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举着剑，走在了我和白云之前，沉默无声的看着下面的族人。

这些族人的目光，从我和白云的身上移动到了白漠的那边。

他们没有说话，目光都格外的怨毒愤怒，白漠的手都在颤抖，身体却没有移动一下。

我强压住心中对他们的害怕，紧紧的抱着白云。

无比近距离的接触到白云，而且是看着已经完整的他……我心中的感觉是难言的……

微微的苦涩感觉，从心底上升……进入这里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发觉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够紧紧的抱着他……

而白云的意识，也越来越强烈……我的意识里面也开始出现画面！

一些凌乱不断的画面开始重叠！

都是白云！但是却和之前的画面完全陌生！

这是白云头颅魂魄里面的记忆！

这个记忆里面，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就是那个在白云书房里面，挂在墙上的那个女人！

我一瞬间差一点儿感觉到窒息……因为这个女人……正静静的把头放在白云的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白云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说了一句我等你。

记忆的画面消失不见。接着就是另外一个场景……

白云，正在厮杀，在一个战场上面厮杀，身边全部都是穿着法衣的他，以及地上面不知道多少具的尸体……

我怔然了一下，这个记忆，为什么和白茗所说的不一样？白茗说……是一个敌对势力的家族，出了一个白云深爱的女人，然后害死了白云……

或许是这一次战役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静静的看着记忆略过，忘却了身周的一切……

而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再次转变了……

转变到了一个场景……

就在府衙之外！血淋淋的地面，散落了不知道多少头颅！白云黑色法衣之上，已经全部沾满了鲜血……

他颤抖着挥了一下手中的剑……

剑消失不见了……那个飞射的方向，正是家族之中，白漠当时所在的那条街道！虽然在白云的眼中……我看不见当时白漠的恐惧和绝望表情，但是我也想象到了一丝……

原来……原来是白云杀了白漠……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白云挥出去这一剑之后，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现在的视角，只能够看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的痛苦和挣扎！

接着，白云猛的回过了

头来！

我看见的是一双发红的眼！一双妖异到了极点的目光！

也就在同时，一双白皙的手，放在了白云的脖颈之上……白云的瞳孔开始放大，接着，平息了那么一瞬间……

下一刻，白云闭上了眼睛。

再下的一刻……白云的头，掉落了……咕噜咕噜滚动在了地面……

白云的身体，瘫倒在了地上！

可是那颗头，却又把眼睛睁开了！不停的有白色的雾气从头颅之上扩散而出！

我也看清楚了把白云头颅斩下来的那个人……那个女人！

她痛苦的看着白云的头，喃喃道：“为什么要我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雾气越来越大……很快，视线之中所有的范围，全部都是白雾了……

这个女人，无力的坐在了白云的头颅面前，接着，她取出来了一条铁链，直接将白云的头，挂在了铁链之上……

白云在嘶吼，但是没有用……头颅被悬挂在了府衙之上……

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对的地方，因为，白云的目光，白云的目光突然就变得这样奇怪。

刚才他被割头的时候，虽然有挣扎，但是那个挣扎的感觉，竟然像是在控制着自己。然后让自己被割下脑袋……

我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她在哭，流下来的泪，是血泪……

然后她把手中的剑拿了起来，一刀一刀的在脸上割了下去！

一张绝美的脸，缓慢的变得血肉模糊，最后除了双眼之外，再也没有办法分辨出来她是之前的那个人……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震动了起来……是她！竟然是她！

我分不清，她脸上的是血还是泪了……只看见她的目光格外的悲哀……

我的心，都因为这个目光紧缩了起来……

这一片的画面，消失了……

接下来的画面，是另外一个地方的……

是在白漠所说的祭坛的位置……

祭坛之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白云，一个是那个割了白云头颅的女人……他们站在祭坛之上，祭坛之下则是不知道多少的族人。

他们都在喜悦，同时欢呼，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任何的多余的情绪在内。

没有怨毒，没有讨厌。

我彻底茫然了……这个女人，并没有被白云的族人讨厌……那一切又是因为什么？

祭坛下面的欢呼之后，则是很多人上前的祝福，最后才是白漠，白漠拉着那个女人的手，又拉着白云的手，脸上笑的格外的满

足……

记忆……开始缓慢的转动了。是白云的视线转换了方向，似乎是扫过了所有的族人……

在这个视线之中……我看见了一个人！

另外一个女人！

她带着头纱！脸上的表情虽然也在笑，却笑的很僵硬……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很快，她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白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因为现在的记忆，就是白云的视角，我则是处于他的视角之上，看见的所有东西。

这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名字……是白茗！

我不想看这个片段的记忆，因为全部都是白云的笑，这些笑容却不是因为我产生的……

同时，我也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叫白苒。白云的同族……她和白云是从小到大，就已经是亲梅竹马，白苒的家人因为救白云而死亡，白云和她也因此越来越近……

直到现在，并没有出现什么敌对的家族……

我心里面的茫然之后，则是剩下了惶恐，我觉得我好像猜到了什么东西。

记忆的画面都是错乱的，不光是时间上，任何东西都是错乱的，而且还夹杂了现在白云的记忆。

可是在我的眼中，它们却清晰！更加清晰！越来越清晰！

从祭坛上的画面开始转变了。

转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是街道！街道之上有一个快速行走的人！还有不停飞起来的头颅。不停喷洒在空中的鲜血！

行走的那个人，是白云！

我意识之中，除了震惊，就是惊恐！惊恐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白云杀死的！是白云……白云自己杀死了所有的族人！

不，不对……这些人没有完全死亡！他们的身体还在动，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自己的头颅走过去！

白云站在街道的尽头，那双妖异的目光里面闪过一丝丝白雾……

雾气开始笼罩了那些人……他们捡起来了自己的头颅之后……没有往自己的脖颈上放了，而是提在了手中。

头颅里面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散乱了起来，眼睛不停的扫视着一切……

我明白了白漠的恨在什么地方，我也明白了刚才那些站在石兽之外的人，恨在什么地方……

白云变了……变得嗜杀，疯狂……

他不停的杀人，杀到了祭坛的位置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祭坛之上，站着一个带着头纱的女人……

是白茗……

白茗在笑，笑的有些狰狞，还有一丝丝的病态。她把头，放进了白云的怀中……

夜，临……

（本章完）