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竹筒大概也能装上七八两，和楼氏定的二十文一斤相差不多。

楼氏见来了生意，便把猪头肉给他捞上一块，切好，又问了客人吃不吃辣，又给他拌上调料，很快，拌好的卤肉就被装到竹筒里，配着芫荽和小葱，色香味俱全！

汉子接过来闻了一口，赞叹了一句：“真香！”这种陶醉的表情很快吸引了其他人，又有人上来试吃！

“这个闻着可真香，我家那口子就爱喝一口，来，给我两竹筒！”一个头上插着两支银簪的妇人一脸笑盈盈的，要了两竹筒。

李氏切菜是一把好手，楼氏在前面招呼客人，她就在后面开始切肉，周华庆就帮着依据客人的需求调味，周承志帮着装进竹筒里。

一切有条不紊，十个来试吃的有八九个都会买，楼氏由一开始的慌乱逐渐镇定，招呼客人也开始熟稔起来。

那个一开始逗言宝的贵族少年一直拿着折扇在旁边扇着，不买也不走，只是一直看着锅里的卤肉越来越少，脸上的神情也恍惚起来！

“秀云嫂子，终于找到你们了，给我留一点。”钱小六急冲冲的跑过来，满脑门子都是汗。

“小六兄弟，别急，还有呢 ，你要多少？”楼氏熟练的打着招呼，又接过客人递过来的铜板，放进钱箱里。

那哗啦啦的铜板掉落声，楼氏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要三份吧，把那个吃起来有韧劲的给我多来点！”钱小六指着锅里的猪肚，拿出一两碎银放在摊子上。

楼氏熟练的给他找钱，又忙着招呼后面的客人。

来的客人大多试吃是为了尝合不合口味，可也有那不要脸的妇人，为了多吃一口免费肉，竟赖在摊子前头一连吃了好几块。

第一口：咋呲溜就下去了？没尝到味！

第二口：吃的太快了，没尝出好吃不好吃。

第三口：我咋吃着不像肉啊，再尝一口！

……

楼氏看着后面排队试吃的客人，还有好几个，客人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她也想把这妇人赶走，可又怕招人说闲话。

她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大姐，你尝到味了吗？还要不要买？”

妇人把脸一沉，面色不虞：“咋滴了，不是说免费试吃吗？我没尝出味，多吃几口又咋了？”

“大姐，你这样不太好吧，你看，后面还有客人呢，你一直占着位置，也不太好吧！”

“哟，这话说的多新鲜，后面排队试吃的就是客人，我在这试吃就要赶我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当家的是谁，就敢在这吆五喝六的！”妇人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楼氏本不想开张第一天就和人吵架 ，可这妇人的脸色实在难看，说话语气又那么冲，她也生气了。

“你这妇人，哪里有试吃的一直吃着就不走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楼氏不甘示弱，和妇人呛上了。

“我就不走了，怎么的，你打我呀，你来打呀呀！”妇人昂着头，凑近了楼氏的卤肉摊子，唾沫星子横飞。

楼氏快速的把摊子上的调料拿油布盖住，避免妇人的口水喷到里面去。

言宝眼疾手快的抡起小拳头，对着妇人的肚子狠狠的就是一拳。

这妇人只觉得肚子像是被重物击中，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随即往地上一坐，哭天抹地：“大家快来看啊，这周卤香的老板打死人了，我的个娘诶，不买她的肉就要打死人了！”

“大娘，不是你让我们打的吗？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言宝委屈的握着小拳头，哭唧唧的，好不可怜！

路人看不过眼了：“你这妇人，贪吃好胜，人家也是做的小本生意，你无理取闹不说，还倒打一耙！”

妇人翻了一个白眼，忒了一口：“你算哪颗葱，跑来教训我，我就吃了怎么了，她不是说免费试吃吗，不好吃不强求买，我就觉得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还霸占着人家摊子不走！”旁边的大娘直接怼。

“这妇人当家的是这东街有名的泼皮无赖，你们还是别和她计较了，小心回头遭到报复。”一个路人看不过眼，用菜篮子遮住颜面霹雳啪啦的一通诉说，然后赶紧走了，估计也是怕被妇人看清颜面，日后遭到报复。

李氏一听惹到的是这样的人，说话牙齿都在打颤：“芸娘，要不我们赔她两竹筒卤肉，咱们赶紧走吧，反正剩下的也不多了！”

“不赔，为什么要赔，无理取闹的是她，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她说言宝打人，咱家言宝才五岁，能有多大力气，这妇人就是装的。”楼氏咬紧牙关，坚决不同意。

她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如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就息事宁人，大伙就会觉得她好欺负，以后只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而且这妇人明显就是起软怕硬的货色，如果让她第一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以后肯定会和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不放。

楼氏态度坚决的拒绝了李氏的提议，妇人愈发叫的猖狂。周华庆把言宝挡在身后，就怕妇人恼羞成怒，对言宝下死手。

这妇人神情悲愤，两只手拍着地面，双脚不停的在地上搓动，嘴里还不三不四的骂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冤屈。

妇人躺在地上，污言秽语不断，把那些买了楼氏卤肉的男人都说成了楼氏的姘头！

楼氏又窘又气，脸色通红，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妇人。

钱小六本来接过楼氏补回来的铜钱准备走的，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泼妇。

他一向无赖惯了，倒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无赖不要脸的女人。他也不怕被人报复，冲上去就给了妇人两巴掌，把正在哭闹碎嘴的妇人打得一脸懵！

“哎呦喂，你奶奶个腿的，你敢打我？”那妇人似乎没想到有人敢打她，嗷嗷的叫着冲了上来就去挠钱小六的脸。

笑话，钱小六一个男人，咋可能被她挠到，一侧身，伸腿就是一脚，把妇人蹬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