能也就不足以让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都生出来了，有的都第二次怀孕了，可是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她为此还在我的面前哭过，还打自己的肚子说自己不争气。

后来见她痛苦，我也就更多地把精力用在她的身上，特别是有人怀孕后期和生产期间不能来占用我的时候，她也就成了我的主角，终于，她在1966年的秋天，怀上了孩子。当她确认怀上了孩子的时候，她高兴得哭了好几天也笑了好几天。

因为她怀孕跟其他妇女不一样，其他妇女怀孕都正常，人家都有丈夫，管他好赖家里的男人都还能用，惟独他的男人是废物，是绝对不能让她再怀上孩子的摆设。而且她得到丈夫的允许寻找了多年的目标终于出现了，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终于让自己怀上孩子了。她的激动心情比她获得了…………还令她愉悦和舒畅。她还告诉我，她丈夫直到她又怀上了孩子也掉下了眼泪，还说他的负疚之心也好了许多……

郭妇女怀孕尽管别人都知道是借了种，可是大家又都无话可说，谁叫人家丈夫是瘫痪，谁叫人家男人知趣，谁叫人家爷们儿同意呢；那是人家自己的事，自己都乐意，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也就没什么风波。

只是好事者都在挖空心思地揣测到底郭妇女跟的是谁，是那个家伙交了桃花运，得此艳福，不用明媒正娶，不用养家糊口，白捡一样就上了人家的媳妇，好受了不说，还留下了自己的种，你说这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所以追寻和揭晓此人是谁，就成了许多婆婆妈妈的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但由于郭妇女自己守口如瓶，自己的男人一声不吭，以及其他妇女攻守同盟，所以一直都是个迷，也许就是千古之迷。有些男人就成了被无辜怀疑的对象，有人就想有朝一日捉J在……，然后再兴师问罪，可是时间飞逝，硬是没人如愿以偿地让真相大白，也许有的男人

就要背一辈子黑锅，冤枉到死了。

不过尤妇女怀孕可就有讲究、犯口舌了。别人怀孕生孩子都有个理由，不说天天跟自己男人在一起，间隔也不会大到让人怀疑的程度。

可尤妇女就不同了，丈夫常年在外，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个八月，要是节后怀了孩子，别人也就没话可说，谁说也会烂嘴丫子，也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可是丈夫走了好几个月了，都到了夏天了，你再突然怀了孕，那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那是怎么回事？你丈夫中途也没回来，你自己也没去会你丈夫，你的肚子怎么就大了呢？到医院一检查还不是肿瘤，就是怀了孕。为了确认，又跑了两家医院，都是一个结论，就是在自己的男人不在家期间，自己暗结珠胎，怀上孕了。

尤妇女平时都是撇着嘴说别人风凉话的主儿，可是事情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就没了主意。把那个小东西给打掉吧，还舍不得，不打掉吧，还真就交代不过去……这要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出个一男半女来，自己的丈夫能饶得了自己吗，即便是把孩子给做掉了，要是有风声传到自己男人的耳朵里，也不好解释呀。

尤妇女竟被逼得当着她的姐妹们痛哭不已。宛妇女就给她出主意说，你就先发制人，说你加夜班的时候，让一个男人给……了，是谁，不知道，长什么样，没看清，多大，十八到五十八之间。朴妇女就说，那不行，就是她男人认可了，不追究她了，也让她把孩子生了，可是尤姐的名声可就坏了，你让尤姐将来怎么做人哪。

柴妇女就说，可不是吗，那孩子将来也好受不了，这见了都会戳着脊梁说，这小子是……犯的种——这孩子还怎么活下去呀。米妇女就说，哪你们让尤姐怎么办哪，也不能就这么等死呀。严妇女就说，就是呀，别的可以等，可是尤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呀，他可是要一天天地长大大呀，而且迟早是要生下来的呀。

这时候尤妇女就仰天长啸地哭道，天哪，我可怎么办哪！最后是郭妇女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被她给采纳了。郭妇女就说，你就该赶紧去会你的丈夫，就说你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有个奇怪得人告诉你，必须马上去见你的丈夫，并跟你的丈夫合房，不然，不是自己死就是丈夫亡——你就跟你丈夫合了房，之后就有了孩子……宛妇女就说，那行吗，日子能对吗。郭妇女就说，那怕啥呢，尤姐现在也就刚刚怀上一两个月，将来孩子要足月生了，你就说是早产了不就行了吗。

朴妇女就说，那要是真的早产了呢，那有四五个月就生小孩的呀。郭妇女就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米妇女就说，看来，还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柴妇女就说，那就按郭姐说的做吧，我们大家帮你打圆场儿，也许就能逃过这一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