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静静地过去了，谁也不知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天亮后这座城区还会发生什么事。第二天早上，林山一睁开眼睛不见了美妮，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也许动作过度他忽然感觉头有些晕，腹腔隐隐地疼痛。是不是昨晚上走路太急或吃得太少他的胃溃疡又犯病了？林山正在寻思时恰巧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支撑着抓起话筒粗声大气地问道：“你是谁？我是公安局，什么？请问你找谁？”林山越听越糊涂了，原来是他睡眠还没有完全醒来错把电视台错当公安局了。

“我是美妮呀！怎么？刚离开就听不出我是谁了？听你的口气好像吃了一颗定时炸弹能把人炸一个跟头。告诉我吧你在与谁怄气？”电话里传出美妮开朗的笑声，她知道林山可能又犯职业病了，便在话筒里对林山敲打着。林山心里高兴却故意地责怪美妮：“你怎么知道我在与人怄气呀？一大早走了也不与我打个招呼让我虚惊一场，我还以为这是在我们公安局又有案情发生了。”美妮继续敲打话筒警告林山说：“都怪你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当侦察员呢，我看你呀也该下岗了。”

“你为什么起得这样早还没吃饭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吃早餐？”林山盛情邀请，美妮在电话里传过来开心的笑声，连连敲着筒说：“你说话算数，我打电话就是为这事看来你还没糊涂，你到楼下等我吧。”林山放下电话，急风暴雨地洗漱，一切收拾稳妥后这才匆忙下楼。片刻，美妮来了，林山笑逐颜开地讽刺说：“对吃饭这件事你挺遵守时间，向你学习呀！”美妮反唇相讥：“彼此彼此，你也是分秒必争。”两人边说边笑着走进一家小吃部，林山要了两碗馄饨，然后坐在角落吃起来。

这是一家普通小餐馆，里面只有三四张桌子的地方，也许是在早上前来吃饭的人很多，因为没有地方便有人站着吃。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见林山是外地人，微笑着请他快些吃，美妮见老板娘欺生就想斥责老板几句，见林山一个劲向她挤眼色也就罢了。林山和美妮吃完饭后这才坐车来到汇丰商行珠宝店，在门口，林山很自信地拦住美妮的腰，美妮一愣神，她是一个心细的姑娘，从昨晚开始她就意识到林山就是自己梦想中要找的白马王子。

美妮虽然有些怕羞，但她还是大大方方接受了林山的特殊性热情和关照，两人共同走进珠宝店马上有一个服务小姐迎接他们，嘴里振振有词地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林山发现这里的小姐全部换了新人，他问身旁的小姐以前的那些小姐都去了哪里？小姐神秘地告诉林山：“这里的旧老板死了，只剩他的女儿在此管事，这些人都是他们新招来的服务员。”

林山急切地想知道谁来这里经营，不到两天时间这家珠宝店就换了主人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林山迫不及待地询问小姐：“你们的新老板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与你们熟悉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板不让说。”服务小姐发觉事情不妙转身想溜，林山拦住了她，严厉地质问：“快说，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服务小姐脸都吓白了，哆嗦着说：“周……周梅花……”

服务小姐这样一说林山马上明白了，他站在柜台前寻思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猜测到一定是周梅花在背后搞鬼，不然谁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就能够把一个珠宝店盘给别人，如果不是事先策划好的谁也不会这么快就干净利索地完成兑现事宜，可见这个背后策划的人是阴险毒辣而又十分残暴的败类。

林山马上打电话与丁江联系并且简单扼要说明了这里发生的事，请丁江派人来处理这里的善后。丁江一面说马上派人一面又告诉林山这事还需要请示局长王河，然后才能决定。林山知道事出有因，马上又给王河打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王河告诉林山不要慌乱一切按程序控制并嘱咐林山一定要加快侦察否则就有危险，林山明白局长的苦心表示尽可能早日完成任务。放下电话后，林山开始调查周梅花背后操纵的事实经过，这时他发现餐馆老板娘也跟来了，林山一惊：她来这里干什么？

恰巧这时丁江带人赶到珠宝店，林山迎上去详细介绍了他所撑握的有关珠宝店里的情况，丁江一听此事非同小可，马上命令查封珠宝店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林山按柜台摆设的顺序将珠宝一件件拿出来检验，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现。然而事在人为，有些事也有转机的时候，当林山的目光与一个拳头大的珠宝相碰时，他忽然想起这样的珠宝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昨晚在荷花宅和孙子乐也谈过这样的珠宝，几乎跟齐备石身上的珠宝相同，是真是假这让林山满腹疑惑，现阶段他太缺乏有关珠宝方面的经验和知识了。尤其是中国现在有几个珠宝公司，有几家制作珠宝的研究院，林山都是一无所知，当他拿来那颗珠宝反复琢磨半天后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这才向丁江讨教：“丁队长你看看这是纯金的吗？”

丁江接过珠宝看了看马上哈哈大笑：“你真会开玩笑这是镀金的仿制品，没有想到这颗假珠宝骗了你这火眼金睛，看来打假工作还需要加强啊！”

林山十分尴尬，尤其是在丁江面前更是自惭形秽，他站在那里默默地比较着。忽然，一个念头涌现心里，他思索着：这下坏了，贺年片那里有十颗这样的珠宝，丢失一颗是纯金的，剩余九颗是假的。齐备石那里也有一颗，这里又出现一颗，都是假冒伪劣，难道说这珠宝店销售的都是假冒伪劣商品？那些真的商品在哪里呢？正当林山为此思索时，查找发票和账目的人来报告，又查获出一张购买金塔珠的发票。林山以为找到发票就等于找到了线索，他马上跑过去，此时他已是迫不及待了。可是当他接过发票仔细看时，这才发现这不是他所需要的发票，林山扫兴地说：“又是一颗假珠宝，看来这世上的人都成了骗子，不是骗别人就是被人骗。哎呀，你问问这张发票上写出的买主是什么样的人，必要时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林山将发票还给查找的同志，然后又与美妮低声吩咐什么，美妮只是点头。过了一会儿，查找发票的同志回来报告说是有一个叫于非的人买去了，这个人家住青城市，林山对美妮说：“你马上回去按我说的办，我现在就去青城，这是一个极其好的线索。”然后他又对丁江说：“你回去和局长商量看看能不能抽调一些同志再查一下荷花宅，我总觉得那里是一个走私集团的中心，如果我们忽视了那个地方有可能就是犯错误。”

丁江理解林山赞颂地说：“你的分析是对的，我早就怀疑那里了只是我没有任何接近机会，现在有了线索你可要抓紧去青城，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具体办法。”这时旁边久未说话的美妮说话了，她望着林山深情地说：“你还是先打电话联系一下免得到时找不到人白跑冤枉路。”

丁江兴奋地说：“这个办法好谢谢你的提醒。”

美妮的脸就红了，丁江见此转身去查找电话号码和地址去了。林山对美妮说：“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行家，好像受过专门训练似的比我还有头脑，甚至比我更专业。”

美妮还想说什么，这时丁江跑过来告诉林山：“电话号码查到了是这样。”丁江递给林山一个纸条，恰巧有人来找丁江他就出去了，林山按纸条上写出的电话号码拔通了于非所在的青城市的住宅电话，马上从听筒里传出一个极其不耐烦的男中音：“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你是哪里？为什么往这里打电话？你想找哪一位？”

林山一听手握话筒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于非先生吗？我是在汇丰商行珠宝店给你打电话，我是公安局的我叫林山，我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根据珠宝店的介绍你是不是在珠宝店买了一颗金塔珠？我想问一问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有时间请配合我们搞一次调查可以吗？”

也许是林山的诚恳打动了于非，话筒里马上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差账了吗？”

林山如实相告：“账是没差，但你买的金塔珠是假的，你没有发现吗？”

话筒里马上传出一个肯定的声音：“不可能的，我是专门找了技术专家挑拨的，绝对不会错，也不可能错！”

林山又问：“你找的都有哪些专家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专家的名字？”显而易见，林山又抓住了一条线索，话筒里马上传过来一个专家似的信息：“这个人就是珠宝店的经理齐备石，他是珠宝店的经理还能出现差错吗？”

林山略含歉义地对于非讲了实际情况，他说：“对不起老先生齐备石他突然被杀了，身上还有一颗假金塔珠你知道这事吗？我找你想了解情况，不知你能不能为我们提出线索？”

电话里沉静了，稍许，于非的声音好像是从一口破缸里面发出来的，他从话筒里对林山说：“那颗金塔珠不是我自己的，实话告诉你我是为一个老太太买的，我只是一个中间人，你们应该找那个老太太问问情况。”

林山一听又有了线索，他握住话筒兴奋地叫喊起来：“你知道那个老太太叫什么名字吗？如果你能说清她住在什么地方对我们帮助真是太大了，请你帮个忙行不行？”现在，林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于非这个老诗人身上，他觉得这是他侦察以来最大的线索，如果可能于非将会提出最大的证据。

林山迫不及待问着，静静等待着，果然，话筒里传出一个让林山十分熟悉而又盼望的名字，于非在电话里对他说：“这个老太太叫潘茹！有些事你们可以问问她，肯定会得到重要线索。”

又是潘茹，这已是林山第四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来购买金塔珠，于是他又问于非：“于非先生我还需要你帮助，你知道潘茹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吗？”

于非在话筒里拒绝了林山：“对不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太太不让我对任何人说，她说这是为了她个人安全着想，请你们不要再问了。”

“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她的人身安全的，你不说出她住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能保护她个人安全呢？”林山努力请求着，可是于非还是不肯帮忙，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林山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吭一声，这时他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再打，找他，一定要让他说出老太太的下落。”美妮又给林山出主意，由于有她的相劝林山再次拔通了于非的电话，于是耳机里再次传出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又是哪一位呀？大清早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你们还想让人休息吗？如果你再来电话我就告你骚扰居民说你居心叵测……”

林山动情地听着，他忽然激动地冲话筒叫喊起来：“于是同志请你帮助我们公安局破获此案吧，就算你帮我们一个忙行不行？坦白告诉你这是一起罕见的杀人案，昨天已经有两个人惨遭杀害，如果你不讲实情将会引起更大的案情，而且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受到杀害，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以国家利益为重。除了齐备石被害，还有陈然被害，他们都是有很大声誉的珠宝商。我估计这起买卖金塔珠的事与谋杀案有密切联系，希望你要与当地政府和警方合作保持警惕性，保重他们不受伤害，同时也是保卫你自己你说是不是呀？”林山滔滔不绝讲述着。

话筒里面沉静了，只有微弱而短促的喘息声从里面急切传来，林山握着话筒不停地：“喂喂喂。”

又是过了一会儿，话筒里面又传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你能证明金塔珠是假的吗？是谁偷梁换柱杀伤了人？”

林山一听大有希望马上告诉于非说：“有一个叫贺年片的人从秦彪家里拿来了金塔珠，他为了鉴定真假就把金塔珠带回家里了，不料又被人偷天换日偷走了，他不知这是什么人偷走的四处查找。总而言之，这颗珠宝在社会上引起了恐慌，已经有许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我开始以为此案不过是一起普通失踪案，谁知搞到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谋杀大案。我劝告你提高警惕性随时随地告诉我你发现的所有情况协助我们警察侦察此案，这也是保护人生财产和生命安全的重要措施。现在，请你说出这颗金塔珠的来龙去脉和买卖它们并收藏者的名字，可以吗？”

“可以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这事你可以找秦彪他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也是他付的钱！”于非终于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特号新闻，这让林山十分吃惊，他不知秦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刚想放下电话又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话筒里说：“于非先生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如果那个叫贺年片的年轻人和他的女朋友秦丽去了贵处，他们现在可能还在路上，请你帮助我们把他们留住。只要他们一到你处就打电话告诉我们，我的电话是：12345678，丁江队长的电话是：87654321，再转值班室。”

电话就在这种友好的气氛中挂断了，林山嘘了一口长气，他凝视着美妮好长时间心想今天幸而她在场，否则说不上他会失去这次机会，同时也会失去这条线索。此刻，林山忽然想亲亲美妮，恨不得抱住她亲吻着。这时，美妮再一次提醒林山：“我们还需要去哪里？”

林山兴奋地说：“我马上去找秦彪问他为什么要为潘茹付款？再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你先回电视台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可以吗？”林山说罢就匆忙地与美妮告辞了，说实话对于美妮林山真是舍不得离开，而美妮也是不忍离开，她站在那里望着林山渐渐消失的背影，内心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