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诡谈
作者:古冰倩 | 分类:游戏 | 字数:4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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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禁忌之门
浑身如同火烧,我忍不住嘶鸣出声,两人一命,他要是被烧死了。那么我也不用等一年,自然是要和他一同成为灰烬的,想到这里。我不顾一切的往房间跑去,走廊上冒起了浓烟,火烧的味道呛得我呼吸困难,但这都阻止不了我的脚步,我拼命跑回房间,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火把,火焰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十分的妖异。
“住手!快住手!”我冲过去一把想抢过火把,那人一偏身子,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他双眼锐利,俊美妖艳,居然是一个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男人。
“你是何人?这些妖孽的同伙?”男人说话轻柔淡然,却十分好听。
我看到里面火已经蔓延开来,身子也越来越热,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他就往里冲。
“你疯了。那火会将你烧成灰烬的。”男人伸手扯住我。
“放手,再不放手我才要成灰烬呢,快放手。”我歇斯底里的吼叫,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火滚烫了我的身躯。我也顾不上了,冲到床边,用力扑灭纸人身上的火头,背着他往外跑。
“一个纸人罢了,你这又是何苦呢?”男人不解的问,却伸手一挥,扫开了我身边的火苗,让我能顺利跑出来。
“你疯了,跑到人家来放火?”我背着纸人狼狈不堪的逃出来后,跌坐在地上喘息着大骂。
“人家?这里不过是个狐狸窝,一窝狐狸精,人家,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男人讥笑着反问,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我倒是一愣。原来他们都是狐狸啊,也对,主人是九尾天狐的话,那么收在旗下的自然也就是一群狐狸没差了,那眼前这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男人是道士?看着不像,那么就是所谓的仙侠了?
“你是……降妖伏魔的侠士?”我迟疑的问。
男人淡笑一声,却是不答,反问我:“你又是谁?”
我叹了口气:“我是嫁进来的新娘,独孤山庄每年都有娶一个女子进门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哦,你是受害者,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救那个纸人,那纸人满身的妖气,我才放火烧他,你却奋不顾身去救。难道是被他同化了?”男人皱眉看我:“你的阴气也早已超过常人,看来是要一起净化才行。”
“你想干什么?别乱来,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我错愕的惊呼,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走过来,我后背都抵着墙了,他抬手,修长的指尖却是抹了抹我脸上的黑灰抿唇一笑说:“吓唬你的,我自然知道你是人类,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至于那个东西,你就不要带着了吧。”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我顿然双眼闪动希望的火焰。
“呵,自然是可以的。”他轻笑着说。
“我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这时一份淡然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回头看去,只见逍遥公子不知从何处出现,手持长剑站在前方看着那男子。
“妖孽,报上名来。”男子也随手一抖,一把折扇握在手中,他轻笑着看向逍遥公子说。
“就凭你,还没有知道的资格。”逍遥公子长剑一甩,白玉般的脸上也浮起淡然的笑意,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呵,好强的妖气,你就是这宅子的主人?”男子挑了挑眉,逍遥公子淡淡一晒:“打倒我你才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说着挥剑就劈了过来,男子一下跳起,折扇啪的打开,险险挡住那一剑。
“一个凡人,能挡下我的追风剑,不错嘛,哪个门派的?玄天门?”逍遥公子冷笑着问。
“打倒我再问吧。”男子说着一道火光从指间发出,是灵火,他也会灵火?我心里一跳,那灵火和我的很相似,只是他用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一丝迟疑,指哪射哪。
可是逍遥公子显然是更胜一筹,三两下跳开,灵火并未触及他的身体。
“果然是修炼千年的灵狐,本事不弱。”男子说着又拿出一个小鼎,鼎身通红,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我一看心里自然蹦出一个名字:捉妖鼎,我居然识得此物,真是奇了。
“怎得,打不过就拿出宝物来傍身?人类就是这样狡猾。”逍遥公子讥笑着看他。
“对付你们这些妖孽,无需理会公平二字。”男人一甩袖袍,那小鼎顿时红光四射,密密集集的向逍遥公子而去,逍遥公子避不开,只得硬生生接下,血顿时从他嘴角滑落。
“不行了吗?再来一下,打得你魂飞魄散!”男人得意的又甩了下袖袍,几道红光成网状的向逍遥公子扫去,他无奈一笑:“主人,逍遥要交代在这了。”
然而,那些红光在半道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吸食了,然后一道天雷劈了下来,男人险险避开,袖袍却被烧着了,他脸色一沉如临大敌般看着逍遥公子身后的黑暗:“是谁?好浓重的妖气,你才是这宅子的主人吧。”
“哼,没了法宝,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逍遥公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忽然一跃而起,长剑直直穿透了他的肩膀。
“杀了他。”一个冷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逍遥公子抿唇一笑:“这个自然,伤了我的人是不能活着离开的。”
“不要,求你了,不要杀他。”我眼看那男子就要死了,忙跪在地上祈求。
“你我素未平生,你这是做什么?”男子回头看我,眼神复杂,也许他并没想到我会不顾一切出来为他求情,而我,也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男人吧,为了一丝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如果他死了,那么所有的希望又消散了。
“你们两人……有奸情?”逍遥公子皱眉略微有些迟疑的问。
顿然,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飕飕吹冷风,我马上反驳:“胡说什么,我们只是第一次见。”
“那你为什么求情?”逍遥公子冷冷的看着我,但却没有马上下手,似乎他也在等待某人的回应。
“他是人吧,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眼前,就好像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狐大人被雷劈一般。”
“你居然把这个人类同本座相提并论?”黑暗深处,天狐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寒气直扑过来,杀意更加浓重了,我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有人死,那个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求情。”
“哼,逍遥,消去他的记忆,丢出庄去,还有,居然有人类就那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放火,你自己去刑肆领罚。”黑狐冷冷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在你拼命救出夫婿的份上,本座才放过他的。”然后再没了声音,逍遥公子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他受了重伤,但还有去领罚也是可怜,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他一眼也没看我,举手将男子打晕,拎了出去。
“逍遥哥哥,你受伤了。”凌佳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逍遥公子一顿,回头看她:“我还以为就算我死在那里你也不会出来。”他淡然说着,却有些惆怅,凌佳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分心。”
逍遥公子一手拎着那男人一手扶着墙淡然说:“也是,你在我确然会分心,你总是这般理智,从未有过错误的判断,即便生死关头,你依然可以忍住。”他说着有些踉跄的往外走,凌佳忽然冲过去说:“我来吧,你有伤。”
“无需,这是命令,违背主人的命令,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逍遥公子淡淡的拒绝了,凌佳咬着唇看着他的背影,我能想到她的眼眶肯定红了,忍不住说:“心若是死了,再求可是求不回来的。”
她身子一顿,猛然冲上去从背后抱住逍遥公子的腰:“逍遥哥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有事,我……”
逍遥公子身子一顿,松开手,任那男人跌落在地回身一把抱住凌佳:“傻丫头,你到底要硬撑到何时?”
凌佳身子一震,猛然推开他:“对不起,我……我不能……”说着转身跑了,我本来还以为两人肯定是要成了的,没想到凌佳却又缩回去了,真是看不懂,为何明明相爱却要拒绝,逍遥公子叹了口气:“五小姐,凌佳那丫头对你似乎是有些不一样,希望你不要伤了她。”
我伤她?我何德何能可以伤她?但是逍遥公子说完这句后又拎起那男人走了,留我在黑暗中对着一间还在燃烧着的房子,还有地上冷冰冰的纸夫婿,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五小姐,主人吩咐我另换一间房给你,背着你的夫婿跟我走吧。”白叔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出现,我弯腰去抱纸夫婿时,却看到那些烧痕全部都消失了,那纸人好像新的一样,难怪我身上不痛了。
“看来主人还是挺心疼你的,那么快就让纸人恢复原状了,否则你身子怕是要疼上一段日子。”白叔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惊愕,我抿唇不语,背着夫婿默默的走着。
换了房,还是那般模样,床,八仙桌,铜镜梳妆台,一色的黑,没什么区别,我把纸人放到床上,已经累得不行,也一下倒在他身边睡着了。
“你该不是想反悔吧?”
谁在说话?我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不踏实的翻了个身。
“哼。”那冷哼是属于纸人夫婿的,我很熟悉他的声音。
“看你那模样,该不是动了凡心了吧?”陌生的声音其实以前我似乎也是听过的,那个时常会出现在我们房间的第三者,我努力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藏在人家闺房之中偷看,可惜眼皮沉重的完全无法打开。
“无聊。”纸人夫婿冷冷的说着。
“哎呀,恼羞成怒居然还动手。”也不知怎么了,那声音惨叫了一记。
“滚出去。”纸人夫婿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不耐烦了。
“我滚没问题,但你让她走阴吸阴气,多吸几次人都会废掉的,到时候可别心疼。”
走阴走多了,人会废掉?我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四周都没有人,纸人夫婿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门的方向。
“醒了?”他淡淡的问。
“唔。”我应了一声。
“再睡一会儿吧,今日为夫不会碰你。”他说着伸手过来摸着我的脸。
“哦。”我只弱弱的应了声,闭上眼不知怎得就觉得委屈,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的也没感觉。
“怎么了?”他不轻不重的问。
“恩?”我还不明所以,他伸手露出带着我眼泪的指尖:“为何流泪?”
“不该流泪吗?这几日,数度九死一生,受尽惊吓委屈,换了别人,恐怕早就疯癫了吧?那阴间走过一遭的人,还不能哭吗?”我期期艾艾的说着,想到阴间的种种就忍不住发抖。
他微微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你还是奋不顾身的救我,只因我是你夫婿?”
“恩,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我轻轻地说。
“那若是为夫告诉你,泡血浴,走阴,这些都是为夫的意思呢?你会恨为夫吗?”他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淡淡的问。
“不会,其实奴家并非愚妇,已经有所猜测,夫君说过,不要当你是夫只能当你是主子,是天,但是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也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儿你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如何谈恨?或许你从未承认过奴家的身份,在你眼中奴家就是一个玩物,可以随意糟蹋,或者是你所恨的人,奴家只能说,嫁了这样的丈夫,是奴家的命,命不好,怪不得别人。”我思索了下,觉得这样说一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来也表达了心里的哀婉,虽说也不能算应对十分得体吧,但至少不会让他动怒,有怒也动不出来。
他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淡淡说:“睡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心思向来都是这样难以捉摸的,于是我乖乖的闭上眼睛继续睡,忽然他冰冷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我的长发,隐隐居然带了一丝温柔。
“五小姐,起来喝药了。”我一睁眼,就看见凌佳端着药站在床前,她的眼睛似乎有些微微的红,我坐起来说:“你昨夜哭过了?”
她一顿,偏开头却没有反问,我接过药喝下又问:“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你却要拒绝?”
她脸色微微一变,咬着唇似是挣扎了很久才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在一起会害了他的。”
“为何这样说?”我吃了一惊,与我想的有些不同,我以为他们之间有误会,或者是夹了第三者,没想到似乎是另有隐情。
“我们身份不能相爱,逍遥哥哥也知道的,他娘也不会同意,而且他马上就要迎娶别人了,那门亲事是主人订下的,无法更改。”凌佳万般艰涩的说。
“亲事?怎么这样?”我吃惊了:“你要看着他娶别人?”
凌佳抿着唇:“她要去离小姐,这是主人的命令,你知道主人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
“离小姐?她知道吗?她也想嫁给逍遥公子么?”我看那个离小姐似乎还是个小娃娃性子,不谐世事的模样。
“我想应该还不知道,这是我有一日不小心偷听到主人和逍遥哥哥说话的,这事儿逍遥哥哥还在拖着,所以应该还未公开。”
“那我帮你去探探离小姐的口风。”
“你……为何要为我如斯费心?”凌佳有些不解的看我:“我对你时冷时热,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你自身都难保了,却还在操心我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这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无论是喂药,还是送衣服,我承你的情,也感念你的善意,想为你做点事儿。”我说的诚恳,她抿着唇有些不自然的说:“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么也让我为你做点举手之劳吧。”我笑,她叹了口气说:“你这执拗的性子怕是主子也终会有感动的一日吧,希望你能感动他到时候心软,不要取了你的性命。”
“有可能么?”我有些意兴阑珊的问。
“反正,到时候我肯定会为你求情的,我看离小姐也对你不错,虽然捉弄你,但是要换别人早就玩残了,她却只是恶作剧了一会,说明她也挺喜欢你的,要是你能拉拢她的心的话,或许真的能活下去也不一定。”
“她到底是谁?为何你们都这样宠着她,是主人心爱的女子么?”那么美的女子,也难怪男人都会为她倾倒。
“呵,自然不是,主人心中只有修炼,再者他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七情六欲这些东西已经淡到没有了吧,所以才能如此冷酷无情,离小姐之所以得宠,是因为她是主人唯一的亲人,一脉同血的妹妹,也是主人心底残留下唯一的一丝温情。”
“原来如此,我懂了,凌姐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拉拢她,到时候让她去拒绝和逍遥公子的婚事就好,反正我看她似乎已经有人守护了。”拉拢她一点不难,抓住她的胃就行了,她似乎很贪吃?我又想起那啃猪蹄油腻腻的画面了。
“银狐大人么?”凌姐这时脸上才开始微微有了点笑容。
“是啊,我看银狐保护她可是非常的严密,想来是万般的重视她吧。”
“可惜,在离小姐眼中银狐大人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也不一定哦,银狐并不知道她要婚配给逍遥公子的事儿吧?”
“恩,应该是不知的。”
我神秘一笑:“要是他知道了的话,那可好玩了。”
凌佳看着我然后淡然一笑:“就算他们的亲事不成功,我们也很难在一起。”
“难不代表不可以,我这样帮你,你若是还不愿意去争取幸福,对得起自己么?失去你的逍遥哥哥,你真的可以无所谓?”
凌佳一顿,有些精神恍惚的飘了出去,我睡了一个好觉,跳下床舒展着身子,貌似我还差那离小姐一顿糖醋排骨,我估摸着他马上就该出现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银狐那鬼魅般的身子就在屋子里出现了,还是那般冷冷的:“材料都备妥了,小姐等着你的食物。”
“哦,好的,走吧。”我跟着他离开房间,走了一会儿我忽然问:“银狐,你那样用心守护你家小姐,对她可有爱慕之情?”
银狐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回头看了我一记,却没有说话。
“看来你也不过是主仆之情,那样等她嫁了他人,你连她的夫婿也一起效忠了?”我故意不轻不重的问。
他皱眉,又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胡说八道些什么?”话里透着怒意,我淡笑:“据说主人有意要将她许配给逍遥公子,也是,逍遥公子俊朗飘逸,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离小姐也会很钟意的吧。”
银狐身子一僵,慢慢回头看我:“若是你造谣生事,我定然割了你的舌头。”他阴冷的说。
“我不会胡说的,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帮我?为何?”
“因为我想拉拢离小姐的心,我知道她身份特殊要是得到她的庇护以后也许能保住一命。”
“哼,休想。”银狐断然拒绝。
“是啊,我一条小命比那离小姐重要,等她成了逍遥夫人时,你还得连情敌一起守护,你一点也不在乎?”
银狐皱眉,似是有些挣扎,良久他艰涩的问:“我要如何信你?”
“今日我要是设法让她亲你一下,你可愿相信?”我思索了下,恶作剧的心思顿然升起,谁说只许她戏耍我,今日我要小小扳回一城。
银狐一听,脸儿居然微微有些发红了,他偏开头低低说:“一言为定。”冰冷的银眸却是闪闪发亮。
“好,一言为定。”我笑眯眯的说着,他一挥手,厨房的门又出现了,我走进去说:“等下你闻到食物的香味后就带离小姐过来。”
“好。”他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关上门,我开始做糖醋排骨,我也不知道为何那高傲冷漠的美少女会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不过好在我一手厨艺学得精湛,现在发挥了大作用。
忙忙碌碌的做了一会儿,食物的香味飘散出去,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离小姐走了进来,还是一身紫衣紫发,美艳不可方物,但眼中的搀却破坏了她冷艳的形象。
“好香。”说着她就走过来伸手要抓,反正上一次啃猪蹄的模样已经在我面前暴露了,这一次也没什么要藏着掖着的。
“等一下,小姐,这个糖醋排骨有一种吃起来更加美味的法子哦。”
她转眼看我,已经完全是一副馋猫样了,我憋着笑说:“银狐大人能请你进来一下吗?”
银狐走了进来,即便他力持镇定淡然,但眼神却还是暴露了他的渴望,我轻笑着说:“请你喝下这个。”我递给他一瓶刚刚压制的果酒。
银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挤挤眼睛,他配合的喝了一口,果酒的盖子一打开,果香就散开了,离小姐好奇的抽抽鼻子问:“这是什么那么香?”
“是调味用的。”说着,我夹了一块排骨递到银狐嘴边说:“咬着别吃哦。”
他似乎是懂了,咬住排骨后眼神晶亮,脸儿居然也开始泛红了,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本正经的对离小姐说:“现在你去吃他嘴上叼着的那个,混合了果酒却不夺味,绝对的人间美味。”
离小姐挑了挑眉,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你试试啊。”说着还把那香气四溢的果酒晃来晃去,离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搀和好奇,走过去,银狐配合的弯下身子,她凑过去先闻了闻,排骨上果然是沾了果香,于是不再犹豫,猛然咬了上去。
哦,我有些不忍看她狼吞虎咽的也不在意是不是要到了银狐的唇,等吃完那排骨银狐的嘴都肿了,但那双银眸却是更加的晶亮起来。
“真的很好吃哦,银狐我还要吃。”她甚至伸出舌头去舔他唇上残留的汁液,我也是佩服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这算是诱拐纯情小女孩么?
“是小姐。”银狐自然是乐意不已的,他又含了一块,眼底闪动着愉悦。
成了,我悄悄退出来,将那暧昧的气氛留给两个人,虽然我还没看出离小姐对银狐到底有没有感情,但银狐是绝对爱惨了她的,心里微微有些空落落的,要是有一个人也能这样爱慕我该有多好啊?
算了,有些事儿是不能强求的,至少现在凌佳和我已经是朋友了吧,再拉拢来离小姐和银狐的话,我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这样想着又乐观起来,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我又开始探险了,这堵墙摸摸,那堵墙敲敲,忽然一道墙被我敲了进去,凹陷了一大块,我把钥匙放到凹陷的地方,一道铁门出现了,铁门上全是坚固的锁,我根本打不开。
白叔不是说这把锁可以打开府中所有的门吗?怎么现在却连插进去都做不到,难道这下面就是最终秘密的藏匿处?
正想着,忽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有什么东西在撞门,铁门被撞得空空作响,里面有猛兽吗?我吓得退开一步。
“放我出去。”低低得呻吟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我吓了一跳。
“放我出去……啊咯咯……”惨叫声居然此起彼伏的,里面关着的不止一个人么?我又害怕又好奇,一时竟然又靠近了一些,门又发出咚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有人在使劲儿撞门,但铁门却是丝毫不动。
“放我出去啊……”嘶鸣声又响起来了,忽然大地开始一阵震动,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好像正一步一步往门走来。
“啊……不要过来,救命啊!”那些惨叫更加激烈了,终于坚固的门有了些微的震动,撞门的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了吧。
然而那巨大的东西还是一步步靠近,地板抖动得越来越剧烈,间或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噗嗤噗嗤的好似轰鸣一般,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野兽吗?怪物吗?
“救命啊!”歇斯底里的喊叫让我心惊,但是我除了听着什么也做不了,咔嚓咔嚓有粗鲁咀嚼的声音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被撕裂的声音,被啃咬的声音,还有数不尽的尖叫惨嚎。
“五小姐,你又打开了不得了的门了。”不知何时银狐忽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他抬手一挥,墙壁合上,一切都被隐没在墙后没了声息,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里面那是什么?”
“不会是你想知道的,这门你进不得,里面的事儿你不能知,走吧。”他似乎和睦了些,不再是那样冷冰冰的了。
我手软脚软的跟着他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去瞧,他走了一会儿后开口:“还是来谈谈我们的事儿吧。”台在边巴。
“哦,我们的事?”我有些心不在焉,刚才那种震撼的声音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咳,我同小姐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做?”他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
我这才回过神来:“那事儿啊,我现在知道你的心思了,但是还不知道她的,所以我想逼一逼她看看能不能逼出她的感情来。”
“逼?如何逼?”
“假如你爱上了其他女子,她会有什么反应?”我挤了挤眼睛。
“那不可能。”银狐斩钉截铁的说。
“唉,我没说真的,就是假的,做戏那种。”
他皱眉:“和谁做戏?”
我想了想说:“和我吧,貌似也没什么其他人选。”
银狐一顿,缓缓说:“我还不想死。”
“呃,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黑寡妇。”
“染指主人的女人,我没那么长的命。”
“也不是染指,做戏嘛,就是让她觉得你好是对我很亲切,有些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之类的,看看她的反应。”
银狐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懂。”
我翻了个白眼:“你平时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记得初见时,我差点被厉鬼吃掉你也不出手,你家小姐对你这个性子十分了解吧,如果某一次我遇到危险,你奋不顾身的来救我,被她看到她肯定会觉得奇怪猜疑你为何会不同了,是不是对我动了心思,这样不就成了?”
银狐挑眉:“我怎么觉得你在设计我的样子?”
“没有啦,真的真的,我怎么敢设计你呢?要是不逼一逼的话,你家小姐永远都只当你的仆人,那她会嫁给别人,你也无所谓吗?”
银狐皱眉,良久才艰难的点了点头,我高兴的说:“下次要是我走阴,你就假装背着你家小姐,实际却是恰好给她看见的来保护我,如果她跟着你出来了,那么就证明她是关心你的,如果她明明见你有异样却还是不闻不问的话,那么你也别白费心思了,她心里就只当你是仆人罢了。”
“你要我护着你走阴?”这一次银狐更加犹豫了。
“做戏啦做戏啦。”我偷笑着说。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答应了,这个可怜的男人,真是爱煞了他的主子。
“那好,等下次走阴时我怎么通知你呢?”
“不用,我自然会知道,那么就这样吧。”说完他又隐身不见了,我这才把嘴边隐去的笑露出来,这样我就有个终极保镖护着了。
只是,刚才打开的那道门,我又忍不住开始想,到底后面发生了什么?那里又连同哪里?这宅子真是一波又一波的秘密,这些看似普通的墙背后到底还隐没着多少房间,那些房间又掩盖了多少秘密?
想到那种啃食咀嚼的声音,我不觉浑身发麻,但那个房间却好似带着某种魔力,总是吸着我想再去看一看,瞧一瞧的冲动,当我回过神来时,人却是已经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合上的墙壁自动凹陷了一块下去,露出那个钥匙孔,我颤抖着手还是忍不住拿出钥匙想放上去。
“不要。”凌佳一声急呵,一把推开我:“五小姐,你怎么打开那个门了?”
“啊,凌姐,我……我不知道……”我好想如梦初醒一般,一时恍惚,不是要回房的吗?什么时候又来到这里的?
“该死,你已经被摄了魂魄。”凌佳皱着眉:“我带你去求主人为你解咒,否则你迟早会打开这道罪恶的门,然后被吸进去,那里面的恐怖不是你能想象的。”凌佳一边说着,一边居然颤抖了起来,我也忍不住想起那门后凄惨的嘶鸣,还有啃食,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见浑身发麻。
“我……我……该怎么办?”隐约中我又感觉那道门在呼唤我了,我又要开始失去理智。
“只有主人能救你,但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救,你去求他吧。”
我心里真没底,那个主人恨我入骨,恐怕是巴之不得我被吸进去吧。
“求纸人夫婿,或者天狐可不可以?”虽然他们好似一个人,但是性子和对待我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啊。
凌佳愣神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你的造化了,等纸人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你已经开始同化了,我稍不留意你就可能失去意识打开那道门,这样太危险,至于天狐大人,不知它现在是否在。”
“先去主人那里再说吧。”最后凌佳拉着我拼命的跑,我却是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魔障了一般想回去。
“五小姐,想想玉妈,想想桑姐,想其他的东西分散你的注意,我快拉不住你了。”凌佳大喊,我一个激灵,刚才好像又没了理智,稍不注意就会被那门吸引过去。
“里面到底有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这样说着似乎能稍稍打散迷雾一般。
“不知道,可能是远古巨兽,可能是食妖鬼,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反正那时犯了死罪的人才会被送去的地方,是死牢,或者说主人想折磨谁至死时,就让谁进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种巨大的震动,啃食的声音,我打了个冷战,终于凌佳听了下来,一手死死拽住我,一手挥动了下,雕刻着黑狐的巨大门又出现了,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喜悦,转头看我说:“主人不在,怎么办?”
“啊?”我浑身冰凉,意识又开始围绕着那道门转了,铁门时近时远的在脑中浮现。
“五小姐,想别的,快想别的。”凌佳焦急的说,我一顿,却发现我居然正在拖着她走,她两手拽着我都被我拖着往前挪着,我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不行了,我脑中什么都想不了,就是那扇门,头好痛啊。”
“千万要忍住,不能晕倒,坚持住啊五小姐,想想你的信念,你说要活下去时的那种坚持,你能做到的。”凌佳拼命的拉住我,她的声音时近时远,却是越来越模糊,我就快听不见了。
“五小姐……”
那门后到底是什么?那种声音我好想知道。
“来吧,门的后面就是出口,你不是渴望离开这里吗?”那门好像在说话,它一下子打开了,露出外面阳光明媚的样子。
“是出口?”我喃喃,眼中出现了希望。
“五小姐,那是幻觉,是幻觉。”凌佳一甩手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我脸上一痛这才清醒了几分,她死命拉我,却好像根本拉不住。
“平时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啊。”脸一阵一阵的痛,倒是让我又有了些理智。
“那不是你的力气,是门的吸力。”凌佳用力扯着我,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门有吸力?”她一提门我又不行了,脑子里又全是那道门的影子了。
“不要啊,五小姐,醒醒。”凌佳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其间她好似又给了我一巴掌,我也感觉不到痛,双眼都直了,只剩那道门,和门后阳光明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